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已經七分熟了

字數:6832   加入書籤

A+A-




    厄種!
    楊些壹九歲那一年,hk市發生了七級地震,由於地震發生在夜間,傷亡慘重。那一年,hk市的各大媒體都在報道這天災人禍,也就是那一年,楊些壹的父親母親外婆弟弟,全都在那一場浩劫中喪生,而她也被當地的福利院照顧撫養。
    小小的她入住福利院不到三個月,就被人販子帶到了一處暗無天日的基地。那裏全都是如她這般大小的男孩女孩,她們哭泣挨餓,縮在一個又一個的牢籠裏。後來她才知道,她被販賣到了一個專門培養死士的黑暗基地。
    她們無親無故,無根無葉,隻要她們常年接受殘酷訓練,學得本事成年後,就得為組織牟利,從事突擊暗殺各類指定人員從而獲取報酬。她們都將服用一種藥物,所以被派出去執行危險任務的死士,也不得不回歸。
    女孩在那個暗無天日的組織裏,見識了什麽叫做弱肉強食。如果不往上爬,很有可能在夜間就被同伴弄死。隻有武力值名列前排,才有可能過上稍微好一點的物質生活,至少可以吃上新鮮的食物,擁有幹淨的床褥。
    女孩十一歲這一年,基地裏又被抓進來一個衣著光鮮的男孩,男孩看起來比自己略大,但是他並不具備在這個組織生存的能力。
    夜間,女孩訓練結束路過男生牢房時,發現兩個男孩合力桎梏住那個衣著光鮮的男孩。不出分鍾,那個男孩就會被殺死,而另外兩個男孩將會換取一頓晚餐夜宵。
    或許感知到了那個男孩的無助和惶恐,想起自己剛走進這裏的時候,也是不敢輕易傷害別人的,那就隻能被傷害甚至被殺死。
    女孩拿起路邊的磚塊,快步朝著牢房走去,透過柵欄,一磚砸在那個勒住男孩脖子的凶殘男孩a的腦袋上,果然勒在脖子上的手鬆了,凶殘男孩a也朝著身後倒去。
    另一個施暴男孩b見機行事,捏住磚頭就朝衣著鮮亮的男孩身上砸去,男孩當即發出痛呼,根本毫無回擊之力。女孩又是一磚頭朝著施暴男孩b砸去,正中太陽穴男孩b當場死亡。
    蜷縮在地的男孩嚇得驚叫四起,女孩卻隻是抬起右手,比了個“噓”的手勢——
    “撿起地上的磚頭,你已經成功殺死了他們兩個。”
    涼薄又平靜的聲音灌進男孩耳朵裏。
    在這個名為“平赤”的黑暗組織,女孩保護了這個男孩將近兩年。十三歲的保護了十四歲的兩年時間……在這裏他們不需要名字,記得彼此的編號就好。
    又是七年時間過去,不分四季不分晝夜。常年的體能強度訓練,各種絕境的意識磨練,刀槍棍棒器械類的強勢訓練,赤手空拳肉體力量的對撞搏鬥。男孩終於成為了平赤基地的最強死士,那一年他二十一歲。
    男孩早就習慣了基地的各式訓練,卻從來沒有忘記過他的姓名,沒有忘記過他要逃出生天的決心。
    這一年,楊些壹二十歲,她見證了一個少年成長為男人的全過程。
    為基地出使各種危險任務,為基地牟利。楊些壹沒能成為女生隊列中的佼佼者,沒有機會出任務,也沒有機會去外麵看看。
    門外傳來敲門聲,女人的回憶戛然而止,一滴眼淚滴落在泛黃的個人簡介上。簡介上的這張照片她很熟悉,這個男人就是平赤基地的總負責人,一個嗜血毒辣的男人,原來他叫張嶺——
    “你好,如果你收拾好了李司令的私人物品,我們要清理這間辦公室了。”
    門外的行政人員出聲說道。
    女人將手中的東西收拾進文件袋,隨後離開了司令部……
    hk市中心醫院。
    eden近來出現的頻率有些高了,總在醫院裏麵轉悠。說是來看看別嫋嫋的身體恢複情況,其實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知何時,男人將那火紅的碎發染成了金橘色,靈感應該來自某個女人——
    “小侄女,你說還是在泰國在緬甸好吧?哪有人敢動你啊,你看在這瓷國,到處都是壞人呢。”
    eden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手裏攥著青蘋果,咬一口咀嚼在嘴裏。
    “我小舅舅為什麽不來看我?”
    自從eden午後來了,女孩已經是第三次開口詢問鍾湛的下落。
    “我來保護你不好嘛,我在這裏也一樣沒人能傷害你,更何況老大來了也不能說話,否則還不……”
    eden險些說了不該說的話,及時刹住,往嘴裏塞蘋果。
    “不能說話?小舅舅為什麽不能說話?”
    別嫋嫋想了想,昨晚小舅舅的確一句話都沒有說,連嘲諷奚落都沒有過。
    “呃,老大嘛……他不愛說話,即使說話,也不是啥好聽的話。”
    男人想了想此地不宜久留,再待下去,他的嘴巴不知道要漏出去多少事。剛轉過身子,楊些壹推開了病房的門——
    “哎~~你來了就好小美娘,我就先走了小侄女,我這就走了。”
    eden看了幾眼楊些壹,還捋了幾下金橘色的頭發。
    女人失魂落魄地站在病床前,也不說話也不動作,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個提線木偶——
    “你在擔心李煢嘛?你放心,她沒有傷害過我,她可以自行生活了,不會有人再來找她麻煩。”
    別嫋嫋說完話,發現女人並沒有什麽變化,還是矗在床前,眼睛也不眨,一副出神的模樣——
    “如果你不想在我身邊,我也可以讓小舅舅放你離開。”
    這個姐姐眼窩和鼻骨上的紅痣真的好詭異,落在她雪白肌膚上,就像是飛濺的血點,嗜血妖嬈。
    女人抬頭看了看嫋嫋,什麽也沒說,隻是眼神逐漸有了溫度。
    郊區四合院。
    坐落在這偏僻郊區,倒也幽靜雅致。到了夜色深處,屋簷下一株株紅色燈籠也是別有味道。
    祥和安寧的大院裏,來了不少人。聿梵喃攜著聿父聿母前來拜訪章老爺子,順便也是為了自己和章艾的婚事而來。
    兩家人熱熱鬧鬧的齊聚在餐廳圓木桌上,明亮耀眼的頂燈將房間渲染的溫馨舒適——
    “梵喃是個好孩子,為人有禮,事業也是打理得蒸蒸日上,聿賢侄也是教子有方啊……哈哈。”
    章老爺子坐在主位,一臉的慈眉善目,看著聿父不吝讚賞。
    “老爺子說笑了,我們做父母的也就管他不愁吃喝而已,哪有什麽指教?梵喃也就自食其力的做些小生意,沒什麽眉目呢?”
    “哎~我說聿老弟你就是謙虛,哈哈哈哈……”
    章楓也是容光煥發的笑道——
    “你們父婦二人教養兒女都是好手,可憐我艾兒年幼喪母,我又是粗人,才是沒有教養的好……”
    章楓說完憐愛的摸了摸女兒章艾的腦袋。
    “章老哥這是說哪兒去了?我看艾艾品學兼優,小小女兒很有思想,這不帶著我瓷國文化去國外宣揚去了……這麽好的姑娘,我是真怕我們梵喃追不上呢?”
    聿母熱情大方的吐露心聲,看待章艾這種知書達理的女孩兒,打心眼裏欣賞歡喜。
    “今兒也是上門說正事的,老爺子,章老哥,我們聿家不比章家,倒也是做得正經生意……梵喃和艾艾也是年齡相仿,誌趣相投,我們做長輩的瞧著,也是歡喜。我兒梵喃今日上門意在求娶你章家女兒,不知道老爺子和章老哥的意思如何?”
    聿父開門見山,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章艾坐在一側,一聽這話心裏一驚,隨即看了看聿梵喃的方向,看見男人也正在看著她,羞紅了臉的忙低下頭。聿梵喃倒是沒有多大變化,隻是臉上浮著笑意。
    “哈哈……聿老弟啊,我們家艾兒能嫁入你們家,受你們夫婦管教,我們也是很放心啊……哈哈。”
    章楓也猜到今日一聚,也該是這事了,開心的大笑。
    “賢侄啊,艾艾和梵喃……我老爺子看著,也是般配,哈哈……”
    章老爺子亦是笑的合不攏嘴。
    “哈哈……梵喃你可聽見了?”
    聿父威嚴出聲,也偏頭看了看兒子的臉。
    聿梵喃也偏頭看了看父親,隨即斟了一杯紅酒,緩慢站起了身子——
    “章爺爺,章叔,我與艾艾相處以來,十分欣賞艾艾的性情品德。今日特來提親,還希望兩位長輩能夠成全。”
    聿梵喃恭謹的舉著酒杯,低眸看了看章艾,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笑意,溫文儒雅。
    “我說賢侄啊,我就這麽一個女兒,你若是能真心待她,你也是我半個兒子。”
    章楓說完舉起酒杯,朝著聿梵喃舉了舉杯子,笑的樂不可支。
    “哈哈……好啊,哈哈。”
    章老爺子也是笑容可掬的舉起了杯子。
    一頓晚宴,兩家人將訂親的日子定在了十一月二十二日。
    哈爾濱市。
    文化匯演活動結束之後,兩人依舊是回到公寓開始了廚房大戰。
    聿梵呢忙活了好一陣子,從露天廚房端來了一盤黑魚豆腐湯。阿耀看著女孩纖細的胳膊,跨步過來伸手去接。
    男人正襟危坐在餐桌前,盛了一碗魚湯,都沒有用到湯匙,直接灌了一口——
    “哎~阿耀小心燙……很燙的。”
    女孩看他急不可耐的樣子,難道自己的手藝真的這麽好嗎?
    怎麽說呢,今天的湯的確比昨天的好。
    昨天的湯裏泛著腥味,那烏雞如果沒被開水燙了拔毛,估計放在盤中等一等,或許還能活過來,五分熟。今天湯裏泛著略微的鮮味,這股子鮮味並不來源於黑魚,而是女孩手抖撒進去的味精。今天這魚放回池塘應該不能遊了,因為已經七分熟了。
    聿梵呢看著男人很快就灌了一碗,心裏想著這麽食補下去,傷口肯定能快快好起來。
    自己準備盛一碗魚湯,試試自己的手藝,沒想到自己在煲湯方麵這麽有天賦呢?女孩手臂剛伸出去,就被男人抬手攥住——
    “你想吃什麽?等會我們出去吃。”
    “嗯?我也不是很餓……我想嚐嚐自己做的湯。”
    女孩說著又開始伸手用力,男人依舊攥著她的手臂,女孩掙脫不開。
    “你不要喝這個湯……我怕不夠喝。”
    阿耀隻能說起了不倫不類的謊言,說完鬆開女孩的手,一味大口灌湯。
    “嗯?那好吧……你喜歡就好。”
    自己的手藝真的這麽好?連阿耀都開始護食?更加想要偷偷嚐嚐味道了。
    阿耀口袋的手機震動起來,隻得放下碗去往自己房間接電話。
    聿梵呢趁著這個空隙,用湯匙舀了一點點白湯喂進嘴裏,那速度快的都來不及仔細聞。霎時間鮮腥味擠滿口腔,就像是吃了一口灑滿味精的魚鱗一般,女孩忙跑去洗手間一邊幹嘔一邊漱口。
    男人接完電話回到客廳,看見餐桌旁沒有人,聽見洗手間裏女孩的幹嘔聲,心中了然……也不知道等會怎麽解釋這極具“天賦”的廚藝——
    “你沒事吧?”
    男人走近洗手間,站在女孩身後一米處。看著女孩被水打濕的發際線和鬢發,側臉也是紅紅的,看來被惡心的不輕。
    “阿耀……你什麽時候學會撒謊的……”
    聿梵呢兩手撐在洗手台上,微微歪著腦袋看著男人——
    “你怎麽喝的?昨晚的湯呢?那麽多你都喝了?”
    阿耀立即上前兩步,拿起一條毛巾幫女孩擦臉和頭發,眼裏都是疼惜。
    “嗯,喝了。”
    男人平靜出聲,手上動作卻沒有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