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發生在1938年的強拆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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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清華在上海灘快要混出頭了。
    而這時的陸正清卻開始了解惑之旅,他心中有太多的困惑與魔障。
    此時陸正清身在河南登封。
    登封在整個中國都算是名盛之地,這裏有五嶽之一的中嶽嵩山,嵩山中有少室山有五乳峰有少林寺。
    這少林寺建於大魏太和十九年,至今已有一千四百多年曆史。試想一下,王朝更替才多長的周期?也不過就三四百載吧?所以關於少林寺,傳說太多。
    達摩這外國和尚一葦渡江,在山洞中枯坐,以至像貌身影印在石上;十三棍僧救唐王;張三豐脫出少林一派,自立武當門戶;清朝初年,雍正火燒少林寺;等等等等,不一而足,似是而非。
    諸多緣由,終於成就少林寺武林聖地的名號。
    世人卻也不思量,寺廟本是凡人避世修行的神聖地方,這都名震海內外,來客如同過江之鯽,繁華堪比大上海萬國百貨公司了,那還避什麽世,又修什麽行?
    陸正清到這少室山,是為解惑而來,目的地卻不是什麽少林寺。
    陸正清絕對相信這世上存在身具大智慧,大神通的大德高僧。但同樣相信,這些大德高僧卻絕不會出現在例如少林,白馬之類的名刹。
    這些名刹名僧比起世俗中人隻有更加世俗!
    這少室山下有一破廟,廟中有一野僧,俗家名字早己無人能知,就連法號亦同樣無人知曉。連陸正清的父親陸永年也隻管他叫野和尚。
    峰上少林寺客似雲來,和尚們或開光或誦經或驅鬼鎮宅做法事,一年能為觀音老母過三四回生日,整日價掙著老大的錢銀。那野僧卻視若不見,隻管在破廟內孤零零的修自己的野狐禪。
    這真是貨比貨得扔,和尚比和尚得去西天見佛祖。少林寺群僧都羞於承認這混得不光鮮的野僧同為佛門弟子了。
    但陸正清要拜訪請教的卻正是這麽一個野和尚。
    陸正清剛到五乳峰下破廟門前,卻遇上一件蹊蹺事兒,或是說碰上了佛門爭鬥。
    隻見從山上石徑一窩蜂也似簇擁下一群和尚。
    打頭的老僧卻也奇怪,到了破廟門前,並不作聲。隻見他站立片刻,忽然矜持的微一點頭。
    這一點頭不打緊,早有一年輕和尚左手提木桶,右手執如椽大筆搶上前去,在破廟牆上奮筆疾書。
    陸正清心道:“抄錄經文,倒也是一番功德。不過這地點尋得卻是古怪。”
    隻見那年輕僧人筆走龍蛇,在牆上歪歪扭扭,大大的寫了一個灰白的“折”字,又提筆在“折”字外圍畫了一個似圓似方的圈。
    那木桶中盛的是石灰水。
    打頭老僧把臉一沉,冷哼道:“差了一點。”
    那年輕僧人連忙拍馬道:“徒兒的書法比起師父您老,那當然差的不是一點半點!”眾僧齊宣佛號:“阿彌佗佛。此言大善!”。
    那老僧怒眾弟子之不爭,搶過筆來在木桶中一蘸,提腕在“折”字那最後一豎上點了一個拳頭大的圓點。
    眾弟子各有一番歡喜讚歎:“阿彌佗佛,師父這一筆神來,猶如畫龍點睛一般,這整個字可不就活了麽!”
    陸正清目睹從“折”字到“拆”字的整個進化過程,啞然失笑:“這徒弟的字比起師父來果真差了一點!不過,這個拆字卻有怎麽一番講究?”
    這時,廟內野僧被少林眾僧吵雜所驚擾,走將出來。
    這野僧望著廟牆上那個碩大的“拆”字,合什向打頭老僧問道:“師兄,這是何意?”
    那年輕的書法家和尚聞言暴怒,將木桶大筆同時摜在牆上:“當年你建這破廟經過少林寺同意了麽?沒經過同意,那就是違章建築,俺們少林寺就有權拆除!你這禿驢不服還是怎的?”
    和尚罵禿驢,這少林僧倒也是每五百年方能驚鴻一現的怪才。
    那野僧訝然,說道:“少林寺雖然在這少室山上建寺千餘年,但這少室山卻不並歸少林寺私有。我自建寺,卻與你等有何關係,卻為何非要經少林寺同意?”
    那“書法家”說理不過,便自發橫:“今日便強拆了你這破廟,你又能怎樣!”他回頭招呼眾僧:“弟兄們!給我上,動手拆廟了。”眾僧人躍躍欲試。
    打頭老僧先由著眾弟子吵鬧一通,這時卻道:“這位師兄!你這寺院實在是年久破敗,在這少室山下,實在是影響了少林寺寺容寺貌。說強拆,那是徒弟們不懂事。少林寺做不來那等事情。咱們打個商量,由我們少林寺出錢買下你這寶刹,師兄你拿了錢另擇華居如何?”說著便從僧衣裏掏出一疊鈔票來。
    少林寺果然財大氣粗。
    那野僧卻道:“這山裏有泉水,嶺上有野果,我一個出家人要錢何用?”
    那打頭老僧便冷下臉來:“師兄,我可是在跟你講道理。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他語含威脅了。
    野僧道:“飲酒乃是佛門大戒。敬酒也好罰酒也罷,卻與老衲何幹?難道師兄你破了這酒戒?”
    陸正清見這事不公道,便也說:“那,用少林寺的錢將這小廟重新修繕,如此一來豈不是兩全齊美。”
    那老僧語塞。眾年輕僧人都對陸正清怒目而視。
    話說這少林寺要占人地奪人產,是有原因的。
    這一代的少林方丈法號“一信”。
    這一信和尚英材天縱極有商業頭腦,將少林寺當作公司來經營,利用無數先賢鑄下的金字招牌,生意都做到外國去了。賺的錢,那真叫個金山銀海。
    一信和尚高瞻遠矚又加掐指一算:搞房地產暴利驚人。於是他便想到在少室山下建少林別院。
    在一信和尚的宏偉藍圖裏,臨街的門麵或售或租或自用。
    自家做的買賣必須搞壟斷經營。不少香客是外地人,總不能都當天來當天回吧?那就得住店,房錢可不會比大客棧天字號包房低。住店還得吃飯吧?一頓蘿卜豆腐的齋菜,可價碼比起滿漢全席也不差哪兒了。進寺燒香,你總得有香燭吧?香那玩意兒,其是就是大量的泥巴鋸末加少量香料,但賣起來價比黃金。
    這些錢你不花也得花。花得少了,菩薩們都要怪你向佛之心不夠虔誠。善男信女們誰敢擔這大逆不道的罪名?
    至於大量的宅院,精裝豪裝,門口站倆武僧守門護院。少林武僧都出場了,那必須得往貴裏賣啊!貴死一個是一個。
    那野僧的破廟在少室山下,處在上山的必經之路,正可謂黃金地段。少林寺這要不他媽給強占嘍,那還有天理麽?還有法律麽?
    那“書法家”見自家師父詞窮,便再懶得講理,直接耍橫,上前一掌推向野僧胸口。
    陸正清雖知那野僧是位異人,卻不知他是否身懷武功,便不肯看他以年邁之身受人欺辱。陸正清一閃身擋到野僧身前,那“書法家”並不收手,那一掌“乓”的推在他胸前。
    陸正清見這一掌力道十足,並非假意恐嚇,於是心中大惱,胸肌一縮一放,一股勁力反擊過去。
    那“書法家”腕間“咯”的輕響,大叫一聲撫腕疾退。
    陸正清略施懲戒,身形不動,借力打力硬生生震斷他手腕關節。陸正清喝道:“強奪別人財產,更要出手傷人,這算什麽出家人?又是哪家的道理?”
    那“書法家”叫道:“少林寺的閑事你也敢管?這人是老賊禿請來的相幫,弟兄們並肩子上啊!”
    除了那老僧自恃身份不肯圍攻,其餘眾僧亂紛紛叫道:“接我一招羅漢拳。”“看我大力金鋼腿。”“擺十八銅人陣。”
    陸正清怒極而笑,左手穩住肩上行囊,右拳以力碰力將“羅漢拳”擊飛,他同時右足踏落,己將“金鋼腿”踢起的腳麵踩定,右肘順勢橫過推在這僧人頰上,那僧人腳掌離不得地,就這麽斜摜在地上。
    那十八銅人陣名號唬人,其實說白了就是群毆,十八個打一個。陸正清虎入羊群,舉手投足間已打倒七八個,剩餘“銅人”頓時作鳥獸散。
    陸正清手下留情,除了那“書法家”外,並未傷人。
    “嘿”的吐氣發力,一股疾風直撲陸正清後背。
    那老僧見眾弟子不敵,便先出手偷襲,然後才發聲示警:“哪裏來的小輩?先吃我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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