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新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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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線杜雲!
    杜雲笑笑,伸出食指在毛線鼻子上勾了一下,說“幸好你不是男的。”
    “嗯?”毛線疑惑地看著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然人家就會罵我們是狗男男!”杜雲說罷,臉色竟露出幾分委屈。
    毛線瞪了他一眼,暗罵他是個戲精,臉上的感覺確實很好,她感受到了來自何方眼睛裏的那兩團怒火,竟是十分配合地說了句“是哦。”
    從進去交表,到領了離婚證出來,毛線都沒有看何方一眼,她歧視的不是他的性取向,而是他的人品。
    杜雲更是誇張地張開雙臂,直接將她舉起,轉了兩圈,直到毛線求饒才放她下來。那何方垮著一張豬肝臉,從他們麵前走過時居然啐了一口。
    杜雲立馬誇張地把毛線夾到臂彎下,喊了聲“小心狗屎。”
    毛線有些哭笑不得,不過看著何方那蛋疼般的步子,還是忍不住哈哈哈地大笑起來,一下灌了好幾口的涼風,回去的路上就開始不停地打嗝。
    杜雲又開始嘲笑她那沒出息的慫樣,倆人一路嗝一路笑,直接去了她媽毛瑾那兒。
    毛線清楚地記得那是個冬日裏少有的晴天,光線很足,鋪在肩頭,像水草一般溫順又柔軟。
    她貪婪吸著那份清爽和鮮冷,從頭到腳,像是被扔在大海裏洗濯過一般,舒服透了。
    毛瑾看到倆人明顯一愣,衝杜雲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然後一把拉過毛線,小聲問“怎麽今兒回來了?何方呢?”
    “離了。”
    毛線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走過去親昵地挽上杜雲的胳膊,“媽,這是我的新男友!杜雲。”
    “啊?”
    毛瑾臉色驟變,一屁股墩在了沙發裏。
    她這雙眼皮做的效果不錯,這會兒眼睛睜得很圓,兩條寬眼皮就如同柳葉一般在毛線和杜雲的身上刷來刷去,片刻之後才反應過來,操起電話撥給老王。
    “你快回來,家裏出事了。”
    毛線覺得她媽這個反應有點過激,不符合她平常叱吒風雲的性格,打趣道“媽,是我離婚,又不是你,搞這麽緊張幹什麽?”
    毛瑾做了打住的手勢,腦袋上的卷一顫一顫的,指著她的鼻子,“你別跟我說!等老王回來,你跟他說!”
    毛線看向杜雲發出求救信號,杜雲做了個聳肩的動作,那意思是,你家裏的事你說了算唄。
    毛線氣得衝他呲牙咧嘴,毛瑾整個人陷在沙發裏,用一隻手撐著腦袋,這個女兒她實在是懶得看了。
    老王火急火燎地趕回來,迎上仨人的目光,震驚的同時,也稍稍鬆了一口氣,他還當是什麽人命關天的大事呢,這都好好地,那就應該沒啥事了。
    “老王,你快看看你閨女!”
    毛瑾先撲上去,
    攥著老王的胳膊,這才轉向毛線,雙目嗔怒,“你!把你幹的事跟你爸重說一遍!”
    老王看毛瑾這副急火攻心的樣子,心疼壞了,先拉她坐下,“別急,讓孩子慢慢說!”
    “爸,我離婚了。”
    毛線鎮定地看著老王,又把杜雲拽過來,“不過你們不用為我擔心,這是我的新男友,杜雲。”
    “女兒呀!這些家事,我們去屋裏說,讓人小夥子歇會兒。”
    老王到底是見過世麵的人,他想著毛線鬧這麽大動靜,一定是事出有因。
    “爸,他是我的新男友,不用回避的。”毛線故意強調了新男友三個字,那樣子好似幹了一件多漂亮的事兒。
    杜雲看著老王一臉為難的樣子,趕緊告辭,“我還有點事,先出去一會兒,辦完過來接你。”
    他已經完成了他的任務,並不想這個時候夾在中間,讓她父母為難。
    看他們的窘態,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毛線的目的也達到了,她假裝生氣地皺了皺眉,嘟囔了句“一到關鍵時刻就掉鏈子。”
    杜雲趕緊跟毛線的父母道別,進退自如,禮數周到。
    老王在心裏默默地給打了個及格分。
    “女兒呀!現在都是咱們自家人,你說說到底怎麽回事,爸爸一定會為你作主的。”
    老王開口問道,眼睛的餘光瞟到杜雲的背影,這小夥子是不錯的,可是明顯就是個被臨時抓包的,這點事都看不出來的話,那他就白混了。
    “說呀!”
    毛瑾忍了好半天的火,噌一下就燎起來了,尖銳的聲音像一把錐子咣一聲砸在了毛線的腦袋上。
    見毛線低著頭不說話,老王也有些急了,“女兒,你隻管說,你雖姓毛,可是一樣叫了我幾十年的爸爸,我不會讓別人欺負你的。你隻管說,一切都有爸爸在。”
    毛線見這火候差不多了,麵向老王,眼眸輕轉,流淌著黝黑的潮濕的光,還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快說!”
    這下連毛瑾也繃不住了。
    “爸、媽!何方他不正常,他騙婚!”
    毛線確實不好把這事說的太細,畢竟是在長輩麵前,多少是有些難堪的。
    “什麽不正常?”毛瑾嘀咕了一句,“他不行?”
    毛線嫌棄地看了她媽一樣,無奈地搖了搖頭。何方行不行她是真不知道,不過對她來說,還不如不行!
    生理上的打擊她還可以容忍,精神上的打擊卻是致命的。
    毛線想了想,還是覺得從實說起,她厚著臉皮把何方的情況簡單說了一下,不過忽略了倆人扭打在一起互撕那一段。
    這毛線還沒說完呢,
    毛瑾就蹦起來了,直罵何方一家都是騙子,說毛線不該那麽痛快地同意離婚。
    老王倒是比較冷靜的,隻問毛線自己的看法,毛線也實實在在說了自己的態度。
    “幸好發現得及時,他也沒對我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就算了吧,等改天去房管局把那婚房過戶給他們就兩清了。”
    “過什麽過?想得美!他們家這是詐騙,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毛瑾再想到婚禮當天的事情,怪不得何家就來了那麽幾個人,連一桌都坐不滿,原來都是為了走個過程啊!
    這不就是把人當傻子耍嗎?
    “媽!就那樣吧!”
    毛線壓根就不想跟何方再扯上任何關係,那半套房子對她來說,連個屁都不是。
    人要那麽多房子幹嘛!
    有個住的地不就完了嗎!
    而且本來她們家也沒出那房子錢!
    “那可不行!”
    毛瑾咬定了主意,要鬧個天翻地覆,“我們家來了那麽多人,搞了那麽大排場,這才過了一晚上我姑娘就是二婚了,二手貨了!精神損失、名譽損失費都得有吧!”
    “媽!”
    毛線有些難為情,知道她媽是為了她好,說得也有幾分道理,這單身的和有過婚史的,結過婚有孩子的和沒孩子的,在相親市場上的身價完全不同,那擇偶範圍也差了很多。
    可是她要為這個跟那種人糾纏不清嗎?
    再說,何方這樣做,歸根到底還不是因為怕被人歧視不敢公開嗎?她把事情鬧大,那他以後怎麽見人,這人走投無路的時候,最容易做出極端的事情來。
    毛線不想把人往死胡同裏趕,不過這話跟她媽毛瑾肯定是說不通的。
    她無奈地歎了口氣,抬頭看見老王衝她眨了眨眼,心中頓時了然。
    “我說,有你這麽說女兒的嗎?”老王沉臉,聲音加重了幾分,“啊,這結過一次婚就是二手貨啦?我有那樣對待過你嗎?說的什麽話!”
    “我……”
    毛瑾撇著嘴巴,兩條八字紋墜下去,眼裏閃著淚花,“我這不是著急嘛!對女人來說,最重要的就是有個好家庭啊!”
    “好了。”
    老王最見不得毛瑾抹眼淚了,他認識她的時候,她一個人帶著一個小女娃擠在工地宿舍裏,吃不好睡不好的,也沒跟誰低過頭。
    這麽要強的一個人在他麵前哭得稀裏嘩啦的,那得多難受啊?
    他寬厚的手掌撫上毛瑾的後背,“那何家是什麽家庭,我們又是什麽家庭?他們可以不要臉麵,我們還要呢!女兒的事,你就放寬心吧,別計較那些了!老話說,這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我看剛剛那小夥子就挺好!比那個姓何的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