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氣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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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群體受到某種高遠的理想的激勵而行動時,就會表現出極高的“道德”,如舍己為人、自我犧牲、不計名利、獻身精神和對和平的渴望等等作為道德的內容。經常會表現出很高的境界。但在很多情況下群體用道德孤立個人時,無論是有意義還是無意以上的盲從。其殘忍程度令人膛目結舌,以致不斷地有人因此感歎人性之惡。而這兩種對立感的“道德”的確真實的存在我們的生活中。
    群體中最為活躍的人往往會牽引或者主導著群體的思想。無論給群體提供了什麽,隻要具有新鮮感,私密性,簡單明了的思路,就會產生有效的影響,因此無論真實性與否都會給事件或人披上形象的外衣。但也不能絕對的說,群體沒有理性或不受理性的影響。
    我能發表這樣的感慨,並不是單單因為我眼下的境遇,更多的是受到了勒龐的影響。
    至於我從幾月幾日幾時幾分從溫文爾雅的“好人”變成了無藥可救的“壞人”已經無從考證,而給我生活上帶來的唯一影響就是改變了遛彎兒的路線而已,從小區裏繞圈改變成去社區南邊的空曠公園裏散步。途徑遇到的人如往常一樣笑臉迎人的相互打招呼,看上去和諧又親近,轉過頭去,關上自己家的大門,拿起手機,瞬間就會變化出另一張臉出來,煞有其事的說著今天的遇見,不管說什麽,前麵加上一句是親眼所見,一切就變得可信且合情合理。我並不擔心他們說什麽,傳播什麽,更多的隻是好奇。那時的人們是用怎樣的心態傳播那些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事情呢?樂在其中還是隔岸觀火。在我看來生活已經很繁瑣,如果什麽事都在摻上一腳,插上一嘴豈不是更麻煩了嗎?
    終於春天還是來了,明明時時關注著,春天的花還是在我不知情的時候盛開了,明豔的刺眼。一邊走路一邊想事情的時候,雖然睜著眼但好像什麽都沒看進去,直到駐足在花叢旁,我才恍悟已經走到了公園的深處,纖弱的綠條上爭先恐後的開滿金黃色,外染紅暈的小花。
    一陣吵鬧聲使我的視線從花叢轉向過去,一位父親左手拎著紅色的小小的腳踏車,右手扯著女童讓她不要靠近花叢,而孩子的好奇心不是一句不允許就會停止的,那父親有點手忙腳亂,顯然沒有女人帶孩子的那樣從容有耐心,女童喊叫著想要折一枝開滿花的枝條,附近來賞花的人很多,即使父親有意想要滿足自己的孩子但眾目睽睽之下也不好上前折花,他把孩子抱到腳踏車上企圖說服女孩兒騎車更有趣,未得到滿足的孩子顯然並不認同,掙紮的走下來依舊向花叢伸手,那父親無奈的隻能躲避眾人後在不顯眼的地方折斷一枝遞到孩子手中。也許是心虛,他滿足了孩子的需求後便左右張望起來,我在他左顧右盼的時候我就把目光移開,避免對視。因為我們這邊有一個奇怪的風氣,就是我可以做也可以錯,別管有沒有自我檢討但你不能說,更別提指責,否則在惱羞成怒之下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樣的升級事件。我離開那裏繼續散步,可我小看了孩子的活力,沒走出多遠小女孩就超過了我,緊隨其後的就是他的父親,孩子很開心,家長也很慈愛。但那個小女孩手裏並沒有拿著“好不容易”到手的東西。我回首向來時的路望去,就在花叢的不遠處的地上,微風拂過那還未錦簇便已消亡的迎春。
    我來到約定地點時,他好像已經等候多時了,隨後我們並排的走在並不平整的石子路上,這個公園很大,樹林也很茂密,可能是為了便於管理,也可能是為了增加趣味,這裏的每一條小路都用植物來命名。
    他好像是在觀賞風景也可能是為了一個話題找一個合適的時機,雖然沒有說話但他的不安定的種種動作已經讓我覺得很吵鬧。
    “我也有反省,自身不覺得但也許做了幫凶,”他說,聲音有些低沉,好像是在懊悔一樣。
    他的話沒頭沒尾的,我側目看了他一眼沒有接話,想著也許他是在自言自語吧。
    他接著說:“人不經曆事是不會有進步的,你經曆的太少,所以把大部分人都能邁過去的坎給絆倒了。可是我想你可以站起來,什麽時候都不晚。”
    我歎口氣,心裏有些觸動,無論我在他的心裏還是生活中扮演著怎樣的角色,但他推心置腹的為我著想的初衷,值得我感謝。
    我淡淡的回答說:“可人的一生並不隻是經曆事物本身。”
    他沉著片刻,斟酌我說的話,隨後點點頭表示讚同,說:“是的,可事物也給生活帶來了不同程度上的意義啊!”
    我問他:“你經曆十件事,我經曆一件事,你能斷定經曆的少就是無意義嗎?”
    “不能”
    “數量並不代表什麽。”
    “可是你總想著活在單純的環境中,這太理想化了。”
    我沒否認,他說的是事實,我也沒有惱羞成怒,畢竟我為了這聽上去很蠢的想法付出了代價,就是幾乎失去了和外界的溝通。
    我說:“事情給生活帶來了意義,而我總想著跳出意義的範疇,我是想……”
    我的話還沒說完,他就插話說:“跳出意義的範疇,你會變的很不幸。”
    我搖搖頭,說:“對於意義的本身每個人都是出自自身的立場,都是人賦予的意義,我的態度也是我對現實的理解。誰也沒有辦法給意義定上一個意義,所以這是一個充滿悖論,謬論的領域。”
    他默然,相識這麽久在強嘴這一塊,他就沒有贏過我,他想贏又怕輸,注定一開始他就已經失敗了。而我隻考慮他提出的每一句話,不想其他,他看重要的是言論上的壓倒,這意味著能改變我的想法,在他的角度上是在拯救我,但我看來是沒有意義的。
    他賭氣一樣說道:“你的道理也隻能堵住我的嘴罷了,總之你一個人認定的道理是無效的。”
    他隨口說的話反倒讓我啞口無言了,我一直在主動的脫離群體,認為在群體的概念下活著就像水草一樣,被推動著,毫無意義。可我堅守的道理在脫離群體後就變的沒意義了,這使我瞬間陷入混亂。
    他突然很開心的說:“不然我們玩個遊戲吧!”
    我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自顧自地往前走,他的興奮絲毫沒有受到我冷淡的影響,他說:“從今天起我們把自認為一天裏做有意義的一件事寫下來,然後交換筆記,站在對方的角度說說為什麽這件事是有意義的。怎麽樣?”
    我依舊沒有說話,無形中屏蔽了他說的話,並進行了全方位的鄙視。他為了探知我的想法已經開始無所不用其極了嗎,不但無聊而且無效。我看到他一臉興奮,我頓時想到像他這樣幼稚的人都能在社會上混的風生水起的話,我覺得我好像也可以。
    此時正是花枝欲動春風寒,海棠樹可能還需稍等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