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沙灘有點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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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趙父還在聽趙母匯報細節的時候,劉少的那一群中傳出一聲尖叫,很不幸,居然還是那個缺心眼。
    他大喊著,“我中彈了。”
    旁邊的人糾正他,“你中的不是彈,中的是飛刀。”
    缺心眼哭喊著說,“這tm有區別嗎。”
    糾正那人說,“有區別,你這樣屬於描述不清,大夫沒法給你下診斷,隻能要求你重新掛號,但你又是這樣的危急,很可能就死在了重新掛號的途中。”
    那人又說,“不過我們現在的情況也同樣危急,所以你可能挺不到送入醫院的那一刻就死在路上了。”
    缺心眼聽完想要拔刀片。
    那人連忙阻止他,說,“你要幹什麽?”
    缺心眼說,“反正都要死了,與其死在流程上,不如自己選擇死法。”
    那人說:“千萬不要,你這樣做,老大會大殺四方的。”
    缺心眼沒想到自己有這麽大的影響力,頗有點震撼,說:“我這麽重要嗎?”
    那人說:“是的,你看你這個刀口正對著老大,你一拔出來,血呲老大一身。老大一生氣,很可能就下令把我們全幹掉了。”
    因為那人解釋的實在太詳細,導致缺心眼聽他說完的時候刀已經拔出來一半了。
    缺心眼說,“臥槽,那我怎麽辦?”
    周圍的人可能又怕那人做些沒必要的解釋,急忙紛紛插話道:“插回去,插回去。”
    缺心眼不愧是缺心眼,他聽到大家這麽激動,也很激動,所以插回去的時候很用力。
    隻聽他大喊了一聲,臥槽,看不見了。
    一股血呲到劉少的脖子上。劉少還處於趙父餘威的驚嚇之中,此刻腦子有些迷茫,居然麵帶疑惑的用手摸了一下脖子上的血,還舔了舔。
    當他分辨出該液體不是尿的時候,缺心眼嚇尿了。
    劉少的表情很快從欣慰變成憤怒的鐵青,他隱忍的克製了一會,說了一個字。
    “走!”
    一行人托著還在滴滴答答的缺心眼,快速的消失在沙灘上。
    李寂雪對趙紅穎說,“你看,這就說明了地位的不同。”
    趙紅穎無法理解,李寂雪解釋道,“劉少在自己的尿裏跪了那麽久,都沒有任何不適,但他下屬的尿隻混進去一點點他就受不了了。尿本身是沒有區別的,都是身體排出物。但老大的尿是純粹的,小弟的尿則是充滿雜質的。”
    看到趙紅穎臉紅了,李寂雪強調說,“你不要太在意傳統思想,我隻是從萬物之中提煉真理。”
    趙紅穎敲了一下李寂雪的頭,聲音嬌滴滴的又極具威嚴,“不許回頭!聽見沒有!”
    李寂雪聽到趙紅穎一溜小跑後,一陣水聲被海風吹過來,接著又一溜小跑回來。
    李寂雪說:“其實我剛才說的前半句,也適用於這種情況。”
    趙紅穎對著李寂雪一頓掄,“好啊,我不在意傳統思想,那你也不要在意老師體罰你了。”
    李寂雪一邊躲閃著,一邊在趙紅穎亂拳縫隙中說:“你這屬於偷換時態,禁止體罰不是傳統思想。”
    趙紅穎用盡力氣揮著次次落空的拳頭,毫無力氣說話。
    她自然也注意不到她揮出的拳影多了一道影子。
    李寂雪伸手把那道影子抓住,繼續躲閃著趙紅穎毫無章法的拳頭。
    趙紅穎很快揮累了,氣喘籲籲道:“這次你怎麽又躲開了。”
    李寂雪笑道,“我又不傻,次次被你打。”
    趙紅穎很氣餒,她居然毫不顧忌形象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抓起沙子一把把的用力往地上丟。
    趙紅穎鬱悶的想,李寂雪大概注定是她人生上的瓶頸,在學校裏品學兼優找不到理由打,在校外找到理由又打不過。
    李寂雪攤開一張紙條遞給趙紅穎,上書,我先回老家了,你們看看要不要一起回來。
    這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話,字跡也十分的普普通通,落於普普通通的紙上,就像隨處可見的家人留言。
    但趙紅穎和李寂雪都知道這是趙父留下的信息。
    因為這字跡不是用筆寫在紙上的,而是用刀刻在紙上的。
    (二)
    在紙上刻字並不是特別稀奇的事,很多手巧的藝人都會。即便不是手特別巧的人,也可以剪個很不錯的窗花。
    但能用刀在紙上寫字,清清楚楚的寫完,把紙張反過來都看不出來一點痕跡的,一定是少不出事的高人。
    趙紅穎讀完消息的瞬間,紙張突然順著字跡的筆劃痕跡裂開,一條條的四散在空中,再也看不出原本的痕跡。
    李寂雪注視著在空中飛舞的紙條,越發出神。
    趙紅穎問:“你在想什麽?”
    李寂雪笑道:“我一定得把這一招學會,用來罵人連證據都不會留下。”
    (三)
    兩個人對著夕陽中翻飛的紙條感歎了一會人生。
    趙紅穎問了個十分熟悉的問題:“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李寂雪說:“按照常理來說,我們肯定不能去。畢竟敵我實力懸殊,對方肯定是在請君入甕,我們此行無異於羊入虎口。”
    趙紅穎說:“那我們不去。”
    李寂雪說:“不去也不行,我們沒地方去了,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身為一個充滿好奇心的人類,規規矩矩回去當老師和學生,實在恨不符合人類的作死特性。”
    趙紅穎說:“那我們怎麽辦?”
    李寂雪說:“你這樣問,相當於把問題又帶回了原點。”
    趙紅穎說:“那我該怎麽辦?”
    李寂雪說:“我們倆好像你才是老師,我是學生。”
    趙紅穎說:“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現在你是我的老師,我聽你的。”
    李寂雪說:“那起碼要有三個人才行吧,現在就我們倆。”
    趙紅穎蹲在地上掏了掏,捏出一直拇指大的小螃蟹說:“現在可以了吧。”
    李寂雪大為驚奇,說,“這裏居然還有螃蟹,你怎麽發現的?”
    趙紅穎扭頭把螃蟹送回大海,她的動作十分的連貫且飄逸,但李寂雪還是在這個過程中清楚的看見了她的臉有多麽的紅。
    如果說一隻象拔蚌讓她臉紅李寂雪還十分理解,但要說螃蟹都能讓人不好意思,李寂雪想來想去,隻有一種可能,就是螃蟹被發現的地方。
    李寂雪很快想到,趙紅穎唯一不在自己身邊的時候隻有剛才海風卷起水流的那一陣。
    李寂雪說:“你膽子真大。”
    趙紅穎像那隻飛舞在空中的螃蟹一樣,張開兩隻手,用力的掐住李寂雪兩隻耳朵,“你瘋了!什麽話都敢說!”
    李寂雪心想,言論自由其實是相對的,比如你想對螃蟹說,那麽你起碼得是一隻鯨魚,如果你不行生為一隻蝦米,那麽大概你隻能選擇對海草言論自由。
    且還要在言論自由的過程中保持警覺防止被吃掉。
    (四)
    李寂雪說:“我們剛才基本上算是孤立無援。”
    趙紅穎說:“嗯。”
    李寂雪說:“你母親多半沒有認真,你父親完全沒有認真,我相信,像他們那樣的人還有不少。”
    趙紅穎說:“嗯。”
    李寂雪說:“所以如果你父親真的想做些什麽,剛才就是很好的機會。”
    趙紅穎說:“嗯。”
    李寂雪說:“所以他剛才沒有做些什麽,回家之後更不會做些什麽,對不對?”
    趙紅穎說:“嗯。”
    李寂雪說:“而且我們現在也同樣算是孤立無援。”
    趙紅穎說:“嗯。”
    李寂雪說:“所以我們好像隻能過去。”
    趙紅穎說:“我不知道。”
    李寂雪說:“嗯?”
    趙紅穎裹緊被海風吹起的衣服,說:“之前你掉進海裏的時候,我隻有一個想法,我想我不管怎麽樣都要把你救上來。如果,如果你就那麽消失了,我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李寂雪說:“那不怪你。”
    趙紅穎示意李寂雪不要打斷她,她的聲音變得綿長清晰,“不是每個人都和你一樣,什麽事情都能提前想好,我們隻是普通人,隻能看見眼前的那一步。就像現在,我還是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你又在計劃什麽。”
    李寂雪想開句玩笑帶過,隻是他剛開口,就看見了趙紅穎眼裏的水汽。
    他默默的脫下衣服,蓋在趙紅穎被海風吹得發紅的肌膚上,白皙脖頸間精致的鎖骨,在主人情緒激動時,會皺起一個船帆似的曲線。
    李寂雪突然意識到,拋開學校那熟悉的溫室環境,趙紅穎同樣是個敢愛敢恨,有著七情六欲的普通女子。
    趙紅穎感激似的笑了笑,把他的衣服按在肩頭,“我知道你不會是個普通人家的小少爺了,也知道接下來不論怎麽樣你都不會撒手不管。那索性都聽你的吧。”
    李寂雪笑道:“至少你看人還是挺準的,現在就剩一個問題。”
    趙紅穎問:“什麽問題?”
    李寂雪說:“我們倆現在跟魯濱遜和星期五似的,怎麽去?”
    趙紅穎嫣然一笑,裹著衣服在李寂雪驚訝的眼神中掏出手機撥了一串號碼,很快山頂上的直升機轟隆隆的降落在他們身邊。
    螺旋槳掀起的氣浪不僅吹起了趙紅穎的裙子,還卷起了層層的沙浪。剛好夕陽西下,沙浪泛起一層曖昧的紅。
    趙紅穎站在沙浪的中心,一隻手環繞在胸前按住飛舞的外衣,另一隻手伸向李寂雪,“走吧。”
    李寂雪知道此去之行必將很不平凡。
    因為此去之地是在太過神秘,而出發的時候已充滿夢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