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馬疑雲(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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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僧格林沁出了孟府,孟廣均在身後亦步亦趨地跟著,而外等候多時的大小官員紛紛上前請安問好。
僧格林沁與眾人寒暄了一陣,又向大小官員叮囑了諸多事項便跨上了戰馬。
胡行之躲在人群後麵並沒有湊上前去,僧格林沁坐在馬背之上環視四周,在人群之中看到了胡行之,他對著自己這位小師弟點了點頭,便策馬揚鞭,直奔城外。
這一刻,他又成了這天下最英勇的王爺。
僧格林沁走後,胡行之覺得在孟府再待下去也沒有什麽意義,便打算去嶧山將孩子接回來。
孟廣均卻執意挽留,讓他多住幾日,他的人至今還在嶧山,孩子可以讓他們帶回來。胡行之實在推辭不掉便答應了孟廣均。
隻是自僧格林沁走後看這孟家似乎有些不對勁,先是孟廣均的兒子孟昭銓頻繁進出府中,而孟廣均也不似之前的那般清閑,經常尋不到人,胡行之問過合澄,而合澄也不知緣由。
胡行之看不到孟廣均也落了個自在,畢竟每次看見還得畢恭畢敬地行禮問好,他現在沒事就出門到大街上溜達溜達,閑來無事就窩在屋裏閉目養神。
這一日胡行之正在外麵閑逛,突然聽到有人在背後喊他,他回頭一看是孟府的經常給他送飯菜的小廝,那小廝見胡行之停了下來又加快了些速度跑了過來。
“胡...胡爺,可把...你找到了!”
小廝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緩口氣,天又塌不下來。”
胡行之在小廝的後背上撫了幾下。
小廝呼呼的喘了幾口大氣,說道:“夫子讓我找您回去,說有急事,您快跟我回去吧!”
胡行之一聽便聯想到了那個孩子,腳下生風飛快地向孟府奔去。
等到到了孟廣均的那裏,他發現除了孟廣均,還有坐了五六個人。
“合清,我給你介紹,這幾位是我孟家各支的族長,”孟廣均見胡行之走了進來,“各位族長,這位便是合清道長,年紀輕輕卻道法深厚。”
孟廣均又向胡行之介紹了這些族長的名字,這些族長紛紛起身向胡行之行禮,胡行之隻能挨個回禮。
一頓互相吹捧後,胡行之看這陣容似乎不像是因為那孩子的事,心中安穩了幾分,問道:“夫子這麽急召我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家醜不可外揚啊,可事關緊急,老夫不得不向你求助啊!”孟廣均滿臉愁容的說道。
胡行之拱了拱手,道:“夫子您莫要見外,有什麽事自當吩咐,合清定當竭盡全力。”
孟廣均便將有人曾向僧格林沁告發他資敵之事向胡行之娓娓道來,但卻隱去了風波亭一段,隻是說僧格林沁明察秋毫,斷定此事與他孟廣均無關,還就此推論此封高發信定然出自孟家人之手。
自僧格林沁走後,孟家便將此事作為第一要務,想盡辦法想將此人找到,可是孟家各支的子弟不是小數,這幾日孟廣均與各支族長將懷疑對象的鎖定在了一個人身上,可沒有真憑實據也沒有打草驚蛇。
孟廣均說道這裏,似乎有些煩躁,繼續說道:“可今日一大早,府中的人發現這個人在府裏亂竄,神情怪異,說話瘋瘋癲癲,口中還念念有詞,起初我們覺得這人定是發覺自己的行為敗露故意裝瘋賣傻,便令人把他帶回屋裏。可沒想到兩個壯年小夥碰來他一下便被打翻在地,幸得合澄道長聞聲而來將其製服,合澄道長此時便在那人身邊,以防不測。”
胡行之聽了孟廣均的敘述,不解地問道:“哪夫子想讓合清做些什麽?”
孟廣均歎了口氣,道:“出了此事也算是家門不幸,合澄道長講此人製服後,我便去了這個人在房間,發現屋內有一張供桌,桌上擺著香爐、神像和供品。”
“看著情形,是立了一個出馬堂口?”胡行之問道。
“唉,不錯。所以著急請你過來,也是想讓你幫忙看看這究竟是什麽怎麽回事,真是麻煩你了”孟廣均站起身向胡行之行禮說道。
“是啊,是啊,辛苦你了。”
其餘的幾位族長也都起身行禮。
“夫子,對於出馬先為所了解的也不多,之前有幸見識過幾次,一般信眾也會把能夠請大仙附體的‘弟馬’尊稱為出馬仙,而動物中以胡黃白常灰最為多見,所以被世人稱為五大仙,而其中又以胡三太爺,胡三太奶最為著名,負責統領及監管天下出馬。”胡行之在腦海裏搜刮了一些關於出馬仙的認知,“除此以外我也是一無所知,不過既然夫子吩咐,合清願意去試一試!”
孟廣均在此表示了感謝,便引著胡行之去找那人去了。
“這位不是教諭大人嗎?”
胡行之驚訝地問道。
一旁的合澄不耐煩的說道:“此時你別管這人是誰了,這人想來是不知道用錯了什麽方法把自己給弄傻了,這力氣打的哦,我都降不住了。還打不暈,趕緊來幫忙!”
出馬源自於東北的薩滿教,卻和胡行之所在的全真龍門頗有淵源,因為這東北龍門道教的祖師爺郭守真將道教文化和當地的薩滿文化加以融合後才有了出馬。雖說淵源頗深,可兩者之間自成體係,各有千秋。
胡行之看此情景也是無從下手,看這人的狀態想來要麽是供奉出了問題,要麽是自己的行為不端,可又該如何解決呢?掐訣念咒除的我妖魔鬼怪,可出馬仙一心求修行,一旦傷了胡行之也覺得不合適。聽走到這孟教諭的麵前,催動元炁說道:“不知是哪位仙家在此,貧道也耐修行之人,修行之道實是不易,不知道這人如何得罪了仙家,還請示下。”
然後並無回應。
“此乃亞聖孟家,千年文氣氤氳,先家於此地修行大有裨益,如若此人得罪於你還請仙家告知我瞪,方這讓一條性命,貧道在此先行謝過。”胡行之心有不甘又開口問道。
孟教諭開口說話了:“這位道長,此人引吾至此求我上身,助其立堂口,吾觀此人年歲已大,經不起通竅之罪便沒有答應,可此人苦苦哀求,吾心有不忍便請示族中長老,長老同意暫居此處些許時間。”
“那此人如何得罪了仙家?”胡行之問道。
“非也非也,吾來此處乃他所求,本便是憐憫此人年歲已大,吾修行多年也自當積德行善。可此人今天第一日出馬竟敢預測他人命數,他所預測之人身負大氣運,他這般年歲卻如此貪婪,那是咎由自取。”
“不知仙家可知他所測何人?”胡行之又問道。
“此人乃是我等麵前的孟夫子!”
孟廣均倒吸一口涼氣,預測我的命數?此人當真是狼子野心,竟然有更大的圖謀。
“仙家,此人如此瘋癲,可有解決辦法?”胡行之問道。
“請神容易送神難,並非吾不願離開,而是他既已違背規矩,必須有此一劫!”這位仙家又借著孟教諭的嘴說道。
胡行之拱了敢手說道:“這位仙家,得饒人處且饒人,還望您可以高抬貴手!”
胡行之幾人勸說這位仙家好幾次,胡行之也有些覺得過分了,殺人不過頭點地,如果折磨人做甚!
這時孟教諭開了口,是:“我已請示了族中長老,長老將不日到來。”
“還要仙家麻煩族裏的長老真是罪過,”
“此人借吾法力為非作歹,吾與他已有沾染,他的所言所行亦與吾息息相關。”
胡行之明白這仙家為何不走了,想來還是因為孟教諭心術不正,這樣勢必會影響到他的修行。
“貴族長老何時駕臨?我等該於何處迎接?”孟廣均作為主人自然要表示出來。
孟教諭卻沒有再說話,不過也睡著了,合澄看到試著鬆開了手,見他不再瘋瘋癲癲,長長了舒了一口氣。
就在此時,忽聽有人說:“夫子,門外有人求見,說他來借自己的一位晚輩。”
幾人你看我我看你愣了半天,還是孟廣均率先喊到:“快快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