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訂購海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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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荒東皇鍾在手但不敢用!
    筆是毛筆,墨是木炭灰加水,紙是單張或釘成冊,硯是石頭挖槽。
    最初的形態就是如此,被祭司們追捧,買來記事。但他們總是惴惴不安,總覺得桑天子要做什麽。很長時間都不能釋疑。
    冬季,羿部落的人們通過玩遊戲取樂,也取暖。
    羿部落和往年真不太一樣。許久沒來過的人看得最明顯。抵達之時,總是先買一身衣裳,買一床羊毛被子,買一條厚重的圍巾,一頂帽子。這些東西還登上珍寶閣哩。但不是桑天子生產的,而是別的渠道。他們賣得又好又便宜。
    桑天子的工廠仍舊存在。
    一個是工人們得吃飯,第二個是,他怕他關了門,這些都得漲價。剛開始還不穩當,至少等家家戶戶都不缺了,等多幾家賣的,他才關門。
    筆墨紙硯的生意倒沒有人搶,因為買的人本也不多。
    算是“小打小鬧”的生意。
    而桑天子則在讀玉簡中度過。
    每次閉門數十日,才到街上轉轉,又到工廠轉轉——廠子都開著呢,水結冰了,就直接用火煮木頭,這樣一來,房間都是暖的。
    工人們指著這點溫度過冬呢。
    “咚咚咚”,又有人敲門。
    “請進!”桑天子說。他已經不住在逐日閣裏了,而住在新買的房子裏,不在中心位置,而與珍寶閣比鄰——那裏清淨。這裏的地麵他改造過,鋪上了地暖,燒火的地方在外麵,屋裏基本上沒人進出。
    進來的是女木,她總喜歡來。
    桑天子已經懶得招呼,繼續捧著玉簡閱讀。他已經不是個孩子,閱讀玉簡不再費力,就算分心也無妨。下一次也不用從頭看,因為整個玉簡的內容都盡收眼底。玉簡中所謂的時間先後順序,隻是位置不同罷了。
    女木說“你又看書,無聊麽?”
    桑天子說“就是無聊才看書為樂。”
    “他們要弄個巫球比賽,周圍好多人都來了,你不去看看嗎?”
    “不去了,我不喜歡那熱鬧。”
    “你不喜歡,怎麽想到那個主意?”
    “喜歡跟存在並行,並不衝突。”
    “你又說我聽不懂的話。”
    桑天子瞥了她一眼,問“你不是喜歡那比賽,你不去看看?”
    “他們說我是女的,不帶我玩。”
    “噢。聽說你要當祭司了。”
    女木說“我還在考慮。話說你呢,有沒有想過來年娶了老婆?你是先知,一定有好多人願意成為先知老婆。你……”
    “咳咳,別亂說,我還是個孩子呢。”
    桑天子打斷了這一話題。
    他大概懂得女木的意思。他並不算討厭她,但說實在的,他們隻能成為朋友。對這個女子,他生不出喜歡的感覺。
    還是讓她成為祭司,去見見世麵。
    他們可以做朋友——純潔的。
    女木說“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個好祭司。”
    “祭司不分好壞,盡力即可。”
    “但我心慌,我可能沒那麽虔誠。”
    “我更不虔誠,娘娘不是賜福給我了?”桑天子笑說,“娘娘很大度,不會跟你計較,你隻需要善良,為大家謀福即可。”
    女木歎息說“我想我知道了。”
    桑天子忽然睜開一隻眼睛,問道“我上次出門,在香閣碰到了幾個大和尚。之前都沒見過。你知道是哪來的嗎?”
    “你說那幾個光頭,西邊來的。”
    “佛教?大乘還是小乘?”
    “我哪知道,但估摸著都不小了。”她說,“對了,我倒是聽人說,那幾個和尚要去剿滅血神子,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血神子?”桑天子放下了玉簡。
    “你知道?你是先知,你肯定知道。”
    桑天子解釋說“聽過點傳說。傳說後土娘娘化身輪回之地府,位於血海之中。血海裏有一大神通者,名為冥河老祖。血神子,是冥河依靠血海練就而成的分身,共四億八千萬。有這血神子在,他不害怕世間任何人。”
    女木說“不害怕任何人,那他怕大巫後羿的射日弓嗎?”
    桑天子笑笑說“隻是傳說。”
    他沒有正麵回答,又沒有證據。
    不過說起血神子,他想到同出於血海的鴻蒙凶獸血翅黑蚊所化的熊物,名為蚊道人。封神之戰時,蚊道人被西方二聖之一準提道人所擒。接引道人將蚊道人裝在一個包袱裏,並交給白蓮童子看管。而由於白蓮童子一時不察放出蚊道人,導致截教四大嫡傳弟子之一的龜靈聖母,被蚊道人吸食殆盡。
    這些傳說也不知是真是假。
    但洪荒萬仙來朝的截教,一朝被聯手滅了教派,何其淒慘。
    這樣的事兒,又不是一件兩件。
    想到此處,他歎息不已。
    想了一圈,又想到那和尚和血神子上,他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憤怒。雖說他生的晚,過往的災難與他無關,但真的無關嗎?
    不,有關的。他也算是截教的一份子。
    他想,和尚,血神子,最好讓他們同歸於盡。
    可是又想到一個傳說,封神之後,老子化胡,度多寶道人去了西方當佛祖——這和尚裏麵有好多都是自己人——這事兒太過於複雜……
    過往的恩怨太深,還不是他能觸碰的。
    現在多思無益,隻有歎息。
    他又說“若真有血神子,大家都要小心,那玩意很毒。更不必主動招惹,六道輪回中有一道便是阿修羅道,傳說這阿修羅便是冥河老祖所創之種族。娘娘既然允許他們進駐六道輪回,想必關係不錯,如果沒有確鑿證據,不要參與。”
    “你說得奇奇怪怪,我不太懂。”
    “聽不懂就別想了,就當我瞎說。”
    “你是先知,你總有道理。”
    ……
    沉默了一會兒,桑天子又要拿起玉簡,卻聽有人喊道“有人在嗎?”
    是燭雲的聲音——那麽熟悉。
    桑天子“咦”了一聲,起身出去。卻見院中,燭翼和她的丫頭,果果,燼子、土年和女電,都一起來了。三輛馬車停在院中。
    他掃視馬車裏,沒看見女閃。
    他歎息並歡迎道“真是意外之喜。都進來,快進來。”又對著出來幫忙的老漢說,“老九,去廚房弄點吃的來。”
    老九去了,大家風塵仆仆地進屋。
    見了女木,燭翼其實認識,但還是讓桑天子介紹一番。
    桑天子介紹女木是未來的祭司。
    不用多解釋,大家都聽懂了。
    桑天子問“果果,阿媽怎麽沒來?她過得怎麽樣?”
    果果說“當然好。現在咱們的燼部落遠近聞名,出了你這個先知,阿媽成了先知之母,加上她自己聰慧,經常給大家講經,大家對她的尊敬,比對我還好呢。不過她不願意出來,她想先留在燼部落,幫忙建設家園。”
    桑天子說“好吧。也不算遠,趕路的話,一個月就能抵達。”
    果果說“可惜路上不太平。哥,我們還差點碰到海獸了呢。”
    “海獸,像龍似的無骨魚?”
    “對。你怎麽知道,你也碰到了?”
    “我聽巫王說了,但沒有見過。”
    燭翼插話道“鈴鐺,你跟巫王的關係都這麽好了嗎?”
    桑天子說“好壞,要看情況。”
    誌同道合就好,道不同則不相為謀。
    燭翼問“我聽說你把織布機器賣了好多玉石,究竟賣了多少呀?”
    問這個問題——女木也很好奇。
    桑天子說“我跟三妙閣主說過,這是秘密,我不能告訴你們。反正有了這筆錢,隻要別太奢侈,大半輩子的衣食住行算是解決了。”
    燭翼說“你這房子挺大的呀。”
    桑天子說“我買的時候,順手把旁邊的院子都並了進來,改成了住處。這裏客房多,你們可以住下。舅舅,你們倆是……?”
    燼子說“我倆已經結為夫妻。”
    桑天子說“好呀,恭喜恭喜。你們婚禮我也沒參加,我這有個儲物袋,裏麵有些玉石丹藥,就算我祝你們百年好合的賀禮。”
    他把隨身帶的儲物袋雙手奉上。
    之前買玉簡時,順手買了一些儲物袋,裏麵多多少少裝點東西,專門用來送人。今天還是第一次送。因為是結婚的賀禮的關係,這一份裏麵的東西有點多,放了五百玉石,外加價值五百玉石的丹藥。別的裏麵隻有兩三百。
    燼子大概知道此物價值,不太好意思接,手足無措。
    女電幫忙接過去,說“哥,你跟他客氣什麽,他多有本事啊。以後咱們都聽他的,跟他做事,難道還要一直客客氣氣?”
    桑天子笑說“就是。我這還有些玉石,見者有份,都拿一點去花。”
    他從儲物手鐲裏取出些玉石。
    都是散的,擺在桌子上,嘩啦啦一堆,約麽兩千左右。
    燭翼問“我也有份嗎?”
    桑天子特意指了指她身後的燭青和燭雲,“當然,都有份。”又指了指旁邊的女木,“都有份。我也算是富戶,不用客氣。”
    燭翼摟了一把,存入手鐲,笑說“你真大方。”
    女電和果果先取了些。女木見狀也取了些,接著是燭青和燭雲,最後剩下的超過平均的一些,都給了燼子和土年。
    燼子感謝一番,終於收了去。
    吃了點東西,女木回去了。眾人各自尋房間休息。
    燭青和燭雲選了一個房間。燼子和土年住一個房間。果果,女電,燭翼單住。獅子待在燭翼的房間裏。房間還綽綽有餘呢。
    翌日清晨,他們又舉辦一場小小的宴會,慶祝了一下。
    然後懷著好奇的心,去看工廠。
    桑天子帶他們轉了兩圈,卻沒有多待,而是讓他們自己溜達,他卻去了巫王宅。隻因果果說路上差點碰到海獸,他覺得跟自己有關。
    他想,“萬一女閃有天過來,碰到那海獸受傷了怎麽辦?”
    為防患於未然,先了解一番。
    拜見時,巫王正忙於家庭瑣事,即訓孩子。不是女木,而是一個肌肉橫著長的壯漢,看起來特別大,穿著鎧甲,像個相撲。
    桑天子問“這是怎麽了啊?”
    巫王說“這小子出去獵獸,竟然不聽號令,巫師震怒,他竟然強嘴。說什麽巫師的號令錯了,按號令行事就要打敗仗。羿刀,你說給先知聽聽?”
    羿刀強嘴道,“本來就是。”
    巫王執杖便打,打得鎧甲乒乓響,但羿刀梗著脖子,不服!
    巫王說“先知可有好主意?”
    桑天子不想攙和家務事,但人家問了,好歹說一句。他便撿了個明顯的話頭說“這個,挨打要卸甲,不卸甲不疼。”
    羿刀吼道“滾蛋?卸甲,誰敢卸我的甲,我跟他拚命。”
    巫王拎起杖子,用力狠揍。
    桑天子見羿刀無所謂的樣子,翻了個白眼。他伸手從空間手鐲裏取出一物,由軟硬二物連接而成,名曰鞭子。他將此物遞給巫王,說“棍棒雖重,但是個頭也大,不便打入細小處。用鞭子抽縫隙,將有奇效。”
    巫王聽說過鞭子,人族放牧常用。
    他從善如流接過去,執鞭輕舞。
    “啪”,把羿刀嚇了一跳。
    羿刀轉頭看向桑天子,吼道“你個小混蛋,有你什麽事?我告訴你我已經記住你了,你給我等著,等我出去,我必定要揍你一頓。”
    巫王一聽,氣不打一處來。
    他這兒子犯了錯還不認,還敢當著他的麵威脅人,翻天了要。
    他奮力揮鞭,打鎧甲縫隙。
    “啪”,羿刀的腰瞬間挺直,瞪大眼睛,嘴裏嘶嘶的。
    巫王一見,笑說“嘿,這個好。”
    說著,有“啪啪”甩了兩鞭。
    那麽狠,打出了血條了都。
    桑天子暗笑一聲,勸道“巫王,晚點再打。我有一事請你幫忙。”
    巫王停下問“噢?你的計劃要實施了?”
    計劃,什麽計劃?說什麽?
    桑天子轉念一想,不會還是造紙的事吧。
    怎麽陷進去出不來了呢?
    他說“沒計劃。我隻是對海獸好奇,想要請您幫忙,抓兩頭研究一下。”
    巫王說“你要海獸?要那個幹嘛?”
    桑天子說“正所謂知彼知己,百戰不殆。我有意消滅此物,所以想先了解它,不知巫王可有渠道。我可以付玉石收購。”
    巫王說“若用玉石,倒是能行。不過要請巫師幫忙,至少得一千玉石,押運它走個來回,也得五百玉石。一千五百玉石弄一條怪物,太不值了。”
    桑天子微笑地取出三千玉石,說“我要兩條。”
    用玉石能解決的,不是問題。
    巫王被這大手筆弄得直皺眉,然後誠實地說“其實要買兩條,用不了那麽多。請巫師幫忙,一條兩條差異不大,押運時,兩條也能一起運……反正,兩千五百玉石綽綽有餘。你真想要,便這個數吧。”
    桑天子說“巫王,若有多的,你賺了去便好。”
    巫王點頭說,“也對,這算生意。”
    桑天子談了事,告辭離去。
    羿刀惡狠狠地瞅他,威脅道,“小子,你給我等著,等我出去,我打斷你的腿。我要把你吊起來,用鞭子狠狠地抽,狠狠地……”
    “啪啪”,巫王生氣,又抽他。
    桑天子見狀,驚奇得想笑。
    這糊塗孩子,瞎說啥呢?
    自己犯錯還威脅人,找揍呢。
    但看他這性子,這威脅絕非說說而已,他是真敢找茬。桑天子想了想,倒是得布置一番,以防他找上門來,措手不及。
    所以離開巫王宅,他先去了趟市場。
    他買了抓野豬的巨網,牛筋繩,又去弄了些奇形怪狀的木頭。
    回到院子,他靜心布置起陷阱。
    石頭、木頭、網、繩,組合成驚奇的模樣,還順手弄了兩把彈弓。回頭把人抓起來,他就可以用這彈弓遠程捉弄。
    正布置著,果果和燭翼回來。
    果果匯報道“舅舅,舅媽和小姨都留在那幫忙了。你幹嘛呢?”
    桑天子說“有人可能來找麻煩,我弄個陷阱。”他指了指旁邊的牌子說,“你也幫幫忙,在上麵寫個字,逢草莫入。”
    果果拿起毛筆,頗有興趣,“寫這個什麽意思?”
    桑天子說“就是說,草裏麵有陷阱,大家都不要亂踩。”
    果果奇怪地說“哥,你布置陷阱,幹嘛還告訴他?噢,莫非他不識字?”
    “想必是識字的,雖然頑劣,那畢竟是巫王的兒子。”桑天子笑了笑,“不過那小子正值叛逆期,逆反心理嚴重,立了這牌子,我想他會故意往草裏走。不然的話,他也不會連上司的命令都不聽,惹惱了巫王。”
    燭翼問“你說的是巫王哪個兒子?”
    桑天子說“羿刀,你認識嗎?”
    燭翼搖頭,“聽過,他力氣很大。你這網,他可能撕爛。”
    桑天子驚奇,這麽大力氣的嗎?那也不怕,他說“那就再加點迷藥。”
    中了迷藥,有力氣也發揮不出。
    燭翼又說“鈴鐺,那是巫王之子,你這麽對付他不太好吧?”
    桑天子說“話不能這麽說,我沒想對付他。我現在隻是在我自己的房子裏,布置一些簡單的防禦措施。要是有人不長眼地過來找事,我也隻是在我自己的房子裏,小小地防衛一下。抵抗侵略總不是罪過?巫王總不能不讓我活吧?”
    燭翼說“可是你剛才還說……”
    桑天子說“不管我怎麽說,他隻要不來,我不至於去請他。”
    反正若有人找茬,他也有理講。
    但他想,巫王不會來找他麻煩的。
    現在就看羿刀是怎麽想的了。
    羿刀隻比桑天子大三四歲,還沒娶妻,也隻能算個孩子。他那個性子急躁、暴虐又叛逆,被鞭子抽了一身傷,死性不改,晚上就跑來報仇。
    翻過牆,就看到燭燈照亮的牌子,“逢草莫入。”
    旁邊就是一層草,看著正常。
    他笑道,“誰立的牌子,草地上怎麽就不能走了,我偏走。”
    竟不假思索地往上一踏。
    遠處巨石墜地,一張網將它拉起。網上麵撒了好些迷藥,煙塵滾滾,被吸入能麻醉一頭牛的量之後,他意識到他上當了。掙紮著想要逃,起初還有些力氣,過一會兒隻覺得筋疲力盡,他喊叫幾聲,昏昏沉沉地歪倒了。
    他意誌堅定,不肯睡過去。
    睜著大眼睛蜷縮在網裏。
    淒冷的寒風吹著,沒人管他,他在網裏躺了一夜。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昏睡過去的。
    太陽出來了,老九早早生火煮飯,見網裏的人也不奇怪。畢竟昨晚就知道有了,並且桑天子之前也交代過不要管他。但他還是好奇地去看看,看人死了沒。他走近一瞧,那人正凍得瑟瑟發抖,但顯然還活著呢。
    忽然睜開大眼,凶狠地看老九。
    把老九嚇一跳,跌坐在地上。
    網上抹的迷藥一直有作用,雖然小,但是削弱著羿刀的身體。
    他表情凶狠,又要扯開網,可他手上真沒有多少力氣。於是大罵起來,跟鬧鍾似的,把人都吵醒了。連門外的人都聽得清楚,爬上牆來看這熱鬧。
    這下,羿刀丟人丟大了。
    叫了小半個時辰,果果她們都起來多時,桑天子才走出門來。他手裏拿著彈弓,伸了個懶腰,順手抓了把雪,搓成彈丸,拉開彈弓,朝羿刀射過去。
    “啪”,倒不是多疼,卻讓羿刀無比屈辱,他在網裏亂蹦亂跳。
    “小子,放開我,我跟你單挑。”
    桑天子慢騰騰地搓個雪丸,拉起彈弓,瞄準了一會。
    羿刀掙紮得更凶,猶如困獸。
    但他怎麽掙紮也逃不出網,於是也逃不過那並不算多快的彈丸。“啪”,打中了屁股,圍牆上的人們一陣歡呼,“好!”。
    都是唯恐天下不亂,來起哄的。
    燭翼說“鈴鐺,你這樣做不太好吧?他會跟你拚命。”
    桑天子說“那就等他不拚命了,我再放他走。”
    果果說“巫王會不會來要人?”
    桑天子笑說“來就來唄,來了就讓他帶走。反正是他闖進來的,又不是我到巫王家裏捉來的。老九,不要往屋裏搬,今兒個在院子裏吃飯。羿刀大人在網兜裏過了一夜,肯定又累又餓,好歹讓他聞聞香味。”
    這主意太壞了,引得眾人哄笑。
    老九記著清晨被嚇到的那下,麻利地應了聲好,把桌椅搬出來,食物擺出來。烤肉的香氣傳開,街上都聞到了。不過才隻是一夜,羿刀沒到受不了的程度,他隻是有點冷,還有點饞——那個肉,烤得真香啊,怎麽就那麽香呢。
    大冷的天,在外麵吃挺辛苦的。
    但比起羿刀,桑天子一等吃得有滋有味,太幸福了。
    羿刀不服啊,一直在叫罵。
    罵聲傳到了巫王宅裏,有衛兵將此事報告給了巫王。
    巫王啞然,說“既然他沒被邀請就進去,讓先知收拾收拾他也好。先知做事有輕重,想必收拾完了,會放回來。不管了。”
    他不管,女木卻要去看看。
    進了門發現羿刀的慘狀,哭笑不得,問,“這是怎麽了?”
    桑天子說“這是你哥哥吧?”
    女木說“是我六哥,他得罪你了?”
    桑天子搖搖頭說“倒不算得罪,他來找茬,自己踩了陷阱。你看那邊,我立了牌子,上麵寫了逢草莫入,為了避免大家誤入,我還點了蠟燭,特別照亮了它,可是你六哥非要往上麵踩。我覺得他有可能喜歡這陷阱,不然怎麽不聽勸呢?唉,雖然我不太理解,但是他這麽倔強,我也隻能由著他。”
    這番解釋,他自己都不相信。
    女木伸著腦袋去看那木牌,還真是“逢草莫入”。
    門外的人也都驚訝。啥情況?先知做了陷阱,唯恐人家不知道地寫上了“逢草莫入”,可是羿刀偏偏中了這陷阱,被吊了一夜……
    女木問“六哥,你咋想的?”
    “這小混蛋唆使阿爸用鞭子抽我,我幹嘛聽他的,我非不……”
    呦,原來是這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