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開始有點小興奮，有錢人對他而言是個概念，但對楚家姐妹來說是生活的日常，不知道她們的餐桌上是什麽？山珍海味還是龍肝鳳膽？魔法少女們吃的東西總歸不會普通。
    餐桌邊楚子涵已經落座在等了，洗過澡之後姐妹們都換上了自己的睡衣，披著簡單的罩衫，能看見消瘦明晰的鎖骨。尤其是楚子涵，穿著校服的時候還不覺得，隻剩下居家清涼的私服就會叫人覺得，她是不是有點不太健康，如果不是見過那種招招致命的格鬥技，路明非真覺得楚子涵該多吃點長肉了。
    桌上是簡單的黑椒牛柳意麵配唐揚雞塊和柳橙汁，路明非注意到島台那邊還沒來得及打掃的包裝，這些都是速凍半成食品，拿回來簡單的加工就可以快速上桌，kfc的自在廚房就是這種東西。
    “你們經常吃這些嗎？”路明非拉開椅子坐下，有些說不出的感覺。
    “你不喜歡？”楚子涵問。
    “不……我的意思是我差不多知道為什麽你們倆都那麽瘦了……這麽吃飯不太健康。以你們的家境，雇個做飯阿姨什麽的應該不難。”
    “有過，但是辭退了，楚糸說不喜歡家裏有外人的感覺。”楚子涵說，“而且我們也不是天天這麽吃，隻是比較方便，如果你想吃點更像樣的可以直接打電話，小區的物業大堂24小時提供點餐服務，他們和菜園簽訂了協議，隨時都能提供酒店級別的飲食，而且當天特供，絕對新鮮。”
    “不愧是資本家的女兒……生活方式真是超出我這土鱉的想象。”路明非吐槽，當著她們的麵說這種話未免有沒情商的嫌疑，楚子涵應該不懂，不過路明非相信楚糸是懂得其中深意的，這麽半開玩笑的話她也會說，沒什麽。
    “我們偶爾也會自己做菜吃的。”楚糸覺得好像被這家夥給看貶了，不得不跳出來以正視聽。
    “西紅柿炒蛋和蛋炒西紅柿？”
    “不，還有土豆絲炒火腿和火腿炒土豆絲！”
    “好了好了，我沒有看貶兩位大小姐的意思。”路明非不得不擺擺手終結這場話題，否則作為一個客人他有僭越之舉，“冰箱裏還有什麽存貨嗎？我可以給你們的晚餐加點料。”
    “電腦配件？”楚糸猛地瞪著路明非，眼神看起來格外地凶。
    “我有那賊心也沒賊膽啊我。”
    “冰箱裏還有條魚。”楚子涵說，那是鹿天銘自己釣到的，作為一個大佬，鹿天銘的客戶有很多，有的客戶喜歡打球，有的喜歡釣魚，鹿天銘自然而然也就學會了那些東西，中國人的生意不是在飯桌上談妥的，就得是某種男人之間的活動。
    “不介意的話借用一下廚房？”路明非挑了挑眉。
    “加油！我看好你！”楚糸豎起大拇指。
    路明非嫻熟地係上小熊圍裙，挽起有些大了的袖口，把魚擺上案板。它的個頭不錯，看得出應該是鹿天銘去江邊釣來的野生貨色，處理起來並不麻煩，而且也並未脫鮮。
    楚家的姐妹們一左一右，饒有興趣地看這著他在自家的廚房裏忙活，刀功甚至可說得上是精湛，處理去魚鱗來簡直是行雲流水，刀身每一次劃過都能輕易帶走成片的魚鱗，往複幾次就露出白嫩的魚肉。
    “哇，將來你要是嫁給誰，那人不得幸福死？”楚糸嘖嘖讚歎，楚子涵的刀功也很厲害，她能把土豆切成完全均勻大小一致的絲狀長條，但那是因為她砍死侍砍的太多，用刀控製的很精準。路明非這就不一樣了，顯然是沒少在灶台邊忙活才能練就的本事，刀再快也切不到自己的手指。
    “麻煩把嫁改成娶謝謝。”路明非麵無表情地把魚肚子洗幹淨，用薑片、蔥、料酒、鹽醃好，以此來去腥。
    她們姐妹雖然不怎麽做複雜的東西，但是廚房裏的家夥事兒是齊全的，有的還是進口的牌子。
    “你為什麽做飯那麽熟練啊？夢想將來靠一手廚藝征服富婆當小白臉？”楚糸還是不依不饒。
    路明非懶得回答她，他也不想這麽熟練，可是在家裏就是這樣，平時還好說，一旦放假嬸嬸就懶得做飯，全都甩手給路明非做，美其名譽鍛煉鍛煉。鍛煉久了路明非自然也就成了灶台邊的廚神，嬸嬸會的東西他也全都會，變成了如今少有的，十分擅長做飯的煮飯男……
    真該死，麵相娘就算了，會的東西也是女子力滿滿，怎麽看都和男子漢漸行漸遠，難道自己將來真得嫁給一個富婆吃軟飯？
    他滿腦子胡思亂想，手裏卻沒停著，醃製去腥以後先下鍋煎製，兩麵都炸到焦酥，然後加水給調料開始燒，一份經典的紅燒魚就這麽完成了，期間身邊的兩個人就那麽站著看，也不打擾他，廚房裏隻有油料炸開的劈啪熱鍋聲，安靜的出奇。
    桌上的意麵和雞塊早已冷掉，重新塞進微波爐裏熱了一遍，配上新鮮出爐的紅燒魚。雖說意麵配紅燒魚這種搭配未免有些奇怪，但路明非很滿意，他覺得自己就應該做點什麽，否則呆在人家家裏還拾人牙慧，麵子總有些過意不去。
    “味道真好！我可以聘請你來給我們家做飯麽？”楚糸一口下去就恨不得多舔幾下筷子，濃厚入味的醬汁恰好也可以用來佐餐。
    “你姐不說你們家聘請的煮飯婆辭退掉了？因為伱不喜歡。”自己做的東西自己還是知道的，路明非吃的很平靜。
    “你不是煮飯婆，你算煮飯男，我又沒說煮飯男不行。”
    楚子涵慢慢地吃著切下來的魚塊，長長的睫毛低垂下來，她沒有參與到妹妹和路明非的拌嘴活動裏，是這張餐桌上最沉默的人，吃飯的姿勢像一位公主，腰挺的筆直，無聲地咀嚼。
    路明非一度懷疑那把叫做村雨的刀還插在她的衣領裏，不過這樣薄的居家服顯然擋不住刀形，她並沒在家還保持那麽華麗的玩法。
    兩個人本來就是同桌，路明非早就跟楚糸相處的習慣了，他這會兒嘴上一來一回不饒人，卻總按捺不住眼角的餘光看向楚子涵，他不在乎楚糸的評價，但在乎楚子涵的，也不知道他的手藝合不合學姐的口味。
    總之這頓飯他吃的有些心不在焉，但直到結束楚子涵也沒發表什麽意見。
    晚餐過後楚糸上樓大戰作業去了，路明非跟著楚子涵去地下室練習。楚子涵把cd機打開，插進碟片，音樂聲漸漸響起，她麵朝路明非伸出手，是經典的邀請動作。
    路明非的呼吸陡然就急促了，麵對那張認真又完美無瑕的臉，他這一刻有些心猿意馬。仕蘭中學是個貴族學府，處處都很愛標榜自己的英倫貴族風，校園裏的建築是如此，校服是如此，就連校歌校舞就更是如此了，仕蘭中學的校舞是探戈舞曲。
    這講究一個節奏強烈旋律活潑，而且是雙人舞，作為男生，他理所當然地應該在這時候接受邀請，順便摟住楚子涵的腰。
    在電視上看那些雙人舞者的時候，路明非經常就會想，你小子摟著那麽漂亮的姑娘，兩個人作為搭檔天天一起學習練舞，難道心裏就不會有那麽一點點的動心嗎？
    現在輪到他到了這種時刻，天生不受待見的衰仔之心反而占據了上風，總覺得自己作為一介寒門乞丐是要握住女王殿下的手，也許跳完這支舞就該被拉出去砍了，因為自己摸了不該摸的東西。
    路明非摟著楚子涵的腰，楚子涵的手也搭上了路明非的手，指尖緩緩交錯。在這個讓人心曠神怡的夜晚，楚子涵的手指很涼很涼，一下子就能把衰仔心裏那股止不住的熱氣給鎮壓下去，讓他立刻進入狀態，意識到這是不該胡思亂想的時候，他的任務就是要成為學姐的搭檔，幫她度過這個難關。
    樂聲開始，第一步邁出，在音樂的第一個小節裏路明非就犯了糗……盡管他已經很認真了，可還是不小心一腳踩在楚子涵的腳背上。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他立刻像黃鼠狼那樣一蹦三尺高。
    “沒事，誰都會有失誤的時候，繼續。”楚子涵淡淡地笑笑，兩個人重新開始……這一次倒是沒有踩腳，但路明非全然和楚子涵沒有任何配合，兩人的舞步錯開了節拍，雙腳幾乎絆在一起，如果不是楚子涵眼疾手快發力順帶拉了路明非一把，兩個人就都得跌地板上去。
    這下楚子涵的臉色凝重了起來，隻要一起跳舞，就很容易察覺路明非的毛病，他似乎有些手腳不協調。
    “你很緊張嗎？隻是練習而已，又不是去表演，稍微放輕鬆一點。”楚子涵輕聲說，像什麽知心大姐姐電台的主播，盡管很清冷，但會讓人感覺平易近人。
    “倒沒太緊張……就是我本來就這樣，要不然也不會在那個時候拒絕。”路明非歎了口氣。
    自己什麽能力，自己還是知道的，去年為了在春節聯歡會上表演集體舞，他的班上也是跳探戈，請來的舞蹈老師一再搖頭，說路明非顯然天生屬於手腳並用不協調的類型，生活上沒問題，但是跳舞就不行了，手到位了腿就要出毛病，反之亦然。
    換言之，路明非要麽雙臂下垂踩節拍，要麽幹站著雙臂優雅地擺動，無論怎樣都很不美觀，活生生把探戈跳成了機械舞，如果跳機械舞想必他很適合。可班上不可能因為他一個人改動，再說一整個班的人在春節的舞台上表演機械舞什麽的，想想都有點掉檔次。
    路明非之所以能在那樣的情況下堅持三個月，是因為他的舞伴是陳雯雯。不過陳雯雯顯然也不好受，就算被路明非的渣渣配合各種勸退，但還是耐心教導他，最終的成果也不過是把機械舞高手變成了跑腿的小廝……終究是沒有學會，和陳雯雯一起登台，她的舞伴不得不換成了趙孟華。
    這件事讓路明非很受傷，在今晚接到來自楚糸的邀請時，他本能的拒絕，就是不想再丟人一次，可楚糸那麽要挾他，他也沒什麽辦法，唯有祈禱學姐看到他那麽拉胯的水平，會果斷放棄，選另一個人來救場。
    “我的探戈水平就這樣，不是說不會跳舞，純粹是手腳協調不到一個賽道上。”路明非聳聳肩，看上去可憐巴巴的，“學姐……你要是覺得我沒救了可以直說的，現在換個舞伴還來得及，用不著我這水平的趕鴨子上架連累你！”
    楚子涵看著眼前那張臉，心說我的情況比你還糟糕，如果不要你，我又去哪再找一個願意跟我跳舞的人呢？
    當然這種話是沒辦法說出口的，楚子涵從來不示弱，無論是對任何人，就算路明非現在的水平很差勁，也必須帶上他。否則到了校慶那天就隻會更加糟糕，所有人都會驚訝於堂堂仕蘭女神楚子涵，居然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舞伴。
    王雙那件事才正式過去不久，不能在這時候繼續留下話柄給其他人，這件事對楚子涵來說非常重要，關乎顏麵。
    “這樣，我們換一種方式，用不著一上來就嚐試鍛煉默契。既然你的手腳不是很協調，那我們就分開練習，先練上半身的動作，更簡單一點，然後再練下半身，最後你再嚐試組合起來。”略微思考了一會兒，楚子涵就給出了解決問題的辦法。
    路明非一愣，心說不愧是學姐，這種方法無論是他還是之前練習的老師，都沒有想到過，想來以那些人的水平，也不會想著說要把跳舞這種事情拆開來練。
    （壞消息，現在追讀和收藏都少的可憐，可能是因為書名的緣故，這個重製版在第一輪推薦的數據，目前是上一版的十分之……總之還是老樣子，起碼會寫到10萬字智能推以後，沒起色的話就不會寫的很長了，不會切的，說了要給個結局，那就說到做到。楚子涵是我第一本上架後斷的書，不太想給自己留下汙點，以前可是從來沒這麽切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