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你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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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種!
黑色轎車朝著城市的邊緣行進,天際也漸漸爬上毛茸茸的橘光,深藍色的天幕漸漸被拉開,周邊的景物變得清晰起來。
阿耀低頭看了看懷裏的嬰兒,嬰兒睜著圓溜溜的眼睛也在看他,嘴裏還吐出了一些口水泡泡。
男人抬了抬腳,慢慢踩下了刹車,黑色轎車停在了破舊的山路護欄旁。
一旁被綁在副駕駛位置的不遙皺著眉眼,轉了轉小腦袋,“哇”地一聲哭了出來。阿耀偏頭看過去,他實在分不清哪個是鍾湛的孩子,哪個是聿梵喃的孩子。
男人剛解開安全帶,俯下身子探向副駕駛位置,自己懷裏的颯颯突然“哇嗚”一聲,接著就沒完沒了的哭了出來。
整個車廂裏,此起彼伏的都是嬰孩的哭鬧聲。
阿耀有些煩躁的皺眉,推開了駕駛室的門,剛繞過車頭,懷裏的颯颯就停止了哭聲,舉著小拳頭揮來揮去,仿佛有些興奮。
男人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不遙也歪著腦袋咧著嘴笑得開心,兩隻小手在安全帶上摸來摸去,看著車門外的男人,開心的甩著胳膊。
一陣鹹腥的海風拂麵而來,不遙瑟縮了一下小胳膊,突然癟著嘴委屈的哽了哽,下一秒就傳出了響亮的哭叫聲。
阿耀轉頭看向遠處,海浪一波又一波的拍打著礁石,時不時刮過刺骨的寒風。男人抬手關上了副駕駛的車門,剛一轉身就看見遠處駛來了兩輛跑車。
汽車引擎轟鳴的聲響,惹得懷裏的小嬰兒“咯咯”的笑。阿耀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又瞥了眼懷裏的嬰兒,背靠著汽車車前蓋,有些失神恍惚。
“哐”地一聲,嫋嫋甩上副駕駛的車門,小跑著來到阿耀身前,有些焦灼又有些試探的出聲問道“還有個孩子呢?”
男人隻是低頭看著懷裏的嬰兒,一言不發。
嫋嫋繞過男人,朝著身後的汽車跑去。女人扒拉著車窗看著車裏麵,目光不斷地掃視著車座椅,有些焦急又有些欣喜地喚道“不遙?不遙。”
剛要拉開副駕駛車門,就聽見車門上鎖的聲響。
女人著急的拉扯著門把手,抬手拍了拍車玻璃,隨即反應過來朝著男人跑去,“阿耀!你快點,快點打開車門。”
聿梵喃和鍾湛也一前一後的走了過來。
“怎麽?找不到聿梵呢?”聿梵喃有些嘲諷的勾了勾唇角,抬手解了一顆袖扣,“還是說,想幫我養兒子?”
阿耀現在明白了,自己懷裏的是聿梵喃的孩子。
“阿耀?你瘋了是不是?”嫋嫋氣急敗壞的想要奪過男人懷裏的孩子,男人卻單手掐著孩子的腰腹舉過頭頂。
“阿耀!”
男人目光直直的盯著聿梵喃,口氣有些涼薄,眼神裏也充斥著戾氣,“她在哪兒?”
“她會得到幸福,過上安穩的生活。”
聿梵喃看了眼男人舉過頭頂的嬰兒,手指摩挲著下巴,靜默了幾秒鍾,突然笑了起來“怎麽?拿你自己的孩子撒氣?”
阿耀皺了下眉頭,仿佛在思考什麽。
“阿耀!小雪狼身體禁不住風吹的。”
就在男人愣神之際,聿梵喃一腳踹在男人的腰腹處,一把接過男人手裏的孩子,又是一腳踹向男人,卻被阿耀雙臂抵擋過去。
鍾湛也是趁機揪過阿耀的領口,將男人狠狠地撞在汽車引擎蓋上,心裏很不是滋味,喉頭滾了滾,貼近男人耳畔小聲說了句話。
阿耀僵如枯槁的身子突然動了動,眼神裏也恢複了些許神采,有些顫抖的動了動唇,“她?她真的還活著?”
嫋嫋伸手摸進男人皮夾克的口袋裏,抓出一把車鑰匙,終於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去吧,”鍾湛鬆開桎梏著阿耀的右手,有些意味深長的說道“去做些你該做的事吧。”
阿耀撐著汽車引擎蓋站起了身子,有些恍惚的站在原地,盯著男人的側臉,有些迷茫的等待著什麽指令。
“從此以後,你將不再是莽林基地的總指揮官。”
鍾湛低頭看了眼男人的腕表,抬手握住了男人的手腕,摘下了那隻黑色的腕表,“不必再回來。”
海風依舊卷在空中,海浪依舊拍著礁石。
兩輛跑車一前一後的駛上公路,很快就消失了蹤跡。偌大的天際,仿佛隻剩下了阿耀一個人。
男人有些惆悵的盯著跑車消失的方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脖頸,在原地走了幾步,突然沉聲笑了出來。
一縷清風襲來,男人卻被迷了眼睛,視線模糊的慢慢彎下腰身,兩手撐在膝蓋上,久久不能平靜下來。
那隻黑色的腕表,就是他的前半生。
瑪肅莊園。
盛荊裹緊了米黃色的棉服,剛踏出東苑前廳,一輛明黃色的跑車呼嘯而過。女人有些詫異的擰眉看了過去,又轉身盯著一直跟著自己的方臉保鏢,“莊園裏麵來客人了?”
方臉保鏢彎了彎腰身“是的,小姐。”
女人依舊盯著男人,眼神裏有些質問。
“是alv cul york”
盛荊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剛轉身往客廳走了幾步,又好像想到了什麽一樣,徑直朝著北苑走去。
方臉男人也跟了上去。少爺讓他盯緊東苑,倒也沒讓他限製小姐的出行。
女人在鵝卵石小徑上越走越快,路過蓮池時還瞥了一眼,火紅色的錦鯉在水麵遊來遊去,好不熱鬧。
“父親。”白辛渡從假山後迎了出來,朝著一頭金色卷發的白種男人恭敬地低了低頭,“是我的疏忽,沒想到您今日就來了。”
白種男人揭下了頭頂的帽子,抬手看了眼男人身後,湛藍的眼睛猶如深邃海底,“jean呢?”
“哦,她淩晨才到,這會兒在休息。”
alv擦過男人的肩頭朝著前廳走去,剛一落座,傭人就端上了茶水。
白辛渡掃了眼茶水,輕聲吩咐道“去換紅茶來。”
“你倒是有記性。”alv抬了抬眼皮,微微歎了聲氣“當年,隻以為你我有緣,將你帶回家。”
“是的,父親。”白辛渡及時接過男人的話,“父親養育之恩,絕不忘懷。”
“我無所求,隻有jean”alv微微後仰身子,靠在了沙發上,“她配不上你,不過,”男人捏了捏眉心,暗沉的嗓音裏透著疲憊“請留她在身邊。”
白辛渡聽到這話,心頭一痛,隨手接過傭人端上來的紅茶,幾步走到茶幾前,單膝跪下,恭恭敬敬的雙手奉上一杯茶水,“父親,我,我決不讓jean一個人。”
alv靜默了幾秒鍾,慢慢坐直了身子,有些苦澀的笑了笑“你是羅斯柴爾德家族的小少主,我受不起。”
“父親!”男人跪得筆直,碧綠色的眸眼染了層水光,聲音裏夾雜著一絲喘息“沒有誰比您更明白,我這一生,這一生有多,多沉重。”
alv抬手握住男人的胳膊,將男人拉了起來,有些惆悵的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孩子,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盛荊站在前廳的門旁,有些詫異的思索著什麽。距離太遠,聽不清二人的對話。
雖然說這個藍眼睛的白種男人就是白辛渡的義父,這次過來也該是為了他們的婚事,怎麽感覺哪裏怪怪的。
“小姐,請你回去。”方臉男人有些警惕的看著前廳。
女人回過頭來,瞪了一眼方臉男人,直直的朝著前廳走去。
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打斷了沙發旁兩人的對話,都偏頭朝著女人看了過去。
白辛渡有些慍怒的眯起了眼睛,剛要說什麽卻被女人清靈的聲音中斷。
“您是alv cul york?”女人有些探究的打量著眼前的中年男人,“jean小姐的父親?”
alv 聞聲有些紳士的笑了笑,端著茶杯的手微微抬了抬,“這位小姐,就是你的心之所向?”
盛荊聽到這個詞,有些皺眉的反駁道“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麽,不過隻要我在,您的女兒恐怕要獨守空房。”
“閉嘴!”白辛渡厲聲喝斷女人的話,偏頭掃了眼立在前廳門口的方臉男人,男人立即走上前來,剛走近女人幾步,就看見alv cul york抬了抬手。
“請坐。”alv 衝著女人笑了笑,自己也坐了下來。
盛荊繞過白辛渡,拂了拂棉服彎身坐在了alv 對麵。
“怎麽稱呼,這位美麗的小姐。”
“盛荊,”女人仰頭看了看白辛渡,有些自嘲的笑了下,“不過,您也可以叫我金絲雀。”
alv 聽到這個姓氏,仿佛明白了什麽。“盛小姐有什麽話要跟我說嗎?”
“我想祝福fanix和jean小姐百年好合。”女人的視線從男人身上慢慢移到alv 臉上,話鋒一轉“不過,有件事還需要您幫忙。”
“盛荊!”白辛渡揚高了聲調,手背上的青筋鼓了起來,目光灼灼的盯著女人的臉。
女人並沒有迎上男人的目光,反而是饒有興味的看著alv ,“隻要您將我的孩子還給我,我將消失的無影無蹤。”
alv 瞥了眼男人緊攥的拳頭,端著瓷杯淺淺的啄了一口紅茶,茶水已然有些冷了,味道也有些苦澀。
“父親,我自己的私事,我自己能處理。”
“哦?”alv將瓷杯穩穩的放在了麵前的茶幾上,依舊慈眉善目的看著眼前的女人,嘴裏的話卻是說給男人聽得,“告訴我,你準備將自己的孩子作何安排?”
“我,jean會是他的母親。”男人鬆了鬆手,補充道“jean會是他唯一的母親。”
盛荊聽到這句話,蹭的一下站起身來,憤憤的喊道“你做夢!”
“哈哈哈哈。”一陣發自肺腑的笑聲在空曠的客廳響起。
alv招了招手,門口走進來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白人保鏢。“我也是一名父親,為了我的女兒能成為你孩子的唯一母親,有些事我得親手做。”男人伸出手,白人保鏢遞過來一支銀色的手槍。
“父親。”白辛渡的眼中露出一絲恐懼,本能的擋在了盛荊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