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白衣踏紅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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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已開,白衣踏著紅血,荒骨照著青山。
他每走一步身後都會有一朵血花綻放而出,他所走的地方便是鮮血流過的地方。
他手中的劍也還在滴著血,可他的衣服卻幹淨的宛如春日的月光。
白衣踏紅血,七劍斬風華。
江湖中聽過這兩話的人一定不在少數,這也正是飛花城中七位劍侍最為真實的映射。
七劍侍,以七種花卉命名,乃是飛花城裏一個特別的存在,他們向來也隻聽命於飛花城的主人,與此同時也肩負起了守護城池的宿命,城在的時候人不一定還在,但城毀之時,人卻一定已身亡。
或許他們單獨某個人的功夫在江湖上並不能算是頂尖的存在,可一旦七花聚頂,也不知斬盡了江湖中多少絕世風華。
來人正是七劍侍之首,也是百花的魁首,正是“玉梅”蕭寒衣,他的出現未免讓城外的人多少有些意外,他們確實想人出來要個說法,可沒想到來的竟是蕭寒衣,幸運的是走出來的隻有他一個人,此刻的每個人心中都是五味雜陳。
蘇靖安依舊和雲歌,阿酌站在一旁,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他隻好奇接下來還會發生有什麽不得了的事情發生,區區一個張莫離,總不至於引得出這個人的。
果然,蕭寒衣也並沒有去理會那滿身塵土的張五爺,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一眼,忽的一劍揮出,發出“鏘”的一聲脆響,電石火光之間,一枚細長的銀釘已然斷作了兩截,掉落在地麵。
他手中的劍出的快收的也快,別人還沒反應過來,他的劍便已經揮出去了,等那人回過神來的時候,脖子上就已經多了一個血淋淋的窟窿。
隻可惜公子邪不是別人,即便是見識了這樣快的一把劍,也並沒有為之動容和失色,在他看來,一個練劍的人如果連這種境界都達不到,那也根本不能算是一個真正的劍客。
公子邪拍手道:“不錯,有幾分你們城主的影子了。”
可蕭寒衣卻並沒有因為這句話而感到沾沾自喜,反而有些不以為意的回答道:“飛花七劍侍,每一個都是這世間獨一無二的,不是任何人的影子。”
他說這話的時候,竟對麵前眾多江湖名仕冷眼斜量,仿佛天生就帶著這種梅花淩寒獨立的傲骨,氣魄更似那凜冽無雙的劍光。
公子邪道:“有性格,可不知你有沒有說這話的資本,且讓我來試試。”
說罷,公子邪一拍椅背,翻身而起,數點寒星自他的袖口飛出,隻見蕭寒衣劍尖點地,身體彎腰後仰,隨之一個後翻淩空而起,幾枚暗器也瞬間落了個空。
一招未中,而一招又至,一根尾端雕有朱雀的金針自公子邪手心而出,蕭寒衣本就還未落地,借著方才的一踏揮劍向前刺去,可就在長劍和銀針相接之時,自朱雀金針之中又射出一枚更加細小的短針,宛若繡花針一半的大小,肉眼很難看清,直衝蕭寒衣喉嚨而來。
蕭寒衣右耳忽然動了一下,似是察覺到了兵刃相接之外的細微變化,劍招突變,將那朱雀金針的主體擊落的一瞬,他的身體也隨之側了過去,劍招也由突刺變為橫掃,公子邪不得不向後倒飛一步,躲了開去。
隻是縱使蕭寒衣反應再迅速,這突然的變故也是有些讓他始料未及的,那枚細小的金針擦著他的肩膀飛過了去,潔白的衣衫留下了一道鮮紅的痕跡。
公子邪倒飛出去的同時順手抽出別在腰帶上的玉簫,待身形落到地麵之時吹奏了起來。
蕭聲回蕩在巷陌上,花柳間,如怨如慕,如泣如訴,空靈中又似帶著幾分詭異,引得在場眾人都有那麽一瞬間失了神。
而蕭寒衣此刻的反應則明顯比其他人嚴重的多,也不知是不是那根銀針的緣故,隻見他一隻手撫著額頭,整個人隻覺得腦袋裏一片暈沉,頭痛欲裂。
慢慢的,他仿佛進入了一種奇妙的狀態,可卻沒有人知道他正經曆著什麽,隻看見他竟連手中的那把劍也險些丟到了地上,可在鬆手的瞬間卻又忽然緊緊的抓住了。
可公子邪卻沒有絲毫要收手的意思,反而加快催動蕭聲,蕭聲也由最初的婉轉開始變得急促,仿佛每一個曲調中都暗藏著重重殺機。
終於,一聲“哐當”的聲音過後,蕭寒衣的那把劍還是落到了地上,公子邪看準機會,突然將玉簫的尾端對準蕭寒衣,又一枚奪命的金針直衝而出,可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隻見一道劍光襲來,金針偏離了它原本的方向,瞬間沒入了一旁的樹幹裏。
隨之,幾條白色的身影從城門內,城牆上,城樓頂等幾個不同的方向乘風而來,而他們卻不約而同的落在了蕭寒衣的四周,來的人一共有六個,每個人手中也都握著一柄寶劍。
就算是不認識他們的人現在也總該猜的到這正是七劍侍除卻蕭寒衣之外的其他六個了,而如今“玉梅”“牡丹”“寒菊”“墨蘭”“芙蕖”“木犀”“玉玲瓏”七人均已齊聚,在場的每個人也都擦亮了眼睛,豎起了耳朵,無一不想好好見識一下這“白衣踏紅血”的絕代風華。
而這七人之中,除卻“玉玲瓏”風仙兒是個姑娘家,其餘六人皆是翩翩公子,風仙兒年齡最小,年芳十八歲,可看起來卻是和蕭寒衣關係最好的,因為她剛一過來便跑過去扶住了蕭寒衣,仿佛生怕他倒下似的,隨後又皺著眉頭問著什麽,看見蕭寒衣恢複過來眉睫才終於舒展開來。
一旁的“墨蘭”楚煜拾起了地上的長劍,交還給蕭寒衣,楚煜朝著他微笑著點了點頭,兩人也沒有多說什麽,蕭寒衣接過劍來同樣笑了笑,示意自己沒有太大問題。
“金針淬毒,暗中傷人,長生殿的少主可真是好本事啊。”
說話的人是七劍侍中的“牡丹”,除卻飛花城裏幾個重要的人以外,外界幾乎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名到底叫什麽,甚至沒有人知道他到底長什麽樣子,因為他的上半張臉上總是扣著張麵具,其他人也不過是靠他脖子到胸口的那幅牡丹刺青辨認出來他便是“牡丹”。
其餘的三人則是守在蕭寒衣周圍,以防那公子邪突然再次攻擊。
蕭聲慢慢沉寂了下去,公子邪將玉簫拿在手中,聽著牡丹的嘲諷卻似乎有些不以為意,道:“過講了,人行走在江湖,不過是靠一條命和兩條腿,無論什麽樣的功夫都無外乎於殺人和救人,你們這些自詡高潔的英雄自是看不慣這種你們眼中下三濫的手段,我也不知你們救了多少人,又殺了多少人,我隻知道我的武功隻是為了殺人自保罷了,也毋須入得了各位法眼。”
“芙蕖”木枕清輕笑了一聲,道:“你自有你的歪門邪理,無需多言,今日你來此隻怕不是單單過兩招這麽簡單吧,但無論你想做什麽,都要先問過我們七劍侍同不同意。”
公子邪道:“或許我確實還有別的目的,可你們應該知道,這人群中能看見的或是看不見的,至少不止我一個人揣著別的心思。”
白衣踏血,劍斬風華,此刻七劍侍已齊聚,人群中暗潮湧動,真正的較量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