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肩膀上的微型攝像頭與錄音裝置忠誠的將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傳回了蝙蝠洞的中央計算機裏。
    布魯斯穿著蝙蝠戰甲，卻沒有戴那個蝙蝠頭盔，展露著自己本來的麵貌，一臉凝重的盯著大屏幕，手上還端著阿福送來的咖啡。
    而就在他的身邊，還有一個同樣穿著蝙蝠戰甲，但從曲線上不難判斷明顯是女款的紅發女郎，正滴滴答答的敲擊著鍵盤。
    “建立人格檔案。”
    “名稱：泰瑞·皮克斯。”
    “雙重人格擁有者，兩個人格之間互相知曉對方的存在，第一人格，黑。”
    “泰瑞·黑，初步判斷為童年期創傷導致的精神障礙，擁有一套異於常人的價值觀和思考方式，對待福利院事件有著刻骨銘心的仇恨，且這份仇恨很可能是支撐著他一切行動的根源……”
    芭芭拉敲著敲著，手指就不自覺的僵硬住了。
    作為迪克的女朋友與蝙蝠女俠（自稱的），芭芭拉當仁不讓的一同加入了觀測並分析泰瑞·皮克斯的蝙蝠行動小組當中。
    而隨著迪克在終於接觸到了泰瑞·皮克斯的全部資料，並且通過推理和直覺判斷出了對方下一步可能報複的幾個對象後，芭芭拉也是終於對之前隻在監控中看過相貌的泰瑞的了解更深了一層。
    可無論怎麽深，也沒有此刻在迪克與對方的接觸引導中，根據同步傳回來的資料加上計算分析出的初步人格檔案來的震撼。
    是的，蝙蝠俠同樣建立了自己的人格分析檔案，並且經常進去優化更新，隻不過有權限看到的人寥寥無幾而已。
    芭芭拉本來是沒有權限的，可她在剛作為蝙蝠女俠出道的時候，憑借著一手出神入化的黑客技術，硬是瀏覽過了蝙蝠俠電腦裏的不少機密文件。
    當年為了這事兒還與自己的偶像蝙蝠俠鬧了不少矛盾。
    隻不過又經曆了一係列的事情後，蝙蝠俠不發一語的認可了她而已，所以這事兒最後也不了了之。
    作為瘋狂私生飯的芭芭拉，怎麽可能當年沒看過蝙蝠俠的自我人格分析檔案啊！
    童年創傷、為仇恨而活、仇恨是一切行動力的根本力量來源。
    泰瑞的這份人格檔案草稿，除了名字與事件名稱不同，剩下的內容幾乎可以直接從蝙蝠俠當年初版的人格檔案中複製粘貼過來。
    芭芭拉就這麽僵硬了好一陣子，直到她偷偷瞥了一眼布魯斯，發現後者看似全神貫注的盯著屏幕。
    實際上好像，在發呆？
    不過這樣的狀態並沒有持續很久，布魯斯在幾秒後回過神，語氣平淡的通過傳聲裝置聯係起了迪克。
    “想辦法問問那個白的情況，或者打聽一下他所說的更重要的事情是什麽，看看他願意說多少。”
    接著他又看了一眼芭芭拉，皺起眉：“怎麽不繼續？”
    “我有點口渴。”
    ……
    “真是難以想象，你居然還能有更重要的事情，我以為你現在滿腦子都是血腥的東西呢。”
    迪克勾起嘴角，不輕不重的嘲諷了一句。
    泰瑞並不在意，他甚至猜到迪克耳朵裏有個耳麥在對迪克下達指令。
    分析他？
    他剛才說的那番話九真一假，就是要讓原本他那隻是看上去有些像是蝙蝠俠的經曆與人格塑造變成九成九的相似度。
    終究是劇情人物罷了，誰能想到泰瑞是一個通過影視劇、漫畫、論壇帖子的諸多網絡媒體，相當於同樣看過蝙蝠俠人格分析檔案的人呢。
    越是這樣，蝙蝠俠在對於究竟該如何處理他的問題上就會越發糾結。
    因為他有一大半的痛苦根源，就應在蝙蝠俠自己身上。
    蝙蝠俠永遠不會輸，可如果當一切問題的答案都指向了蝙蝠俠不願意麵對的情況時，其堅定的、複雜的、扭曲的人格就會陷入一個相對難以跳脫出來的思考循環中。
    這解釋起來光憑文字無法全麵剖析，大概類似於：我深刻的了解我自己，洞悉我自己，我堅信我找了一切問題的解，可我為什麽會將‘我’推入錯誤的深淵這個邏輯。
    “白邀請我參加他的成人禮，我想要給白準備一份很棒很棒的禮物，也不說最好，起碼超過在場的所有吧。”
    泰瑞如實回答了迪克的疑問。
    大概有個那麽零點幾秒，包括蝙蝠洞裏的兩個人，還有迪克，思考邏輯都陷入了瞬間的宕機中。
    這一次性回答了他們想要了解的兩件事，白的情況，以及黑會把什麽事情看的比複仇優先級要高。
    但，一個人格是怎麽邀請另一個人格參加自己的成人禮的？
    那另一個人格是怎麽給那個人格送禮物的？
    自己送給自己？
    還有。
    什麽踏馬的叫做比在場的所有要好？
    泰瑞腦子裏究竟是個什麽情況？
    除了黑白還有人啊？赤橙黃綠青藍紫？
    迪克忽然對於自己大包大攬的承諾下解決泰瑞的問題這件事出現了輕微的後悔。
    他感覺他好像有點解決不了。
    “你……今年多大來著？22？”
    “差不多，快23了要。”
    “白比你小了五六歲？”
    “蝙蝠俠沒教過你加減乘除嗎？”
    迪克麵色鐵青，抬手抹了抹臉。
    “所以大概你五六歲的時候認識白……”
    “上上周剛認識。”
    迪克露出吃了蝙蝠俠剛拉的熱乎蝙蝠便便一樣的表情。
    hoooolymoooly！！！
    這不符合泰瑞·皮克斯的性格啊！他怎麽可能如此在意一個不過才上上周剛認識的人……人格？
    迪克閉上眼睛，回味了一下芭芭拉的身材，用轉移注意力的方式平息了自己瘋狂跳動的三叉神經。
    接著他選擇打出一記直球。
    “你很在意，那個白？”
    “就像是他在意我一樣，你應該看過資料了，紅燈戒是白招來的，他那時候認為我可能是遭遇了誰的毒手，所以瘋狂的殺過來想要為我報仇。”
    黑聳聳肩，臉上又露出了那副迪克難以理解的溫柔表情。
    “實際上當時我被一個自稱主體人格的家夥拖住了，雖然摩根幫忙解決了主體人格，但殘餘下來的部分總是有些不老實。”
    迪克和芭芭拉的臉色已經有些崩潰了，尤其是芭芭拉，機械的敲打著資料，刪除了之前的雙重人格標記，打上了多重人格記錄。
    主體人格、摩根、黑、白……
    到底還有幾個？
    “聽上去當時很艱難。”
    迪克已經放棄了原本預想的溝通方式，開始一個勁的打直球。
    “主體人格？摩根又是哪位，你那時候在阿卡姆關著應該接觸不到什麽……”
    “我也弄不太懂，不過主體人格已經死了，不必討論一個死去的家夥，摩根的話，她好像把白視作了情侶，但白隻把摩根視作他叔叔請來的心理醫生。”
    “白的叔叔？？！！”
    “是，一個很不錯的人。”
    蝙蝠洞裏，芭芭拉扭過頭，看著布魯斯，一臉糾結的不知道要不要再記錄下去。
    布魯斯憋了半天，最終憋出來一句。
    “好像，都說的真話。”
    “記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