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別一個勁地廢話
字數:5712 加入書籤
厄種!
哈爾濱市。
夜色逐漸濃重,風雪也沒有停歇的跡象,鄰裏山澗的氣溫緩緩下降。
阿耀注意到女孩有些坐不住了,隨即起了身,給兩堆柴火添加了些枝條,讓火勢蔓延旺盛了許多——
“很冷嗎?我再架一個火堆。”
“不要,這樣我們的柴火就不夠用了。”女孩曲膝抱著膝蓋,倉促說著。
“我可以再去找些柴木。”
“不要,現在外麵很冷,我不能讓你出去。”
女孩抬眸盯著偉岸的男人,岩洞處呼嘯的寒風刺骨冰冷,蹲坐在火堆旁,偶爾被襲進來的冷風一吹都會哆嗦,更何況要出門呢——
“阿耀,外麵天黑了,積雪又深又厚,你不要出去。”女孩柔軟和婉的聲音,像是山澗的潺潺溪水。
男人走近女孩身側,也坐在了柴木堆上。將身上的外套脫下,嚴密的裹覆在女孩的身上。現在的溫度約摸著零下十幾攝氏度,後半夜可能要降至零下二十幾攝氏度。
兩堆柴火烤在身側的確溫暖了不少,對於男人來說,此時的寒潮已經不構成任何威脅。但是女孩身上有傷,身子單薄,的確熬的辛苦,更何況岩洞總是襲來徹骨的冷風。
“阿耀,你這樣會凍壞的。”女孩作勢要脫下衣服。
“別亂動,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男人說罷就小心翼翼的揭開女孩層層衣服,然後又細致的看了看裹覆的棉衣,沒有滲血,應該沒有大礙。
“呀?這哪裏來的棉衣?”女孩說著就看向阿耀,眼神四處打探著男人的周身,然後掀起男人的中衣,果然裏麵的白色裏衣破破爛爛的,隻剩一半麵料。
男人沒有答話,也沒有去管在自己身上胡亂撫摸的雙手,隻是細致的將女孩衣服一層一層的整理好。
“阿耀,你的衣服好厚重,壓得我喘不過來氣了。”女孩兩年前的確做過哮喘方麵的手術,不過此時此刻,她隻是想著把衣服還給男人,不要叫他受凍。
“阿耀,你穿上你的衣服,然後把我抱在懷裏好不好?這樣我就不用穿這麽厚重的衣服了。”
男人聽著,也有道理。隨即穿上外套,理了理衣服,並沒有將外套拉鏈拉上。
男人長臂一抬就將女孩攥到自己懷裏,然後將寬大的外套裹著女孩,隻留下一個小腦袋。
“哇~~真溫暖~~”男人的胸膛像是一塊烙鐵,又堅硬又炙熱,熨貼著女孩的身子,隔著層層衣物將熱度渡進女孩體內。
男人低頭凝著女孩歎喂的笑臉,女孩的身子頭發都隱隱飄散著淡淡的香味。男人略微嗅了嗅,溫香軟玉在懷,孽欲怎麽會不為之抬頭。
女孩隻覺得溫暖,不出一會兒便沉沉睡去,阿耀這個人肉靠墊真的好舒服。
男人周身都是繚繞的火苗,心裏和某處更是積攢了旺盛的火苗,大有燎原之勢……
城郊草甸平赤基地。
晚上十點,繁星閃爍,郊區草甸處處都是蛙鳴,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青草香氣。
eden三人棄車徒步探進城郊草甸周邊,這裏一眼望去皆是淺淺的草地,連偏高一點的遮掩物都沒有。若是周邊有埋伏,那麽出現在這裏的目標,無疑就是活靶子——
“這裏不像是有基地駐紮的場地。”阿粒匍匐在地,調整著望遠鏡往四周觀測。
阿粒對於基地的認知主要是德國基地以及緬甸基地,大都在地勢較高的地方,便於駐紮占領地勢,同時也便於隨時觀測四方是否來人。
“不對,瓷國人喜歡把隱秘的地方設在地下。”阿瓦棕藍色的眸子瞥過草甸周邊,他想起聿梵喃的禦色地下室,秦湛的私人醫院地下室,都是藏人的地方。
“你是說,平赤基地也是在這地底下?”eden覺得楊些壹既然讓他來這裏,不論何種目的,這裏一定是有人的。
三人對了個眼神,隨即分散開來。
五分鍾後,三人已經分散在草甸三個邊角,各自盤踞隱秘在等邊三角形的三個拐點處。
阿粒朝著草甸的中心位置發射了一枚散光彈,果不其然草甸周邊響起警報聲,接著就是重裝鐵門升降的聲音。
eden聽聞動靜,正在透過狙擊鏘的瞄準鏡觀察前方動靜,就見阿粒和阿瓦已經被製伏。eden扣在扳機上的手指僵了下,隨即聽到後方傳來動靜,扭頭看去,正對一管黑洞洞的迫擊炮口。
原來,楊些壹夥同旁人擄走別嫋嫋,隻是為了將他們一行人一網打盡。
eden三人隻得束手就擒,分別被蒙上布袋,反綁著銬住雙手,又被扔上了皮卡車的後鬥。
自上車那刻起,三人便按下腕表開始計算行程,等幾輛車穩穩停下來,按停腕表,行駛時間27分鍾。
很快三人都被帶到一間寬敞空蕩的房間,被按坐在固定於地麵的鐵椅上,手腳腰腹脖頸皆被固定鎖死。
鐵門“吱呀”銳利的聲響後,一前一後兩人邁著步子走來,聽起來就像是作戰部隊常年穿著的厚底軍靴——
“哈哈哈哈……歡迎各位好手前來做客。”張嶺豪邁粗獷的聲音傳來,幾個守衛紛紛揭下eden一行人腦袋上扣著的布袋,然後退出房間。
eden皺眉惺忪著眼睛,不出五秒恢複如常。房間來人除了一個壯碩中年男人,還有一個染著金桔色大波浪的女人。
“別嫋嫋呢?”eden毫無波瀾的眸子,直勾勾地盯在楊些壹的臉上。
“她很好,不過是睡了一覺而已。”女人沒有抬眸迎上eden冰藍色的眸子,隻是將視線停留在eden的脖頸處。
“哈哈哈哈……,多虧了你的好計謀,不費一兵一卒。”張嶺朝前走了幾步,站在eden前方一米位置言辭犀利,“你們之中,是哪位殺了李璋彼的幼兒幼女?”話畢張嶺的狠戾視線在三人之間逡巡。
“要殺要剮趕緊地,別一個勁地廢話!”eden隻怪自己不該牽連阿粒和阿瓦,栽在楊些壹手裏也不算自己冤枉。
“嗯?是個漢子。你們這些人也是無根無係無花無果,恐怕還得把那個小女娃抓過來,捏著軟肋才好交代。”張嶺洞悉人性,饒是試探著。
“放你崽子狗屁,哪那麽多四個字四個字的往外蹦!”eden本就是個沒有耐性的男人,更何況這麽多年,哪有這麽窩囊的時候,巴不得早點一鏘來個痛快。
“司令隻想要,傷他兒女那個人的性命,跟別嫋嫋無關。”一直安靜站在一側的楊些壹泰然處之的開口。
“既然這群人嘴硬,寧可錯殺,不能放過任何一人。還是說,取人兒女性命的人不在這裏?”張嶺偏頭看了一眼女人,眸中全是試探。
“不知道,不過的確還有三人沒有抓到。”楊些壹低眸回答。
“那就把消息放出去,一天殺一個,直到另外三人來。”張嶺說完,便轉身走了出去,隻留下楊些壹一個人。
箍在腰腹脖頸的都是軟劍一般的刃片,讓人動彈不得。eden隻是大動肝火地和張嶺說了幾句話,脖頸腰腹處已然被刃片割傷,滲出血液。
楊些壹走上前去,摁下機關,很快三人就隻有手腳被俘,腰腹脖頸處的刃片都不見了。
“我隻想要那一個人的性命,剩下的人,我會放你們走。”楊些壹的目光盯在eden五官深邃的臉上,直截了當的開口。
“是我殺的,我看那兩個小孩礙眼,便一人給了一鏘。”eden玩世不恭的開口,像是在說什麽芝麻綠豆的小事。
eden並不知道李璋彼的兒女死於溺水,胡亂編了個理由。阿粒和阿瓦都很明白李璋彼兒女的死因,想必是湛哥派阿耀做的。
楊些壹聽聞後,自然知道不是eden做的,轉身正準備離開——
“你辜負了湛哥的信任,你的下場應該會很特別。”阿瓦盯著前方女人的背影,棕藍色的眸子裏滿是陰狠和毒辣。
“哦?是有多特別?”女人冷嗤一聲,轉過頭來,淡漠疏離的眸眼對上阿瓦的眼睛——
“你我不過是各為其主,我甘願為你口中的‘湛哥’俯首稱臣。但是我要找到那個人,是我答應司令的最後一件事。我也不想傷及無辜,無論是別嫋嫋,湛哥,還是你們。”
“你以為就憑你們能傷到湛哥?”阿瓦語調輕蔑,挽起一邊唇角,盯著楊些壹像是在看一個可憐的蟲子。
女人朝著阿瓦走了幾步,清冷的聲音像是冬日夜間屋簷滴落的雪水一般——
“那我希望,有一天換我坐在這裏,任憑你們處置。”
說罷女人大步流星的離開房間,孤傲的背影裏籠罩著一抹淒涼……
哈爾濱市。
十月三十日淩晨一點整。
聿梵喃手裏攥著手機,手機頁麵停在章艾的那條信息。聿父聿母在今日六點就會到達哈爾濱機場,而現在依然沒有妹妹的消息。
郊區崖底後半夜溫度驟降,搜救隊隻能暫時撤退安全區就地紮營。
男人盯著左腕的黑色佛珠,忽地挽起了嘴角,指腹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著佛珠。
二十一歲那一年歸家,十六歲的聿梵呢根本認不出哥哥了。在聿母的耐心解釋下,小女孩甜甜的叫了一聲“哥哥”。
後來在某個周日的晚上,小女孩將這串佛珠戴在了男人的腕上——
“哥哥,媽媽和佛寺住持給你求了好多護身符。不過我覺得還是佛珠手串更方便你攜帶在身上,你看多合適。”
聿梵喃一直覺得很幼稚,不過一想到小女孩乖巧可愛的模樣,從來沒有取下過這串佛珠。
這串佛珠仿佛也的確助他成了很多事,而在今年,他的妹妹替他擋了兩次禍事。
聿梵喃摘下佛珠,拿在手裏仔細端詳——
“若你真有靈性,把我妹妹平安還給我。”
男人指間夾著細煙,看著火舌舔過煙頭,猩紅的光明明滅滅,周身煙霧飄渺,讓人難以看清他的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