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我看不見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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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厄種!
    挪森別墅區。
    聿梵呢給阿耀發了信息,讓他中午過來接她去仙棲?盛世桃源。
    中午,聿父和聿梵喃去了市區,說是約了章楓等人一起聚聚。
    家中,隻有聿母和聿梵呢。
    聿母和秦姨在客廳給女孩收拾要帶走的東西,各種各樣的東西都有,估計小汽車都塞不下。
    女孩坐在沙發上,給狗狗梳理毛發。狗狗的毛發長長了,整個身體顯得更加圓潤了。聿梵呢還給狗狗紮了幾個啾啾,看起來格外的萌寶。
    庭院外傳來汽車的動靜,阿耀剛推開車門,狗狗就奔跑著跳進了駕駛座上,男人隻好端著狗狗進了別墅客廳——
    “何先生來了,秦姨,準備午飯。”
    “聿夫人。”阿耀走到聿母麵前微微彎腰。
    “何先生還沒來得及吃午飯吧?剛好一起。”
    聿母走在前麵,熱情的領著男人朝著餐廳走去。
    阿耀將狗狗放到了地上,視線在客廳遊移了一圈,沒看見女孩。
    男人淨了手端坐在餐廳一角,傭人們先是送上了湯羹——
    “何先生,上次你的救命之恩,我們還沒來得及謝謝你呢?”
    “聿夫人,這是我的職責。”
    “何先生現在是定居在hk市了嗎?”
    聿母細細打探著,想要多了解一些關於這個男人的生活。
    “沒有。”
    阿耀雖然察覺,也還是照實回答。
    “這樣啊,那何先生家中還有些什麽人啊?”
    “隻有我一人。”
    阿耀話音剛落,聿梵呢從廚房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一個傭人端著托盤——
    “阿耀,你來了。”
    女孩的眼睛裏閃著細碎的光芒,走到聿母身旁坐了下來,還示意傭人將甜點擺盤——
    “媽媽~阿耀,我做了豆沙糯米糕,你們嚐嚐。”
    “呦,這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聿母打趣著女兒,也瞧得出這都是為對麵這個男人精心準備的。
    “媽媽~你快嚐嚐,阿耀,好吃嗎?”
    聿梵呢看見男人往嘴裏塞了一塊,迫不及待的盯著男人的臉色詢問。
    “嗯。”
    豆沙沒有蒸熟,還硬硬的有些硌牙,糖粉估計也沒撒勻,嚐著的這一塊甜膩的不得了。
    但是,阿耀還是給予肯定回應。比起哈爾濱的湯,至少不腥,想到這裏男人又嚐了一塊。
    聿母看著男人的反應,也好奇起來,嚐了一口就知道,果然是女兒的實力,家裏的廚子是一點也沒出手幫襯。
    一頓午餐,吃的和諧溫馨,女孩不斷的給男人推菜,男人隻是不發一言的全都咽進了肚子裏。
    聿母看著這一幕,心中也不知道該從何問起,反正自己是沒有開口說話的機會……
    羽荊公寓。
    802室。
    別嫋嫋在廚房忙活了半天,端著自己精心製作的蛋糕到了餐桌上。
    鍾湛倒是嗅到了奶不奶甜不甜的馨香味,瞥了一眼站在餐桌前的身影,清涼憊懶的聲音溢出喉頭——
    “這占了廚房半天,做了個草垛出來嗎。”
    “才不是,小舅舅,這是我做的奇異果巧克力蛋糕。”
    聽著女孩認真辯解的語氣,男人突然就生了惡趣味——
    “是嗎?”
    鍾湛從沙發上站起身來,走到餐桌旁,睨著造型屬實不好看的蛋糕,嘲諷出聲——
    “我要不是有眼睛,這可不就信了你嗎。”
    “小舅舅……你……”
    別嫋嫋聽著男人的奚落,耳根子紅紅的,低垂著眸眼像個受氣包。
    男人見她像霜打的茄子,又轉頭看了看那一跺蛋糕。修長手指略一動,沾了抹奶油,食指伸到唇邊,舔舐了一下——
    “雖然其貌不揚,但到底是甜的,跟你一樣。”
    女孩乍一聽聞,眸子裏閃出奇異的光芒,隨即又覺得哪裏不對,擰了擰細細的眉毛——
    “那是好吃的意思嗎?”
    “嗯。”
    “小舅舅,你生日的時候,我給你做個更大的。”
    女孩泛著漣漪的眸眼楚楚動人,笑起來明眸皓齒,令人移不開眼。
    “我生日?”
    “嗯,還有一周,我一定可以做個更漂亮的。”
    女孩說著,就坐在了餐桌旁的椅子上,細細端詳著這個有些凹凸不平的蛋糕。
    男人居高臨下的凝著女孩的發頂,她還能記得他的生日。
    中港大廈。
    聿梵喃的眉眼掩在青白的煙霧裏,茶幾上的煙灰缸裏蓄滿了煙蒂。
    她真的還活著麽。
    她們之間曾經有過孩子麽。
    平赤基地被證實指控為恐怖組織,關於這件轟動一時的案件,民眾熱度有增無減。這個時間把罪魁禍首撈出來,章楓恐怕也沒有這個權利。
    張嶺雖然惡貫滿盈,但也絕不是貪生怕死之人,此次想要脫身,定是有放不下的東西。若是能握著這根軟肋,不愁他不說出的下落。
    聿梵喃碾滅了煙蒂,撥了一通電話出去。
    仙棲?盛世桃源。
    陽台的海棠花已經落盡,滿地都是卷邊的灰黃花瓣。
    狗狗再次回到自己的狗窩,許是今日蹦躂得太累了,窩在陽台上半闔著眸眼。蓬鬆的毛發團成一個團,看起來就很柔軟。
    阿耀將從挪森別墅區帶來的東西分三趟搬上了樓,不準聿梵呢動手幫忙。
    女孩看著整潔幹淨的房間,想來秦姨一定早早就來打掃收拾過。女孩去廚房燒了一壺開水,洗了兩個杯子——
    “阿耀,我還不知道你住在哪裏呢?”
    “羽荊公寓。”
    “嗯?你也住在羽荊公寓,我有個學妹也是住在那裏。”
    阿耀自然知道她說的是別嫋嫋,沒有應聲。
    男人拉著女孩的胳膊,將女孩攬到了自己的懷裏,兩人窩在沙發一角——
    “哈爾濱,為什麽那天中午回來後就不開心。”
    聿梵呢知道男人問的是被綁架那天的事,那天中午旗桀的突然表白,讓她心慌。更令女孩惶恐不安的是,她甚至不知道阿耀喜不喜歡她。如今經曆了這麽多事,她相信阿耀是在意她的——
    “因為,我看不見你的心。”
    “那要如何才能看見?”
    女孩的柔荑伸進男人的裏衣裏麵,撫摸著男人的健碩胸膛。男人後肩的紗布繃帶已經拆除了,隻敷上了巴掌大小的紗布——
    “嗯……那隻能在這裏劃上一刀。”
    女孩撒嬌的依偎進男人的懷裏,手指在胸膛遊移著,有意無意的擦過男人的尖尖。
    男人略一傾身,從靴子裏拔出利刃,遞給女孩。
    “阿耀,快拿開。”
    女孩看見白晃晃的刀刃,心口一驚,忙推拒著男人伸過來的手臂。
    “讓你看看我的心。”
    男人眸光堅韌,盯著懷裏的女孩,薄唇掀了掀。
    “我不會傷害阿耀的,我也不準任何人傷害阿耀。”
    “劃上一刀算什麽,我習慣了。”
    聿梵呢聽著男人風輕雲淡的語氣,心口仿佛被針尖刺了一瞬,疼了疼,喉頭也好似被繩索箍住,窒了窒。
    女孩的眼尾在發熱發燙,倏地紅了一雙眸眼。
    眼睫微微顫動,眼淚簌簌而落。
    男人忽地感覺到,有什麽液體砸在自己的手背上,低眸看了看懷裏的人兒,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女孩哭了。
    男人以為是手中利刃嚇到了女孩,“哐當”一聲將利刃落到了茶幾上——
    “別怕,我不會傷到你的。”
    “那你就能傷害自己嗎?”
    “男人受點傷算什麽。”
    “我不要……我不要你受傷!聽見了嗎?我舍不得你受傷!”
    女孩掙脫男人的懷抱,赤紅著眼眸,仰頭對著男人大聲咆哮著,眼淚卻一個勁兒往下墜落——
    “我不知道你的以前,我不知道你經曆了什麽樣的生活……我不明白什麽叫做雇傭兵……但是,但是你現在已經有我了……我不要你受傷了,你受傷了你流血了……我會很心疼……你明不明白!”
    “別哭。”
    男人抬手摸著女孩的臉頰,指腹的糙繭蹭在女孩的柔膚上。
    明明擦拭著眼淚,可是臉上的淚痕卻越來越多。
    男人漆黑眸子裏盡是柔情與慌亂——
    “不哭了,好不好?”
    女孩驀地從沙發上站起了身,衝進了臥室,反鎖上了房門。
    阿耀站在門口,亂了心神,忍著沒有踹開房門,在門口站了十多分鍾。
    男人不知道女孩怎麽會突然情緒激動起來,在他的認知裏,男人受傷流血和日常三餐一樣正常。
    阿耀跨步走到陽台,女孩臥室的窗戶也是半掩著的。男人徒手攀上陽台外緣,腳下是三十來米的懸空,一個跨越,雙手穩穩抓住臥室窗戶的邊緣,隨即翻身進入臥室。
    臥室裏,女孩背靠著房門,屈膝坐在地板上,雙手捂著臉,纖薄的背脊一抽一抽的。淚水順著指縫無聲落下,淚痕蜿蜒在白皙的手腕上。
    男人彎下腰來,一把將女孩摟進懷裏,抬手掌握著女孩纖細的後脖頸——
    “我錯了,不哭了好不好?”
    女孩尖細的下巴靠在男人的肩頭,微微喘息著,麵落痛苦之色,胸口起伏越來越大,喘氣聲越來越急促。
    男人鬆開女孩,女孩脖頸後仰,呼吸紊亂急促。
    阿耀想起了第一次見到聿梵呢的時候,她也是這般滿臉淚痕,哭得喘不過氣來,微微顫抖的身軀讓男人心疼自責。
    與那次不一樣的是,這次他才是傷害她的罪魁禍首——
    “乖,不哭了,你說什麽我都聽你的,好不好?”
    男人柔聲細語的哄著女孩,眼尾亦是染上赤色,眸眼裏閃爍著細碎的水光。
    阿耀深情的凝著女孩的眼睛,大掌一直撫慰著女孩的後背。
    過了好些時間,女孩終是緩了過來,胸口起伏平緩了不少,呼吸也不再那麽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