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夜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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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亂!
    吃飯當中,被鄭萬金的人來下了戰帖,幾位喝酒的興致全無,各自回家歇息,要說這杜金確是大手筆,給炊餅二人安排了個宅子,宅子不大,兩進的院子,有廂房三四間,還專門安排丫頭照顧起居,炊餅是千謝萬謝,回到宅子,新搬地方,有些睡不著,二人同時出了房間,正巧遇到。
    “怎麽,你也睡不著啊。”炊餅問到。
    “是啊,出來這麽久了,也不知道母親現在怎麽樣了。”司馬娉婷答到
    二人輕提氣息一躍而上,坐在屋頂上,已進亥時,外麵空無一人,整個潼關與白天完全不同,安靜的猶如死城,隻有零星巡邏的腳步很打更的聲音,今晚月光極好,二人坐在屋頂看著月光。
    “你讓大哥他們幫著查,又讓司馬三紀那小混混幫著找,龐四那邊官道這條線你怎麽不走。”司馬娉婷想到白天龐四他們的事,問到。
    “你也看到了,龐四這人二兩黃酒下肚嘴就不牢靠了,我怕到時候他會壞事兒。”炊餅回答。
    “你與堂堂‘沙河幫’三位大當結拜,這事兒怕是瞞不住,到時候司馬銳那邊,還得知道。”司馬娉婷說到。
    “我怕的不是他知道我們在,怕的是他知道我們要幹什麽,他不知道我們要幹什麽,又知道我們在,二狗哥才安全。”炊餅接著說,“我們來這兒也有三四天了,來的當天就打聽到那趙武的住所,有沒興趣,咱們來個夜探趙府如何?”
    “行啊,不過我輕功沒你好,你要幫著我點兒,走,去換衣服。”好人各自進房間,自打打聽到趙武的宅子之後,他們就去準備了夜行衣,今晚,算真正派上用場了,二人穿好夜行衣,蒙著麵,過梁穿瓦,直奔“思顧巷”而去。
    二人不一會兒,就來到“思顧巷”,遠遠看到有一三進的大宅子,有甲兵巡邏。
    “徐逸大哥說趙府宅子不大,敢情在他眼裏除了皇宮都不叫大。”炊餅吐槽到。
    二人輕提內勁,輕步落到那宅子中間房頂,伏在房頂之上觀察情況。
    此時宅子東側廂房,傳出聲音,二人輕步靠近,聽的真切。
    “大人,‘猛虎堂’趙萬金派人送信來,說七日之後與‘沙河幫’在後山死人坡決鬥。”聽聲音應該是個師爺類的角色。
    “派安男去吧,讓他帶著魂仕,一群普通江湖客,街頭混混,一魂仕足矣。”炊餅與司馬娉婷一愣,這聲音,不像是司馬銳。
    “難道我們都猜錯了?可是他剛又說了魂仕,難道是司馬家別的人?”炊餅心裏很是不解,轉頭問司馬娉婷“這聲音你可熟識?是否是你司馬家之人?”
    司馬娉婷搖搖頭“司馬家人丁眾多,非族中長輩,平日裏見不到的。”
    “這就奇怪了,他剛有提到魂仕,應該是你‘肅魂’一脈才對,聽聲音也不是司馬銳,會是誰呢?”炊餅百思不解。
    “二位大晚上的,潛入府上,不是來做客的吧!”忽然身後聽到有人說話,二人急急起身,來人白衣仗劍,氣度不凡,一雙寒目盯著二人。
    二人盯著來者,此人可以悄無聲息接近他們,怕也不是等閑之輩,二人不知深淺未敢妄動,而來人好似也沒動手打算。
    司馬娉婷見相持不下,先開口“我們剛來潼關,不熟悉,想晚上到處看看,又怕宵禁被巡邏的兵丁發現,故……”
    “姑娘覺得在下,像三歲小孩嗎?”司馬娉婷還未說完,來人直接回了句,弄的司馬娉婷尷尬不已。
    炊餅抱拳以禮“敢問兄台高姓!”
    “不才姓任,潼關‘無影劍’任子昂就是我。未指教?”任子昂聲音
    “任兄,我姓唐,叫唐四,這是我娘子,龔燕,既然任兄沒叫守衛過來,是想放我們一馬?”炊餅試探到。
    “我不叫守衛過來是因為沒必要,讓他們過來反而會惹出別的麻煩。”任子昂說到。
    “按任兄這意思,是不打算放過我們?”炊餅繼續問。
    “說吧,深夜來此,所謂何事?”月光打在任子昂的臉上,映出他一雙寒目,任子昂利劍出鞘,麵無表情持劍而立,“今日若不說個所以然來,二位怕是走不了了。”
    “實不相瞞,我二人初來潼關,聽聞趙武真大人劍法出神入化,以十騎破闖賊數千之眾,我倆也是習武之人,所以特來瞧瞧,如果可以的話,想跟他討教幾招。”炊餅賠著笑臉。
    “討教?白天不可以嗎,為何要等晚上,還穿著夜行衣。”任子昂繼續問。
    “任兄說笑了,趙大人何許人也,正六品,我等升鬥小民,哪有機會接觸他呀,隻能晚上,裝成刺客,過來試試。”炊餅繼續解釋。
    任子昂沒的搭話,直接提劍刺來,炊餅一看,拉著司馬娉婷轉身就跑,動靜太大,驚動了府裏巡邏的甲兵,甲兵列隊而出,被任子昂攔下“恐是調虎離山,你們守在這兒,我去追!”
    任子昂提劍而行,確是輕功了得,不多一回合就追上二人,他提劍運氣,橫掃一劍,劍氣飛翔,炊餅似有感應側身翻下躲過一擊,卻被他逼進一個死胡同裏。
    “說吧,夜闖趙大人府,有何用意?”任子昂提劍而立,臉無表情,劍身在月光照射下發出詭異的寒光,周遭劍氣回蕩發出‘嗡嗡’劍鳴。
    “哎,我說,都跟你說了,是為了找你們那趙大人切磋,你不信,還一個勁的問,不信你不問什麽!”司馬娉婷聽不下去了。
    “既然要來切磋,想必有些斤量,且拿出來讓在下看看!”任子昂說完提劍直刺,炊餅一把推開司馬娉婷地煞式疾啟而上,任子昂忽覺周身氣勁有異,不敢怠慢,全力攻上,二人這一場好鬥,任子昂劍氣著於劍身,在月光下若隱若現,好像那遊龍出水欲吐珠,又似那鷹擊長空爪勾魂,“好一個‘無影劍’。”炊餅感歎到,心中雖生敬佩,手中卻是不敢怠慢,這二人,一個是劍無影殺意濃,一個是勁無聲煞氣深,二人你來我往不肯相讓,鬥了二十餘合,任子昂漸覺吃力,慢慢隻有招架之功,炊餅卻是越戰越勇,體內煞氣翻湧似要破體而出,出手越來越重,二人打鬥驚動了街上巡邏的甲兵,炊餅擔心司馬娉婷到時難以應付,暗運地魁式,瞅準機會一指將煞氣射出,任子昂劍身橫於胸前一檔,隻聽得“叮”一聲,任子昂連人帶劍飛出數丈,此時巡邏的甲兵已至,將他們圍在當街。
    “任教頭,你沒事吧?”為首一甲兵問到。
    “想不到年紀輕輕,居然是教頭。”炊餅心裏想著。
    任子昂站起身“沒想到確有些手段,你倆走吧。”
    為首那人很詫異“任教頭,不抓他們嗎?”
    “放他們走吧。”任子昂再次確認。
    炊餅與司馬娉婷一躍而起,消失在夜幕中。
    為首那人問任子昂“任教頭,他們是什麽人?”
    “不知道,但是這修為,怕是比我高出許多。”任子昂說著話,嘴裏吐出一口血。
    “任教頭被他打傷了?為何要放他們走啊!”為首那人繼續問。
    “我們這裏,怕沒人能製的住他,無謂多些傷亡,這幾日多派幾組人馬巡邏吧,夜裏要當心,他們肯定還會來。”任子昂說著,轉身走了。
    這一頭,炊餅跟司馬娉婷為了讓他們摸不著方向,用輕功往反方向走,之後又折回,回到宅子時,已是子時。
    “小道士,你說那趙武,到底是不是司馬銳?今日聽得聲音,一點不像。”司馬娉婷問。
    “不知道,此事還有許多地方需要推敲,這幾日怕是不能去了,過幾日再去一趟探探虛實,不早了,睡吧。”說完炊餅進了自己房間,司馬娉婷也進房歇著了。
    就這樣二人消停三天,白天打探消息,晚上早早的歇息了,因為那天晚上的事情,現在整個潼關晚上巡邏的甲兵更多了。二人晚上練練功,白天喝喝酒,打探打探休息,倒也沒引起什麽注意,隻是不管是司馬三紀那兒還是杜金他們那兒,都沒有王二狗的相關消息,這讓炊餅很是焦急。
    第四天清晨,日頭剛起,聽到門外有人敲門,丫頭過去開門,發現人賊眉鼠眼的往裏瞧。
    “找誰啊?”丫頭問。
    “勞煩通報一下四爺,就說司馬三紀有事相告。”來人正是司馬三紀,丫頭聽完,進去稟報,炊餅早已起身,在吃早飯,聽得此言,走出門來將司馬三紀迎了進去。
    “沒吃早餐吧,一起!”炊餅說到。
    三人坐定,炊餅問司馬三紀“大清早的過來,是托你辦的事,有眉目了?”
    司馬三紀正在喝粥,趕緊放下碗,“有了,這幾日那鄭萬金天天往趙府送東西,但是前天晚上,寅時三刻,他送完東西,還抬出來一箱東西,我剛好出來撒尿,瞧的真切,東西挺重,瞧著不像物件兒,倒像是人。”
    “你怎麽確定是人?”司馬娉婷問。
    “抬的那兩人一高一矮,那矮的嚷嚷著要抬頭,被我聽著了。”司馬三紀說。
    “那你怎麽知道是我們要你找的人呢?”司馬娉婷繼續問。
    “我不知道啊,我隻是過來告訴您一聲,四爺您看,我這……”司馬三紀伸出手。
    “我再問你,鄭萬金家在哪兒你可知曉?”炊餅繼續問他。
    “城西,最大的那個宅子,就是鄭萬金家的。”司馬三紀答。
    “他家後院有個黑牢你可知曉?”司馬娉婷想起之前龐四他們說的他家的暗牢,順嘴一問。
    “有聽說,但是在哪兒確實不知,那裏麵,進去的沒一個活著出來的,我可不想進去。”司馬三紀說到。
    要打聽的事兒都打聽的差不多了,炊餅命人給了他十兩銀子,讓他繼續打探,這杜金還真是豪氣,找房子不算,還給了不少銀兩,這年頭,沒錢還真是不好找人辦事兒。
    送走司馬三紀之後,二人一合計,決定晚上夜探鄭宅。
    夜半子時,二人身著夜行衣,悄然出門。
    又是翻牆穿瓦,這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路上又有巡邏的甲兵,因為之前的事這幾日巡邏的明顯增多了,為了不讓他們發現,二人很是小心,還好今日天氣不太好,月光時有時無,但即使是這樣,二人還是廢了半天勁才到鄭宅,這鄭萬金確是對的起他的名字,這宅子光廂房都有幾十間,真的是雕梁畫棟金碧輝煌,雖已是子時,宅子仍然燈火通明,前前後後大概有五組打手手提著刀在巡邏,二人在當中主廳的房頂看著下麵巡邏的打手。
    “得想個法子下去。”司馬娉婷刻意壓低了聲音。
    “五隊人馬,驚動任何一隊等於把他們全驚動了,而且現在不知道暗牢所在。”炊餅也同樣壓低了聲音。
    “去抓個舌頭,問問?”司馬娉婷提出意見。
    “可以啊,連舌頭都知道,隻是他們都是五人一隊的,怎麽抓!”
    就在二人不知所措之際下麵有人說話了。
    “哥們兒,幫我拿一下。”一打手說到。
    “你要幹嘛去啊?”另一個問到。
    “這人有三急,我肚子不舒服,去下茅房,哥兒幾個受累先看會兒。”說著他就走了。
    “這小子,叫他晚上貪吃,走,我們繼續。”剩下四人繼續巡邏。
    二人相視一笑,偷偷摸了過去。
    那人進了茅房,還唱著小曲兒。二人在茅房外隱蔽處蹲守。
    不一會兒,那人提著褲子出來,褲子還沒提利索,脖子上多了把匕首。
    “想活命就別出動靜!”炊餅說到。
    “敢問是哪路英雄?”打手說話了。
    “別問,也不會說,我且問你話,你要如實回答,如若有半句假話,手起刀落讓你立時見了閻王。”炊餅繼續說。
    “英雄您問~~”打手聲音都顫了,平日裏仗著人多,驕橫慣了,哪裏見過這種場麵。
    “鄭萬金的暗牢在哪兒?”炊餅說著加點了力道,那匕首緊緊貼著那人脖子,已經沁出血來了。
    打手伸手指指前麵“那邊後院兒,地上有木門,打開就是樓梯,住下走就是暗牢。”
    炊餅抬頭往那方向看了眼,問“近日可有人被押進那暗牢?”
    “有,有一個,受了傷,從趙大人府上領過來的,按趙大人的吩咐,關在暗牢裏,天天好酒好肉伺候著,不敢有怠慢。”打手回答。
    “那人長的如何?”炊餅接著問。
    “大方臉,有點黑,跟英雄您差不多高,濃眉大眼的,哦,肩上有傷,好像是劍傷,包紮的時候我瞧見過。”打手回答的很是幹脆。
    “暗牢要怎麽打開?”
    “英雄,打不開,鑰匙在老爺那兒,一般送餐的時候領頭的跟老爺要鑰匙。”打手慢慢的平複了心境,沒之前那麽怕了。
    “既然如此,你且張嘴。”炊餅伸手從懷裏掏出一粒丸狀物件。
    那人慢慢張開嘴,炊餅一下將那物件扔進他嘴裏,然後住胸口擊一掌,那打手一口給咽了下去。
    “知道給你吃的是什麽嗎?”炊餅一臉壞笑,問到。
    “我猜不會是補藥吧!”那打手剛平複的心情又起了波瀾,小臉嚇的慘白。
    “這叫‘去骨散’,吃了之後三日之內若沒有我的解藥,全身如萬蟻噬骨苦不堪言,最後骨骼盡斷而亡。”炊餅說著,拿開了匕首。
    那人一看炊餅打開了匕首,立時慌了“大……爺,剛……剛不說是我……我聽話,不……不殺我嗎?”
    “我現在說的話,你要聽清,如果辦好了,我自然會給你解藥。”炊餅收起匕首,然後拿出一錠銀子。
    那人已經失了魂,嚇的不清,“您說,我聽著。”
    “這幾日,我不管你用什麽手段,你得幫我那把牢門打開,三日之後,還在此處,我過來找你,若辦好了,解藥給你,若辦不好,就對不住了,”說著將銀子遞與他,“這銀子,你切先拿著,事成之後,另有重謝。”
    “行……,我聽大爺的。”那人接過銀子,外邊兒傳來叫聲。
    “李廣德,你小子是不是掉茅坑裏了,這麽半天。”
    “叫喚啥,拉個屎都不讓人安心!”李廣德回話。
    “那大爺,我先過去了,三日之後,我在這兒等您,一定要把解藥帶上!
    炊餅點點頭,李廣德轉身回去了。
    “來了來了,真是的,拉個屎你們瞎叫喚!”
    二人翻身出了院牆,慢慢往回趕。
    “你給他吃的那什麽‘去骨散’從來沒聽過,你哪兒來的?”司馬娉婷問。
    “就早上吃的饅頭,我掰了點兒,揉成團兒,處麵塗了層鍋底灰,嚇嚇他的。”炊餅答到。
    “哈哈哈,你可真損,這三天,那小子怕日子不好過了。”司馬娉婷嫣然一笑,甚是迷人,“這種人,平日裏驕橫慣了,治治也好。你幹嘛要定三日之後?三日後不是‘沙河幫’跟‘猛虎堂’約定的日子嗎?”
    “就要選在那個日子,‘猛虎堂’要是贏了,必然會出去慶祝,到時候守備就會鬆懈,如果輸了,人心惶惶,肯定也沒平日裏這麽緊。”炊餅解釋到。
    “小心思還挺多!”司馬娉婷吐槽到。
    二人就這樣,繞著巡邏的兵丁,回到了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