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灰白府避暑山莊一戰見識了黑石山元帥超導功法的威力後，債務部女郎們就在琢磨把唐心純製作冷氣的能力用起來，讓自己也有機會超導。
    在自在洞一戰之後，唐心純得到了奇跡，無損地晉升到了第四境界“合元”，從此可以修煉出液氫真氣了，製作冷氣的能力大為提升。
    然而，債務部裏誰都沒有石墨烯那樣的高溫超導輔助物質。
    淨草非常舍得花錢，買了金屬铌的靈石，把自己的真氣修煉為铌鈦合金。
    這可以達成一定程度的高溫超導，但所需的溫度仍然在液氫的凝固點之下。
    液氫不行，就……吃氫刨冰。
    這也是在幾個月前就準備好了的對策，在晉升的關鍵時刻，用超導的手段來大幅度地理順體內的真氣，增強體內的能量流轉效率。
    這樣達成的效率是普通情形的百倍以上，無論有什麽剩餘打不通的地方也能打通。
    坐在一邊的錢飛，感到發梢一根根地豎了起來，那是磁場的影響。
    旺盛的超導電流在淨草的體內奔流，形成的強磁場在身邊極近的範圍內像快速的脈搏一樣搏動著。
    漸漸地，電流與磁場平息下去，好像被消化了似的，而另一種“場”迅速地擴散開來，仿佛空氣中有一股無形的漣漪蕩漾出去，十米、百米、五百米……直至十裏之外。
    那就是修仙之人非常熟悉的，人體真氣的自然流溢。
    一般修仙之人隻能流溢到身邊一丈左右的範圍，而第七境界，對淨草來說是名為“羅漢”的這個境界，真氣流溢的範圍是十裏方圓，也是他人可以感知到的威壓。
    淨草的晉升成功了。
    而在錢飛的麵前，更可以看到一個奇景。
    淨草那數年沒有變過的寸頭短發，開始迎風而長，先是越升越高，然後越垂越低，披肩而下，像是瀑布一樣流淌，最後一直長到淨草的小腿肚位置才停下來。
    淨草的個頭可是很高的，這樣的頭發比馮瑾的全身還要長了。
    淨草也顧不得體會自己體內真氣的強大、功法的變化，隻是撩起自己的頭發，怔怔地看著，輕輕地撫摸，放下左邊的頭發，又撩起右邊的頭發。
    “這真的是我的頭發？”她癡癡地說，“我活了這麽多年，修煉走了這麽長的路，就是為了頭發。現在居然一下子得到了這麽多，我……覺得像是假的一樣。”
    她輕輕抓起一把頭發，拽了一下，疼得齜牙咧嘴。
    “好疼！是真的！”她像孩子一樣笑起來，“這是真的頭發，是我的頭發。”
    馮瑾追了過來，見沒有大礙，也笑著去摸她的頭發，說：“你的人生真夠單純的。”
    錢飛喃喃地說：“人各有誌，人各有誌……”
    實際上他是被淨草整體形象氣質的轉變給震驚到了。
    淨草剛才一撩頭發，一種極致濃豔淡媚的女人味從她身上顯現而出，對身邊的所有人撲麵而來。
    前半輩子她都是中性的僧人打扮，顯得整個人都像是中性的，可是現在有了這一頭長發，配上明眸皓齒、如花笑顏，居然反襯得李木紫像個假小子。
    淨草從來都不喜歡樸素的外表，更不喜歡短發。
    現在這個美豔妖嬈的樣子，才是她所想要的，真正的自我。
    換言之，現在錢飛才看到了真正的淨草，一個自信愛美愛花錢的白領麗人，一個洗淨了臉上煤灰、穿上了水晶鞋的灰姑娘。
    淨草突然跳起來，說：“我想起我有急事，先走了。我必須馬上去燙個頭！”
    話音未落，她已經到了洞窟口，然後拐個彎就消失不見。火山寺羅漢神僧的極速，恐怖如斯。
    錢飛想，明天想要她再有意地施展一次這個速度，恐怕是要達不到了。
    錢飛望向李木紫。
    李木紫剛剛睜開眼睛，認真地說：“請帶我去我的場地吧。”
    剛才淨草的真氣流溢化作廣大的威壓，她感知得一清二楚，也很想去對淨草慶祝，也很羨慕。
    但她也知道對自己來說更重要的是自己的晉升，不可分心，所以隻是默默地等待，調勻氣息。
    於是錢飛帶著她去了隔壁的洞窟。
    那是一個龐大得多的洞窟，至少是淨草晉升洞窟的二十倍大，洞窟之頂沒入深沉的黑暗之中，仿佛直穿透到無垠星空裏。
    但其實現在外麵是中午時分，這裏是地下深處的洞窟裏。
    陳夏華見眾人來了，把四周所有的大燈都打開，顯現出洞窟四周擺放著二十四個巨大的圓筒，每一個圓筒的直徑有十五米，露出漆黑的洞口，斜對著洞窟中央。
    圓筒的後麵，更有粗大的線纜回環盤繞，掛在一根根電線杆上，最終匯集到洞窟入口處，這裏還有一台計算機。
    這是最新型的晶體管計算機，用的是鍺半導體原理開發出的晶體管，因為故障率已經降到很低，所以陳夏華一人就可以維持它的運行。
    計算機裝在一個兩米見方的鐵皮櫃子裏，櫃子外麵刷著白漆，又有一麵墨水屏上滾動著無數的數字。
    這墨水屏是從石英峰走私來的。
    李木紫要想晉升，是需要把自己體內的真氣充分地激活起來，激活的方式是麵對算力的挑戰。
    靈霄殿在傳統上，相應的典型修行方式就是打靶。
    用很小的火力，去瞄準遙遠地方很小的靶標。
    在打靶的過程中，需要達成極致的專注，又要注意風與光的無數變化，專注於一點，而又耳聽八方，放空內心，物我兩忘，然後去尋求那一點悟性靈光。
    靈霄殿的功法追求極致的破壞力，但隻有能夠兼顧到極細膩的算力細節的人，才能升到最高。
    李木紫的修為比淨草還要低一些，要想追求晉升，傳統方法是不夠的。
    正好，這裏有一種對計算要求更高千百倍，且沒有什麽得到簡單解答機會的領域，是桃齋公司在研發各型號飛機的時候經常麵對的，就是流體力學。
    現在，這台計算機將用來出題，用流體力學的問題給李木紫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