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滅國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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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東皇鍾在手但不敢用!
出了迷蹤嶺,翻過三百裏壽化峰,眼前的景色越來越陌生。掃視兩方寶印,星星點點的亮光離他太遠——那是他的家鄉!
他鄉之客,每走一步都越來越遠,心中苦楚難以言說。
他沉浸於修行中,以忘鄉愁。
他出來說是為了替嫦娥辦事,實際上無事可辦,到處走走,迷茫居多。
於是他幹脆不走了,在龍溪國與玉風國的交界處停下,布置一處迷幻陣,閉關修那諸多法門。修元神,修雷法,劍法,拳法,修五行遁法,土遁,若是仍有餘力,便修音功,望氣術,煉一煉法寶——全當玩樂。
眨眼三年,他極少離開陣中。
三年後的春天,龍溪國與玉風國在邊境起了兵戈,刀兵之聲若隱若現。
不久之後,打到了家門口。
桑天子不喜歡龍溪國的國風。
可是比起玉風國,龍溪國好多了——那玉風國好出美男子,美男子好出入後宮,國中有一門派名為玉風門,淫邪多財色。
玉風國到了龍溪國,燒殺搶掠。
數日後,有潰散之兵,捉了女子或男子到桑天子的幻境中,做不堪入目之事。
桑天子實在受不了,殺了幾個,而後去了玉風國。
玉風國中,醃臢的事就更多了。
不說別的,桑天子打開折扇時,好多猥瑣的目光就讓他惡心。而在那玉風國,那樣的目光不是個別的,而是百姓平常之事。
如此之國與民,真讓人膩歪。
桑天子去青樓邊買了宅院,招募數十名貧苦青年,有男有女,開了一家店,業務隻有兩個其一黃銅換風銅,其二高利存儲。
黃銅換風銅,顧名思義,五百斤黃銅換一斤風銅。
若按平時價格,五千斤才勉強能換一斤風銅呢。這簡直就是在送福利。
而高利存儲,顧名思義,每周12的高利,隻要存了,就有源源不斷的利益。存得多了,利率還能談,最高可以高到3。
宅院中有一倉庫,倉庫中有高台,別人都不能用。看起來像是傳送之陣。其實就是個擺設,操作黃銅風銅的,一直隻有桑天子。
黃銅換風銅,隻是為了揚名和取信於人。
此行真正的業務,卻是後者!
而為了進一步取信於人,他還順手開了一家賣鹽的商鋪。
一個巨大的騙局就此形成。
不像龍溪國,玉風國雖然也缺鹽,但有別的渠道弄鹽。賣鹽隻是小買賣。這幾家店開了一個月,火爆的隻有黃銅換風銅。高利存儲之類的東西,沒有點聲望和信譽,人家根本不來。不過倒有一些小打小鬧的。
每月12的利率,其實不少了。
按這個利率算,1萬玉石,每月就能收近500玉石利潤。
這比開家飯館的利潤還大。
若是大戶,存5萬玉石、10萬玉石,還能接著漲,漲到15,18。一直到存200萬玉石,利率漲到最頂上的3。
他頗有耐心地等待著。
大量風銅每日運到店裏,被換出去。巨量黃銅消失在倉庫。
兩個月,沒有絲毫克扣。
還能是假的嗎?還能騙人嗎?
於是,他等來了第一個100萬存款——不過一周後就取回去了。103萬,亦是分毫不差。過了兩天,那100萬帶了小弟回來。
短短半個月,存款總額突破1500萬。
每周利息,他就需付36萬多。
一天5萬啊,這生意賠得厲害!
為了安人心,他取出大宗罐頭售賣。
那罐頭放在水火葫蘆中有些年頭,沒有微生物,沒有過期——況且本來也沒有表明日期。吃起來跟新鮮的口感不太一樣,但是絕對能吃。
這批罐頭,溢出來就被瘋搶。
後來還被軍方采購,做為軍糧。
桑天子短短數日賺了720萬。
他一副有渠道能賺錢的樣子。
把玉風國的土豪刺激得心癢癢,連夜帶著玉石存進他這兒。又過五天,他收到的玉石已經超過一億。一億啊,每周利息262萬。
桑天子並未就此收手。
一周後,他弄了86萬神兵牌,46萬巫兵牌,有零有整地開賣。其中神兵牌30玉石一枚,巫兵牌35玉石一枚,無論買多少都一個價。
他收錢收得有理,因為他這牌子是通過“賄賂”弄來的。
人家也不怎麽細問。有貨就買。
這下子又賺了一筆——他有渠道,能賺大錢——牌子才賣不到20萬,他吸引了3億多存儲——可是,他仍不滿足。
他每周支付人家利息800萬,沒有一毫克扣,沒有一絲不樂意。
反而還表現得他其實賺了。
終於,真正的有錢人坐不住了。
玉風門在前頭,皇室、王室跟在後頭,分別談了個38和35的利率,前者存了7億,後者累計存了12億。真的好有錢。
這時候,他們很緊張地盯著桑天子,生怕他卷錢走。
桑天子不走,每周7500萬玉石的利息,發!
罐頭的存量處理完,玉石前後賣了兩百餘萬,對兩國戰局都有了影響。玉風國上下光利息都收到手軟,再不懷疑。
玉風門回到門派,籌集財富。
王公貴族,各地富商,紛至遝來。
發出去2億多,收了16億8000萬。
玉風國基本上被榨幹了!
桑天子把所有員工叫到密室開了個會,而後下了迷藥,把密室裝進水火葫蘆,帶著38億玉石土遁遠走,把他們帶去了龍溪國七公主府。
天還沒亮,他悶聲咳了一下。
見是他來了,衛兵們立即去通報。
七公主睡得糊裏糊塗的,就跑出來迎接拜見。
桑天子說“不必多禮。我來是告訴你一聲,玉風國如今雞犬不寧,不日亡國。希望爾等得此國祚,能改一改那兒的風氣,並且少做殺戮。那箱子裏的人,都是與我一同謀大事的夥計,希望你們能好好對待。”
七公主一臉懵,想問怎麽回事。
桑天子不等七公主問,身形一閃,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本來是不想走這回頭路。
可是一想,這些人跟他做工,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這麽仍在那,他們的結局隻有死路一條。亂世中死點人不算什麽,但對桑天子來說,走一趟就能改變別人命運,為何要那麽懶惰和冷漠呢?再說,這些人在玉風國是罪人,但到了龍溪國,那就是妥妥的功臣,如此命運轉折,也算一件大事。
見桑天子已經走遠,七公主很快恢複過來。她喚來衛兵去探聽玉風國之事。而後打開那間數十人沉睡的密室,仔細想了想,她吩咐道“來一隊人,守著他們,不準任何人靠近。等他們醒了叫我。”說完她先去洗漱。
等眾人醒來,太陽已經升高。
七公主姿勢優雅地問“他們都是什麽狀態?”
衛兵回道“皆誠惶誠恐。”
七公主歎說“看來他們知道的不多。本宮讓你們打聽的事呢?”
衛兵回道“回公主,各府都說沒什麽異常。”
七公主說“好吧,那就去見見他們。”
因那些人是桑天子帶來的,七公主沒有怠慢,過去的時候,禮節上都是高規格的。自我介紹之後,那些員工已經快被嚇死了——這是敵國公主,他們落在此人的手中。哪還有小命?本來就不怎麽忠君愛國,這麽一嚇,把知道的全說了。
這時候七公主才知道,一直以來被他們視作威脅的那加走私店,竟然是桑天子開的。開得那麽成功,那麽不可思議。
七公主問“先知帶走多少玉石?”
眾人不知具體數目,但一位女子說“回,回公主,小女子隻知道,我們這周本該給大家分發一億利息,算來那總數該是三十多億。”
七公主噗哧笑噴,“三十多億?來人,問問我們國庫還有多少玉石?”
其實不用問她也知道不到五億。
龍溪國不像玉風國,對百姓那麽苛刻,故而收的稅少。
所以三十多億,好大的數字。
七公主知道,玉風國離亡國不遠了。
她交代衛兵,把桑天子帶來的人當功臣伺候著,扯了匹馬,一路奔向皇宮。皇宮裏已經接到她府上有事,等著了,聽她將前因後果講述一遍,雖不詳細,但絕對稱得上驚心動魄,尤其聽在那些聰明人耳中。
玉風國已經是待宰羔羊啦!
而此時的玉風國,還懵懵懂懂的呢。
他們見桑天子的店沒開門,還以為今天日子不對。
等到太陽高照,有人裝著膽子去店裏敲門,始終沒人答應,他們才疑惑起來。請告王室,由王爺和玉風門修士帶隊,打開那門,見裏麵空無一物,他們才緊張起來。上下搜索,不見一塊玉石,他們才開始害怕。
不會吧?不可能吧?假的吧?
直到午後,他們才確認被騙了!
這效率,夠桑天子跑到天涯海角去。
玉風國一片哀嚎,想找人報複, 可是一個人都找不到,到這時,他們甚至不知道桑天子姓甚名誰?像蒙眼睛的瞎子。
最後隻能拿房子出氣——
連累了旁邊的青樓,倒塌一片。
之前大家賺了點錢,都想去青樓轉轉,可現在,連青樓都開不下去了,也無心去開。因為青樓姑娘和老鴇的皮肉錢,也打水漂了。
完了,全完了,全打水漂了。
一朝回到解放前,一窮二白。
而這時,邊境還來告急——
人們的心已不在邊境上,而在自己的身家上。戰爭能不能贏他們不知道,但他們知道,要是不能把錢找回來,他們全完了。
內憂外患,問題春筍似的出現。
連玉風門都急了,急眼了。
弄死幾個不長眼的“窮光蛋”。查——挖地三尺也得把人找出來……
惶惶的人心傳到軍隊,將軍先於士兵亂了。有的因為糧食遙遙無期,索性投降;有的據城而守,卻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有的還不相信,差人去打聽;有的心灰而意冷,又不想投降,帶人去做山大王……
龍溪國一路打到國都去。
接著,火霞山圍攻玉風門,將其逼走,玉風國亡了一半。
玉風國國君先是掛了免戰旗,而後把最後的財富送到火霞山,甚至挨家挨戶攤派美色,送了千餘男女過去。以換取三宮庇護。
委屈至此,再割讓一半城池,又向龍溪國稱臣,這才保留了國祚。
這時他們才確認桑天子所為。
好呀,一個人,幾個月,一個騙局,便把一國害得如此之慘,太狠毒了——可是事情到這一步,他們連罵都不能罵。
桑天子對龍溪國有大功勞。
如今玉風國已稱臣,再罵桑天子,無異於謀反之舉。
恨得牙根癢癢,還得憋住——
那份慘狀,已非言語能夠表述。
不過私下裏難免有諸多悱惻。包括火霞山內部,一再複盤桑天子所為,將此中人心險惡出一一點破。光複盤資料就寫了上千玉簡。
傳到周邊國度或門派,無不緊張萬分。
他們生怕桑天子或別人給他們也來那麽一次——於是紛紛追查桑天子的消息,研究其所為,把他以往在先知城的舉措也拎了出來。才知道那先知名號真不是白叫的,才知道天庭、地府都關注的巫人,究竟多厲害。
巫師們也心有餘悸,直到今天他們才知道,桑天子對他們留了多少情麵。
當初他們還以為自己贏了,現在再沒那些心思——什麽贏啊輸啊,就憑桑天子幾個月弄38億的能耐,真用上手段,他們能擋嗎?
都是看在自己人的麵子上……
而拿到那些消息,火城一家眼睛都直了。
1億5000萬對他們已是天文數字,38億?怎麽才能花光那麽多玉石?
火城不禁感慨,“難怪那小子看不上火蛇部落,他是大賢轉世,是大先知,我真是有眼無珠,竟然以為他隻是個混小子。”
他夫人王竹說“相公慎言,不能再叫他混小子了。”
“我怎麽說也是他生父,無妨吧?”
“他計策陰毒,萬一不高興,無需表露。稍微使點手段,你我都要遭殃。”
“說得也是,那我也叫他先知?”
“相公還是恭敬一點更好!”
火城無限感慨,“好,該如此。”
女閃和果果好高興,倒不是為了那些玉石,而是為了得到那平安的消息。事隔經年,又有消息傳來,還不是壞消息。太好了!
她們想辦一個家庭小宴會。
不過消息傳出去。宴會當天,滿城隨之慶賀。
張燈結彩,載歌載舞,把那麽一個小宴會,變成了先知城的節日……
此城,此宴,此日,數十萬人同賀,載於周邊諸國之史冊。
桑天子的畫像也流傳開來。
這次不是為了瞻仰,是為提防……
話說回去,桑天子剛幹了一票大的,正想著換個地方消停幾年,繼續閉關修行。不曾想,他卻碰到一個不能回避的人。
嫦娥——她又下來了。因為他!
桑天子心中既歡樂,又不歡樂,恭敬地迎上去,說“仙子怎麽來了。你看,我正在為您的事奔波呢,可是有什麽新消息,要叫我知道?”
嫦娥冷冷地說“一別經年,國昌國衰,你走了幾步路了?”
桑天子說“我得先找準方向。”
嫦娥說“我看你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別以為我在月宮就不知曉。”
桑天子說“仙子讓人敬畏。”
嫦娥不悅地說“陰陽怪氣。好啦,我今天不是來指責你的,我是來給你送東西的。”說著她取出兩麵契合的鏡子,他將其分開,將紅色的那麵遞給桑天子說,“此乃日月寶鏡,取日月之精華所煉,這麵給你。”
桑天子知道是好寶貝,內心歡喜地接了,可是也知道沒那麽簡單。
他問“敢問此物有何用。”
嫦娥指點說“你將其煉入左眼,自然知道其用法。”
桑天子問不出來,又舍不得法寶,猶豫兩三秒,趕緊往眼睛裏煉。因為不知其法,好一陣兒都沒煉成。略尷尬。
嫦娥觀之,歎說“你快點。”
桑天子說“我已經用心了,可它不進去。”
嫦娥說“哼,你又說謊。”
桑天子尷尬,這次他真沒拖延。不管怎樣,人不能跟寶貝過不去。
他聳了下肩膀看她,說“仙子,我還沒成仙呢,才二十來歲,弱得很……”
“你意思是說,我很老了?”
“沒。我是說我實力不濟。”
嫦娥略生氣,說“那你把手伸出來。”
桑天子不疑有他,伸出左手!
嫦娥抓住左手食指,微微張開嘴巴,把那食指放到嘴巴裏,貝齒之間,輕輕咬破它,說“你把血塗在鏡子上。”
她把他的手遞回去,好像剛才那一咬是懲罰。
但她可能不知道,那其實是獎勵!
桑天子心顫了一下,滴血煉鏡。
鏡子中氤氳一縷煙火,看不清楚裏麵的圖景。他法力盡出,又花費一刻鍾,才將其煉入左眼。對麵,嫦娥隻是鬆開手,另一麵鏡子便去了她右眼。
日月相對……陰陽轉換……
鏡中的景象忽然清晰起來。
桑天子感覺很奇怪,因為他透過那鏡子看到他自己。什麽意思?
嫦娥解釋道“看到了吧?這日月寶鏡可以讓你見聞我所見聞,讓我見聞你所見聞,你以後做什麽,別想再瞞過我。”
“仙子,這個,會不會不太方便?”
“不然,我跟你一起去找?”
桑天子聽到這氣話般的建議,心裏一顫,總有一種答應的衝動。“這個……”
“我若跟著你,幫忙我倒不會,闖起禍來,我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大。”嫦娥冷冷地一歎,“你最好別一直鎖閉它,別逼著我再下來一次,不然我保證,你今後會麻煩不斷。不過你別擔心,無論我看到什麽,都不會亂說。”
桑天子說“我可不敢隱瞞仙子。”
“是嗎?”嫦娥才不信,說,“此寶可以傳遞神識。”她沒有張嘴,用傳遞神識之法說,“就是這樣,你聽到了嗎?”
桑天子點點頭,說“這個怎麽用?”
嫦娥說“你用傳音之法,將神念傳到鏡中即可。”
傳音之法?傳遞神念?怎麽弄?
桑天子說“我再琢磨琢磨。”
嫦娥用神念說“我剛才是要告訴你你叫鈴鐺,別人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卻瞞不過我。那鍾兒瞞得過別人,瞞不過我。你現在知道,我不會亂講了。”
她說她是羲和的妹妹,和東皇太一想必也有點關係。
往事不可追,但從今日之事看,她和那位閃耀的人物關係比人們以為的更深。
桑天子頓時一顫,說“我一直都相信仙子的。”
不說別的,就算隻憑嫦娥知道他這個秘密,便能驅使他做事。
嫦娥不威脅他,還有什麽不能信?
“那就好。”嫦娥說,“對了,此行或許凶險,但你不會有事,因為這寶鏡還有一個功能,當你遇到不可抵擋的危險,可以用它傳送到我那兒去。但你不要亂用,你用它去月宮容易,月宮周邊防衛森嚴,小心出不去。”
出不去?那不更是福利嗎?
不過,也可能被送進牢裏去。
聽說天宮的法度,都死板得很。
桑天子感慨道“多謝仙子!”
嫦娥終於安心回她的月宮。
桑天子透過那寶鏡,看見她飄到一片天界,在天兵天降的爭相護送下,踏入傳送陣,一路傳送回仙界,傳到三十三層天,飄去那太陰星。那一路所見,讓桑天子心生感慨,那天好高啊,不知道他何時才能登上去。
月宮清冷,嫦娥冷冷地站著。
好像在看什麽,眼睛卻沒有焦點。
桑天子忽然想到一事,帶著些奇怪的趣味,忽然問道“仙子,剛才那位是拿九齒釘耙的,是天蓬大元帥吧?”
嫦娥以神念回答“不清楚,似乎是紫薇大帝的手下。”
桑天子記得北極中天紫薇大帝手下有北極四聖真君,天蓬元帥,天佑副帥,黑煞將軍,真武將軍。他的大地神將名號,就隸屬於真武將軍的手下。在北極四聖的排位上,天蓬元帥還大過真武呢,誰曾想會是那下場……
他笑了笑,心中如同明鏡。
嫦娥說“你對他有興趣?”
桑天子說“沒,隻是覺得他看你的眼神不太對勁。”
“他們不都一樣嗎?”嫦娥說,“你不用為我著想,我在這沒人敢動,他們都怕玉帝,玉帝怕王母,我很清淨的。”
“呃,好!”他想問玉帝怎麽會怕王母,又怕問出來被聽到,閉了嘴。
不過他想多了,玉帝哪有空盯著他一個人間的小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