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還我幻魂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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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天之合!
寂靜,冰冷,以及陌生的氣息。
臉頰突然傳來溫暖的觸摸,裳應兒一激靈,從昏睡中醒來。
隻見麵前一個身著玄色窄袖蟒袍,袖口處鑲繡金線祥雲,腰間朱紅白玉腰帶豐神俊逸的男子正一臉不可思議地俯視著她。
玄隱宗宗主奈落河抬起手,兩指摩擦著指尖的水滴,驚奇說道“想不到大名鼎鼎鼎鼎大名的月飛狐也有落淚的一天,真是稀奇稀奇。”
裳應兒眉頭一皺,欲起身,突然雙手雙腳似有千斤重,扯得她生疼又跌坐回去。
她震驚看向周圍,昏暗的空間,她被困坐在地,十幾道若隱若現的由黑氣織成的鐵鏈纏繞她四肢。
她一動它們便像有生命一般的更用力地纏繞,而這些黑氣的另一端卻隱入黑暗中不可見。
“你是誰?”雖被死死禁錮住,裳應兒仍是不甘示弱地回視他。
“我是誰你不是最清楚嗎?月飛狐。”奈落河抓起裳應兒的下巴,眼裏黑邪之氣流轉,嘴角勾起嘲諷,嘖嘖道“世人都說你月飛狐擅長偽裝欺騙,一人千麵,想不到你這回不僅換了臉皮,還連你自己最不恥的裝瘋賣傻都用上了,看來你真是窮途末路了。”
“我不是月飛狐,你抓錯人了。”裳應兒頭大,嚐試解釋,她真的不想做這冤大頭啊。
“月飛狐被你們用毒箭射中,此刻隻怕凶多吉少,要是你想抓她就去把她帶回來才對,抓我一假貨做甚?”裳應兒想起亦非卿被綠火燎身的場景,緊張道,心下乞望這人能聽她的話去救她,至少他還不想殺月飛狐不是嗎?
“月飛狐,再裝瘋賣傻下去就沒意思了。你知她必死,所以想找一替罪羊,好演一出金蟬脫殼罷了。被你欺騙了多次,你以為我還會上當嗎!你這人真是心如鐵石,連好友都能利用!”奈洛河似是氣急一般,眼眶微紅,微顫的手狠狠地甩開裳應兒的下巴。果然方才的眼淚都是假象,她怎麽會流淚呢。
裳應兒顧不上生疼的下巴,腦裏回旋著那句“她必死”,她震驚回頭看向負手隱忍憤怒的人“你什麽意思,什麽她必死無疑?”
奈落河睥睨著她,麵無表情道“她中了焚祭冥火,被冥火燎身者必灰飛煙滅,這還是你送給我的,你忘了?”
聽罷裳應兒腦中如晴天霹靂,麵色煞白,嘴巴一張想說什麽到喉中又吐不出來,腦裏縈繞著那句灰飛煙滅……
“嗬,本就是無心的人,裝什麽多情。”奈落河見她這般,無情嘲諷道。
他伸出一手道“我的東西你該還回來了。”
“什麽東西?我不知道。”裳應兒不看他。
“玄隱宗的幻魂蕭。”奈落河眯起眼,這女人又想耍什麽把戲。
“沒有,”裳應兒斬釘截鐵道,“如果你能從我身上找出來的話那請便。”說完自顧枕臂躺下閉目不理他。
“你!”奈落河見她這般,麵色陰沉的上下掃了她一眼,片刻後冷哼拂袖而去。
“無妨,我有的是時間讓你交出來。”
他走後大約一刻鍾,裳應兒如打雞血似地從地上翻身坐起,眼呼嚕嚕轉,細細打量這囚室,思索逃出的方法。
至於亦非卿,她想通了,她是吃飽了撐的會去擔心她?經過這一係列事,早已表明了亦非卿老狐狸的本性,被那麽多人追殺,她都能遊刃有餘逃脫,不,她不是逃,她一直在戲弄……
這樣的她不能解決一個冥火嗎?況且那人說了,這焚祭冥火是她給他的……是她給他的!如果這一關她都破不了,那就是被自己玩死的,該!
所以現在她應該關心的是自己怎麽出去,然後尋找亦非卿,要解藥!
亦非卿掛的可能性四成,她逃不出去,死的可能性可是十成!!她出去還有三成活的機會,五六三十嘛。
不敢奢求某人會良心發現來救她,對於她自己就是個棋子而已,沒有她她還可以找別的棋子……
這樣想著裳應兒就開始全神貫注地考慮逃脫密室的辦法了。最撓心的是,亦非卿好死不死的封了她的功體,現在隻有有內力的人能解開,誰能幫她解開呢?
而此時——
在流光四溢、梵文環繞、梵音響耳的禪宗意境裏,一道雪白身影正與一沉穩不動,坐如磐石的棕黃身影以掌對持,兩者武息憾八方,互不退讓。
亦非卿眯起眼打量麵前的人,麵一沉,摧力入掌欲退之,忽氣息不穩,口吐朱紅。
身披棕黃帽簷披風,手持佛珠之人抬眸,收回對持之掌。
“佛者何故趁人之危。”亦非卿拭去口邊朱紅,凜眉道。
“阿彌陀佛,施主罔顧人命,闡提緣經此地,阻止施主造殺業罷了。”闡提低眸,言語溫和。
“施主身上冥火之危闡提已解,施主不必再多造業障,眾生平等,還望施主以憐憫之心待天下生靈。”
“嗬,我也是眾生之一,而佛者方才卻想要我性命,佛者心偏了。”亦非卿眉梢一挑,嘲諷笑道。
“闡提之心,聰慧如施主,心中自有清明。”闡提心無波動,依舊是低眉恭敬回答。
隨後佛者款款起身,四周禪宗意境化去,顯出街道的模樣。
此時已經天已亮,街道上已有不少行人走動,但對兩人出現並沒有太大反應。
“哼!”亦非卿第一次在武力和言語上討不了好,偏身冷哼。
見此,闡提心如明鏡,行了一佛禮後便離開了。
“善惡從來非本相,生死枯榮盡空門。”
棕黃帽簷半掩麵,眉間一點朱紅,一縷白發垂於胸前,行僧闡提手持佛珠,低眉低吟,緩緩走過人群,須臾便不見了蹤影。
亦非卿目視闡提身影消失,暗查體內情況,神色不爽。
“好一個闡提僧,竟硬生生地吸取我體內全部的焚祭冥火。”就算沒有他出手她也能自己解除,不過找一轉移的容器罷了。
真是他佛慈悲啊。心下不屑,亦非卿拂袖轉身,正要踏步而去,餘光瞥見孤零零立於一旁的由普通鐵礦打造的劍。
“差點忘了呢。”看著平平無奇的劍,她似是想到什麽有趣的事,眼中顯出一絲愉悅,右手玉扇隨意一轉,劍便化作一道光進入玉扇中。
隨後她從容邁步徑直往一處而去,麵上悠然,剛才的不爽似不曾有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