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趙紅穎的高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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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李寂雪想過此行勢必充滿意義,卻沒想到單就起點和終點本身就充滿美學。
他們是從卜海西岸出發,而終點就在卜海西岸。
這麽說其實很容易讓誤解,實際上卜海是一座城市,西岸是這座城市的最西邊,而東岸則是這座城市的最東邊。
趙劉兩家在地理位置上拉成了一條筆直的線,把卜海切成兩半。
李寂雪想,這大概是兩家想要聯姻的核心原因之一,因為如果不聯姻,實在不好分割地盤。
但李寂雪很快否認了自己的想法,因為曆史的教訓告訴我們,聯姻之後,其實更不好分割地盤。
趙紅穎關心的問,“是不是第一次做直升飛機,有些頭暈?”
李寂雪剛想說出自己的感悟,就感覺一陣眩暈,張嘴吐了一飛機。
李寂雪很抱歉,但同時暈到不能自己,說不出抱歉的話。趙紅穎貼心的說,“沒事沒事,你按一下座椅上的紅色按鈕。”
李寂雪按了一下,他旁邊座位的隨行人員腳邊打開一個窗口,真空抽力瞬間吸走了所有汙物。
李寂雪說:“真神奇,那這個藍色按鈕是幹嘛的?”
隨行人員代為回答說:“那個是緊急彈射裝置,不要隨便按。”
李寂雪說:“對不起,我已經按了。”
隨行人員說,“草”,隨後被迫追著那團汙物飛去。
趙紅穎安慰道,“沒事,沒事,他有降落傘。”
(二)
李寂雪很想表現的稍微再悲傷一點,但他實在是沒有一絲悲傷的情緒,於是他說服自己其實早就看見了隨行人員的降落傘包。
但李寂雪內心裏有個聲音告訴他,你其實就是有意的,你其實就是不爽他說的那一句,“趙小姐,你沒和劉少一起回來嗎?”
李寂雪自言自語著說:“不是的,他當時還滿臉的不屑,但我並不在意。”
趙紅穎找出一條毛巾為李寂雪擦著嘴角,說:“你太暈了,都糊塗了,休息一會吧。”
李寂雪說:“對。”
(三)
直升飛機打開門的時候,趙父已經在園內等待,趙母站在他的斜後方,臉上的冰麵已經融化,開始像是一汪深秋的潭水,不表示拒絕,但不容侵犯。
趙紅穎扶著李寂雪走下飛機,李寂雪的腳已經開始發軟,他的感覺裏,自己是飄下來的,但眼睛卻真實的看見自己的腳一步步的踩在階梯上移動。
這種感覺著實很奇妙。
趙父始終站在原地一動未動的等待李寂雪感受奇妙體驗,直到他走到近前,才說:“英英,你終於回來了。”
趙母難得露出一絲微笑說:“英英,你高祖父已經在裏麵等你們了,快去吧。”
李寂雪突然覺得,自己現在兩手空空十分尷尬,至少應該帶點水果來。
這麽想的時候李寂雪就仿佛聞到了一片果香,他抬起頭四處看了看,發現他們降落的地方是個庭院,庭院的四周種了幾片果園。
果園裏傳來一聲呼喚:“英英,英英,快過來,我給你摘你最喜歡吃的芒果。”
李寂雪跟著趙紅穎進去,意外的發現這篇果園遠看很小,走進了才發現是一片果林,形形色色有開花有結果的,隻是李寂雪不熱衷水果,對其中的大多數都不認識。
在一群陌生的植物中,衝出來一個同樣陌生的孩子,右手抓著一個碩大的新鮮,蹦蹦跳跳的要衝進趙紅穎的懷裏,“英英,你終於回來了,看我給你摘了什麽?”
趙紅穎把他一把攔住,“太爺爺,別鬧了,您都多大了。”
小孩子嘻嘻哈哈的揮舞著雙手,風火輪似的旋轉著,說:“英英回來了,太爺爺高興的呀。”
趙紅穎按住眼前孩子的雙手,皺起鼻子說:“不許鬧了,再鬧我就走了。”
小孩子居然馬上嚇得眼淚從眼角裏滴出來,“不走不走,英英不走。”
趙紅穎歎了口氣,擦掉小孩子的眼淚,哄道:“太爺爺乖,英英就不走,太爺爺不聽話,英英就要走。”
小孩子馬上規規矩矩立正站好,靈巧閃動的大眼睛還時不時的偷偷漂一眼,生怕趙紅穎是在騙他一樣。
趙紅穎歉意的對李寂雪說:“對不起啊,本來來的路上是想告訴你的,是不是嚇著了?”
李寂雪說:“嗯···,還行,畢竟現在八月份,你家還能有新摘的芒果,挺神奇的。”
(四)
李寂雪一開口,小孩子馬上一臉警惕的盯著他,“你是誰,你來我家幹什麽?”
趙紅穎忙握住小孩子的兩隻胖乎乎的胳膊,說:“太爺爺,他是和我一起來的。”
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小孩子突然生氣起來,小拳頭連連揮向李寂雪,嘴裏不高興的大喊大叫著,“你和我家英英什麽關係!你走,你走,離英英遠點!”
趙紅穎本來還有些緊張,但看李寂雪一一閃過,也就鬆了一口氣,隻是盡力抱住小孩子搖晃的肚子,想著等他鬧累了再慢慢告訴他。
這麽等了一會,小孩子的力量一點沒減,反倒有越使越有勁的趨勢,趙紅穎也覺得有點不對勁了,她手上多使了些力氣,對李寂雪說,“我抱住他,你先離開。”
李寂雪還在閃躲著,卻不搭話。
趙紅穎正奇怪的時候,趙父突然從後麵趕過來,沉聲道:“英英,你抱住你太爺爺。”
趙紅穎本能性的隨聲而動,抱緊小孩。小孩子被這股力量一點,身體失去了一點平衡,在這一瞬間,趙父猛然伸手,在拳影中一把把李寂雪拉了出來。
李寂雪也聽到了趙父的聲音,在趙父伸手的瞬間,也隨著他的動作腳下使力,接著這一股力量後退了一步。
兩個人僅僅是後退這麽一步,就已經額頭沁汗,尤其是李寂雪,眼角都似有些抽動。
趙紅穎不明白怎麽回事,隻覺得她太爺爺和李寂雪耍小孩性子,“爸,這是?”
趙父吐了一口氣,沉聲道:“你出去太久了,連你太爺爺是鬧著玩還是真動手都看不出來了嗎?”
這一句話如驚雷般震得趙紅穎神經一顫,“太爺爺他?”
李寂雪連呼了幾口氣才略有平靜,說:“趙姐感覺不到是正常的,太爺爺護著她,不在她那邊使力。”
李寂雪說的輕鬆,但實際情況遠比他說的可怕。
這七八歲模樣的孩子,看起來是耍性子似的普通打鬧,但他拳速遠比子彈的速度要快,人眼看起來他是揮了一拳,但實際上這小孩子已經揮出七八拳不止。
最可怕的是,他的拳速太快,抽回的時候帶著一股真空吸力,竟讓李寂雪抽不開身,隻能盡力躲閃。
“好啊,你們都欺負人,不和你們玩了。”
小孩子突然大叫一聲,小腳一登地,從趙紅穎的雙臂中抽身翻起。
趙父一直盯著他,此刻見他少有動作,雙手已使力跟上,對著小孩子身上的一條紅繩抓去。
趙父的動作快,小孩子的動作更快,他嬉笑著騰空翻身,甩飛紅繩,讓趙父抓了個空,嘴上居然還能說話,“氣死你,氣死你,抓不到,抓不到。”
趙父已不是第一次和小孩子交鋒,他右手撲空,左手早有準備,從腰間如毒蛇般探出,直抓向小孩子的腰間。
小孩子在空中本已無處借力,但他卻不慌不忙的在空中卷曲身體,用手肘擊向小腿,再瞬間彈開身體。
小腿在兩股力量的推動下,一腳踢開趙父的左手。
趙父整個人失重般摔倒在地,極為狼狽。小孩子趁這間隙落地彈出,一把抓住李寂雪。
李寂雪尚未完全平靜,閃躲不及時,被小孩子抓中手臂,令他驚訝的是,這小孩子不僅速度極快,力氣也大得很。
小孩子似害怕趙父再去阻攔,帶著李寂雪一路奔向果林中的一處潭水,縱身躍下。
李寂雪在身體不由自主騰空飛行的過程中,清楚的看見了最大的一片果樹上,掛滿了金燦燦的芒果。
噗通
咕嘟咕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