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私下審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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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見安暖姝的第一麵開始,陳遷便感受到她所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帶著強烈的自我暗示,這種自我暗示也是自我催眠。
    當一句話說上十次、百次,腦海中就會構思出應有畫麵,從而讓自己說出來時更為流暢。這種強烈的自我暗示是給予潛意識一定的信息刺激,以此達到人們認知和行為的改變。
    一句假話往往要伴隨十句真話,這樣才能達到天衣無縫,而安暖姝所編纂的假話太多,根本無法找到十句真話作為出發點。
    這是特工異地潛伏最大的障礙,往往無法將自我暗示時給予的信息刺激轉換成認知行為的改變,簡單來說就是演的不夠真實,肢體生理細節並未發生行為改變。
    靜靜地注視安暖姝,陳遷不想和她解釋什麽是心理學。
    一個孤零零的弱女子被特務處抓走後,麵對詢問第一反應是口舌不清,而後是驚慌失措。但安暖姝回答極為有條理,一口便咬死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陳遷還未發問,她便說不了解。
    特務處不是講司法公正的衙門,但她的身份是流亡學生,若安暖姝身份沒有問題,她的反應應該是怒斥與憎恨。怒斥綁架自己的特務,憎恨特務們在如此危難時局還在清除異己,這才是該有的行為反應。
    可惜安暖姝沒有做出正確的生理反應,潛意識中也沒有改變自己的身份行為認知,對於自己的身份沒有明確的合適認知。
    見她不願意回答問題,陳遷轉身對劉策點點頭。
    “陳兄弟,這是······”劉策一頭霧水。
    陳遷冷哼一聲:“上辣椒水、老虎凳,家夥什拿出來招呼客人。別讓下麵的人插手,今天晚上你親自審訊。”
    “我?”
    劉策伸手將陳遷拽到角落裏,心急如焚問道:“好兄弟,都這時候了您還藏著掖著,給我透個底,哥哥我也好有個應對。
    要是真問出什麽不該知道的,你讓我怎麽做下去。上麵的事情我不了解,但有一點,這件事到現在我還一概不知,心裏怪怪的。”
    “那好吧。”
    陳遷低聲在劉策耳邊說道:“明天下午五點,市輪渡碼頭。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注意保密,有些情況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唉~~~”劉策怏怏歎了口氣:“我真是上輩子欠你的,這女的怎麽處理?”
    陳遷細聲道:“你主審,我記錄。”
    “聽你的。”
    再一次商量好方案,也是一次功勞分潤。陳遷深知現在和劉策是合作關係,不能讓這段脆弱的合作破裂,有些功勞該讓就得讓。劉策是春上的蛤蟆-一戳一蹦躂,無利不起早的主。
    陳遷要盡可能的將這份合作關係維持到明天晚上,等待本部特派員抵達,這樣才能實現功勞換現。
    自己身邊隻有劉策能夠保證不脫離手,陳遷可不想找上海區的長官,既然直接上報南京本部,陳遷就沒想讓特區長官們插手。若是案子定性為鐵案也就那回事,若案子出現意外,陳遷也得出意外。
    定好現階段的合作方針,劉策便毫無後顧之憂的開始進行審問。
    先是抽出皮帶抽,後來嫌不夠,直接拿起角落裏粘上辣椒鹽水的馬鞭,賣力抽打起來。
    打了沒幾分鍾,劉策越打越覺得不對勁,這個女人一言不發,硬抗著疼痛。這下足以證明對方是條大魚,劉策抽的越來越起勁。
    “遷兒,讓我歇會兒,這娘們兒嘴太硬了。”劉策扶腰喘氣道。
    坐在椅子上的陳遷起身,沒有接過劉策遞來的馬鞭,而是走上前,蹲在安暖姝身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燭光映照下,安暖姝雙目迷離,似乎早已經對活下去失去信心,隻求早些結束折磨。
    陳遷忽然說道:“你不是日本人吧,cx人?”
    聞言,安暖姝倔強的扭過頭,並不對陳遷的詢問做出任何回答。而一旁的劉策側耳偷聽,聽見陳遷說出日本人後臉色一驚。
    “他們訓練出的日本女間諜沒這麽廉價,會用在我身上,特別是你的語言交流並不完美,還喜歡一個人傻傻發笑。
    再問你一次,你是什麽人?”
    安暖姝輕啟嘴唇緩緩說道:“東北人。”
    “祖籍何地?”
    “······”
    陳遷盤坐在地上,以一種平等對視的方式和她交流,從人物環境中改變她的下意識,讓她緊繃的神經得以稍稍放鬆。
    “膠東。”
    陳遷歎了口氣:“現在你認為自己說出的話,我會相信嗎?”
    “不會。”安暖姝抬起頭直愣愣看向陳遷。
    “所以呢?”
    “抱歉。”
    陳遷轉身揮手,指了指桌上的水杯,劉策急忙端著水杯走來。接過水杯,陳遷扶住安暖姝的下巴,貼心的幫她接住從嘴角流出的茶水。
    待她喝完水後,又從口袋中取出手帕擦拭流進脖頸中的水漬。
    隨手放下水杯,陳遷繼續道:“你不是日本人,他們沒這麽廉價。”
    安暖姝一雙不大的眼眸閃露,而後堅定的說:“我是日本人,不是cx人。”
    “噢~~~”陳遷點點頭。
    得到答案後陳遷起身,從一旁的炭盆中拿起細長的鐵棍,狠狠抽打在安暖姝臉頰上。
    35年當日本間諜的能是什麽好東西,估摸這家夥還是自告奮勇來當間諜的,陳遷現在不想在她身上浪費太多時間。
    拿起鐵棍,陳遷對準安暖姝嘴部一頓敲打,直至嘴唇破裂,牙齒掉落,整個部位被打的血肉模糊。又將她的雙手打斷,嘶喊聲在房間內回響。
    丟下鐵棍,陳遷整理了下衣領,冷冰冰的看向安暖姝。
    “既然不想說,那麽以後都別說了,伱隻要承認自己是日本人就足夠了。忘記跟你說一件事,你可真夠下賤的。”
    拍拍手,陳遷拿起桌上劉策記錄的審訊會話查看,看了一下大致不離便可以,而後在記錄上簽下自己的姓名,又重新謄抄一遍,寫下時間。
    劉策看見被打的不成人樣的安暖姝,下意識吞咽口水,在原件和備份上都簽下自己的姓名。
    “遷兒,這是日本間諜?”
    “對啊。”
    劉策笑著點頭,也對陳遷有了更深一步了解。
    是個硬茬子,知道自己提前審訊過,也知道自己必然會一個人偷偷審訊,現在人可算廢了,那麽唯一證據就是這份審訊記錄。
    以後劉策打算離陳遷遠一些,這人城府太深,下手又狠,實在是個難以親近的人。
    劉策賠笑道:“接下來,你是怎麽安排的?”
    陳遷將審訊記錄原件交給劉策,自己則拿著備份件,折疊好後壓在口袋筆記本中。
    “麻煩劉哥您讓手下兄弟受累看著,明天我帶你去見上麵的長官,您可要好好拿著這份審訊文件。”陳遷皮笑肉不笑的說。
    劉策笑著點頭答應:“放心、放心,絕對不會有閃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