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家賊難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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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線杜雲!
公司那邊基本穩住了,這家裏的事還沒完呢。
毛線跟王鑫遠約在了公司附近的咖啡館,倆人相互交換了各自這邊的進展。
“二姑已經回新加坡了,但是,這大姑還是沒完沒了。”
王鑫遠說起這事兒就頭疼,他大姑早就退休了,平常還能接送小孫子上下學,這會兒正是暑假,閑得很,這要耗上一個月也不是沒有可能。
“沒事,事情已經控製住了。”毛線按著弟弟手,“這兩天,你就回公司吧。等咱媽好一點,我們就去做法人變更,公司在你名下,你以後要擔待起這份責任。”
“姐,不行。”王鑫遠那眉頭就皺得更厲害了。
毛線隻當他是怕擔責任,寬慰道“你聽我說,你當頭正好堵了她們的嘴,有什麽問題,還有我在呢,在你能獨立擔當之前,我不會撒手不管的。”
“不行。”王鑫遠還是不同意。
這倒讓毛線有些惱火,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還有什麽不敢的?
對這個家,他就一點責任都沒有嗎?
毛線氣得半天不說話,那眉頭皺的連抬頭紋都擠出來了,眼底滿是失望。
“姐……”
王鑫遠攪了半天咖啡,卻是一口沒喝,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毛線又有些心軟了,她這弟弟當慣少爺了,這要一下子讓他當回大爺,他還真拿不起那個架。
她長長地籲了口氣,這還有一個來月就開學了,以後怎麽辦呢?
“我會去公司上班的,但是,我不能當家。”
王鑫遠說道,那咖啡已經被他攪出去一些了,在杯壁上留下一串土黃色的小點。
“你不當家,行麽?當小工啊!”毛線這氣又上來了。
“哎,我直說了吧!”王鑫遠咣一下把湯匙扔一邊,探過來半個腦袋,“姐,我覺得藍娥不對勁兒。”
每次提及自己的生母,王鑫遠總是直呼其名或者用她替代。
“你媽?”毛線聽到這話有些吃驚。
“她不是我媽!”王鑫遠立即糾正道,“姐,聽大姑的意思,是藍娥主動找得她。”
毛線這心裏咯噔一下,這女人還有這心思?她這麽些年對王鑫遠這個親生兒子,可是不聞不問不管不顧啊。
“姐,你說她咋知道的?”王鑫遠低聲問道。
毛線腦子裏回想著讓弟弟打電話報喪的那張名單,又過了一遍來吊唁的人,這跟藍娥有交集的就是鑫遠的兩個姑姑呀。
她還納悶呢,這姑姑們怎麽能跟藍娥搞一起呢?她們之間是有仇的啊!
聽她媽說,鑫遠奶奶知道藍娥出軌的事之後,還跟兩個姑姑一起上門打過藍娥。
“你懷疑這事是從公司裏傳出去的?”毛線這心裏又是咯噔一下。
公司裏有藍娥的人?
目的是什麽呀?
幫她兒子王鑫遠爭家產?
“我懷疑老尚跟藍娥認識。”王鑫遠判斷道。
“有可能。”毛線點了下頭。
老尚是公司裏最早的一批老人了,姐倆總聽著老王給老尚打電話,這長那短的,這都多少年了。
要說他跟藍娥認識,倒是很有可能。
說到老尚,毛線又想起了她家的保姆孫馥香。
杜雲是個謹慎的人,輕易不下結論,加上老王一出事,孫馥香就跑了。頭一天說是嚇的能理解,這後來連個電話都不接,連工資都不要了,怎麽都說不過去。
這讓毛線幾乎可以確認,就是她給尚經理報了信。
他們仨都認識嗎?
毛線想到這一層,後背就起了一層冷汗。
“藍娥跟你聯係了?”毛線問道。
“沒有。”這也正是另一個讓王鑫遠費解的地方。
按說,如果藍娥真的是為了幫助他繼承老王的遺產的話,那這些天應該跟他聯係的啊,怎麽沒了音?
毛線微微蹙眉,看來老尚的局,還沒破。
姐倆正商量著下一步該怎麽走呢,杜雲就來了電話,讓他們直接去附近的七天酒店,說是找到了保姆孫姨。
毛線見到孫姨有些詫異,這才幾天不見,老太太就鳥槍換炮了,竟然拿著lv當菜籃子,還有半截萵苣露在外邊。
“孫姨,這是做什麽?”毛線上去攙起她,“我們以前眼瞎,沒看出您是這麽有身份的人,對不起啊。”
孫馥香怔了一下,她能有什麽身份,不過是被人擋槍使了唄!
“老王先生的事,跟我沒關係。”孫馥香說道,“我就是給他們報了個信,真的沒有害人。”
孫馥香唇色發白,還有點哆嗦,毛線越往起拽,她越是往下出溜。
毛線看了杜雲一眼,看來他已經嚇唬過了。
“給誰報的信?”王鑫遠問道。
“一個男的。”孫馥香眼神躲閃,並不直接說出名字。
“你不知道是誰,對嗎?”王鑫遠垮擦一下杵到了她麵前。
“知,知道,”孫馥香看了王鑫遠一眼,又突然改了說辭,“不知道。”
“孫姨!”毛線從包裏掏出一遝錢遞過去,“那我隻當你今兒是來要工資的!”
孫馥香被毛線突然提高的一聲“孫姨”叫得一個激靈,再看她真是給錢,她反倒不敢接了。
這毛線整人的手段她是見識過的,那元圓一家是些什麽人哪?愣是一點便宜沒撈著。這姑娘看著軟不踏踏,對誰都是和顏悅色的,那翻臉可比翻書快多了。
她一湊過來,她就忍不住整個身子往後仰了一點。
“就是認識,不太熟。”孫馥香低著頭,兩隻眼睛不停地眨巴著,不時偷偷地瞄向毛線,等她提問。
沒成想,這姑娘眼珠子瞪著地磚,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一咬牙,就把那事都禿嚕出來了。
事
情並不複雜,孫馥香跟那老尚是鄰居,這還是在年初那次老尚來家裏拜年她才知道的,不過當時倆人都沒有說話。
人主家來客,哪有她一保姆插嘴的理兒?
倒是當天晚上,老尚去了她家一趟,拎了好些東西,那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讓她多留心著點老王家的事兒。
這孫姨也是個人精,知道老尚這是有求於她了,自然就擺起了譜,再三說這把年紀了給人幹點活多不容易之類的。
人老尚馬上就接過去了,說王總家裏的保姆,理應由公司開支,每個月給她五千塊。
孫姨自然也知道這五千塊不是那麽好拿的,可是誰讓她有這條件呢?不就是報告一些家事嘛!有啥啊,誰家沒有些家長裏短的事兒。
加上老王家給她開的七千塊,她這一個月就是一萬二呢!這小錢賺的,每個月貼三四千給小孫子,眼都不帶眨的。
這兒媳婦待她立馬就不一樣了,媽長媽短的,趕上過節啥的還能給她買點禮物,孫馥香更是為自己的精明叫好。
如果不是這次老王突然猝死,這活兒呀,她一準兒還得幹下去。
孫馥香膽小,還有點迷信,她一直覺得這老王家姑娘嫁人日子沒選好,這頭天嫁第二天就離了,緊跟著就初五元圓她家鬧了一次,再後來倆孩子腿腳都壞了,再到老王猝死,她就覺得太不吉利了。
所以,當天就跑了。
當然,這些不吉利的消息,還是為她換了不少的好處費,光是這次老王猝死的消息,那老尚就直接獎勵了她兩萬。
所謂家賊難防,毛線沒想到,這家裏最不起眼的一個人,竟然把她家那麽多事都抖摟出去了。
這不就相當於活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嗎?
她氣得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我,我把能說的不能說的,可都說了。”孫馥香慌張地看了杜雲一眼,又向毛線求助,“那個,能別讓人跟我了嗎,我這幾天都吃不好睡不好的。”
“放心吧,我不會的。”毛線把錢塞進她手裏,嘴巴誇張地向耳邊咧去,“我爸會不會,我就不知道了。”
那孫馥香嚇得直接癱坐在地上。
“孫姨,你晚上睡得著嗎?我可好幾天沒睡著了,我爸天天托夢給我。”
毛線看著那孫馥香額前滲滿了汗珠子,一粒一粒的往下滾,她又靠過去一點,伸出一隻手,“孫姨,我老感覺我爸沒走,我一關燈就能看到他!你幫我看看手相,看他在哪個位置?”
這孫馥香臉都白了,一個勁兒地往後躲,“我真的沒有害人之心啊……”
毛線本來就是故意嚇唬她,見差不多了準備往外走,瞥見孫馥香那lv的包,突然想起另一個人,問道“這包是誰給你的?”
她才不相信一個伺候人的老太太,舍得花上萬把塊錢,買一個lv的棋盤格籃子。
“老尚的表妹!”孫姨臉色又是一變,趕緊把包遞上去,“你拿走吧。”
“你留著買菜吧。”毛線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是這個人嗎?”王鑫遠把手機遞到孫馥香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