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謝謝你的坦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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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雅司寒梟!
    司寒梟把她帶回來,在她身邊陪著她,直到她就睡著,才小心翼翼的離開去了書房。
    書房內隻亮著書桌上的台燈,昏昏暗暗的光調,勉強照亮麵孔。
    晉野站在司寒梟跟前,神色焦急,“已經和帝城那邊搭上線,我們什麽時候走?”
    司寒梟皺了皺眉,這時似乎不是離開的最好時間點。
    “再等等!”
    等?
    晉野眉峰一冷,直白問道“是因為桑雅嗎?”
    司寒梟沉默,扭開酒蓋,給自己倒了杯酒。
    他輕輕抿了口,晃動著酒杯,酒光被蒙下一層幻紗,掩映在他深邃的眼眸中,讓他看起來,更深不可測。
    晉野篤定,他現在不離開,是因為桑雅!
    “以前你說等時機,等那個人聯係我們,可現在你等的那個人已經聯係我們了,可你呢,為了一個女人,猶豫不決,梟哥,自從認識桑雅後,你變得太多了,你甚至快忘了我們的仇恨!”
    他頓了頓,情緒越來越激動,“你以前向我保證過,不會因為她改變我們的目標,不會忘記我們的任務,但現在呢,你已經忘了那些仇恨,隻沉浸在情愛中。你變了,你忘了我們是怎麽活下來的,你忘了我們是踩著多少人的屍體走過來的,梟哥,求求你醒醒!”
    晉野雙手攥成拳頭,抵在桌上,目光炯炯盯著他,眼底幾乎能噴出火苗。
    他們的計劃,不能因誰而破壞,絕對不能。
    司寒梟放下杯子,對上他含怒的眸,平靜的眸底沉靜坦闊,“我沒有忘,我也沒有說不做,再給我三天,三天後,出發。”
    “嗬,一天又一天,從我們決定要去帝城開始,你拖延了多少天,”晉野不相信他的話,眼底逐漸爬上了失望,“梟哥,當初我真不應該聽你的,讓你繼續和桑雅接觸,一個女人,能毀掉你。”
    “晉野!”司寒梟不滿他的話,“我從沒有放棄什麽,去帝城的信念從來沒有改變!”
    “但我現在看到的,你是為了一個女人,磨滅了我們的初心,這個桑雅,就是害人精!”
    晉野生氣罵著,不想再麵對此時的司寒梟,摔門離去。
    司寒梟眉梢劃過一縷惆悵,眼眸幽幽看著杯中的金黃,他真的沒有忘記仇恨,隻是這時候的桑雅,讓他怎麽離開?
    黯淡的光影罩在他的偉岸上,他靜靜地喝著酒,陷入自己的思考中。
    ……
    兩天後,是奶包的五歲生日,司寒梟說有事不能去,隻有桑雅一人帶著禮物過來。
    “奶包,把雞蛋拿過來!”
    “奶包,再加一點麵粉……”
    “對,就是這樣攪拌!”
    廚房內,頻頻傳出桑雅和球球的互動聲,球球化身乖寶寶,給她打下手,忙上忙下的小身影,臉蛋蓋了一層粉。
    他目光專注地看著被桑雅攪拌均勻的一鍋麵糊糊,桑雅確定再三,沒有放漏配料,把麵糊放進烤箱。
    剩下多餘的麵粉,桑雅看著奶包玩得愛不釋手,便問“奶包是不是想黏小動物?”
    球球重重一點頭,那雙撲閃的大眼掛滿笑意。
    “好,那這些留給你玩。”
    桑雅離開了廚房,去了趟洗手間,出來時,看到教授夫
    人坐在那兒看相冊,好奇走過去,“夫人,您在看什麽?”
    教授夫人看到她,衝她微笑,招招手,“在看球球小時候呢,你要不要一起看?”
    奶包小時候?
    想想他那張可愛的大圓臉,她點頭走過去。
    印入眼簾的,都是奶包那張縮小版的小圓臉,憨憨地睡覺,木木地發呆,各種模樣在照片中,統統記錄下來。
    教授夫人去洗水果,留下她一個人在看照片。
    這些相片,令她情不自禁地想起自己小時候,父親也很愛把她各種小表情拍下來,但舒麗的話突然又浮現在她腦海裏,她唇梢的笑意淺了許多。
    “這張是……”翻到最後,一張特別的照片,讓她停留了目光。
    照片的背景一看就是醫院病房,床上的女人穿著病號服,正摟著一個小小的繈褓嬰兒,而坐在床側的男人,輪廓分明英氣,那眼角飛揚標誌的邪痞,這個男人是司寒梟。
    相差幾年,五官稍有變化,但改變不大。
    她認真的拿出照片仔細看,發現照片背後寫了字,上麵寫著,“我的小寶貝,歡迎你的到來。”
    最後一行寫著日期和署名溫晴。
    溫晴?
    那個女人……
    上次司寒梟喝醉時,喊出來的名字。
    難道她是奶包的媽媽?
    這時,教授夫人端著水果過來,發現她拿著一張照片想著什麽入了神。
    教授夫人坐下後,悄悄看了眼廚房,盡量壓低聲音,“這是球球出生那天,他媽媽和球球的合照。這也是他們唯一的合照了。”
    教授夫人的語氣頗為感慨,“還好,寒梟沒有辜負溫晴,對球球很照顧,現在想想,球球越來越像他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寒梟是球球的爸爸呢!”
    桑雅微微皺了下眉心,目光停留在這張照片上,腦海浮現那日司寒梟喝醉,喊溫晴時的表情,落寞中的哀傷,藏著一股耐人尋味的情緒。
    再看這張照片,兩人看著球球的眼神,一致露出的溫柔恬暖,這一刻,令她覺得很刺眼!
    溫晴,真的隻是他的普通朋友?
    他真的隻是奶包的二叔?
    因為這件事,導致她今晚有些心不在焉,吹完蠟燭,吃蛋糕,桑雅送上自己的禮物後,便和奶包揮手道別。
    今晚的夜色似乎不太明朗,天際的星也沒有往常的明亮,回到白鷺園時還下起了毛毛細雨,本打算換鞋的她,因為裏麵的爭執聲,停在了門口。
    “桑雅隻不過是個過客,像她這樣的女人外麵很多,比她好的更多。”
    “當初你看上她不過是因為她難追難得手,你想征服她!挑戰她!但現在你得手了,也應該玩膩了,她對我們而言,什麽都不是。”
    “她不是溫晴,不需要我們保護!”
    “梟哥,我明天就會離開,走不走隨你!”
    “晉野……”
    晉野的一句句埋怨,引起了司寒梟的低喝。
    一步步靠近書房,他們的爭吵聲就越是清晰,桑雅神色麵色清冷,聽到這兒,果斷推開門。
    室內的兩人,仿佛沒意料到她會進來,氣氛停滯了一下。
    她沉肅來到
    司寒梟跟前,一字一頓問“晉野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我隻是難追難得手,對你有挑戰性有征服欲?還有那個溫晴是誰,你不是說是普通朋友嗎?”
    她看了眼晉野,隻見他怒紅的眸瞪著自己,她似乎明白了什麽,是她阻擋了他們前進的腳步。
    見司寒梟沒有回答,她一鼓作氣,把所有問題問出來,“你為什麽那麽在意她,為什麽要保護她,她是不是奶包的媽媽?那麽奶包的爸爸又是誰,是你嗎?”
    司寒梟一再沉默,抿唇不語,一時間,他不知道如何開口。
    他的不回答,令桑雅更堅信自己的想法,諷刺道“你還有什麽瞞著我,為了奶包,你還真是用心良苦……”
    晉野看著僵持的兩人,不滿地刮了眼桑雅,甩門離開。
    最後書房內隻剩下他們二人,一股怨中帶怒的氣流離開後,就剩下冰冷和死寂。
    桑雅走到他跟前,美眸炯炯看著他,“你跟我說實話,我要知道一切真相!”
    司寒梟依然一言不發,他走到沙發上坐下,沉容的俊臉看不出一絲表情改變,眉宇的褶皺,透著思考,但他思考什麽,桑雅看不透。
    但這次,桑雅絕不會給他退縮的機會。
    她眸色更冷了,連同聲線,都沉冷得幾乎沒有溫度,“我今晚看到一張照片,是奶包剛出生時,你和溫晴還有奶包的合照,你不是二叔嗎?為什麽照片裏麵,我居然看到一絲……類似父愛的眼神?”
    桑雅越想,越覺得那張照片很諷刺。
    “司寒梟,我隻是你玩弄征服的女人對不對?溫晴根本不是普通朋友,而是你的女朋友?或者是你的妻子?奶包的媽媽,對不對?”
    司寒梟玩捏著手中的打火機,那雙沉眸起起伏伏,如千萬浪花在拍打著,連同心也煩躁了。
    “啪”一聲,火光點燃了長煙,抽離出來的青煙,如同他的煩惱,正在升騰,消失,接著升騰。
    煙霧虛化了他的俊容,為他的眼睛蒙上一層灰暗,變得更讓人捉摸不透。
    桑雅安靜站在他跟前,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無論讓她等多久,她都要等到他一個說法。
    許久後,連桑雅都不知道等了多久,他終於開口了,聲音平靜沒有一絲起伏,給了她完整答案,“是,球球是我和溫晴的孩子,我是怕孩子被仇家發現,才選擇隱瞞……”
    說到這,他深眸抬起,看向她,又深深吸了口煙,“溫晴是我最愛的女人,但卻因為我死了,我身邊存在很多潛在危險,所以球球不能在我身邊長大。”
    當聽到“最愛的女人”五個字時,桑雅的心微微停了一下,有一絲微妙的痛在遊離。
    “那我呢?”她臉色沉沉,平涼的眼神一定看著他。
    “我對你好,不過是因為你長得漂亮,能滿足我男人的欲望和征服感,再者球球對你獨一無二的喜歡,能在你身上找到缺失的母愛,僅此而已!”
    嗬嗬!
    “所以,這才是事實的真相?”桑雅麵無表情問。
    “是。”司寒梟坦蕩的眼眸,和她對視著,重重點頭。
    “司寒梟,你很確定,你現在很清醒,很理智?”桑雅的手,漸漸握成拳頭。
    “是。”
    “好,謝謝你的坦誠。”桑雅為自己保留了最後一絲尊嚴,微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