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暗中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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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陵本部。
    一輛小汽車剛剛停在洪公祠公館外,戴春風便推開車門下車。
    他剛剛收到來自華北特區馬漢三的電報,而電報內容則是陳遷護送張氏母子前往民聲日報社進行登報聲明,與張慶餘斷絕一切關係。
    在報社內遭遇刺殺,張氏母子已經由馬漢三派遣人手進行保護,如今已護送離開北平。
    疑似由滬上轉移至北平的紅黨叛徒被殺,凶手趁機離開。陳遷在保護張氏母子途中遭遇刺殺,兩名日特人員一死一傷,據陳遷指認,其中存活日特乃‘胡柏’。
    根據馬漢三分析,此次乃是巧合。
    原因是日特發現特務處布置在報社附近的監視點,碰巧陳遷又出現在報社內部,導致日特慌亂之間以為暴露,於是乎槍殺‘紅黨漢奸’滅口。
    陳遷因為被日特‘胡柏’所識出,遭遇襲擊中槍,目前正在接受治療。
    為了獨攬功勞,也是為了減輕責任,馬漢三在這份報告中使用春秋筆法。故意抹去日特一死一傷乃陳遷所為,將其描述為陳遷遭遇刺殺,而一切都是巧合。
    其目的還是為了奪走策反‘二張’的功勞,而陳遷也會向戴春風建議讓馬漢三接手‘策反二張’一事,由華北特區牽頭處理後續工作。
    ······
    走進辦公室,戴春風獨自一人站在窗台前,看著手中電報極為惱怒。
    ‘吱呀——!’
    辦公室的房門被推開,戴春風的美女秘書端著茶水走進來。
    見有人突然闖入辦公室,心情本就極差的戴春風轉過身,誰知美貌秘書依舊不知好歹,將茶杯放在茶幾上後不肯離去,對著戴春風甜甜一笑。
    ‘劈裏啪啦~~~’
    茶杯被戴春風砸了個稀巴爛,門口的特務不知所以走進來。
    一進來便看見嚇的花容失色的美貌秘書,而戴春風怒氣衝衝,眼神中盡是怒意。
    隻見戴春風一揮手,特務便將美貌秘書拖走,任憑秘書如何求饒哭喊也無濟於事。
    如此喜怒無常,戴春風身旁的特務一個個也噤若寒蟬,生怕惹得戴春風不高興。
    門外,特務處電訊科科長魏大名走來,探出頭看了眼屋內的戴春風。
    “長官。”魏大名拿著一份文件小心翼翼走進來。
    戴春風睜看眼點點頭。
    “放這裏。”
    “是。”
    放下文件,魏大名急不可耐逃離這間辦公室。
    還未走出房門,忽然耳邊傳來戴春風的聲音。
    戴春風喉嚨嘶啞著說:“電告馬漢三,詢問陳遷傷勢,代為轉達慰問。”
    “是。”魏大名接著說道:“陳恭澍剛剛發來電報,是舉報陳遷故意擾亂刺殺計劃,導致製裁小組在通縣徒費時日,要求長官將其革職查辦。”
    “蠢材,蠢材!”
    大罵幾句,戴春風平複心情。
    扯開衣領上的風紀扣,戴春風說道:“向陳恭澍發報,讓其盡快動手。電告馬漢三,或可由‘二張’手中獲得殷汝庚活動軌跡,將其情況提供至陳恭澍,配合進行製裁。”
    “是。”
    見戴春風沒有其他事情,魏大名離開辦公室,前往電訊科擬定電稿,稍後交由戴春風審核批複,最後才能向華北特區和製裁小組發報。
    ······
    這邊戴春風因為‘紅黨叛徒’被殺,導致接盤失敗,甚至連派去執行秘密任務的得力幹將都遭遇刺殺,氣的三屍神暴跳。
    而陳遷則躺在‘製裁小組’在北平的臨時辦事處。
    肩膀上的槍傷並不嚴重,隻是簡單處理消炎。陳遷不想住在醫院,那地方人多眼雜,而自己又是槍傷,難免引起醫生護士的注意。
    身上披著皮褥子,陳遷和情報通訊小組的人圍坐在一起,滿嘴流油正在涮羊肉吃。
    老四端著熱氣騰騰的砂鍋走進來:“羊蠍子來了,陳長官您多吃些,食補同療啊!”
    當燉的極爛的羊蠍子端上桌,陳遷一隻胳膊打著繃帶,另一隻胳膊舉起筷子,從砂鍋內夾起一塊骨頭。
    “過分了!陳恭澍組長和行動隊員們在通縣臥冰爬雪,而你卻在這裏弄上這麽多吃的,實在是過分。”
    老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長官,您是傷員,應該吃些好的。”
    一口咬在羊蠍子上,陳遷含糊不清道:“破例一次,這羊骨頭燉的好,大家來嚐嚐。”
    “好吃!好吃!”
    碗中羊肉片堆出小山,鄧冰眼睛放光,伸手夾住一塊上好的羊肉,咬上一口滿是幸福。
    “少吃些,這是給長官的。”老四毫不留情訓斥道。
    鄧冰聞言紅起臉,害羞的低下頭,就連手中的筷子都低落幾分。
    “沒關係,大家都嚐嚐。”陳遷招呼隊員們吃。
    跟馬漢三打了聲招呼,陳遷便回來。至於剩下的製裁工作,就得交給陳恭澍處理,陳遷已經向戴春風發報,說可以從‘二張’手中獲得殷汝庚的行動軌跡。
    隻要掌握殷汝庚的行動軌跡,隨便陳恭澍用什麽方法進行刺殺,至於刺殺完成後能不能全身而退,這不是陳遷能插手的事情。
    自己隻負責情報統籌和聯絡,行動工作是陳恭澍負責,若是自己插手指點,就有點逾越職權的味道了。
    “這麽香,吃什麽呢?”
    屋外,不知何時馬漢三出現在門口走廊,負責外圍安保工作的特務站在他身後,眼神詢問陳遷是否動手。
    陳遷丟下筷子,胡亂用衣袖擦了擦嘴上的醬料。
    “喲!馬長官,您怎麽來我這小字號了,要不吃點?”
    馬漢三笑著擺手:“我今日是沒有口福,剛剛才吃過。”
    其身後的特務見陳遷叫馬漢三為‘長官’,隨即放下警惕,走去外麵繼續警戒。
    陳遷起身走出房門,卻看見院內枯樹下站著一位錦緞棉袍男人,頭戴禮帽,鼻架墨鏡,手中提著公文包。
    看見陳遷後,男子摘下頭頂的黑色禮帽,微笑著拱手。
    “陳長官,許久不見,可認得在下?”
    陳遷快步上前:“孟副官,您好。”
    那人正是張慶餘的副官長,這次化妝前來,大概是來打前站,為‘二張’和華北軍政長官們接頭搭線。
    孟副官急忙從公文包中取出一封信:“這是張總隊長給您的感謝函,若不是陳兄弟舍身犯險,我大哥不知何時才能向政府以表忠心。
    聽聞委員長親筆修書,我家兄長感激涕零,還是多謝陳兄弟相助。”
    陳遷接過信件:“為國而已,唯盡忠心。二張將軍言重,請向張總隊長轉告在下敬意。”
    “兄弟我定會轉告。”
    孟副官轉身向馬漢三說道:“多謝馬長官暗中護送嫂嫂和玉珩侄返鄉,此恩難忘。我家兄長誌以為國,唯獨放心不下嫂嫂和玉珩侄,還望馬長官多多照顧一二。”
    馬漢三拱手一禮:“請張將軍放心,我定會派人多多照拂夫人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