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煙沈崢！
    傅南煙邊走邊輕輕鼓掌，“好看，黛姐姐煞費苦心演給我看的戲，自然好看極了。”
    “那就成。”
    她上次來入雲閣，直接搬出了黛青的身世，黛青一個生意人，為人做事斷然不會吃半點虧，這次知道她來了，刻意安排這出戲就是想告訴她——不光你的身世我能查出來，就是你上一輩的事情，我也知道的清清楚楚。
    “入雲閣花這麽大精力浪費在無用之事上，隻為了討回上次的事，黛姐姐，這筆賬到底是虧了還是賺了？”
    她手中的琉璃物件一頓，黛青直起身，反手把琉璃串子扣到桌麵上，正視起傅南煙。
    “不虧不賺。雲仙子的事兒我探查到不少，一段佳話令人惋惜。倒是你……”
    平淡無奇，從小生活在傅府，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還成日被幾個兄弟姐妹們欺負的死去活來，究竟哪來的本事知道那麽多事？
    她的身世，楚雲景的私密事，還有，沈崢。
    “黛姐姐好奇？”
    黛青直言不諱，“是。比起雲仙子，我對你更感興趣。”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連入雲閣也不能保證將每個人的心事都挖出來，不是麽？若什麽都攤開了給人看，那便無趣了。”
    黛青道“所以你是想說，你的秘密，隻有你自己知道？”
    傅南煙一笑，“黛姐姐心裏的秘密，不也一樣隻有黛姐姐清楚嗎？”
    她每次來都能給黛青一些驚喜，黛青不再計較，“行，你將我一軍，我算計你一次，這事兒算翻篇了。聽聞頭幾日傅康明壽宴上，你光芒四射，一舞驚人，許多人來入雲閣找舞女模仿一二，難為死了我閣裏的姑娘們，你究竟跳的什麽？”
    “好歹也是讓我翻身的舞蹈，怎麽能輕易告訴你。”
    黛青眯了眯眼，“你無事不登三寶殿，來入雲閣定是有事，若再不趁早討好討好我，求我的事可就沒戲了。”
    傅南煙道“這次的事有點難辦。”
    “怎麽，要殺人放火？”
    她驚詫，“你們入雲閣還做這等生意？”
    黛青道“極少。你還真要人命？”
    “不不不，也不用那麽麻煩。我想讓你幫忙查查，沈崢今日進宮為的何事，見了何人。”
    黛青微微蹙眉。皇宮裏的事，那還確實有點難辦，不過……
    她看向傅南煙，“你怎麽這麽關心沈崢？宴會上發生的，我可事無巨細的清楚，楚雲景你都瞧不上，對沈崢這麽殷勤，莫不是對他有意思？”
    楚雲景有什麽可值得瞧上的，上輩子她就眼下，這輩子總不能再瞎一次吧。
    “沈崢品性樣貌，各方麵都是國內翹楚，對他有意思不是很正常。”
    “可你又太過冷靜了些。”黛青識人素來很準，當她提起沈崢的時候，傅南煙眼中也沒有過多的波瀾，不太像喜歡人該有的表現。
    若當真喜歡誰，應當眼中亮光才對。
    她仍好心道“不管有沒有，別怪我沒提醒你，沈崢不簡單，不是你能攀的起的人物。”
    傅南煙心想，沈崢到底簡不簡單，我還能比你不清楚嗎？
    “對了，再幫我個忙。”傅南煙道“壽宴的事，傳點流言到宮裏頭去，多誇誇我。”
    沒見過這麽自戀的，黛青略有無奈，“……不用傳了，你知道自從那晚以後多少人來我這打聽你嗎？”
    傅南煙問，“多少？”
    她伸出了四個手指頭，傅南煙道“四個？”
    “四十，上午剛又來了兩個，讓我派人趕回去了。”
    傅南煙訕笑聲，“有宮裏的沒？”
    黛青點頭，見她動作，傅南煙放下心來，“如此最好，省事了。”
    黛青費解，“你到底想做什麽？”
    她道“進宮一趟，找你家慕容先生。”
    黛青動作一頓，陰惴惴地盯著傅南煙看，把傅南煙看的發毛，“你……這是什麽眼神？”
    “你真的知道太多了，我在想要不要殺人滅口。”
    “別，我賤命一條，別汙了黛姐姐的玉手。”她話鋒一轉，“等日後有機會我便告訴你我的秘密，如何？總之我不會做坑害你的事，若做了，你手底下那麽多能人死士，我身單力薄又不會武功，你直接派人把我解決掉不就好了。”
    黛青啞口無言，“你，真是……”沒見過這麽會安排自己的。
    “罷了，明天你就過來。”
    傅南煙微怔，“嗯？做什麽？”
    “你那支舞，剛不是答應了要教我家姑娘們，這會兒就忘了？”
    是為這件事。她笑笑，“差點真忘了。”
    傅南煙起身準備離開，“放心，明日定來赴約。那交代黛姐姐的事，便辛苦黛姐姐了”
    黛青心不在焉，似有遲疑，傅南煙走到門前，手剛碰上門把手，便被黛青叫住，“等等！”她頓了頓，“你若進了宮，幫我給他捎句話。”
    感情還是放不下，意料之中。傅南煙勾唇，回頭道“你說。”
    “就說……”素來果決的黛青，竟開始猶豫，像個剛出閣的姑娘，見了鬼，傅南煙等了半天也沒聽她說出什麽來，便替她道“跟慕容先生說，你想他了，我幫你說三遍！”
    黛青“……喂！”
    再看傅南煙已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半晌，黛青無奈笑笑，這臭丫頭。
    叫來小倌，道“台子上的戲演完了？”
    “快了。傅姑娘頭見您的時候吩咐我告訴台子上的人，要好好演，往真了演，不然皇帝就來要我們的命……閣主您看……”
    “狗命”二字實在不敢當著閣主的麵說，小倌便隱去了。
    黛青輕哼聲，念念有詞“三遍，誰會想那家夥，胡說八道……臭丫頭，她還有本事使喚皇上？裝腔作勢。行了，戲撤了吧，日後別再演了。”
    小倌不敢多問，隻應聲道“是。”
    傅南煙悠悠下樓，佇立樓梯上，居高臨下，正好能將台子上的景象盡收眼底。戲快演完了，正演到四爺萬箭穿心，雲錦樂心灰意冷，準備從城牆上縱身跳下去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