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什麽流氓組織?(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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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活兒嗎?談戀愛那種!
這話說出來,聽得人心中俱是一凜。彤梓青更不敢把劉春花委托自己來上墳的事說出來了。
“小嶺,”俞寒開口道,“謀殺這個指控未免嚴重了些。我不敢說一定就是你想多了,但如今,國內的公安機關對有疑點的案件貫徹的都是‘命案必破,不破不休’的原則。所以,我想你還是先安頓下來,事緩則圓,不急在這一時。”
“是啊,小嶺哥,”彤梓青忙點頭,“雖然我不直接認識樂隊的成員,但想要問的話,總是可以聯係到的,你先別著急。”
聽對方這麽說,梁小嶺的臉上顯露出了一絲如釋重負。可能精神上一放鬆,酒精就開始發揮應有的作用。漸漸的,今夜不知到底喝了多少酒的人,坐著的身子開始有些晃動,說出來的話也沒了邏輯,全是一些倆人小時候雞飛狗跳的事情。
俞寒和彤梓青見他這樣,怕梁小嶺真就在墓地裏睡過去,便一左一右把人架了起來。上山容易下山難。他們拿著應急燈、抱著貓、背上小嶺隨身的包和餘下的東西,攙著個雙腳無力的人,足足走了半個多小時,才又回到了西山公墓的石牌坊下。
“哥,這是你的車啊?”彤梓青看見一輛沃爾沃孤零零地歪著停在一邊,輪子都沒回正。
“別人的,借來開。”俞寒語焉不詳。
“小嶺哥是下了火車直接過來的,應該也沒時間找地方住。”彤梓青想了想,道“要不我先帶他去我那兒湊合一晚?”這話剛一說完,他便看見俞寒露出一臉高深莫測似笑非笑的表情,頓時明白了對方的潛台詞。
“你別瞎想!”彤梓青臉上一紅,脫口而出“我可沒想和偶像不是跟偶像他弟怎麽著!”
“我什麽都沒說,”俞寒挑眉,“是你做賊心虛,不打自招。”
彤梓青隻想挨墳地裏給自己刨個坑兒,冤死直接埋了完了,省事兒。
“你開車,帶上小嶺去我那兒吧,好歹有個客臥,不至於不方便。”俞寒吩咐。
“行,”彤梓青忙點頭,“那我給你們送回去,再帶著煤球兒打車走。”
“走什麽走?你就這麽舍得我啊?”俞寒直勾勾地看著彤梓青,“萬一小嶺有tsd,睡到一半突然從廚房拿了把刀出來要跟我拚命怎麽辦?我可沒有跟非洲武裝份子搏鬥過的經驗,準一刀斃命,血濺三尺,倒地不起,救都救不回來。”
彤梓青傻眼,忙說,“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啊?哥,你是不是想多了?”
俞寒再接再厲,說“你想想小嶺啊,如今他想叫聲哥,小峰都不能再答應了。你現在有的喊,還不珍惜?”
明知俞寒是借題發揮,可這話還是成功地讓彤梓青心裏狠狠地酸了一把。剛才梁小嶺跪著一聲聲兒淒厲喊哥的場麵實在太過震撼,自己根本不敢回憶。陪著他倆也好,彤梓青想,反正明天也不用上班,正好跟俞寒商量下一步怎麽辦。於是他趕緊找補“那……那行!我陪著組織,刀來了我擋你前麵兒!”
“乖。”俞寒滿意了。他打開車門,倆人合力把梁小嶺架去了後座,幫他調整好姿勢又係上安全帶後,彤梓青主動坐到了駕駛位上。由於不敢確定梁小嶺是不是真的睡過去了,一路上他們誰都沒提劉春花的事兒。到了俞寒住所的樓下,倆人又把人架出來,連人帶貓,跌跌撞撞地上了樓。
到了門口,彤梓青見俞寒手裏的東西著實有點多就問,“鑰匙呢?我開門。”
“衣服兜兒裏。”
彤梓青一手抱貓,一手趕緊摸進對方外套的左邊口袋,掏出來發現鑰匙上麵還掛著個圓頭圓腦的東西。
樓道裏亮度不夠,彤梓青也沒留心看便直接擰開門走了進去,把鑰匙撂在了一旁的鞋櫃上。他在俞寒的指揮下開了燈,看著屋子裏的布置,感到一種久違的親切。彤梓青不禁想,上一次自己被俞寒帶回來的時候,八成就是梁小嶺現在這個樣子。
煤球兒被彤梓青彎腰擱在了地上,然後他們扶著梁小嶺進了客臥,俞寒把人撂在床上幫他脫鞋,彤梓青則上手幫人家脫衣服。
“行了,領子解開喘氣兒不礙事兒就完了,”俞寒一把拉住彤梓青忙活的手,“大老爺們兒睡個覺沒那麽多事兒。”
彤梓青心說,那你幹嘛上次把我脫得隻剩小褲衩兒啊?真是雙標得清新脫俗。可這話他不敢當著人家的麵兒吐槽,於是隻暗暗吐了下舌頭,便跟著對方走了出去,然後看俞寒關嚴了客臥的門。
“去洗澡,”俞寒囑咐道,“記得帶浴帽,頭上別沾水。”
“不用了吧,我在沙發上湊合一晚得了。”說著彤梓青還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自己,“大老爺們兒!沒那麽多事兒!”
俞寒聽了則直接把人?到了洗手間,拿出酒店那種一次性浴帽來交給他,“怎麽也是去了趟墓地,聽老理兒迷信一下耽誤不了你多少時間。你要是非暴力不合作的話,我幫你洗了啊。”
“行行行,我洗我洗,”彤梓青趕緊接過浴帽,“哥,你出去吧,我這就洗。”
把俞寒轟出去後,彤梓青三下五除二把衣服脫光,帶好浴帽鑽進了毛玻璃打造的淋浴間。一頓洗洗涮涮後,他濕漉漉地鑽出來,發現一旁已經放好了蓬鬆柔軟的白色浴巾、一次性的牙具以及一套淡藍色的睡衣。彤梓青套上對自己來講有些過於寬大的衣服,刷完牙,推門走了出去。
俞寒這時正在外麵拿碗喂貓喝水,他看著彤梓青被熱氣熏蒸過的粉臉問道“洗完了?”
“嗯,困死了,”彤梓青點頭,用長出手腕一大截的衣袖揉了揉眼睛,“哥,你也去洗吧。”
俞寒點了點頭,徑直走進洗手間。彤梓青則跑到了沙發上,抓起一條應該是平時看電視或者百~萬\小!說時蓋在腿上的那種毯子,裹在了身上。他聽見煤球兒在沙發腳下發出的一連串咕嚕聲,還有浴室傳來的淅淅瀝瀝,一時間腦子發沉,慵倦欲睡。
就在彤梓青半夢半醒間,陡然失重的感覺讓他醒了過來。彤梓青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被俞寒打橫抱著,往主臥方向走去。還沒等他徹底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擱在了軟綿綿的床上。
他就這麽仰麵看著俞寒。對方未來得及吹幹的劉海倚在額前,使得俞寒光潔額頭就像是剛才的浴室玻璃,掛著岌岌可危的水珠。彤梓青下意識就想伸手幫他抹掉,不想其中一滴偏這時失足跌落,砸在自己的喉結處。
咕咚,彤梓青咽了下口水。
“幹嘛裝可憐,有床不睡自己跑去睡沙發?”
聽著俞寒莫名變得低啞起來的聲音,彤梓青心跳得猶如群鹿蹦迪。
“我這不是”彤梓青情急之下開始胡言亂語,“不是怕小嶺哥那個什麽t發作嗎?我睡外麵,好保護組織啊。”
“有你這麽離著八丈遠保護組織的嗎?”俞寒邊說著邊翻身上了床,側起身子,用手撐著頭,躺在彤梓青的身邊開始進行思想品德教育“組織需要的是你心貼心、手挽手,革命路上一起走的忠心守護。”
“聽上去也太不正經了,”彤梓青聞著俞寒身上淡淡的檸檬草味道,投訴道“這到底是什麽流氓組織?”
俞寒先是忍不住笑出了聲,隨即便沉默不語起來。他就這麽看著彤梓青,使得此刻的空氣中蘊含著一股曖昧甜蜜的潮意。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彤梓青想,要是俞寒肯說話還好辦,他自問憑實力還能招架上幾個回合。可偏偏對方此時祭出一雙柔情似水的眸子,這裏麵的無聲勝有聲落在身上猶如擀麵杖,毫不費力就把他的身子骨兒擀成了薄薄的餃子皮兒。彤梓青就這麽無邊無際地癱在了床上,迫不得已裏偏偏又摻雜著心甘情願,真是複雜極了。
他不知道這份複雜具體代表了什麽。如果說當年對唐致遠的喜歡是一杯清澈見底的水;那麽此刻對俞寒的感覺就是熬得濃稠的湯,多了好多自己從未體會過的滋味。
倆人就這麽互相注視著彼此,連眨眼都是同步的。
不知過了多久,俞寒終於開口,他說“青兒。”
這動靜兒好似一顆珠子落在了玉盤裏,喚回來彤梓青的魂兒。
“嗯?”
俞寒“沒什麽,就是想謝謝你。”
“幹嘛這麽客氣,”彤梓青以為對方是指自己今晚過來陪他的事情,於是結巴道,“我……我隻做了一些微小的工作。”
俞寒抬起手來,輕輕撚住了彤梓青額邊的一撮卷毛兒,放拇指和食指間細細地揉搓。
“我是想謝你在咱倆第一次見麵兒的時候,當機立斷一把拽住了我。”俞寒笑了笑,“有時候,覺得很多事情都是命中注定;可有時候又覺得倆人能湊到一起簡直是虎口逃生。有太多意外能讓兩個本該相遇的人,這輩子誰都見不著誰。”
“嗯,”彤梓青附和道,“冬寶兒老師不是說過嗎,打從在胎裏,就隨時有可能流產。一路跌跌撞撞總算混到會吃飯能出門了,天上下雹子,地下跑汽車;大街小巷是個暗處兒就躲著個壞人,趕上誰都是個九死一生。”
俞寒聽了這話,又是一陣低低地笑,隨即問道“那為了紀念咱倆全須全尾地活到今時今日,還能好手好腳地躺在一張床上,是不是得做些什麽,好進一步認識下彼此?”
“啊!?”彤梓青心裏一慌,忙問道“做什麽?”
俞寒沒再搭腔,而是猛地拉起被子,把倆人鋪天蓋地、密密實實地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