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別無選擇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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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別人把選擇放在你麵前的時候,意味著已經沒有選擇。
    “我不同意!”伊玫噌地站出,怒視石頭道:“你自己膽小怯懦就算了,幹嗎還拉我的精靈下水?堅決不行!”
    邦德眉頭一挑,沉喝道:“什麽叫你的精靈,怎麽說話呢!石頭肯定有他自己的主張,何不聽他說完。”
    大元帥揮了揮手,眾人安靜下來,望向石頭的目光充滿看好戲的神情。整個帝國誰都知道邦德、伊玫和石頭的關係,如今他們之間鬧了矛盾,那肯定會大快某些人之心。
    石頭微笑道:“都在為帝國效力,石頭不覺得打掃戰場有什麽丟人,事情總得有人做。我隻是實話實說,騎兵可以清理屍體,搬運傷員,但救治呢?單憑她們幾人絕對不夠。必須要所有的精靈都來幫我,不說法師公會的精靈中有不少牧師,單是精靈的溫柔、細心,以及包紮、搶救等手段就無人能及。”
    “而且,除了我,你們還能找到更適合協調精靈的人嗎?”石頭好整以暇地看著坎波爾,道:“如您所說,我正在充分協助各位的工作。打掃戰場,便是第一件。”
    坎波爾見石頭拿話把自己扣死,卻又不好推托,誰叫自己是提議之人,隻得道:“石頭所說確實有他的道理,不如暫時這樣安排,如有變故再做其他部署,大家覺得如何?”
    眾人紛紛點頭,有的是賣麵子給坎波爾和石頭;有的是為消弱法師公會的實力,減少最大功勞的競爭者;有的是覺得精靈確實適合救治護理;也有的是覺得除了眼前這潑皮,還真找不到比他更合適的人選。
    大元帥昂首環視,凝重的金戈氣息在眾人耳邊響起,“就這麽定了。諸位請牢記:這裏是戰場,不是帝國後花園,別把個人感情帶進來。否則,軍法從事!”
    “報——”呼喝聲由遠而近,一名傳令兵闖入營帳跪拜,“守望之城派來使者,求見元帥大人。”
    “把那使者吊在營寨前,鞭打,打到無處可打。”大元帥把手邊的文卷丟給那傳令兵,冷冷道:“把這個文卷拿著,前去喊話。”
    眾人默默琢磨打到無處可打的意思,心底驀然掠起一股寒意,剛剛滋生的一些雜念瞬間胎死腹中。
    帳外瞬間傳來陣陣歇斯底裏的嚎叫,慘人心誌。大元帥傲然抬首,看著下麵噤若寒蟬的眾人,冰冷的話語不帶絲毫感情,“都下去,明晨太陽初升時分,攻城。”
    石頭領過清掃戰場專用的護章,又從氣臌臌的伊玫那裏交接過萬分激動的精靈們,調頭就往自己營地走去。
    路過營寨門口,見一人被高高吊在木梁上,腦袋歪在一側,看樣子已經斷氣。一半身精赤的大漢滿身鮮血,瘋狂地甩起皮鞭奮力抽打著,血肉順著鞭子飛揚,地上到處是模糊肉塊。
    皺了皺眉頭,快步帶著精靈們離開。
    這時,耳邊傳來一聲嘹亮的呼喝:“致阿爾雷斯公國魯德十三世,您有兩個選擇:一,絞死劫持海倫公主殿下的狂妄之徒,割讓自由之港、龍牙山脈、桑普根河以南地區和守望之城做為賠禮;二、由我們絞死您,再把阿爾雷斯從星月大陸抹除。我有一天的時間等待答案!奧塞羅帝國:愷撒。”
    自由之港、龍牙山脈、桑普根河以南地區?那不就是阿爾雷斯公國除了沙漠以外剩下的地方嗎?“還要加上首府守望角,皇帝佬的真是獅子大開口!”石頭暗道,“再加上鞭死和談使者,這其實就是不給他們一點餘地,擺明了要滅掉阿爾雷斯。”
    城牆上清晰地看見己方的和談使者被吊在敵軍營寨前,活活鞭打致死,而且在死後鞭屍!眾官兵如同身受,同仇敵愾之氣大升,紛紛暗下拚死一戰的決心。
    此時又聽一小小傳令兵在城下喊出如此喪權辱國的條約,再也按奈不住,整個守望之城一凝,暴起喝罵。
    其中一悠揚的卷鼻音清晰入耳,在整個守望原野回蕩,“尊敬的愷撒大帝,您的妹妹已被門隆收入私房,不用等待,我現在就可以給您答案。”
    “咻——”一支利箭從城牆上電射而下,瞬間把那傳令兵透胸貫穿,活活釘在地下。
    “阿——爾——雷斯!”守望之城萬眾沸騰,一時戰意高昂。
    帝國大軍這邊咬牙切齒,怒罵連連。
    石頭把白色紅十字胡章往袖子上一套,回頭對眾人笑道:“沒想到我是第一個開工的,誰和我去威風一下?”
    女精靈們齊齊舉手,沒有絲毫精靈的矜持,“我去!”竟惟恐自己落後。
    “幹嗎?又不是去赴宴。”石頭微笑調侃,“別緊張,我去去就來,這第一筆買賣,自然是老大當仁不讓了。草草跟我來,你們在這等我一會。”[吾愛文學網  ]
    說著,帶著草淺淺施施然向城下走去。
    對陣雙方的目光瞬間集中在原野上的那一對男女身上,有的柔情萬縷,有的堅信不疑,有的捏了把冷汗,有的幸災樂禍,嘲笑他們自不量力,居然敢在這個時候前去收屍!活膩了不成?
    那光頭大漢牽著精靈的小手,宛若漫步在花園一般寫意,城牆上的官兵竟清晰地看見浮那怪臉上的無賴賤笑,以及那絕美精靈欲羞還迎的醉人風姿。敢情他們邊走邊調笑過來,完全沒有心裏所想的那樣膽戰心驚。
    太藐視人了,城牆上頓時喝罵不斷。
    “這不就是昨天要決鬥的石頭大人嗎?怎麽淪落到給人收屍了?”淡淡鼻音從城牆上翻卷而下。
    石頭聳了聳肩,隨手抽去那支利箭丟在一邊,傳令兵的屍體失去支撐,瞬間倒地。
    氣海上靜靜飛揚的小胭脂額前紅痘驀然一亮,一縷肉眼無法看見的紅絲詭異地從傳令兵頭頂浮現,迅速沒入石頭小腹。
    胭脂忽然睜開雙眼,道:“戰爭開始了。”纓唇微啟,從檀口中嗬出一蓬淡淡的銀流,迅速在幽暗的空間內扭曲變化成一汪盈盈顫動的水鏡,數道的銀色電流在鏡麵上來回穿梭,波動的鏡麵漸漸平止,露出一個發亮的光頭。
    那光頭昂首笑道:“昨天決鬥,今天收屍,實在是妙不可言。親王殿下有興趣下來一試否?”
    狹長的目光深深注視城下,門隆看著那光頭貴族把傳令兵的屍體往肩膀上一扛,轉身就走的時候出言喚道:“尊敬的石頭大人,門隆誠心邀請您加入阿爾雷斯。隻要您願意,門隆保你的職位不下於我,並把海倫獻給你。如何?請相信門隆的誠心誠意。”
    一語即出,滿城皆驚。
    這個光頭貴族有什麽本事,竟然讓門隆親王如此拉攏?
    潔白的沙地上,那個背負著屍體的投影忽然靜止,半響,輕道:“我相信。但女人,首先她是人,不是禮物。”說完,頭也不回地邁步向前走去。
    “不識抬舉的東西!”一將領怒喝道,搭弓張箭對著那光頭射去!
    “不可!”門隆張口喝止,但為時已晚。
    “咻——”利箭直奔石頭的後心電射而至!
    “啪!”石頭看也沒看,向後隨手一捏,把那支利箭牢牢鉗在指尖。寒芒閃爍的箭尖貼著他的後心嘎然而止,沒有分毫晃動。
    “啊……”兩邊陣營同時傳出一聲驚呼。
    光頭貴族把利箭往旁邊一送,腳下仍然繼續前進,“草草要嗎?”
    那精靈撩起耳邊淡金色的秀發,衝他嫵媚一笑,“草草不用其他男人的東西,除了你。”說著,左手一晃,突然多出一把碩大的巨弓,右手不知道什麽時候取出一支黑幽幽的長箭,輕描淡寫地隨手一拉,那利箭“咻——”地脫手飛出。
    眾人見那奇特巨弓時不由一愣,好大一把!見到她隨手拉開不由一驚,好強的力道!見她射箭時腳下仍然能輕靈移動不由一呆,好敏捷的身手!待見到那箭漫無目的地向前射去時不由群起暴笑,“好臭的準頭!”
    卻見那利箭在空中突然詭異地調頭,掠過一道奧妙難言的弧線,又驟然加速,閃電般直奔那將領穿去!
    “叮!”一聲脆響,在空寂的原野上不斷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