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狂狼(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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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狂狼(27)
自從明恕將骷髏頭交給肖滿,讓肖滿看,王雋麵上的愁容和慌張就更加明顯。
此時,聽到肖滿說“這是人的頭骨”,她一下子捂住嘴,聲音顫抖:“你們說什麽?”
肖滿瞥了她一眼,點了下自己的太陽穴,硬邦邦地說:“頭骨,人的頭骨。”
王雋驚叫一聲。
明恕蹙眉問:“你知不知道,這個頭骨是李兆豐什麽時候拿回來的?從哪裏拿回來?”
普通人得知自己家裏有人的頭骨,恐怕都會嚇得驚慌失措。王雋一時沒站穩,後背撞在門上,“真,真的是人的,骨,骨頭?”
明恕道:“千真萬確。”
王雋驚恐難遏:“兆豐他殺人了?”
肖滿搖頭:“這倒不一定。擁有頭骨不代表殺過人,這個頭骨完整,沒有擊打造成的傷痕,頭骨的主人是怎麽死的暫時都無法判斷,更不能斷言是李兆豐殺了人。”
聽完肖滿的解釋,王雋鎮定了些,但聲音仍舊在發抖,“兆豐騙了我,他說這是他花五十多塊錢買回來的模型!”
明恕問:“什麽時候?”
“去年!”王雋說:“去年2月,他一個人去了一趟西南。”
“那這些呢?”明恕指著狼頭和凸眼麵具,“這兩樣是他什麽時候帶回來的?”
“我不知道!”王雋用力甩頭,“但肯定比骷顱頭早。我注意到它們時,它們就在那裏了。我問兆豐,兆豐也不說,隻說那些都是他的紀念品,叫我別亂碰。我……就算他不說,那種東西我也不會去碰啊。”
·
人頭骨、狼頭、凸眼麵具都被送到了重案組,等待鑒定。
最引人關注的是頭骨,所有人都想知道,這是誰的頭骨?它為什麽會出現在李兆豐的家中?其背後是不是藏著一樁命案?而這樁命案會不會與李兆豐、黃妍的死有關?
法醫鑒定中心的一個房間裏亮著燈,溫度控製器發出極其微弱的聲響。
“我初步判斷,這是一名男性的頭骨。”邢牧戴著口罩,一邊說一邊將頭骨展示給明恕看:“男性的顱骨相較女性更大,並且更厚重粗壯,眉弓也更加發達。眼眶的上緣圓而鈍,前額更加傾斜,顴骨較高較壯,枕外隆發達——這些特征這個頭骨都符合。”
明恕問:“年齡呢?”
“從牙齒和顱骨縫來看,這名男性死亡時在28歲到30歲之間。”邢牧將頭骨放在鑒定台上,“頭骨形態完整,能夠做顱麵複原,不過我個人認為,這個頭骨與命案可能沒有太大關係。”
“嗯?”明恕想了想,“因為它過於‘幹淨’?”
“這是一個被處理過的頭骨,它不是在野外環境中自然腐爛。”邢牧說:“但處理的方法簡單粗暴,是有人用堅硬度不夠的刀片、圓弧狀刮片,一點一點將皮肉、腦組織刮下來。另外還有一點。”
說著,邢牧指了指頭骨的額部,“這裏有一些不明顯,也不規則的凹孔,像是被猛禽啃食過。”
明恕一下子反應過來,“禿鷹?天葬?”
“對,天葬唯一會保留下來的就是頭骨。但在不同的地方,天葬有不同的細節。”邢牧道:“有的地方,天葬師不會專門處理頭骨,讓它們自然腐爛。但另一些地方,天葬師會像這樣清理頭骨,將它們交給死者家屬,或者統一存放。在西部的高原上,頭骨塔、頭骨牆隨處可見,有的甚至沒有人看管。一些所謂的‘文青’走到這種地方,時常鑽進頭骨塔裏拍照、合影。隻要膽子夠大,對鬼神缺少敬畏之心,拿一個頭骨回來不算什麽難事。”
明恕支住下巴,“李兆豐確實有可能做這種事。”
“以防萬一,我還是會給頭骨做顱麵複原。”邢牧不禁感歎,“我們最近偵查的案子怎麽都與民俗、迷信有關?這個李兆豐還是有些不正常的,正常人誰會把頭骨往自己家裏帶?”
“或許這也是他和黃妍的一個共同點。”明恕自言自語道。
邢牧抬頭:“嗯?”
“正常人也不會供養‘鬼牌’吧。”明恕說:“我現在更加傾向於相信,他們曾經有過某種交集。”
另一邊,凸眼麵具和狼頭的來路也在調查中。
“麵具是純手工打造,做工不夠細致,可以算粗製濫造,我在市麵上找不到任何和它做工相似的麵具。”肖滿說:“所以我隻能拿去給冬鄴大學專門研究民俗的老師看。這位老師研究的就是西南地區的民俗。他說,在西南鄔厘州那一帶,有不少民間藝人會做這種麵具,做好後拿去公路上和水果、幹糧一起賣給路過的‘驢友’。”
明恕再次將麵具拿在手中,翻來覆去看,“能賣多少價錢?”
“便宜的100塊,上不封頂。”肖滿歎氣,“你別看它做工不怎麽樣,博物館裏的凸眼麵具紀念品都賣不到它這麽高的價格。買的人圖的就是所謂的‘靈性’、‘神性’——因為它們不是機器壓出來的,是當地居民一錘一錘敲出來的。”
明恕說:“李兆豐有這種手工麵具,說明去過鄔厘州,不過也有可能是從別人手中得到。”
“我聽邢老師說,頭骨大概率來自天葬者。”肖滿說:“天葬盛行於西南高原,最盛就在鄔厘州。這麽看來,李兆豐親自去過鄔厘州的可能性很大啊。”
明恕點了點頭。
這一點從李兆豐的火車票購買記錄就能看出。和王雋結婚之後,李兆豐幾乎每年都會乘火車抵達西部的金城火車站,從那裏中轉去更加偏遠的地方。但西部遼闊,很多地方不通火車,隻能租車、坐大巴,這給調查帶來了很多困難。
頭骨和手工凸眼麵具顯示,鄔厘州應該是李兆豐的目的地之一。
那狼頭呢?
明恕轉過身,“狼頭的來源查清楚了嗎?”
“這……”肖滿尷尬道:“我也希望它具有特殊的指向性,但和麵具、頭骨相比,它是最普通的一個,隻是狼人道具而已。前幾年狼人殺火的時候,網上有很多店家都在賣這種頭套。我對比了一些能夠找到的商品,暫時還無法確定它的出處。”
“李兆豐的網購記錄裏,沒有這個狼頭。”明恕突然想到向韜說過,在“風波”密室俱樂部一個被廢棄的場景中,看到過狼頭道具,“我去一趟南城區。”
恰是周末,“風波”密室俱樂部人滿為患。
前員工供養“鬼牌”一事已經在俱樂部裏傳開,市場部副經理許呈見到警察立即擺出配合的態度,表示“風波”對蔡心悅私底下的為人完全不知情。
“我今天來不是因為蔡心悅。”明恕將狼頭從口袋裏拿出來,“你對這種狼頭有印象嗎?”
許呈一驚,“這……”
明恕敏銳地捕捉到他的情緒,“你知道它的來路?”
“你等等。”許呈連忙起身打了個電話。
明恕聽見,他是叫同事拿什麽東西過來。
“這可能是我們的道具。”許呈緊張道:“也有可能是我們賣出的周邊。”
明恕知道,自己這一趟來對了。
五分鍾後,一人推開門,將一個滿是灰塵的狼頭送了進來。
兩個狼頭被放在一起,它們大小不同,造型也有細微差異,但整體風格毫無疑問是一致的。
許呈說:“我們俱樂部現在主推密室,但以前其實做的是桌遊。狼人殺最火爆的幾年,我們設計了狼人主題的密室。定製工具時,我考慮到如果不批量生產的話,單個投下去的價格就比較高,所以後來隨道具一起推出了周邊。這樣的狼頭有一個係列,一共七款,還有狼牙、狼爪、狼牙棒。後來狼人殺過氣了,這些周邊我們就沒有再賣過。”
明恕問:“那這些周邊,除了店裏,你們還在哪裏售賣過?”
許呈搖頭,“隻在店裏賣。我跟你說實話吧,這些周邊的做工不是很好,如果脫離這個氛圍,其實根本不會有人買。”
明恕陷入沉默。
隻在店裏賣,基本說明李兆豐是在“風波”得到狼頭,那有一種可能就是,他與黃妍、凶手是在“風波”產生交集。
他們一同玩過狼人殺?
“你剛才提到氛圍。”明恕問:“能不能詳細說一下,是什麽氛圍?”
許呈想了會兒,臉上露出滿足和懷念的神情,“那會兒來我們這裏玩的分為兩類人,一是朋友聚會,一桌全是認識的人,一是狼人殺愛好者,他們彼此不認識,在我們這裏集中,不是為了交友,隻是享受遊戲。購買周邊的大多是他們,有的客人玩得特別投機,還會組織線下的真人狼人殺。”
明恕目光一緊,仿佛抓到了重要線索,“誰組織真人狼人殺?”
“這我就不清楚了。”許呈說:“我們本來嚐試過舉辦真人狼人殺,但在項目預算上被否了,因為真正會參加的是極少數,不成規模,我們賺不到錢。所以客人們都是自行組織,和我們沒有關係。”
明恕又問:“浪人頭套最後一次售賣是什麽時候?”
“兩,兩年前。”許呈說完又補充道:“那時狼人殺就已經過時了。”
“那在你們店裏,狼人殺最火爆的時候是哪一年?”明恕說:“客人自行組織真人狼人殺是哪一年?”
許呈說:“是三年前。”
·
東城區,天榮醫美。
“玲瓏玲瓏,咱們樓上開了一家健身館,我剛才去打聽了一下,他們對同一棟樓裏的商戶有優惠誒!”柳瑩興致勃勃地將宣傳單在朱玲瓏麵前揚了揚,“雙人結伴,還有折上加折。我最近長胖了,想去鍛煉一下,要不咱們一起吧!”
朱玲瓏接過宣傳單看了看,笑道:“饒了我吧,我堅持不下來的。”
“咱倆互相監督啊!”已經下班,柳瑩脫掉套裙,想著反正更衣室裏沒有男人,便大大咧咧地將打底衫掀起來,手指捏住腹部的小肚腩說:“看,這還沒到春節呢,我就開始‘長膘’了,春節一過完,我豈不是得長成小肥豬啦!玲瓏,你就和我一起去吧!”
朱玲瓏眼中閃過一絲不悅——柳瑩的聲音在她聽來太膩太甜,男人也許喜歡,她可受不了。
不過這絲不悅很快被掩藏起來。朱玲瓏將一件白色毛絨外套披在身上,一邊裹圍巾一邊說:“我真的不去了,吃苦和堅持這兩項美好的素質我都沒有。比起在健身房揮灑汗水,我還是更喜歡回去對著‘小太陽’,吃我的自熱火鍋。”
柳瑩輕易被帶偏,“你還吃自熱火鍋?不怕長胖又冒痘嗎?”
朱玲瓏已經做好離開的準備,“怕是怕,不過女人不該對自己好一點嗎?”
柳瑩噘了下嘴,“這倒是。那我不勉強你啦,我今天也回去買一箱自熱火鍋。”
朱玲瓏臉上的笑越發虛假,但柳瑩硬是沒有看出來。
天榮醫美在東城區的中心地段,天黑後華燈閃爍,如有光河在流淌。
朱玲瓏在如織的人流中向地鐵站走去,表情越來越冷。
一起辦卡健身?
開什麽玩笑!
學生時代,因為長了一張漂亮精致的臉蛋,朱玲瓏一向是周圍異性的焦點。在任何一張合影中,她都是最好看的那一個,“班花”這個名頭從小學一直跟隨她到大學。
和她相比,室友們都是醜八怪。而她也靠著這張臉和這出眾的身材,得到了現在這份輕鬆的工作,明明是係裏成績墊底的一人,卻拿著同學裏中上等的工資,令昔日同窗豔羨。
可她也有煩惱——
過去她是自己圈子裏最美的女人,而在天榮醫美,她的美變得不那麽引人注意了。在這個以“變美”為終極目的的圈子裏,沒有醜女,個個都天生麗質。誰是美中之美,往往取決於誰更有錢。
朱玲瓏看似毫不介意,內心卻越發焦慮。
她出生在中產階級家庭,倒是不窮,念高中時就開始使用很多人工作了才用得起的護膚品化妝品,現在更是將工資的大頭花在保養上。
可這根本不夠!
美容哪裏有上限?
此時已經過了晚高峰,地鐵上的人不多,朱玲瓏沒有坐,即便很是疲憊,還是站在廂門邊。
有人朝她投來異樣的目光,她懶得搭理。
剛才她對柳瑩說,女人要對自己好一點。
實際上,她對自己非常嚴苛——就連乘地鐵,也要練習站姿,不願意輕鬆地坐下。
至於回家吃自熱火鍋,更是不可能的事。
她根本沒有買過自熱火鍋,晚上一般什麽都不吃,實在太餓,才會吃一點低糖分的水果。
她當然會鍛煉,但和那些一跑步就發朋友圈的人不同,她從來不讓別人知道,更不可能和同事一起辦卡。
地鐵穿越小半個東城區,在東城區的邊緣地帶停下。
朱玲瓏向地鐵站200米外的“居山群墅”走去。
那裏是她的家。
這個小區名字裏雖然有一個“墅”字,卻並非別墅,隻是中檔次商品樓,其賣點在於它背靠綠凰山,小區裏有一條步道直通山上。
房子是大學畢業時父母給買的,朱玲瓏最滿意的就是每天晚上能夠去山裏跑步。
綠凰山是座麵向所有市民的森林公園,但因為在城市邊緣,爬山的人並不多。“居山群墅”和真正的山路之間有一道門禁,從門禁進山,實際上就已經離開小區物管的監控範圍了。
山裏晚上沒有燈,但在城市的光照下,並非完全黑暗。朱玲瓏剛住進來時不敢夜跑,但跑過幾次之後發現,夜裏山上根本沒有人。
她本就不是膽小的人,連荒村都敢去,綠凰山更是小意思。
回到家,朱玲瓏歇了口氣,換上冬季夜跑的行頭,戴上耳機,像往常一樣在門禁處打卡進山。
每天夜跑時,是她一天中最為放鬆的時刻,沒有人窺視她為了變美而做出的努力,不用虛偽地笑著去應付愚蠢的同事和顧客,天地仿佛都與她融為一體,清醒的空氣鋪灑在她臉上,有時她甚至會幻想,有清冷的月華掉落在了自己身上,她得到上天眷顧,是這方世界裏的仙子。
可是今天跑了半個來小時,她忽然有種很不自在的感覺,仿佛有一雙眼睛在暗處盯著她,緊緊追隨著她的腳步。
但是這怎麽可能呢?
她已經在這半片山中跑了接近兩年,即便是夏季也沒有遇到過任何人,何況是寒冷的冬夜。
一定是去“第九戰場”的後遺症。
那個密室的血腥程度令她十分不適。
可不安在心中擴大,像一團濃重的黑霧,籠罩住了本該有的好心情。
朱玲瓏的腳步越來越慢,逐漸停下。
她將耳機摘了下來,認真聽著周圍的響動。
沒有響動,隻有她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聲。
她鎮定了一些,緩慢地轉身。
後麵是熟悉的小路,濃密的樹葉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沒有人。
朱玲瓏咽了口唾沫,有些猶豫。
這裏已經是綠凰山的深處,但沒有到她平時折返的地方,現在回去的話,夜跑任務就隻完成了二分之一。
而她私下底向來是極其自律的人。
咬了咬牙,她重新跑起來,但因著心中的恐懼,而沒有再戴上耳機。
跑出一百來米,她清晰地聽到了腳步聲。
心跳在這一瞬間飆到了峰值,她不敢再欺騙自己。
有人在她後麵,並且一直在尾隨她!
怎麽辦?
她不敢停下腳步,也不敢再回頭看,心亂如麻。
是搶劫嗎?還是謀色?
身後的腳步聲好像更近了,她不得不加快步伐,腦中胡亂地想著對策。
呼救是不可能的,綠凰山她最清楚,山裏沒有人,而這個地方離所有出口都很遠,她很難憑奔跑擺脫對方。
“噗——”
一個細微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一同感知到的還有後腰的悶痛。
朱玲瓏本能地停下來,手顫抖著摸向後腰。
悶痛其實並不明顯,隻是被什麽東西砸了一下。
她再也忍不住,霍然轉身,瞳孔在刹那間極速收縮。
她看到了畢生最為恐怖的一幕,而這一幕又那麽熟悉——
晦暗的光芒下,一道身影立在她不遠處,暗色的運動套裝,項上不是人頭,而是一個碩大的狼頭!
三年前,在荒村進行的那場真人狼人殺中,她抽到了一無是處的平民牌,當夜幕降臨,狼人開始殺人時,她就隻能逃命。
那時,也有一個戴著狼人頭套的人在後麵追趕她,並在月光之下高高舉起狼牙棒。
但那是遊戲!
她已經很久沒有玩過狼人殺,清楚地記得自己現在是在綠凰山上夜跑,而不是參加什麽真人狼人殺!
呼吸難以自控地變得急促,冷空氣大量被抽入肺中,她想要咳嗽,卻感到咽喉被恐懼生生抓緊。
“狼人”緩慢卻遊刃有餘地上前,手上沒有滑稽的充氣狼牙棒,隻有一把在光線下滑過暗光的刀。
朱玲瓏幾乎崩潰,腿一軟跌坐在地上,眼淚奪眶而出,向蝸牛一般往後蠕動,“你是誰?你想幹什麽?”
“狼人”沒有回答,卻抬起右手,亮了亮那把鋒利的刀。
朱玲瓏瘋狂搖頭,“不!不!你別殺我!我求你別殺我!”
“狼人”發出一聲怪笑,閃至朱玲瓏身前,一把抓住朱玲瓏的頂發。
朱玲瓏看清了那張近在咫尺的狼臉——左眼血紅,右眼被利器刺穿,獠牙如刃,吐露著嗜血的氣息。
她叫不出來了,她有種強烈的預感,自己今晚會死在這裏。
“狼人”掐住她的脖子,笑聲像是從喉嚨裏擠出來。
朱玲瓏的眼淚淌到了“狼人”的黑色手套上,接著是比眼淚更溫暖粘稠的液體。
刀刃割斷了朱玲瓏的氣管與頸部動脈,血液在壓力下噴濺而出,滋灑在“狼人”慘紅的眼睛上。
“狼人”站起來,而尚未咽氣的朱玲瓏在地上掙紮抽-搐。
最後的求生欲望令她朝行凶者伸出了右手。
幾秒鍾後,右手毫無生氣地垂下。
“狼人”俯視著屍體,幾分鍾後,在城市的背景光下舉起手,將手中之物狠狠砸在屍體的頭部。
不久,“狼人”從屍體上離開,其身影漸漸與森林的濃墨混為一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