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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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柿子今天熟了嗎!
    天才泛起魚肚白,秦寶綏早早的起了。
    長公主心疼她,勸她改日再進宮,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難不成聖上還會因此怪罪她不成?
    “母親,昨兒個遞了帖子去,我可不能爽阿盈的約,阿盈那丫頭記仇著呢。”故意說這話來哄長公主,秦寶綏吐舌笑了笑。
    不相互維持的親情,能長久到哪裏去,更何況是天家。
    倒也奇了怪,病好後她整個人通透了不少,也開始明事理,長公主若是知道她的心思,多半會誇幾句。
    整理了要帶進宮的物件,備了馬車,車內都是上好狐裘軟墊,裏裏外外都精細的不得了。
    說什麽舟車勞頓,不過是沒有這般富裕的條件罷了。
    “母親罰你們了?”不仔細看,看不出什麽來,秦寶綏瞧著她們今天走路步子慢了幾拍才察覺異樣。
    春濃搖搖頭,回道:“是奴婢沒有照顧好郡主,自願受罰的,郡主別太慣著奴婢們了。”
    秋意不如她性子沉穩,也是一臉羞愧懊惱,“奴婢知錯。”
    她們二人皆是府裏的家生子,父母是莊子上鋪子裏的管事,春濃秋意是秦寶綏記事以來就在跟前的,因著這非比尋常的情分,走出去誰不恭恭敬敬叫一聲春濃姑娘,秋意姑娘。
    將心比心,春濃秋意也是將她看的比自己的命都重要。
    秦寶綏頓了頓,溫柔的眉眼微斂,輕笑道:“下不為例,你們不必如此。”
    春濃秋意心想,能遇到郡主這樣的主子,是她們的福分,更應該珍惜。
    紅牆綠瓦,樓閣高聳,天家的氣勢恢宏的宣顯出來了,也怨不得那麽多人為了九五之尊的位置爭得頭破血流。
    誰人不想榮華富貴,權勢滔天。
    宮門口的守衛看清楚了是公主府的馬上,立馬就放了行。
    皇後娘娘跟前的紅人馬公公站在那兒翹首以盼,加快了步子趕過去,恭敬的行了個禮,尖細的聲兒問好,“給郡主問安,娘娘知道郡主要來,同公主在涼亭設了宴,正等著郡主呢。”
    春濃扶著秦寶綏下了馬車,秦寶綏臉上也帶著幾分笑意,嗔怪道:“難為舅母記掛著我,怎麽好讓舅母等我,如此便有勞馬公公帶路了。”
    皇宮的路她比誰都熟,帶路是給馬公公麵子,他的言行舉止代表著皇後娘娘的臉麵,也是為自己行方便。
    從這兒到花園的涼亭不遠,秦寶綏大病初愈走了幾步就發汗了,風吹了一陣,人也舒服多了。
    禦花園的花多數是洛陽運來的,再加上花匠們精心培育,便有了這花團錦簇。
    遠遠瞧著幾個人影子聚在涼亭,未見其人先聽其聲。
    “母後偏心,隻有阿寶姐姐來了才親自下廚。”聽著是阿盈的聲兒。
    秦寶綏又繞了一圈兒的芙蓉花,身上沾了些許花瓣,才堪堪露出些身形來。
    閔流盈就笑嘻嘻的往她這處指,“母後你看,到真是不能背後說人,說曹操曹操就到。”
    “我可聽見了你說舅母偏心,也不瞧瞧你成日裏賴在舅母身旁,我隔幾日進宮一趟都是礙著你的眼了,舅母你可得好好評評理。”規矩的行禮問了安,秦寶綏就跑到皇後身邊拉著她的衣袖偎了過去。
    對人沒印象,但也不難猜出來在座的幾位是何許人也。
    徒留閔流盈瞪大了眼睛,撇著嘴辯解道:“沒見過你這般倒打一耙的。”
    皇後對她們倆習以為常,也不偏幫誰,隻笑著對在座的幾位閨秀指著她們,佯怒道:“她們倆一見麵就這樣,可把我為難壞了,不過瞧著阿寶病愈竟是變的秀氣了,聽明珠說我還不信呢。”
    明珠是長公主的閨名,太後娘娘通情達理,婆媳間少有矛盾,長公主這個小姑子從中幫了不少忙,故而長公主與皇後之間姑嫂相處也融洽。
    設宴不單單是為了她,也是為了太子選妃。
    太子閔裕北到了弱冠之年,府裏連個側妃也沒有,皇後為此費了不少心,若是他自己有喜歡的還好說,可就是沒見他對誰表露出來不一樣。
    祝錦姿掩嘴笑著,眉目疏朗,調侃道:“最得姑母喜歡的就是阿盈和阿寶,可別拿我們當幌子,阿寶多日不見是溫婉了許多。”
    她是皇後娘家的侄女兒,在場的還有太子侍讀的妹妹蕭家姑娘,鎮遠侯府的沈姑娘,與太子多多少少都有關係,皇後想著親上加親才有了今天這麽一出。
    秦寶綏撿了顆蜜餞堵住了閔流盈的嘴,撐著下巴彎彎眉眼,“祝姐姐這話說的,我何時不是這樣。”
    可真不害臊!
    可惜了閔流盈說不出話來,不然又得說她。
    “阿寶這病是怎麽回事?”蕭如薈關切問道。
    你一言我一語的在這兒說道,這才得出一個結論來。
    沈若箐恍然大悟,“堂哥那日回去一個人念叨了幾天了,原來是這樣,隻有一個模糊的記憶,憑著記憶對號入座?”
    大致意思就是這樣,不然怎麽解釋也解釋不通。
    昨日林太醫一事驚動了聖上和太後,她們在場的自然也知道,對她難免起了幾分憐愛心思。
    皇後撫著她的頭,軟聲道:“阿寶受苦了,這次長了教訓下回可不許貪玩了,那些山匪真是目無王法,連我朝郡主也敢劫持。”
    山匪是滅了,苦的是秦寶綏。
    誰說不是呢,天子腳下公然挑釁,順天府尹被督察左禦史,也就是蕭如薈的父親參了一本,烏紗帽都保不住了。
    閔流盈嘴裏嚼著蜜餞,好一會兒才咽下去,沒有參與她們的話題,她想等人都走了,再留阿寶姐姐說話。
    “所幸阿寶沒事。”祝錦姿想想都有些後怕,那日她也在場。
    沈若箐也附和道:“的確是嚇人,明晃晃的刀差點砍下來,我腿都軟了。”
    燕京的美人園是出了名的花都,阿寶作為東道主還調了不少護衛負責安全這塊,公主府的人提前一天清了場,應邀而來的閨秀自己也帶了護衛,誰也沒想到出了這樣的意外。
    其餘人都是受了驚嚇到處亂竄,那些人似乎是衝著阿寶一個人去的?
    阿寶行事雖不著調,可心地純善,也沒同誰家結仇,祝錦姿心有疑惑,並未表露出來,她怕自己多嘴惹了嫌。
    幾人討論著當天的情景,另一條路上的花叢傳來細細碎碎的聲音,轉移了幾人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