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滴血 第九章 虛與委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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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台班子難登大雅,專業演員比業餘票友更有實力。
    換句話說:在任何世界,人才永遠重要。
    石頭靜靜沉浮在黑漆漆的水底,下意識地掐斷一根在眼前來回晃動的海藻,一點點撕離著它的分叉,混亂的思緒也隨著手中的動作逐漸脈絡清晰。
    “教廷內爭奪皇權,卑鄙的皮裏主教為了獲得支持而拉攏奧塞羅帝國的貴族如布魯諾。但丁等。故意透露禁忌之海的通道,然後由但丁家族出麵聯係冒險者捕捉精靈奴隸,送與各家族做玩物。用精靈奴隸來收買人心,這招厲害!”
    “冒險者全部被殺,所以沒在外界走漏風聲。無夜之城大批精靈出現,各界均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圍繞在自己身邊的牛鬼蛇神於是也多了起來。先是珈爾示好,明明我沒任何魔力波動,也非要用研究做借口拉攏自己;然後布魯諾把在廣場前受到的羞辱作為接近自己和精靈的借口,裝做情聖來挑戰自己。獲得同情從而套上交情,旁敲側擊地來打探自己和精靈的背景。實在是高!”
    “教廷先是出動聖女……”想到這裏,石頭心裏不由一痛,心海裏浮現了那隱藏在潔白麵紗下醉酒後的嬌喘。手中一緊,海藻被撕裂成兩斷。石頭把腦袋使勁甩了甩,仿佛要把這一切拋出腦外。“由聖女安撫自己,讓自己和手下的精靈為教廷出力。如果可行,就在以後找機會安排自己個罪名,把我玩死!精靈被教廷接手,最終也逃不了被人奴役的命運;如果不行,安排那個聖騎士直接對付了自己,教廷再把畢業後的精靈分在奧塞羅帝國,利用布魯諾和自己的親近關係對精靈產生的影響再次把精靈奴役為貴族手裏的玩物!真他媽毒!”
    石頭清楚地明白,教廷和貴族們花這麽大的精力算計,並不是他的實力如何如何驚人,以教廷和貴族的權勢,弄死石頭象碾死一隻螞蟻。他們想要的是通過他來掌握那些精靈。這,才是他們的目的。
    “照這麽下去,任何發展都是一個結果:我終是死路一條,精靈始終都逃不脫你們的手心!你們咋這麽狠?可天不絕我石頭,既然讓我知道了這一陰謀,老子還會讓你們如意嗎?嘿嘿,教廷,貴族,冒險者,你們等著!你們不是愛把人當玩物嗎?你們今天沒玩死老子,老子就帶著那幫小妖精給你們玩個大的,希望你們也能吃得消!”
    戰艦上的議事廳鴉雀無聲,所有的精靈在聽到石頭揭露的真相後都驚呆了!善良、單純的精靈們怎麽可能想象得到會有這麽卑鄙無恥的陰謀已經落在自己頭上,居然被擁有共同信仰的光明教廷出賣!每個精靈心寒不已,臉上充滿了震驚、憤怒、不甘!
    石頭本來想把這事壓在心底,並不願意告訴精靈們。既怕於世無爭的精靈們經受不了這巨大的打擊從而退出人類世界重返精靈森林,這樣他的一腔心血全部白費;又怕傲慢、正直的精靈們藏不住心裏的怒火去找教廷、貴族們拚命來維護精靈的尊嚴而發愁——精靈經不起折騰啊!
    但石頭又不敢不告訴他們,萬一要是真的出了什麽事情,這幫純潔的小妖精們如何麵對如此波雲詭異的複雜社會?按照教廷的計劃,玩死石頭後,精靈肯定會被他們接手,那到真的成全了教廷。所以石頭不得不說。
    看著滿屋子義憤填膺的精靈,石頭咳了一聲,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後道:“你們相信我嗎?”
    所有精靈毫不猶豫的齊齊點頭。
    “我會帶你們報仇!一洗精靈蒙受到的恥辱,但絕對不是現在。從今天開始,你們要向往常一樣不許有任何報複的念頭,臉上也不可以流露絲毫的仇恨之色。這一點務必做到!做不到的人自己回神眷之島,或者幹脆現在自殺!”石頭眼中寒芒四射,狠狠環視眾人,斬釘截鐵地道。
    西寥斯大踏步走了出來,大聲問道:“尊敬的引領大人,您的吩咐這裏所有的人都可以做到,哪怕要我們死亡!但我卻不明白,為什麽我們要忍辱負重?難道高貴、驕傲的精靈就這樣任人淩辱嗎?!西寥斯強烈抗議!”
    石頭示意西寥斯退下,雙眼環視周圍,鄭重地和每個精靈對視了下,沉聲道:“你們的心情我很理解,但我們用什麽報仇呢?幾萬精靈大軍能顛覆教廷還是掃蕩奧塞羅帝國?那是癡人說夢,這不是報仇,是送死!我絕不允許任何一個精靈受到無謂的傷害!”石頭隨著一聲大吼騰地站了起來。
    櫻桃憤憤不甘,低喏了句:“難道就這樣算了?就這樣讓精靈的尊嚴在我們手裏蒙羞嗎?”
    石頭忽地微笑,淩厲的眼芒暴射而出,眼角散發一種陰狠,“指引者的故鄉有一句千年流傳的名言: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坐在靜果果房間唯一的椅子上,看著她一副波瀾不驚的淡定模樣,石頭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述說。覺得自己就象個反複無常的小人,告訴她布魯諾怎麽怎麽的好,然後親手把她推向那個絕世好情郎,自己上演大惡人;現在卻又要說那虛偽情聖是如何如何的壞,自己要救她脫離苦海火坑裝扮救世主。
    “媽的!我真不是玩意!”石頭忽地扇了自己一個耳光,狠狠地罵了句。
    “唰!”白光閃過,臉上一片清涼。靜果果的治渝術驅趕走了石頭麵上的疼痛,卻加深了他的自責。石頭咬了咬牙,狠起心腸把偷聽到的話和靜果果重複了一便,然後又說了他的打算。
    整個述說過程,石頭始終低著頭。害怕見到靜果果傷心欲絕的神情,那會讓他的負罪感更重。
    等了良久,耳畔始終沒有傳來期望中的哭泣聲,靜果果也沒有任何反常的波動。石頭覺得奇怪,微微向上瞥了一眼,見靜果果正滿臉好奇的看著他,並沒有想象中的怨恨。石頭不由抬頭問道:“你沒事吧?”
    靜果果更是奇怪,反問:“我有什麽事?你希望我有事?”
    “我隻是怕你傷心……”石頭嘟嘟囔囔。
    靜果果淡淡一笑,如清蓮吐蕊,“靜果果隻是指引者……指引的小小精靈,隻聽大人的安排,怎會對其他人產生感情。”
    石頭蹭地站了起來,走到靜果果身前,貓腰仔細端詳眼前靜坐的小妖精,確定她是否真的沒事。“哈哈,沒事就好!這我就放心了!”說完,抱起靜果果掄了一圈,心裏最大的擔憂化為烏有。
    把靜果果放下,石頭昂頭跨步走向屋外,胸中鬥誌大起:“來吧!小白臉,老白臉們!老子跟你們玩到底!”
    靜果果臉頰浮上一抹紅暈,望著石頭離去時豪雄彪悍的背影,思緒起伏。
    第二天,石頭一改往常懶散浪蕩的習慣,吃過午飯便朝聖力研究所走去。
    珈爾主教正在擺弄手中物事,見石頭進來,一呆,隨即笑道:“稀客啊,來到神澤之光三個月,石頭研究員今天才第三次登門。和以往不同,今天是主動前來。有什麽事情嗎?”說著放下手中物事,雙掌互握看著石頭。
    石頭不自覺地就要抬手抓頭,忽又放下,正兒八經地看著珈爾主教,“前幾日和四年級狂信拳師格蘭。巴契夫學長較技,他的聖力給我留下的印象很深。我在想,自己學不了魔法,聖力是不是可以涉獵呢?實在是不想繼續無所事事了。”
    珈爾主教笑眯眯地看著石頭,“狂信拳師使用的聖力是信仰之力,隻有把畢生的信念奉獻給偉大光明神的人才能使用,必須加入光明教廷才可以修習。怎麽樣,石頭研究員有興趣加入教廷嗎?珈爾願意做你的接引人。”老珈爾心裏樂開了花!要是把這小子拉在身邊,那他和他的精靈手下可就成了自己的一個重要砝碼,離皇權之位可又進了一步。
    “哦!”石頭臉上流露一點點失望,興趣索然道:“尊敬的珈爾主教,您知道我遊手好閑慣了,怕受不了約束。能讓我對神聖的信仰之力了解熟悉之後再說好嗎?如果石頭一旦決定加入,您就是我的接引人。”
    珈爾聞言欣喜,點頭回應:“當然好!信仰之力必須是全身心奉賢給光明教廷的人才能使用,再您沒對教廷堅定信心前,就是加入也使用不了。還是熟悉熟悉好!”全沒在意石頭的語氣裏半點對教廷的尊敬也欠奉。
    “那麽,能和我這對教廷十分仰慕的門外漢詳細解說下聖力嗎?尊敬的珈爾主教,您是那麽的慈善,請滿足謙卑的石頭這小小的請求。”石頭開始蠱惑人心。
    “當然可以,”珈爾主教眼睛眯成一條線,表情也越發得慈祥,“聖力作為信仰之力的表現職業,可以分為三種:狂信拳師、祭祀、神殿騎士,都是借助於信仰之力作為戰鬥手段。修行到一定地步可以達到聖武者、聖祭祀、聖騎士,那是聖域境界。目前教廷內達到這個境界的才四人。奧塞羅帝國的宮廷導師聖武者梵,帝國龍騎兵將領聖騎士坎波爾,教皇陛下本人聖祭祀阿拉貢。基科和創世神殿聖騎士道格拉斯。”
    珈爾頓了頓,“教皇大人和聖騎士道格拉斯就在世界之殿,這幾天可能會到學院視察。還有聖女也來,她可是準領域高手。實力僅次於教皇的大祭祀。”
    石頭突然問道:“聖力也屬於一種波動嗎?象魔法那樣?”
    “不,當然不。這是一種信念!是一種主神大人賜予的戰力,隻有獻身於至高神的光明教眾才可以分享這項榮譽!”珈爾神情莊重。
    石頭歎了一口氣道:“唉!看樣子我是不可以加入教廷了,尊敬的珈爾主教。您知道,我有那麽多精靈仆人……光明聖教怎麽可能允許自己的信徒擁有奴隸。”滿臉無奈地看著珈爾主教,石頭麵上浮現惋惜但決不悔改的表情。
    “那麽多精靈仆人……”這幾個詞象調皮的貓爪在珈爾主教的心頭最癢處輕輕地撓了兩把,非但沒解癢,反而使這股癢癢勁徹底散布全身。致使熱心的珈爾主教決定無論如何也要把眼前這迷途的羔羊拉攏在身邊,好使他可以安心朝聖。
    珈爾主教多年來堆積在眉頭的憂悶舒展開來,手指極富韻律地輕點案台,嘴角裏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尊敬的石頭閣下,為教廷效力有很多種方式,比如,比如異端裁判所。”把畢身奉賢給光明教廷的珈爾主教麵露神聖,低垂在眼角的眉梢隨著視線向山顛蕩漾了兩下,莊嚴中流露一絲神秘。
    珈爾壓低的聲音伴隨著手指敲擊的節奏,在石頭的耳邊盤旋:“教廷可以聘請閣下為異端裁判所的名譽裁判專員,處理一些光明教廷的事情……這樣,閣下既不用加入教會,又可以為教廷出力,豈不是一舉兩得?”
    “老狐狸,誘之以利懂麽?空頭的好處又怎麽能讓我上勾?明顯是票友客串的業餘演員,看來教廷也多是草台班子,上不得台麵!”石頭用他獨特的世界觀給教廷下了個定義,突然覺得教廷也不外如是。“草台班子成不了大器!何況自己乃科班出生,怕你個鳥!”
    石頭心裏飛快得算計著,臉上呈現一副小人形象,“這個,尊敬的主教大人,異端份子都是一些亡命之徒,我的精靈可寶貝得緊呢,要是出了什麽意外,我豈不是……”石頭的手指象地精雷格巴一樣裝做無意識的來回搓動。
    珈爾主教笑吟吟地看了看那幾根手指,“裁判專員享受教廷的俸祿,各公國的貴族和神殿對專員可是尊敬得很呢,這私下裏的孝敬……嘿嘿,真要是有了什麽異端份子,各地的神殿力量還不是聽你的號令?哪用得著閣下的精靈們出手。”老珈爾見前兩句說出來後,麵前這滑頭一點反應也沒有,不得不收口換上後麵那句“猛藥”!
    石頭一聽到可以調動各地神殿的力量,瞳孔頓時放大,眼睛卻眯了起來,“嘿嘿,老子要是有了這力量,那不是想滅誰就滅誰?你不是異端?沒問題,老子就非說你是!不是也是!栽贓嫁禍的戲老子從小唱到大,主角、配角都演過,可大把有的出賣。”
    石頭明明恨不得立刻和珈爾老頭拍板成交,潛意識卻提醒不可操之過急,以免引起懷疑。
    “我個人十分神往光明聖教,隻怕自己要是萬一不能勝任裁判專員,豈不是耽擱了教廷的正事?好心反而幫了倒忙!”石頭始終把他擺在麵對教廷的盛情邀請難以直接拒絕的定位上。
    聽見石頭有意思接受自己的提議,珈爾連忙道:“嗬嗬,尊敬的石頭閣下,這點您到是多慮了!異端裁判專員隻是個閑職,要是在千年以前聖戰,那倒是忙的可以。可如今,哪裏還有什麽異端?”
    珈爾主教為了使石頭下定決心接受他的拉攏,稱呼由你變成了您以顯示他的誠意和對石頭的重視。
    石頭裝腔作勢地微一歎氣:“哎,這可是趕灌鴨上架啊!尊敬的主教大人,既然您誠心相邀,石頭要是再推辭,豈不是不識好歹?也罷,就把這條命交到您手上吧,隻要您有所吩咐,石頭定全力完成您的囑托。”
    石頭嘴巴裏吐出效忠口號,心裏卻暗想:“閑職?嘿嘿,在我手裏怎麽會有閑職?再閑也得忙活起來,因為老子便是最大的異端!”
    珈爾主教喜不自盛,把保留在臉上那點僅有的矜持拋到一邊,上前一步緊握石頭雙手,“你我共同為聖教出力,嘿,哪有什麽吩咐不吩咐。明天我便上報教皇,請他批示!您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
    晚間,石頭和布魯諾繼續泡在“夜歸”酒吧。看著布魯諾那傷心的樣子,聽著他哀怨的述說,石頭心裏暗罵:“要不是自己無意中識破奸謀,打死也不會相信這小子悲痛欲絕的情聖模樣居然是假裝,不去做演員都虧!你要是在金家班,絕對是個角!隻可惜,嘿嘿,你演得再好也沒用。看戲的老子是梨園裏的奇才,演藝界的小祖宗!”
    石頭重重地拍了拍布魯諾的肩膀,看著他疼得齜牙咧嘴卻仍然裝得混不在意的樣子暗暗好笑。手裏又加重拍了一下道:“老弟啊,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看見你如此模樣,作哥哥著實的心痛!”說著,一昂頭,咕咚了一大口麥酒,借著酒勁巴掌又狠狠地落在布魯諾的肩頭,“哎,純潔、善良的精靈又不象世間其他女子,可以用世俗的手段來對付。可真是辛苦老弟你了,煞費心機啊!”石頭一語雙關地刺激著布魯諾。
    布魯諾不知道是肩膀疼痛難忍還是被石頭觸及心事,表情更加淒楚:“唉,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自從見到靜果果小姐後便沉醉於她的動人豐姿中,不可自拔。整日腦海裏浮現的全是她那音容笑貌,別的女人在我的眼裏就象空氣,怎麽努力在我麵前晃動終不會留下任何痕跡。我全部的心已經完全被她塞滿,再也沒有任何餘地。”
    說實話,石頭已經分不清布魯諾說的是真是假了。直覺中他對靜果果確有情誼,不然眼神不會如此沉醉。“如果你隻是真心愛著小妖精而不動別的鬼主意的話,老子當然幫你一把!可你卻利用自己的感情來接近我,妄圖控製精靈讓我的寶貝們倫為你們的玩物。你打錯了算盤!”
    石頭攬過布魯諾的肩頭,端起麥酒和他碰了一下,咕咚咕咚灌下把見底的杯子往邊上一放,道:“老弟你放心,哥哥幫定你!硬攻不下,咱們來軟磨!不就是個時間嗎?等她畢業後,我們就去奧塞羅帝國定居。你看,作哥哥的可是把條件都給你創造好了,要怎麽辦才能日久生情你得好好斟酌斟酌!”
    石頭撒下了喂子,氣定神閑地等待魚兒上鉤。
    “啊……”布魯諾手一抖,麥酒從杯中潑灑而出。杯子晃動下,酒花仿佛一個個愉快的小精靈從杯底泛起,迅速擁擠到杯口堆積成白色的泡泡花,對著布魯諾散發誘人芬芳。布魯諾壓下心頭的狂喜,一張口“咕咚”就把所有“小精靈”吞下肚。舌頭品了品其中的動人處,顫聲道:“大哥,您,您說的可是真的?!”
    石頭哈哈一笑,死勁拍了拍布魯諾的肩膀道:“當然是真的!哥哥還能騙你不成!我四海為家到無所謂,流浪慣了。可大哥要替我的精靈手下考慮考慮啊,你知道,精靈們向來喜歡安定,而哥哥又隻有你這麽一個老弟。不去奧塞羅還能去哪裏?到時候,哥哥和我的精靈們可需要你在帝國多多照顧啊!”
    布魯諾把胸膛拍的撲撲作響:“大哥你放心!我以但丁家族的名譽作保證,絕對把大哥奉為上賓。但丁家族能享受到的一切大哥一定也能享受,決不虧待!”
    布魯諾眼前明亮起來,仿佛看見帝國眾多豪門、貴族對他巴結的笑臉。“有了這幫精靈,但丁家族還不是控製了整個帝國!”一時間,覺得自己這個石頭大哥簡直和創世大神一樣高大,錯!比神還要高大,因為大哥可以給家族帶來權利和財富!
    布魯諾再也按奈不住內心的狂喜,托口說難繼酒力先回去休息了。
    望著布魯諾離去的背影,石頭嘴邊掛起一絲嘲笑。
    石頭很清楚他去找皮裏主教匯報自己的最新動向,這正是石頭所希望見到的。這樣一來,便可以在珈爾和皮裏間兩處左右逢源。不管誰奪得教皇的位置自己均可以得到好處,離他的計劃又近了一步。
    就在石頭吞下最後一口麥酒準備離去進行別的計劃時,那苔絲又蒙著麵從門外飄到石頭旁邊,輕輕坐下。望著她阿娜多姿的身影緩緩襲來,石頭不由心裏一痛,站起的身形複又重重坐下。
    說實話,石頭對她心懷感激,卻痛恨她出身教廷,帶著目的來接觸自己;感激她良知未滅,出言點醒他遠離這裏。隻是她並不清楚自己已經知道她的身份。
    “不請我喝一杯嗎?”麵罩後傳來的醉人波動帶著一股清香悠悠地飄到石頭耳邊。
    石頭抬手要來一打麥酒,端起一杯和苔絲對碰了一下,仰首咕咚下去。
    “你有心事。”苔絲深深看著石頭,“不象你昨天的風格……”想到昨天,苔絲臉一紅,慎視了石頭一眼。
    “誰能沒有心事?!”石頭又咕咚了一口,趴在桌麵把下巴架在手背上,目光帶著些許挑戰意味:“你沒有嗎?”
    苔絲的視線漸漸僵硬,停滯在麥酒杯上,眼裏卻空洞無物,目光到不知道投射在多遙遠的地方,久久凝望。一會,才端起麥酒抿了一大口,突然笑道:“石頭,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這樣喝過酒。在我從小到大受到的教育裏,言行舉止都要求象個淑女,我也自認為是個淑女。可就在昨天,我居然進了酒吧,居然和你鬥嘴鬥氣,居然沒有任何淑女風範的大口吞咽麥酒,居然被你——一個男人抱在懷裏。這些第一次都發生在昨天,可我今天又來了。”
    苔絲頓了一頓,又灌了一口,“因為,因為我發現自己喜歡這裏,喜歡這樣喝酒,喜歡和你聊天,喜歡被你抱……沒有任何負擔、壓力。用你的話說,很過癮。昨天我很快樂。來的時候我還在想,石頭,第一個抱我的男人,今天,會給我什麽樣的快樂呢?”
    苔絲望著石頭,端起麵前另外一杯滿滿的麥酒,和石頭麵前的杯子碰了一下,“我希望你快樂,石頭。”
    石頭眼前浮起一團水霧,昂頭灌下麥酒,伸手拉過苔絲把她攬坐在他的腿上,按住她因緊張而微微顫抖的肩膀,盯著她水汪汪的眼眸,輕輕地道:“我,石頭,第一吻你的男人,希望你快完,附身隔著麵紗對那隱約可見,半張半歙的紅唇吻去。
    苔絲嚶嚀一聲,迷失在無邊的醉意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