“我明白了。”王也喃喃自語，“深淵之眼收割的不是虛空本身。”
    “而是虛空的"成熟度"。”
    “統一的虛空，就像成熟的果實。”
    “所有的能量、意識、文化都高度集中。”
    “這樣的虛空，更容易被一次性收割。”
    “相反，多元的虛空，能量和意識分散，文化多樣。”
    “就像未成熟的果實，對深淵來說，收割成本太高。”
    “所以，秩序的統一理念，恰恰是在幫深淵的忙！”
    這個認知讓王也既震驚又振奮。
    他找到答案了。
    不僅找到了深淵的收割標準，還找到了對抗深淵的方法。
    那就是——保持多元。
    多元不是軟弱，而是防禦。
    多元不是混亂，而是韌性。
    一個多元的虛空，即使部分被侵蝕，其他部分也能繼續存在。
    但一個統一的虛空，一旦核心被攻破，整體就會崩潰。
    這就是多元的價值。
    這就是他一直堅持的理念的意義。
    現在，他必須把這個發現告訴議會。
    必須阻止秩序的行動。
    因為秩序的統一方案，不是拯救真空層麵。
    而是加速它的毀滅。
    王也沒有時間猶豫。
    他立刻聯係序章者，請求緊急召開議會。
    “現在是淩晨三點。”序章者的聲音透著疲憊，“王也，這必須是足夠重要的理由。”
    “關乎真空層麵的生死存亡，夠重要嗎？”王也說道。
    序章者沉默了三秒，然後說：“十分鍾後，第一百層會議廳。”
    十分鍾後，會議廳內再次聚集了所有重要代表。
    很多存在都是匆忙趕來，但看到王也堅定的表情，都意識到事情不簡單。
    秩序也來了，臉色陰沉。
    “王也，你最好有充足的理由。”他冷冷地說，“否則妨礙軍事行動，我會追究你的責任。”
    “我有充足的理由。”王也說道，“而且，我要證明你的行動不僅無效，反而會加速真空層麵的毀滅。”
    會議廳內一片嘩然。
    “大膽！”有代表喝道，“你憑什麽這樣說？”
    “憑證據。”王也平靜地說，“清影，展示你的調查結果。”
    林清影啟動了全息投影，上麵顯示著虛空#666以及其他幾個虛空的數據。
    “這是虛空#666在被收割前三個月的活動記錄。”林清影說道，“它進行了一次大規模的"統一改革"。”
    “所有的文化都被要求遵守同一套標準，所有的文明都被要求服從同一個體係。”
    “這個改革讓虛空#666變得高度統一，高度有序。”
    “從效率角度看，這是成功的改革。”
    “但就在改革完成後不到一個月，虛空#666就被深淵盯上了。”
    投影切換到另一組數據。
    “這是虛空#341的記錄，它在一年前也進行了類似的統一改革。”
    “兩個月前，它開始出現異常能量波動，符合深淵關注的征兆。”
    “虛空#127，八個月前統一改革，三個月前出現異常。”
    “虛空#892，半年前統一改革，上個月出現異常。”
    “一共有十七個虛空，都符合這個模式。”
    “統一改革後，短時間內被深淵關注。”
    林清影停頓了一下，讓數據的衝擊力沉澱。
    然後繼續說：“相反，那些保持多元狀態的虛空，沒有一個出現異常。”
    “包括那些混亂的、低效的、充滿衝突的虛空。”
    “深淵完全不關注它們。”
    “這說明什麽？”
    “說明深淵之眼的收割標準，不是虛空的強弱，不是虛空的大小。”
    “而是虛空的統一程度。”
    會議廳內的討論聲開始增大。
    很多代表都意識到了這個發現的重要性。
    “荒謬！”秩序站起來，“這隻是巧合！”
    “統一改革讓虛空變強，變強的虛空自然會引起深淵的注意。”
    “這不能證明統一本身有問題。”
    “不是巧合。”時光行者站出來，“我用能力追溯了時間線。”
    “在深淵使者進入虛空#666時，我捕捉到了它的一段自語。”
    “它說："又是一個成熟的。"”
    “"能量高度集中，意識高度統一，收割起來很容易。"”
    “這直接證明了，深淵之眼把統一的虛空當成"成熟的果實"。”
    “因為統一的虛空，所有的能量和意識都集中在核心。”
    “就像一個果實，成熟後能量集中在果肉裏，很容易被一次性摘走。”
    “相反，多元的虛空，能量和意識分散在各處。”
    “就像未成熟的果實，能量還在葉子、根部、枝幹各處流動。”
    “收割成本太高，深淵懶得費力。”
    會議廳內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所有的代表都在消化這個信息。
    如果這是真的，那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秩序派一直倡導的統一理念，不是在保護真空層麵，而是在把虛空變成深淵的獵物。
    意味著過去幾萬年的方向，可能都是錯的。
    “我不相信。”秩序的聲音有些顫抖，“這一定是你們編造的。”
    “為了詆毀統一派，為了推廣你們的多元理念。”
    “你們偽造了證據。”
    “我們沒有偽造。”王也說道，“如果你不信，可以派人去驗證。”
    “去查那些進行了統一改革的虛空，是不是都出現了異常。”
    “去查那些保持多元的虛空，是不是都安然無恙。”
    “事實會說話。”
    “但你沒時間驗證了。”秩序冷冷地說，“因為我的進攻部隊，天亮就會出發。”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也改變不了現實。”
    “深淵已經收割了虛空#666，我們必須反擊。”
    “反擊是對的。”王也說道，“但反擊的方法不對。”
    “你的進攻部隊，會全軍覆沒。”
    “因為你們都來自高度統一的虛空，你們的能量特征對深淵來說，就是美味的食物。”
    “你們不是去戰鬥，而是去送餐。”
    “你！”秩序憤怒了，“你有什麽證據？”
    “邏輯。”王也說道，“深淵之眼收割統一虛空，是因為統一虛空的能量容易吸收。”
    “那麽，統一虛空的戰士，能量特征也是統一的、集中的。”
    “對深淵來說，這是最好吸收的能量。”
    “相反，如果派出來自多元虛空的戰士，他們的能量特征混亂、分散。”
    “深淵吸收起來會很困難，效率很低。”
    “就像吃飯，你願意吃處理好的食物，還是未處理的原材料？”
    這個比喻讓很多代表點頭。
    確實，從能量效率的角度，深淵肯定會優先選擇容易吸收的目標。
    “所以，正確的反擊方式不是派出統一虛空的精銳部隊。”王也繼續說道，“而是派出多元虛空的聯合部隊。”
    “每個戰士來自不同的虛空，有不同的能量特征，不同的戰鬥方式。”
    “這樣的部隊，對深淵來說，就像一桌混雜的食物，不僅難吃，還可能有毒。”
    “更重要的是，多元部隊即使損失一部分，其他部分還能繼續戰鬥。”
    “因為他們沒有統一的核心，沒有致命弱點。”
    “這才是對抗深淵的正確方式。”
    會議廳內的氣氛開始轉變。
    越來越多的代表被說服了。
    因為王也的理論不僅有證據支撐，還有清晰的邏輯。
    更重要的是，它解釋了為什麽深淵會選擇虛空#666。
    而秩序的方案，除了“勇氣”和“決心”，沒有任何理論支撐。
    序章者站了起來。
    “各位。”他說道，“我認為王也的發現非常重要。”
    “它不僅揭示了深淵的收割機製，還提供了對抗深淵的策略。”
    “我建議，暫停秩序的進攻計劃。”
    “給王也時間，讓他組建一支真正的多元聯合部隊。”
    “然後，我們再對虛空#666進行營救行動。”
    “我同意。”綠源立刻表態。
    “我也同意。”
    “同意。”
    越來越多的代表舉手支持。
    就連一些原本支持秩序的代表，也開始動搖了。
    最終，投票結果是絕對多數支持暫停進攻。
    秩序的臉色鐵青。
    他看著那些原本支持他的代表，一個個倒向了王也。
    這是徹底的失敗。
    不僅是計劃的失敗，更是理念的失敗。
    他花費幾萬年建立的統一理論，在今天被徹底推翻了。
    “好。”秩序緩緩說道，聲音壓抑著怒火，“很好。”
    “王也，你贏了。”
    “議會接受了你的理論，否定了我的方案。”
    “但我要告訴你，現實會證明你是錯的。”
    “多元不是力量，而是軟弱。”
    “當深淵真正降臨時，你那些混雜的部隊，會被輕易擊潰。”
    “到時候，你會後悔的。”
    “會後悔沒有聽我的建議。”
    說完，秩序轉身離開。
    他的背影透著孤獨和不甘。
    但王也沒有時間同情他。
    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任務——組建多元聯合部隊。
    會議結束後，王也立刻開始行動。
    他向所有保持多元狀態的虛空發出召集令，請求它們派出戰士，組成聯合部隊。
    響應非常熱烈。
    因為這些多元虛空一直被統一派看不起，認為它們混亂、低效、沒有競爭力。
    但現在，它們的多元性反而成了優勢。
    成了對抗深淵的關鍵。
    這是一種翻身，一種證明。
    三天內，來自五十個不同虛空的戰士聚集在中央殿。
    這支部隊非常奇特。
    有的戰士擅長力量，有的擅長智慧。
    有的使用能量攻擊，有的使用物質武器。
    有的來自高維文明，有的來自低維世界。
    他們的外形、語言、文化、戰鬥方式，完全不同。
    如果用傳統的軍事理論來看，這是一支烏合之眾。
    沒有統一的指揮係統，沒有標準的訓練方法，沒有一致的戰術理念。
    效率極低，協調極差。
    但王也知道，這恰恰是它的優勢。
    “各位。”王也站在部隊前方，“感謝你們響應召集。”
    “我知道你們來自不同的虛空，有不同的背景。”
    “你們可能互相看不慣，可能覺得彼此的方式很奇怪。”
    “但請記住一件事——”
    “正是因為我們的不同，我們才強大。”
    “深淵之眼喜歡統一的虛空，因為統一意味著可預測。”
    “可預測意味著容易對付。”
    “但我們這支部隊，不可預測。”
    “每個戰士都是獨特的，每個戰鬥方式都是不同的。”
    “深淵無法預判我們的行動，無法找到我們的弱點。”
    “因為我們根本沒有統一的弱點。”
    “這就是多元的力量。”
    “不是因為我們整齊劃一而強大，而是因為我們千姿百態而強大。”
    戰士們被鼓舞了。
    他們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的“缺陷”其實是特點。
    “但我必須告訴你們。”王也繼續說道，“這次行動非常危險。”
    “我們要進入虛空#666，麵對深淵之眼的力量。”
    “可能會有傷亡，可能會遇到我們無法理解的敵人。”
    “如果有人想退出，現在可以說。”
    “沒有人會責怪你。”
    沉默了三秒。
    然後，一個戰士站出來。
    “我不退出。”他說道，“因為如果我們不戰鬥，深淵會收割所有虛空。”
    “包括我的虛空，包括我的家人。”
    “與其等死，不如一戰。”
    “說得對！”另一個戰士附和，“而且，我想證明一件事。”
    “證明多元虛空不是廢物，我們也有戰鬥力。”
    “我們可能混亂，可能低效，但我們不軟弱！”
    越來越多的戰士表態。
    沒有人選擇退出。
    五十個虛空，五百名戰士，全部願意參戰。
    王也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力量。
    這不是來自個體的強大，而是來自集體的信念。
    “好。”他說道，“那我們開始準備。”
    “我們的目標是突破虛空#666的屏障，進入內部。”
    “然後，找到深淵使者，擊敗它，或者至少把它趕走。”
    “同時，營救虛空#666內的所有存在。”
    “這是一次營救行動，不是毀滅行動。”
    “我們的敵人是深淵，不是虛空#666的存在。”
    “請記住這一點。”
    準備工作持續了兩天。
    王也將部隊分成了十個小組，每組五十人。
    每個小組都包含來自不同虛空的戰士，確保能量特征的多樣性。
    同時，他還製定了靈活的戰術——不要求統一行動，而是允許每個小組根據實際情況自主決策。
    這在傳統軍事理論中是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