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強製愛要不得

字數:9148   加入書籤

A+A-




    qzone.io,最快更新成為幽靈後的我天天看自己被綠 !
    看到自己弟弟西裝革履的模樣,陳一嗤笑一聲。
    小狗崽子穿上西裝倒是人模人樣的。
    陳辭與陳一並不相像,陳家兩個少爺,具是像自己母親多一些。
    陳辭長得很俊美,是那種很打眼的好看,但他總愛板著一張冷臉,又不喜歡講話,便硬生生給自己加了好幾歲。
    陳一則不同,他雖性子喜怒無常,卻十分愛笑,笑起來腮邊的酒窩便會陷下去,眼眸彎起似一輪淺月,看起來十分天真爛漫。
    他們兄弟二人身量相像,隻不過陳辭總愛裝大人,穿些黑乎乎的衣服,而陳一就愛穿些顏色跳躍的。以至於偶有二人一起在場時,不明情況的人總會將陳一當做弟弟。
    陳家老爺子自然也是在葬禮上,不過他倒沒顯出什麽悲痛神色,隻是一如往常,甚至還能與旁人談笑風生。
    陳一聽見有人小聲議論。
    “這陳家老爺子都死了兒子怎麽好像還一點都不難過?”
    “他們家不一直是這樣的嗎?再說了,不還有個小兒子陳辭嗎?”
    “隻是可惜了那大兒子了,年紀輕輕就……”
    “我聽說陳一與陳辭向來關係不好,現下陳一死了,陳家的繼承人可不就名正言順地落在了陳辭身上了。”
    “平白無故撿個這樣大的餡餅,也難怪他也一點傷心都看不出來。”
    那二人說著互相感歎了一番。
    “陳一生前多風光啊,可再有錢又有什麽用?到頭來不還是一場空。連死了都沒個人替他難過。”
    青年靜靜地聽著這些,他倒沒覺得有什麽傷心的,生前他便猜想過自己的葬禮會是如何模樣。
    大概就是一次別開生麵的攀談會。
    拜陳瑜這個百年難得一見的奇葩父親所賜,陳家這一代沒有一個人將所謂的血脈親情放在眼裏。
    於他們而言,對方死活與否隻在影響到切身利益的情況下才會顯得重要。
    陳一也是慣來知道自己父親是個什麽樣的人,若說管理公司,他確實是一把好手。但若說起當父親,那可是不稱職極了。
    陳瑜是個標準的笑麵虎,對誰都是一副春風拂麵的笑臉,他的人生宗旨也很簡單,就一個字——錢。
    除開錢什麽都不重要,隻要你有錢,能給他帶來利益。
    讓他給你舔鞋也照做不誤。
    如果你要跟他談感情,當兄弟,那就要做好被人家嚼的骨頭渣子都不剩再一腳蹬下去掉進萬丈深淵的準備。
    他渣的明明白白,體體麵麵。
    旁人就算是想要說,也隻能勉強罵句他“視財如命,唯利是圖。”“心狠手辣,不擇手段。”
    陳瑜年輕時就是個工作狂,一點想要成家的意思都沒有,恨不能直接跟工作過日子。
    那時他年輕,倒也覺得沒什麽,隻是後來人至中年,看到身旁的兄弟都成家立業,兒女雙全,才咂摸出點孤獨的味道。
    於是這才結了婚,有了陳一。
    隻是陳一的母親命不好,在他出生時難產大出血去世了。陳瑜望著手中嚎啕大哭的嬰兒,一個頭兩個大。
    他就算是已經成為了父親,也沒有一點責任意識,望著懷裏這團軟綿綿的肉團,想到他往後需要如何麻煩的喂養照顧,隻恨不能立即丟到孤兒院去。
    早知道這麽麻煩還結什麽婚?陳家老爺子煩的不行,隨便花重金請了幾個保姆,便當起了甩手掌櫃。
    當他想起這個兒子的時候,陳一已經三歲多了,卻還是話都不會講,看著人隻會癡癡地笑,哈喇子流得到處都是。
    陳瑜見此情景,心中暗罵:怎麽還是個傻子,要是真傳出去了他的麵子往哪放。
    有人告訴他或許還是因為陳一缺少母親的悉心教導,沒有人教他說話,所以他才不會說話了。陳瑜覺得有道理,雷急火急娶了第二任,也就是陳辭的母親。
    餘悠悠曾經讓陳一來形容自己的父親。
    他想了半天,也隻憋出了“奇貨可居”四個字。
    陳一坐在自己的棺槨上,百無聊賴地晃蕩著腿,餘光掃到了有個穿白衣服的高挑青年走進來,霎時眼前一亮。
    林降。
    那高個青年手中還拿了束捧花,微微低垂著頭,看不出表情來。
    他本想與對方打個招呼,但是又倏然想起了現在自己已經死了,不免有些興致索然。
    林降今天穿了件白襯衫,袖口微微束起,露出一截手臂來。
    陳一仔細地打量他,越看越喜歡。不愧是自己看上的人,穿什麽都好看。
    有些認出林降是陳一對象的人,就開始議論紛紛起來,他們肆無忌憚地用下流的目光在青年身上打量。
    從他纖細的腰肢流離到裹在黑色長褲裏的臀部。
    “那就是陳一的姘頭吧?”
    “嘿,你說,他和陳家大少爺哪個在上麵哪個在下麵?”
    “你說他被玩的時候是不是也挺爽的?”
    林降聽到這些話,臉上也一點波瀾起伏都沒有,隻是將手中的捧花放到了陳一的棺槨前,又靜靜走到了一旁。
    連旁人如何議論自己死都沒有生氣的陳一,看著那些人對林降指手畫腳的樣子,卻倏然來了火氣。
    他護在掌心裏,隻恨不得掏出心窩子對他好的人,憑什麽要被這些玩意都算不上的東西肆意踐踏?
    他很想發火,想撕碎那些人竊竊私語,指手畫腳的嘴臉。
    可他什麽都做不了,現在的他,不過隻是一個沒有實體的靈體。
    陳一隻能眼睜睜看著一切發生,而無能為力。
    他沉默地看著自己的葬禮一步步走到尾聲。
    心中這才遲緩地嚐到了痛楚。
    青年想,果然老話說得好,人死之後,不過一抔黃土。故而生前功名利祿,都不過是過眼雲煙。
    陳家大少爺難得生出幾分感慨。
    然而這份感慨在他看見陳辭這小子攬住林降的腰肢,將對方狠狠壓在牆上激吻就煙消雲散了。
    陳一:“……”
    陳一:“???”
    陳一:“操。”
    林降被他壓的有些無法動彈,他低低垂著眼睫,往常十分冷淡的一張麵容此時卻蒙上了層淡淡的紅暈。
    青年可以清晰看見兩人分離時嘴裏牽扯出的曖昧的銀絲。
    陳一:“幹。”
    林降微微喘著氣,陳一知道,他慣來如此,每次接吻都學不會換氣,就連他第一次親青年的時候也是如此,臉都漲紅了,也不敢喘氣。
    但此刻回憶起來,卻不如當時那般喜悅了。
    “你哥哥才剛死。”
    陳辭聽到哥哥這兩個字,帶有些懲罰意味地低頭在林降脖頸處咬了一口。
    “別……”
    青年雖這樣說著,可他卻並沒有顯出十分抗拒的姿態。
    陳一麵無表情地看著自己的弟弟和自己的男朋友調情,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想要親林降時,對方的姿態是多麽的抗拒,好像他的嘴是什麽髒東西一樣。
    不過抗拒也沒什麽用,因為惱羞成怒的陳一還是壓著他把他強吻了。
    即使對方事後給了他一耳光,但那時被愛情蒙蔽了雙眼的陳一隻會一個勁地傻樂,仿佛自己好像占到了天大的便宜似的。
    現在陳一隻覺得有些恍惚,他按著自己的胸口,驚奇又有些迷惘地發現原來靈體也是有感覺的。
    心髒似被人狠狠捏緊,一點一滴地擰出鮮紅的血來。
    他漠然地看著這一切,就像在看一場荒誕又不真實的戲劇。
    “這個時候提他是不是太煞風景了點?”
    陳辭在他耳畔輕輕吹了一口氣,青年便霎時滿麵潮紅,站也要站不住了。
    辣雞,這一招我以前也經常用。
    陳一麵無表情地想。
    “你們……”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陳辭的行動,青年往那個方向看去,隻見一個身穿黑衣的青年正露出震驚的神色。
    陳一看著那張熟悉的臉龐想了許久,才勉強想起他的名字。
    “戴青?”林降推開了陳辭,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又恢複成冷淡矜持的模樣。
    得了,再湊齊一個幹脆一起打麻將好了。
    陳一麵無表情地想。
    戴青掃了眼陳辭與林降,那一臉的不可置信在陳一眼裏都變成了十分可愛。
    “陳少才死了多久,你們兩個就在他墓前做這種事,不怕遭報應嗎?”
    陳辭打斷了青年將要繼續說的話,一臉冷然厭惡:“他就該死。”
    “你他媽的。”
    “好了。”林降攔住了陳辭,淡淡說道:“既然人已經死了,往後也多說無益了。他生前做的那些都過去了。”
    “過去?”陳辭冷笑道:“怎麽過去,如若不是他當初使了手段,你怎麽會屈身跟他在一起?”
    “他明明知道我與你認識在先,你已經是我的人了,偏偏還要橫刀奪愛!”
    陳一:“我知道你媽個錘子。”
    他平白無故被扣了頂綠帽子,又被扣個了橫刀奪愛的屎盆子,心情差到了極點。
    明明自己連陳辭是個gay都根本不知道,就要莫名其妙背上搶弟弟男朋友的黑鍋。
    此事林降從未說過,陳辭自然也不可能說。
    他努力回憶,才終於找到了些蛛絲馬跡。
    陳辭曾與陳一在宴會上說過一番話。
    那次宴會與其說是宴會,不如說是陳瑜給陳辭舉行的相親活動,滿眼都是肌膚雪白,容顏秀麗的女孩,簡直叫人眼花繚亂。
    陳一很早便出櫃了,這事眾人皆知,所以女生也都很識相地沒有來招惹他。
    他望著被一群鶯鶯燕燕簇擁著的陳辭,忍不住幸災樂禍。
    陳辭原本萬年不變的臉此刻明顯露出些不耐煩的神情,他好不容易應付完了這群女生,就獨自跑到角落裏去了。
    陳一不想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故意走到他麵前:“看來她們都很喜歡你。”
    青年冷冷看他:“你怎麽廢話這麽多。”
    “你就是這樣跟哥哥說話的?”
    陳辭難得爆了粗口:“你算個屁的哥哥。”
    青年惡劣得很,陳辭越生氣,他越高興:“喲,國語好了不少啊,現在還會罵人了,多罵幾句給哥哥聽聽。”
    那時陳一剛剛喜歡上林降,美人在懷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連嘴上也開始沒把門起來:“你對女孩可千萬別怵,往後陳家還得靠你傳承香火呢。”
    陳辭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臉色更難看:“憑什麽靠我傳承香火?”
    “你哥最近給你找了個嫂子,如果沒有意外,應該不會換人了。”
    青年手上想青筋都暴起來了,陳一當時還不知道對方為什麽會那麽生氣。
    現在想來,估計是對方以為自己那時是故意在他麵前炫耀。
    陳辭似是忽然想起了什麽,突然笑了:“你那個出櫃對象好像也在這個宴會上。”
    陳一霎時臉色一變。
    此事還源於他上他高中的時候,無論周圍人如何興致勃勃地討論那些女孩纖細的小腿,婀娜的身材,陳瑜發現自己都提不起興趣來。
    也有許多女孩同他表白,可他一個都沒看上。
    即便如此,那時還十分單純的陳家大少爺也一點沒往自己可能是個gay的方向想。
    這世界上那麽多人,總有像自己一樣對這事沒有興趣的人。陳一這樣想。
    直至有一天,隔壁班籃球隊隊長對他表白了。
    陳一是他們班籃球隊的主力,平日裏也時常與隔壁班一起切磋交流,愣是一點沒看出對方居然是個基佬。
    那籃球隊隊長生得比陳一還高,身材健碩,小麥色肌膚,笑起來一口大白牙,陽光燦爛得像那些爛俗偶像劇裏走出來的男主。
    每次進球的時候還會故意回頭,炫耀似的衝陳一眨眨眼睛。
    陳一想,哪裏來的騷包,真當自己是個萬人迷了嗎?
    衝我一大老爺們眨什麽眼睛?故意挑事的吧?
    往往到了隊長眨眼睛的時候,看台處就會倏然爆發出一陣女孩子的尖叫聲。
    這些女生莫名其妙的激動點也讓陳一感到很奇怪。
    有一天陳一去上廁所,到了廁所的時候是已經打過上課鈴的了,所以廁所裏已經沒什麽人了。
    陳一上完廁所,轉身就看見了對方,也沒在意,若無其事地打了個招呼後,洗手去了。
    a城的夏日很熱,教室裏連空調都沒有,吊扇又掛的高,年輕男生容易出汗。陳一熱得緊,就用涼水洗了把臉,剛剛睜開眼睛時,就被人推到了牆上。
    陳一眼睫上還掛著晶瑩剔透的水珠,抬眼看人時簡直顯出一種無辜來,他沒聲好氣地說:“你做什麽?”
    少年試著推了推對方,沒推開。
    那籃球隊隊長就定定地看著他,簡直要將陳一看得毛骨悚然。
    “你……”陳一話還沒說完,對方就親了上來,少年被吻得有些蒙了,尤其是對方撬開了他的牙關,將舌頭都伸進來了,肆意舔舐。
    “我操。”陳一終於反應過來了,狠狠給了對方一拳:“你tm是不是有病。”
    那人嘴角都破了,卻隻是不甚在意地舔了舔:“陳一,我喜歡你。”
    “你有病,老子他媽不喜歡男人。”
    他隻掃了眼陳一的褲子,別有深意地說:“那你為什麽會被男人親硬?”
    陳一一時啞然,他甩了甩手,依舊不肯承認:“你就是神經病,別tm再讓老子看見你。”
    對方隻在他身後說了句:“我第一次看見你,就知道你跟我是一類人。”
    “誰tm跟你這個變態一類人。”
    少年雖然說的這樣信誓旦旦,但回去後就做了夢,夢裏是一個男人。
    第二天陳一便不得不爬起來洗褲子,他一邊洗一邊罵,最後終於認命了。
    於是一切都說得通了,他為什麽對女生不感興趣,為什麽總會下意識觀察男生。
    少年忍不住扔了手中的肥皂:“老子怎麽會是個娘唧唧的基佬呢?”
    他雖認清了自己的性向,卻也從此與那籃球隊隊長分道揚鑣了,甚至連籃球都不打了。無外乎其他,任誰可能也不曾想過,張揚跋扈性子惡劣的陳一竟然會因為被人強吻而留下陰影。
    他此刻聽到宴會上有對方在,迅速收起了笑容,向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