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蘇小禾的執行清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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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天來,蘇小禾沒有來由地興奮,包括她這個所謂的計劃,倒是與前一段那種怪怪的沉默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那四個詭異的家夥一直沒找到,無無端端地攪了我們一下,憑空消失,好在蘇小禾似乎忘卻這段來所有發生的不快,又是鮮活如常地嗲在我麵前。
    進屋時,滿屋生香,這才想起,和王妙那鬼東西,耽誤了一個上午了。
    很意外,蘇小禾從廚房裏蹦了出來,係著圍裙,拿著鍋鏟。一看到我,雙手亂舞,嘰嘰喳喳歡呼個不停,“哥,福利,驚暴大福利,馬上就可以嚐嚐你妹的手藝。”
    真是你妹的,這死妮子是父母的心肝肉,從來油煙母親都舍不得讓她聞一下,記得有次我實在累了,叫這死妮子給我泡了碗泡麵,媽呀,我端著那碗泡麵,幾乎要被母親說成離經判道的不肖子孫,整整教育了我半小時,說我千不該萬不該要小妹做這種危險的事,燙著了怎麽辦?母親捉著蘇小禾的手又是吹又是摸,從來隻用眼神而很少發聲的父親甩下一句:下不為例。
    我的天,蘇小禾吐著舌對著我扮鬼臉,我端著那碗愣怔著不知所以,母親還不解氣,呼地衝過來,一把奪過碗,將那碗泡麵嘩地倒進了垃圾桶,“叫你懶,還指使上你妹妹了,瞧見沒,我見一次倒一次,你試試!”記憶裏從來母親沒這麽凶過,媽呀,不就是撕個袋子倒個開水嗎,我從此,隻能是把蘇小禾捧在手心裏嗬氣了。
    而眼前,天,我有點穿越的恍惚呀。父母的門緊閉,蘇小禾小聲對我說:“被我關禁閉了,哈哈!”
    搞什麽鬼,我摸不著頭腦。
    蘇小禾把我拉進廚房,還真的做了幾樣菜,最惹眼的,當然是一大碗黃瓜湯。
    蘇小禾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上麵又是黑的又是紅的,黑的是字,紅的是杠。
    “看下,三天假期,我的執行清單!”蘇小禾自得地說,但我注意到,蘇小禾在說這話時,竟是臉上微微地沉了一下,她有幾根毫毛我都清楚,當然這個細節沒能逃過我的眼。
    我拿過紙一看,上麵寫著“執行清單”幾個字:1、為父母和哥做頓飯;2、蹦極;3、抽煙;4、喝大酒;5、卻是用一幹膠粘著,看不到。我剛想去撕,卻是被蘇小禾一把搶過。
    “不準看的不到時侯不準看,本妹妹什麽時侯想通了能讓你看時,在和我一起去執行,隻有這項,不在三天期限內,其它的,統統陪我實現了,聽見沒,是統統!”蘇小禾哈哈地笑著揮著鍋鏟,將紙條折好細心地放在身上,又對我說:“端菜,不勞而獲最可恥!”
    我沒有動,還是小心地說:“妹呀,哥什麽都陪你做,可這上麵,咋還有什麽抽煙喝酒呀?”
    “不許告訴爸媽,你要是說了,我就去把李豔喊來把你迷暈了壓死你!”蘇小禾故意唬著臉,我笑笑點點頭,這死妮子,可能從小就萬千寵愛集一身,說什麽是什麽,管她呢,到時侯真做的時候我不是在旁邊吧,不會有事。
    現在執行的,可能就是“為爸媽哥哥做頓飯了”,我幫著蘇小禾快快地端著弄著。蘇小禾見停當,解下圍裙,敲響了父母的門,大家上桌。
    我剛想伸筷子,卻是感到氣氛有點不對,一抬頭,媽呀,還真的是媽呀,我媽媽,竟然抖抖索索著幾次都拿不穩筷子,父親的眼睛是紅的,幫著母親捉穩了筷子,責怪著說:“就你事多,娃兒做頓飯,快把地板轉成溝了。”母親是強忍著淚,我心裏也是突地一酸。是的,從小到大,正兒八經的,這是蘇小禾做的第一頓飯,而且,講明了是為我們。
    我看得出,蘇小禾拚命忍著淚,夾起菜送到母親和父親碗裏,笑著說:“媽,爸,不好吃別怪我,女兒盡了力了。”
    這下子,母親再也忍不住了,捂著臉哭了起來,蘇小禾忙忙地過去安慰著。
    不對不對這不對呀,這是幾個意思?做頓飯,搞得像是生離死別似的。
    父親在旁說:“吃個飯哭啥,娃兒大了,懂事了,唉,我們也老了。”
    我一下明白,母親是感動的淚,確實,從小到大,對於蘇小禾,恨不得把心挖了出來貼在蘇小禾身上,而蘇小禾這個回饋之舉,確實讓人有許多的感慨。可憐天下父母心,從來隻求付出,哪怕隻有一點得到,就認為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我說:“妹妹大了,也得練練手不是,以後您二老不會跟著她過一輩子吧,到時再受氣,不如現在多努力。”我故意調和著氣氛。
    蘇小禾卻是白了我一眼,摟著母親說:“哥你亂說呢,媽和爸說好了跟我一輩子的,不許反悔。”
    “對對對,不反悔,跟著你,跟著你!”母親含著淚花笑著,伸出筷子,夾著菜送到嘴裏:“我閨女手藝就是好,好吃好吃,老頭子,你快吃,做得好吃。”
    大家笑著再次舉起了筷子,而我發現,蘇小禾雖是笑著,卻是用紙巾擦著洶湧不斷的淚,這是真哭了,隻是拚命地沒有做出大的動靜而已。
    心裏起疑,想起那個清單,更是不明所以,隻能是用蘇小禾一貫的行事作風來解釋了,她就是這樣一個感性而瘋成一片的人。
    說實話,飯菜隻能是熟了的級別,黃瓜湯倒是清淡。而父母卻是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兩人比賽似地,嘴裏那“好吃”兩個字就沒斷過,我強忍著爬上胸頭的哽咽,是的,這或許就是人間煙火的極致,一家人,一桌子,一頓飯,一輩子!
    吃完飯,母親習慣性地要收拾,蘇小禾卻是快快地上前阻了說:“說好了的,這頓是我一個人做,包括收碗。”
    母親笑笑住了手,卻是又是紅了眼圈,“我享福了。”
    父親卻是一拉母親說:“你這人,就是這親,天天姑娘圍著你還疼不夠呀,怎地越老眼淚越多,動不動就流這些沒用的酸水呢。”
    蘇小禾聽到父親的話微微一愣,快快地端著碗進了廚房。
    我端著碗跟著到了廚房,蘇小禾低著頭,卻是眼淚象斷了線一般,滴個不停。見我進來,強忍了,笑著說:“哥,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有這麽疼我的爸媽。”
    這情況,真的不對呀,打從一進屋開始,蘇小禾的反應就怪怪的,父母不知道我們這段發生了什麽,反正隻關心我們兩個遊神回家來了就成。可我是知道的,這幾天發生的事,太過詭異,我一直疑在心裏解也解不開,而蘇小禾這番怪異的舉動,真的就隻是人來瘋?
    我故意地接話說:“那我呢?”
    “你嘛?”蘇小禾快快地抬起眼,對著我一笑,天啦,淚水糊著臉,那是一種淒然,我心裏一格,正想說什麽,蘇小禾卻是快快地接口說:“套用句話吧,沒有最好,隻有更好,你還得努力!”
    我佯笑著拍了蘇小禾一下,“努力努力,放心,我一直在努力。”
    “怎麽樣,同意啦,不過不同意也不成,這是命令。”蘇小禾快快地收拾完碗筷,擦著手,臉上的淚痕還沒有幹,看著我。我說當然,按你說的做,這下午,做啥?蘇小禾說:“蹦極唄!”
    我點點頭。郊外有個蹦極場,我們都知道,卻是一次也沒有去過,說點不好意思的話,我這一米八的大男人,還真的在此之前,從沒有膽量去試過,但蘇小禾提出了,當然不能拒絕,我隻是心裏疑惑,這死妮子,從小到大,從沒提過要和我去蹦什麽極的,她似乎對從高處落下有著天生的畏懼,這是怎麽了。
    記憶中,我們在家裏提過一次蹦極,那是那個場子開業的時侯,到處派送優惠券,我們當玩笑和父母一起看電視時說過。哪知先是父親一聲悶哼,“不準去,危險。”
    我和蘇小禾當時還對父親的過激反應哈哈大笑。過後,是母親悄悄地跟我解釋了原因,說是以後千萬別在你父親麵前提什麽蹦極,或者說是任何從高處朝低處落的遊戲,包括過山車,都不準提,原因很簡單,蘇小禾的父母,就是從高山上落到深涯裏沒命的。
    我心裏大震,也死死地記住了,確實,不是這個遊戲真的有什麽危險,而是這是人內心裏最為隱秘的一角,不能觸碰。
    至此後,所有的這種類似有嫌疑的詞,都在我們家成了禁詞和禁區,這些年,倒也習慣了,沒有觸碰,大家相安無事。而現在,這瘋妮子,怎地突地想起要和我去蹦極呀。
    我和蘇小禾出去時跟父母說是有事去逛逛,父母習慣了我們結伴而行,點了點頭,不用交待,因為這是家裏的家規,父母定的,隻要是蘇小禾出去遠一點的地方,必得有我這個哥哥相陪,也就是說,我一直要在蘇小禾的一米之內。
    打車到了蹦極場,不是例定假日,人不是很多,但那個高,還有那先蹦下去的人發出的驚呼,媽呀,我站在後麵心裏涼嗖嗖的。
    蘇小禾看看前麵,又看看我:“怕啦?”
    我搖搖頭,但心裏還是有點打鼓。
    而恰在這時,最前麵的兩人,一對情侶吧,綁著一起下去,媽呀,那種男女混合的驚呼,一下把蘇小禾驚得抓緊了我的手,指甲都掐進了肉裏,整個腦袋鑽進了我的懷裏。
    我拍著她的背說:“妹呀,算了吧,你瞧這,還沒開始呢,嚇成這樣,不過這怪嚇人的,我們算了吧。”
    蘇不禾卻是一下鬆開我的手,從我懷裏拱了出來,眼圈竟是紅了,對著我說:“哥,我就是要和你一起蹦一次極!”磨鐵中文網鄒楊都市情感懸疑熱血季《瘋長的迷傷》書友群號:468402177,唯一正版更新更快更全,一起看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