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無奈中瘋流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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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豔期待地看著我,陳香可能是衝著那二百萬吧,眼巴巴地說:“你去吧,我在家等你。”
    蘇小禾一下蹦到陳香麵前說:“嫂子,晚上就住我家哪?”
    陳香臉上紅成一片,吐著舌頭說:“你瞧我這嘴,說錯了,我得回去的,我在公司等你。”
    蘇小禾鼻子哼了一聲,我知道這鬼丫頭又在做怪,不理她。對陳香說:“我跟豔兒去一下,你回去吧,小心點。”
    李豔可能確實是有事,平時對這種打趣,那是直爽得風風火火,也是眼裏揉不得沙子的主,而此時,卻是一句話也沒說,隻是巴巴地望著我。
    其實此時我心裏也是沉重一片,不知道這個決定是對還是錯,這麽多錢,都是我向前活在這個小城前半生所有的人氣的回報,如果真的搞砸了,我向前臉麵無存還是小事,這可是這兩家人的身家性命呀,那會真的拖入懸崖底而不得複生的。
    大家散去,我李豔打了車,朝著另一條街道開去。
    車上我問李豔:“什麽事呀,非得今天說。哦對了,豔兒,謝謝呀,錢你放心,不管怎樣,我向前不會少你一分的。”
    李豔幽幽地說:“不是錢的事,是人的事。”
    李豔不再說話,我也不好追問下去。我心裏,還是死死地盤著這兩百多萬。真的,打從小長大,各位可能見的錢比我多,但於我,這可是第一次自作主張融了這麽大一筆對我而言,堪稱巨款的錢。
    車一直開,竟然開到了一醫。我的天,李豔拉著我下車,朝裏走。這下我慌了,媽呀,這搞什麽,怪不得李豔一聲不出,這真的出事了?
    我不淡定了,拉住李豔問:“豔兒,咋啦,是你病了還是有家人病了?”
    李豔眼圈有點紅,點了下頭,又快快地搖了下頭,搞得我真的又是心上心下的。
    直接進電梯,我的媽呀,李豔伸手按了十四樓。
    轟地一下,我腦子一嗡。小城我爛熟,天,這十四樓,那可是有個大大的“ca”字樣的病區呀,各位都明白,我不細說了。因為此時,我真的慌成一團,誰都知道,入了那地方的,多半都是拖時間了,世界上都還沒解決這難題呢。
    李豔完全不看我,我真的不好戳她的傷心,忐忑著跟著她。
    進了病房。我的媽呀,終於明白,黑子!
    天,是黑子的父親躲在裏麵。我一下明白了剛才李豔在我問到是家人這句話時複雜地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原因了。
    這怎麽把我拉來了?
    我輕聲對李豔說:“你也不說清楚,我一點準備也沒有,剛才街邊買點水果也好呀。”
    李豔拉關我走近時輕聲說:“這有什麽用,沒用。”
    我接不上話,接不了話,唉,心裏突地有點悲哀,人走到這一步,確實,人參湯都無屁用呀。
    黑子見我和李豔走了進來,迎上來點著頭。黑子真的是名符其實了,更黑更瘦,還胡子拉差的,整個人幾乎脫了形,看到李豔和我,眼圈一紅,李豔擺了擺手,黑子拚命地抿住嘴。唉,原先也是道上調皮的一個哥們,那胡鬧起來,幾頭牛都拉不回,人終是抗不過命,現在,也成了這模樣。
    病床上黑子的父親緊閉著眼。黑子輕聲說:“才查過床,剛睡著。”
    李豔拉了黑子和我輕輕地出了病房,走道盡頭。黑子的眼淚終於嘩然而下,我的眼睛也不爭氣地迷了起來,沒誰能抵得過這種殘忍,往常的是是非非,在這裏,真的都他媽地屁都不是。
    李豔輕輕地對我說:“肝癌晚期,就這幾天了,沒法。”
    黑子抽泣著。
    我問:“那雞場,還有黑子的鋪麵呢。”
    李豔說:“雞場有工人,還好。鋪麵黑子請了三個工人,也正常。今天拉你來,也是跟你商量件事的。”
    我忙問:“我可以幫什麽忙呀。”
    李豔看了眼黑子,黑子完全一幅神魂都散了的樣子,淚巴巴地看著李豔。
    在這裏,我和各位說幾句實話吧。我佩服李豔,真的是女中少有的豪傑,有情有義有擔當,她認定的朋友,決然地是幫到底,而且無怨無悔。幾次給我借錢解難,包括剛才的巨款,或許,這就是她全部的身家了。我倒不是說錢的事,是她這個人,確實是值得交往的真朋友。但是,我之所以說要說實話,我實在是接受不了她的長相,各位唾泣我吧。但我這是真的實話,圓滾滾的,我實在真的有點接受不了。但就她這個人,我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李豔接著叫了一聲黑子,黑子答應一聲。李豔接著說:“黑子,向前是朋友,為人你知道,向前回來一次挺難的,馬上又有工程,本來想過段時間再說,但擇日不如撞日,今天我說了,你別怪我。”
    黑子快快地點了點頭,啞著嗓子說:“我們幾個人,還有啥不能說的。”
    李豔說:“這我就直說了,黑子,你父親是在拖日子,我這樣說你別怪我,事實是這樣,所以,向前,我想著,你不是在花江又開始新的工程嗎,還有,現在在花江,你還人頭比我熟了許多,我馬上要盤大店子,實在顧不過來了,我想,你在花江給黑子找個店吧,還是做這個,重要的是,你們那工地,不是有食堂麽,黑子搞專供,店開在花江,省了來回折騰的運費,這不是要開後門,黑子的貨你心裏有底,沒錯的,所以我有了這個想法。”
    李豔一說,我心裏明鏡似的。
    我直接問黑子:“你又裹上了?”
    黑子死死地看著地麵,沒做聲。
    李豔眼圈接著一紅,狠狠地踢了黑子一腳,咚地一下,老子都覺得那一腳真的重,但黑子隻動了動,還是死盯著地麵,沒做聲。
    李豔說:“話說到這份上,我索性都說了吧,他父親為他,氣得都不行了,我不好說這個病和氣有關,但老人家沒一天舒心過,這個天殺的,店子剛有起色,就又得意忘形了,上次的事你也知道,找了李健費了那麽大的勁,才擺平。現在,見天地,一幫狐朋狗友,纏著他。上月,就在他父親入院前,竟然直接拿營業款去賭。還有,我也納悶了,總是有一幫人,不明不白的一幫人,見天地在黑子那晃著,有幾個還和黑子交了朋友,隔天喝大酒,這怎麽行。”
    啊?我腦子一轟。對,我直接的反應,真的不是黑子有多調皮不爭氣,而是李豔說的總有一幫人在不斷地拉黑子下水,還不斷地增加新的人,老子的腦中,突地冒起一個名字,王妙!對,媽地,上次,我不好肯定說是王妙搞的,但林蘭最後說了原因,就他媽地是王妙,隻是人前人後人去人麵的,不好說死罷了。
    我快快地說:“算了,說這些有什麽用,我知道你意思,是讓黑子有個穩定的營業收入吧?”
    李豔點點頭說:“生意難做,專供的話,還能穩定些,如果黑子聽話,絕對過日子沒問題,重要的,不怕你笑話,黑子放在這,真的就象個定時炸彈,不定哪天,把我和我的小店,也要一起送下西天的。”
    什麽都不用說了,全然明白,李豔拉我來,是解決黑子的問題的。黑子的老父親,也別怪我們說得殘忍,事實上如此,逃不過這一劫了。
    我轉頭問黑子:“李豔說的,你覺得怎樣?”
    黑子嗡著聲說:“聽你們的。”
    我一下提高了聲音說:“我要聽你的!”媽個比地,要不是那病房裏還躺著個說話就要陰陽兩隔的人,老子真的要麽活剝了這家夥,要麽扭頭就走不管這人渣。你他媽地自己不表態,到了花江,老子把你怎麽辦呀,打不得罵不得,到時的結果隻能是重新又禍害李豔,我不能看到這種結果的發生。
    黑子聽我突地大聲,全身也是一顫說:“哥,行,我幹。”
    我點點頭,“男人說話得算數!”
    我轉而對李豔說:“門麵的事我完全可以搞定,但這食堂專供的事,第一是要和陳香過個耳,還得走程序上個會,所以時間長些。”
    李豔說:“不急的,這事也得等這裏搞清楚了才成,對了,那二百萬,我也是這意思,黑子在那闖禍了,我這二百萬就作擔保。”
    唉,真的是,李豔天生的操心的命,肉乎乎的,沒想到心思真細密。二百萬,我也知道李豔這麽痛快,其中也有黑子的原因。
    黑子聽李豔說到“這裏搞清楚”,眼淚又下來了。傻子都明白,那是說老父一走,這事就辦。
    生活就是這樣殘酷,死人不能說活人了,但活人不能不計劃死人的事。
    病房裏有響動,我們三人快快地走進病房。
    黑子老父親醒了。看到李豔,兩眼陡地睜得老大,手指動著,這是在招呼李豔過去呢。上次黑子出事時,他父親見過我,所以此時尚還清醒,眼皮動了幾下,算是和我打了招呼。
    李豔過去,老父又用眼示意著讓黑子也過去。
    黑子和李豔坐到了老父的床前,老父抖抖索索地伸出手,似乎是拚盡了全力一般,竟是捉住了黑子和李豔同時伸出想扶一把老父的手,一下疊在一起,眼裏突地滾出淚來。
    我忙忙地用紙巾去擦。
    老父嗡動了半天嘴,艱難地吐著氣微弱的聲音,“豔兒,黑子交給你了,我下輩子報你的恩!”
    天啦,我的眼淚唰地一下流了出來,實在控製不住了。
    黑子和李豔也是淚流滿麵。黑子完全有種崩潰的感覺,過去調皮,是父親一次次原諒了他,現在,麵前總是原諒他的人,再也無法原諒他了,要徹底地在另一個世界去原諒他了。
    但李豔隻是哭,老父的眼淚一直流個不停,我不住地擦。但老父拚命地擺著頭,我一下明白,是讓我住手。天,老父那雙紅眼,直直地盯著李豔。
    唉,我明白了,李豔呀李豔,那是在等你點頭呀。
    可李豔,隻是哭。而老父吐著氣,就是不鬆手,也不挪眼。
    天啦,這可怎麽辦。我知道李豔的心思,她實誠,裝不來,這個頭點下去,傻逼都知道老父是個什麽意思,並不是真的要李豔照顧什麽,那是要李豔嫁給黑子的意思,托付黑子的一生呀。
    我走到李豔身後,輕輕地撫了下李豔的肩,沒有任何話,隻是輕輕地又拍了兩下。是的,李豔應該明白,這個時侯,不能再讓這老父親掙著一口氣,巴巴地等了。
    哇地一聲,李豔哭了起來,狠命地點了點頭。我的心頭都跟著鬆了一口氣。
    天啦,老父親竟然,真的拚力擠出了一個笑,鬆了手,喘著氣,指著外麵。黑子說:“我爸是讓你們走呢,別在這耽誤了你們的事。”
    這種情況,就算留下來,確實隻能是增添傷心,一點忙都幫不上。唉,再強大的人,在生命麵前,都是束手無策。
    我和李豔對黑子交待幾句,要他好好地照顧,走了出去。
    我給李豔遞上紙巾說:“豔兒,別太傷心了,得上這個病,是命呢,有什麽法。”
    李豔點著頭,和我出來醫院,街邊突地對我說:“向前,陪我走走好嗎,我太累了。”
    我點點頭,輕輕地拉了李豔的手。這真的是雙女強人的手,十六歲,從街上拖板車倒賣十元一件的內衣褲開始,硬生生地打拚出了一家專賣店。但此時,這隻手,卻是濕涼濕涼的,在我的大手裏,顫個不停。
    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了柳河邊,我輕輕地扶著李豔沿堤坐下。李豔一直抖個不停,真的沒有停過,我不知道,這個什麽都不怕的女人,此時內心裏,是在煎熬著什麽。
    我輕輕說:“豔兒,你說的事,我一定會辦的,我相信陳香也會答應的,別太擔心了,花江沒有這裏這樣複雜,再說,地方也沒這大,生活相對簡單,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故意這樣說,說“不複雜”的原因,我沒有明說,至少,那裏沒有那一幫閑人找黑子。至於是不是王妙搞的鬼,黑子離開,一了百了,對李豔也好,對誰都好。
    李豔看著柳河水,幽幽地說:“命,我現在信命了,剛才你為什麽一定要我表態點頭呀。”
    我一驚,李豔一直記掛著這個事呢,看來,剛才我的暗示確實是她懂了。而剛才那鋪天蓋地的眼淚,或許,也與我暗示要她表態有關。我也不是二傻子,李豔對我那點意思,我清楚得很。而剛才我暗示要她表態,或許,是真的讓她傷心了。
    我說:“病人為大,別在為這個事搞出個好歹來,不好。”
    李豔說:“你就不怕我出個好歹呀。”
    我說:“我看著你呢,誰敢讓你出個好歹呀。”
    各位,原諒我,我真的是故意說得這麽曖昧的,我不想讓一個傷心的人,為這樣的一種心裏的糾糾絞絞再有些什麽想不開,至多算善意的謊言吧。
    果然,李豔一下子好多了。看著我說:“向前,我相信你,我一直都相信你說的話,沒法了,我就信死了你。”
    我沒有接話,我不能接話,我不能讓這種善意的謊言再深入下去,如果再深一層,那不是善意的謊言了,性質變了,那是惡毒的欺騙了。
    我拚命地搜索著腦子,轉換話題,我問:“你說你要盤大,是怎麽回事呀?”
    李豔見我主動關心起她的事業,一下帶著淚笑了,說:“是個機會,真的是個機會,過去我不是專賣嘛,現在,根據總公司的業績統計,我達到組公司成分銷商的資格了,那樣,提成上升兩個點,直接從總公司拿貨,還有返點,再不用從片區經銷商那拿貨了。”
    我聽懂了,原先她屬片區,有些利潤,當然被片區銷售商賺走了。她現在,成了直接從總公司進貨的分銷商,也就是說,搞得好,她完全可以批發她這個片區的貨,成為管片的銷點。
    我說那祝賀你呀,守得雲開見日出呀。李豔說:“是呀,這麽多年,還是有了回報了,這也是我剛才為什麽跟你說,那錢我要時,就一定要到賬的原因,隻一年的周轉期,不過,我相信你,我也相信自己,搞得轉的。”
    說到底,在生意上,李豔真的是成功而自信,我真的服!
    此時,蘇小禾突地打了電話來,亂亂地說哥快回來,我有秘密要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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