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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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線杜雲!
    “不疼。”
    毛線剛伸到一半的手倏地縮回來,放在耳旁,順手捋了下頭發,她看著杜雲手心裏那醜陋的腳丫子,耳根就燙了起來,腳下暗暗使勁,想要抽回來。
    杜雲好像料到了她會抽動一樣,緊緊地攥著她的腳丫子,低頭,輕輕地嘬了一下她的小腳豆。
    毛線身子一顫,眼淚就滾了下來。
    那天晚上到家,已經淩晨三點。
    杜雲更是誇張地將她抱上樓,一開始,毛線那身子還是僵著的,兩隻胳膊交叉著抱著自己的雙臂。
    杜雲有些哭笑不得,俯著她耳邊說“乖,抱住我。”
    杜雲故意抖了下手,毛線嚇得一把摟住了他的脖子,這倆人都摔下去的話,可就難看了。
    杜雲明顯感覺到,掛在自己脖子上的兩條胳膊還是僵硬的,生疏的。他吸了一口氣,胳膊上一使勁兒,讓她更貼近自己一些。
    毛線一個猝不及防,嘴唇就撞到杜雲下巴上了。
    杜雲垂眸,毛線迅速偏頭,將整個臉埋進他懷裏。杜雲眼角微彎,親了親她的頭發。
    到家後,杜雲直接將她放在床上,又撩起她裙子看了下,說“今兒不洗了,好不好?”
    “不好!”
    毛線臉上的紅暈尚未褪去,隱隱綽綽,像那枝頭的海棠花一般嬌媚。就連聲音聽著也跟往日不同。讓杜雲忍不住想要順著她。
    “我去放水。”杜雲揉了揉她的頭發,轉身去了浴室。
    很快,他就放好了水,調在三十九度左右,手伸進去是溫乎的。
    他出來一看,毛線還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坐在床上,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傻了,不知道脫衣服?”
    毛線“哦”了一聲,撞上杜雲深邃的眼眸,迅速低頭,“我去裏麵脫!你去那屋!”
    “快點,要不水涼了!”
    杜雲直接抱起毛線進了浴室,幫她洗好澡後,還一臉正經地幫她擦拭著,足足有三遍。這才拿了條浴袍將她裹上,直接扛床上去了。
    毛線迅速蒙了被子,將整個人縮進去,這一切都太不真實了。
    直到聽到浴室的水聲停了,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半天竟忘了穿內衣。她一骨碌爬起來,迅速跳下床,從衣櫃裏拽出一套內衣,在被窩裏穿上。
    聽到浴室的門打開,毛線心裏咯噔一下,迅速將被子壓緊。
    杜雲看著她把裹得跟粽子似的,嘴角不由得翹了翹,眼底掠過一絲笑意——談過十多次戀愛的毛老師,竟是零經驗啊……
    這不得把人活活憋死嘛!
    杜雲下意識地緊了緊圍在腰上的浴巾。
    毛線正屏著呼吸聽外邊的動靜的,腳丫子就被人握在手裏了,她身子一僵,一腳蹬了過去。
    “你是屬驢的呀!”杜雲一把掀開被子,兩手對搓,將手心的護膚液揉開,順著她的腿抹上。
    毛線又被他撩了個大紅臉,迅速將睡袍攏住,小聲說“我自己來。”
    “早幹什麽去了
    ?”杜雲嫌棄地瞥了她一眼,“活得比大老爺們還糙。”
    這下毛線就無語了,想著反正看都看了,就讓他擦吧,趕緊弄完拉倒。
    “還疼麽?”杜雲問道,她這腿好像比剛才腫得還厲害。
    毛線搖了下頭,折騰這麽大半天,她早就忘了腿疼的事了。
    “乖,睡覺!”杜雲長腿一勾,就將她的兩條小短腿牢牢夾住了。
    他的右胳膊穿過她的脖子,抓住她的右臂,他的左手握住她左手,放著她的腰上,讓她的後背緊貼著自己的胸膛,就這麽睡了。
    毛線本想等他睡著了,再溜出去的。卻不想,自己比他還要先入睡。
    毛線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窗簾很厚實,屋子裏光線很淡,毛線想到自己就那樣跟杜雲同床共枕了一晚,心裏這個懊惱啊。
    幸好杜雲不在,毛線簡單洗漱一番。回想著那些尷尬的場麵,她就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不是不想跟杜雲親近,她隻是沒有準備好。
    她擔心,一旦他看清自己的真實麵貌,會心生嫌棄,畢竟他見識過了美茗那樣的尤物。她本來計劃著以一個好一點的形象出現在他麵前的,可是,這計劃沒趕上變化,一切都比她預想的來得要快!
    毛線臉頰上的兩坨紅暈,久久不能褪去。
    好在學生的電話及時將她拉回正道,班長馬利說辯論賽準備好了,請她下午提前一節課過去。
    毛線瞬間醒了盹,衝進去洗洗涮涮又化了個淡妝。
    過了一個晚上,這腿已經見好,腫得沒那麽厲害了。毛線特意選了條牛仔長裙,上身套了件白襯衫就出門了。
    學生們腦洞清奇,辯論的主題仍在四月魚該不該吃,偷魚的學生這回全部站到了反方,光明正大地闡述著自己的觀點,該吃!那場麵,基本相當於脫稿演講了。
    毛線聽著他們那些話,這心裏很是震撼,現在的孩子們,果真不同他們那個年代的孩子。照這形勢,黑的說成白的,也不是沒有可能。
    最後,在投票出結論之前,毛線在黑板上寫了四個字留有餘地。
    “坦白講,我跟魚非親非故,”毛線說著拎了一下裙擺,“你們看,我唯一跟魚的淵源,就是希望自己能長成美人魚的樣子。結果也不大如人意。”
    毛線說著攤了下雙手,一臉的無奈。
    學生們相互看了一眼,氣氛一下子就活絡了起來,不似先前那般緊張。
    “所以,我今天不想說魚的事,既然我們這個物種是站在食物鏈的最頂端,我們擁有選擇把一條魚春天殺了吃,還是等到了秋天把這隻魚全家殺了吃的權利,我們可以決定著一條魚和一群魚的生死。所以,我們的這種討論,本質上就是沒有意義的,魚固有一死,不是今日,就是明日。”
    毛線轉身在黑板上寫下兩個字敬畏。
    “我想問個問題,你們知道城市裏普通職工的月均工資是多少嗎?”毛線問道。
    學生們楞了一下,有說三千的,也有說五千的。
    毛線笑了一下,接著問道“你們知道在一些農村一個家庭的年均收入是多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