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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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郡山的言語非常簡單平淡,安音璿卻從中聽出了一個跌宕起伏的故事,才華、仰慕、情愛,最終都抵不過陰陽兩隔。
這麽多年來,陳郡山不斷寫歌,他最想聽到自己的歌從那個人口中唱出來,卻再也不能實現了。他隻能拚命尋找與那時最像的感覺,給那麽多人寫歌,與那麽多人上床,在短暫而激烈的情感中迷了路。
所有人都說陳郡山是個玩世不恭的混蛋,但又礙於他出眾的才華敢怒不敢言。他跟肖權說,不談戀愛就無法創作,肖權對他嗤之以鼻,認定這是他給自己的惡劣行為找理由。但陳郡山沒有說謊,他需要新鮮炙熱的愛,不然總會在某個失眠的夜晚想起荷花池小小舞台上那張熱情張揚的臉;想起那飄起的發尾甩下的汗水;想起那人笑著對他說:你給我寫首歌好不好?
他看著跪坐在眼前的安音璿,竟是找回了十年前的感覺,雖然安音璿與段殤從長相到性格再到音色沒有一點相似,但這種久違了的感覺來自於他們的音樂信念,擁有夢想的人是何其幸運,一瞬間段殤和安音璿的眼神在他心裏重合起來。
他像發誓一樣鄭重地說:“聽好了,不管你跟不跟我睡,我以後都要給你寫歌。”
這保證一點都不動聽,甚至有點下流,但安音璿知道這次自己是真的被認同了,這幾個月的努力沒有白費,他終於打動了這個難伺候的製作人!
他重重地點了點頭。
“時間不等人,我要重新給你製定計劃,你之前那套全部不適用了。”陳郡山腦中已經形成了改造他的大框架,繼續道:“我會重新編曲,你也要重新錄,你以為這樣就能過關就太天真了,從明天開始,我們要從頭來過,準備好了嗎?”
他問道:“重新錄?”
“對,我監督你,保護好你的嗓子。”陳郡山道:“我會聯係肖權,給你組建專業團隊。”
“現在還不夠專業?”
“遠遠不夠。”陳郡山抬手示意他起來坐在沙發上,“製作團隊,經紀團隊,伴唱,舞者,還有最重要的樂隊,缺一不可。”
“公司都給安排了。”他不太明白這話的意思。
陳郡山搖搖頭道:“不是臨時湊出來的,也不是像白雁嵐那種偶像樂團,而是隻給你伴奏的搖滾樂隊,我已經有人選了。”
他腦子裏過了一下,說道:“是不是……”
陳郡山以前隻覺得他不按套路出牌,通過聊天了解到其實他是個很聰明的小孩,說道:“對,就是你想的——sh。”
他驚訝地倒抽一口氣,剛想說話,誰料陳郡山起身走向臥室,說道:“趕緊睡覺,明天要早起,好多事等著咱們做。好在這離公司近,你也別走了,床這麽大一起睡。”
“我睡沙發就行了。”他趕緊拒絕道。
“隨你,你不嫌窄就行。”陳郡山往床上一躺,說道:“我一人霸占一張床真不好意思啊。”
他心想,鑒於以前的種種,還是分開睡比較妥帖。
陳郡山關了燈,黑暗中還是忍不住咬牙切齒道:“雖然你這個人在我心裏一直是個烏龜兒子王八蛋,精神上折磨了我半年多,讓我身心俱疲,結果你倒是悠哉悠哉過得挺美,我真想弄死你個媽賣批——”
“陳老師。”安音璿應了一聲表示自己還沒睡著。
陳郡山清了下嗓子,改口道:“雖然你這人人品不太理想,但我喜歡你的嗓音。”
他用胳膊蓋住了眼睛,一縷月光從窗簾縫隙處流瀉進來,照到了他嘴角一點不易察覺的弧度,沒有誰發現。
第二天,兩人早早就來到了公司。
肖權的辦公室位於員工辦公區的一側,內裏非常寬敞明亮,厚重的辦公桌後是一麵牆,右邊是通透的落地窗,左邊是智能調光玻璃隔斷,談事的時候遙控一下,透明玻璃就變成了霧麵,私密性極強。
本來設計師是把辦公桌靠在落地窗前的,但硬是讓肖權一票否決了,說後背靠空,心裏沒底。現在如果坐在肖總的座位上,大有縱觀全局的感覺。
“誰能解釋一下,你們這是感情睡到位了還是什麽情況?”肖權手肘架在桌子上十指交叉抵在下頜,鄙夷的神情透出來,眼鏡片擋都擋不住。
半小時前,陳郡山把安音璿拉到肖權麵前,唾沫橫飛語無倫次地說了許久,愣是讓肖權一個大噴子都插不上嘴。
陳郡山雖然寫詞作曲一把好手,但表達能力實為負數,他能把一件很簡單的事情闡述得特別複雜,聽者一頭霧水,自己還急得跳腳。
“是你理解能力差還是我沒表達清楚?安音璿遠遠不止是你說的屁股翹,他最強的是嗓音!嗓音!他會紅的你知道嗎,咱們認識十幾年,我什麽時候看錯過人?”
肖權可沒那麽容易被說服,冷靜道:“等等,你現在就告訴我,你想幹什麽?你想讓我幹什麽?”
“你怎麽還不明白,他是我近十年見過的最……”
肖權打斷他,“撿重點說。”
“我要錢。”
“要多少?”
“fun的兩倍。”
肖權噗嗤就笑了,給陳郡山鼓了兩下掌,“你可真敢說,憑什麽?”
陳郡山撐著辦公桌,整個身體差點直接趴上去,瞪著眼與他對視,一字一句道:“憑我是陳郡山。”
五分鍾後,肖權拉下頭戴式耳機,看著激動的陳郡山和一直沉默淡定的安音璿,點點頭道:“還不錯。”
“隻有這樣?”陳大製作人簡直要暴躁了,他以為肖權聽完這首歌雖然不至於像自己一樣痛哭流涕,但至少內心應該是震撼的,誰知道就得到了這不鹹不淡的三個字。
“就這樣。”肖權看向安音璿,攤手道:“我承認很不一樣——與你之前的那些相比。但這不足以打動我,我是生意人,讓我投入資源金錢都沒問題,但你要讓我看到未來五年甚至十年幫助我盈利的希望,簡單來說,你現在還是一顆小樹苗,我給你澆水施肥,你能不能長成一棵搖錢樹呢。”
安音璿總算是有機會說話,問道:“您還需要我做什麽?”
“自己招募團隊,再來找我要錢。公司那麽多項目,從我手上要錢還得至少給我做個ppt呢,你倆可好,什麽都沒有。”肖權指著安音璿說道:“他也就算了,陳郡山你還不懂麽?”
陳郡山走上前直接坐在了大辦公桌上,攀附著電腦,得意道:“要的就是你這句話,你要讓別人過來給我指手畫腳,我還不樂意呢,我親自來。”
“你這是心裏有數了?”肖權問道。
陳郡山眨眨眼睛故作神秘道:“那當然,我跟你多少年了,從沒空手從你這套上過白狼,我沒有那麽天真。”隨後又朝安音璿說道:“你今天先回去,繼續去沈美茗那裏上課,我讓肖權通過公司正式申請你到音樂學院去學習,這點肖總能做到吧?”
肖權答應道:“這沒問題。”
這個決定讓安音璿更為振奮,闊別六年的校園又向自己伸出了橄欖枝,他心存感激,一再向陳郡山和肖權道謝,回家的路上就第一時間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安鋆,連續的陰霾終於散開,他需要跟弟弟分享他的快樂。
在辦公室中,肖權的姿態放鬆了許多,安音璿走了,現在不像是上級對下屬,而更像是朋友之間的氛圍。
“有什麽過人之處?是那特別水,還是玩兒什麽play戳了你哪根筋?”肖權突然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第一次被壓了?”
“你怎麽那麽下作?”陳郡山鄙夷地說:“我就不能單純喜歡他的才華?”
肖權眯起眼睛,遞給他一顆煙,說道:“誰說這話我都信,你,我不信。”
陳郡山深吸一口煙,“不信就不信吧,你不懂。”
被人形泰迪說不懂,怎麽就那麽憋屈呢,肖權玩著打火機若有所思,隻聽他又囑咐道:“以後別讓安音璿去試鏡了,他是做歌手的料,當演員白瞎了。”
“嗯。”肖權首肯,問道:“他怎麽找到沈美茗的?而且還答應教他?我以前讓沈美茗指導fun,開了七位數的價格她都沒答應。”
“所以說你不懂。”陳郡山倒是一點不意外,享受雕琢的過程,看到蛻變的結果,這是每個音樂人的夢想,與錢無關。
肖權的辦事效率非常高,很快,安音璿便正式成為了音樂學院的走讀生,隻有學曆證沒有學位證。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夠堂堂正正地做沈美茗的學生,他太珍惜這樣的機會了。
與此同時,白雁嵐正在經曆人生中一段非常不一樣的體驗——劇組生活。
劇組的生活節奏是非常緊湊的,每個人各盡其職,使進程按照原定計劃進行,因為每拖延一天,就意味著要消耗更多預算。
二三番的演員們除了拍戲的時間,休息的時候還要接各種類型的宣傳和廣告,大到上星衛視的采訪,小到一個泡麵鍋或者一支洗麵奶的推廣,忙碌著前進著。
他真正近距離地體會到了圈裏生存環境的艱難,與自己一直半玩半工作的狀態不同,他們要靠自己,也隻有靠自己。運氣好的依附一個靠山,運氣不好的隻能繼續摸爬滾打。
別人看他帶著一股羨慕,或者是妒忌,也可能心中在暗暗較勁,畢竟娛樂圈不是資本市場,一切的發展都是無法用公式和理論來預測的。你有資源你不一定紅,我沒有背景也不是完全沒有紅的可能,在萬分之一的機會麵前,所有人都是紅著眼在爭搶。
白雁嵐結束了一天的拍攝回到酒店,助理已經讓廚房煲好了他最喜歡的甜湯,這都是方青怡特意囑咐的。看著一窩枸杞酒釀小圓子,他卻沒有動。
“白老師?”助理以為是不合他心意。
這時手機響了,是方青怡打來的。
“雁嵐?甜湯喝了沒?”
“嗯。”
方青怡每天幾乎都給他打電話,他有時候接起來說兩句,有時候太累了就幹脆當沒看見。
“你晚上少玩手機,趕緊睡覺啊,一天天的那麽累,最重要的就是休息好,知道嗎?”
“知道了媽。”他有點不耐煩。
“對了,今天我去你袁叔家看小曦去了,她還問你怎麽沒來,我說你不在燕城。”方青怡口中的袁叔就是大導演袁淵,他已經多年不出山,專心在家照顧自閉症的女兒。
“哦,等我回去再看她。”
“小曦要開畫展了,應該是六月份在昨日美術館,具體時間沒定。”方青怡一拍大腿,道:“誒正好你問問陸悅揚去不去,他不是上回拍了一張畫回去嗎?這次再買兩張得了。”
“你真拿人家當冤大頭啊!”他毫不留情地吐槽道。
方青怡不忿道:“小曦的畫相當拿得出手好不好!再說了,上次是拍賣,這次是明碼標價,價格不會那麽離譜的。”
他心道就算不是一百萬一張,八十萬也受不了啊。
“我困死了,先掛了。”
他按掉電話,把砂鍋蓋子一扣,對助理說道:“幫我拿兩副餐具來。”
助理按吩咐辦事,從來不問緣由,這讓他很舒心,沒一會兒就給拿來了。
抱著湯和兩隻碗兩個勺,他走出了房間,陸悅揚就住在他隔壁,但這些天他也不敢去打擾人家,已經快一周了,兩人除了對戲,還真沒多說過幾句話,近水樓台的,他不甘心。
於是他敲開了陸悅揚的門,助理一開門就衝他比了個“噓”的手勢,原來是劇組正在錄花絮。
來得真不是時候啊,他當即被潑了一盆冷水,本來想的是夜黑風高,兩人酌糖水對飲,現在可好,助理、攝像、燈光、副導演、副導演助理等等等等,一堆人擠在套間裏,他抱著甜湯顯得那麽格格不入,剛開始的心氣兒被澆滅了一半。
他像個雕塑一樣傻傻站在走廊裏,這才知道原來還有拍花絮這個環節,從沒有人告訴過他。好在一段拍完,陸悅揚不管旁人目光走上前來,接過他手中的湯,打開聞了聞,說道:“好香!正好餓了,快過來坐。”說著就把他讓了進來。
白雁嵐靦腆一笑,心裏明白這是給他台階下。陸悅揚在組裏總是表現得跟他很親密,尤其是有外人在的時候。這是無言的照顧,勝似一切打點,讓人不敢輕視他,畢竟看人下菜碟的人確實不少。
副導演帶著一群人打了招呼之後就提著設備走了,兩人的助理看沒什麽安排也回房間休息了,就剩下他和陸悅揚對坐在沙發上。
“趁熱喝。”陸悅揚給他盛了一碗放在麵前,有點反客為主的意思。
他一看手機,都晚上十點多了,“這麽晚了,我這就回去了,你明天還得早起。”
“不差這碗甜湯的功夫。”陸悅揚一笑,又說道:“你真是第一次演戲?以前沒有學過?”
他喝著熱騰騰的醪糟,說道:“沒學過,我演得是不是有點做作。”
“當然不,比我想象的好多了,ng次數也很少,你台詞背得很熟練,出乎我意料。”陸悅揚的誇獎帶著一片真心,讓聽者絕不認為是阿諛奉承。
他很是受用,笑道:“你本來想象我會演成什麽樣?”
“我不是科班出身,上學也不多,算是半路出家吧,以前做過秀場模特,後來才被華映看中的。”陸悅揚從不避諱自己以前的經曆,很大方地說道:“所以一開始背台詞對我來說特別難,但你不一樣,你很聰明,什麽都記得住,我腦子不太好使,好使也不能沒上大學了,你說是吧。”
他惶恐道:“別這麽說,剛開始都是生澀的,我在攝像機裏看自己演的回放,也無地自容,但看到你就不一樣,好像被角色附體了。”
“可能演太多了,逼著自己學。”陸悅揚大笑了起來:“不過你有一點說得很對,一開始看自己的回放真的特別尷尬,覺得怎麽哪哪都那麽刻意那麽局促,尤其是那種要後期加特效的表演,簡直是災難,像個神經病。後來入行時間一長,就沒臉沒皮了,於是全場隻剩一個人不尷尬,那就是我。”
“我真想不出你那個樣子。”他被陸悅揚的幽默風趣打動了,忍不住也笑了起來。
“是啊,那時候可真難,好在華映沒有放棄我。”陸悅揚抽了張紙巾,自然而然地伸到麵前,擦了擦他嘴角沾到的醪糟,他緊張得笑容都僵了,臉一下就紅了,忘了自己要說什麽。
好在跟陸悅揚聊天完全不會冷場,他總是能找到話題,“你今天上了戲妝,我一下都沒認出你來,你會唱戲?”
他羞赧道:“是我大學選修的戲劇,隻學到了一些皮毛,要是專業人士看就漏洞百出了。”
“我不是專業的,我就很喜歡。”陸悅揚語氣溫柔。
“你再誇我,我要無地自容了,不如給我提點意見吧。”
砂鍋裏的甜湯已經見底,陸悅揚整整喝了兩大碗,他暗自慶幸,居然這麽對大明星的胃口。
“意見?”陸悅揚饒有興致地說:“意見就是你進組這麽久,怎麽今天才來找我。”
“……”他簡直要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陸悅揚總是這樣,用那張帥氣張揚的臉,理所當然地說出那麽不著邊際的話,讓人既心動又不知如何應對。他放下勺子,問道:“那這樣,你回答我一個問題,你是更愛唱歌,還是更愛演戲?”
白雁嵐一下子愣了,肖權讓他當偶像,他就去了也紅了,偶像需要區分自己是歌手還是演員嗎?不需要的。所以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我想,我覺得……可能還是演戲吧。”
這話完全是看在男神的麵子上才這麽說的。
陸悅揚“嗯”了一聲沒再說話,隻是看著他出神,那種感覺又來了,像是透過他在看另一個人。他迫使自己把這不愉快的念頭拋開,問道:“那你呢,更愛唱歌還是更愛演戲?”
陸悅揚淡淡一笑道:“我更愛賺錢。”
“悅揚哥,你太狡猾了。”他順理成章地喊出了這個親密的稱呼,在這個氣氛中一點沒有違和感,他單方麵的想,與陸悅揚的關係一步步走近了。
“喜歡就好,最難得的就是用自己的興趣來賺錢。”陸悅揚感歎道:“希望人人都能像你一樣。”
白雁嵐有些心虛,他總不能說我是追著你才拜托肖權來演戲的,還真說不上有多喜歡,隻能附和道:“是啊,我知道自己已經很幸運了。”這幾天看了這麽多同行,這倒是發自內心的話。
“好了,時間不早了,明天還要早起。”陸悅揚抓住了他收拾桌子的手,說道:“就放這吧,明天會有人來清理的。”
他沒有縮回手,而是沉浸在接觸的熱度中,說道:“那我下次再有宵夜就叫你一起吃。”
陸悅揚爽快地答應了。送走了白雁嵐,他拿起手機本想著打個電話,一瞧都快十二點了,猶豫了一下便放下了。
他疲憊地躺倒在床上,腦中淺淺浮現出了一個人的輪廓,那人有一雙眼尾微微上揚的大眼睛。
其實比起甜湯,他更想吃麥當當。
一周後,星期日的傍晚。夏天已經來臨,安鋆怕熱,屋子裏空調開得很足,安音璿坐在沙發上抱著一碗切成塊的西瓜,邊吃邊看歌唱節目。
喬詩嶼眾望所歸地晉級到了最後的pk,他唱了那首耳熟能詳的成名曲,與那時的水準無甚差別,甚至於外表也沒比當時老上幾歲,隻是褪去了曾經的青澀。自從那天聽陳郡山胡言亂語之後,他覺得有點無法直視喬老師。
安鋆甩著手上的水從廚房出來,說道:“這首歌我聽過,原來是他唱的。”
“很多年前的老歌了,你覺得他能拿第一嗎?”
以前梁緒來家裏的時候說過,所有綜藝節目都是有編導安排好的,安鋆說道:“又不是誰唱得好聽,誰就能贏。”
“說得也是。”他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說道:“不過我希望他能贏。”
與喬詩嶼pk的是一個近兩年選秀出來的歌手,唱法很討好現在的聽眾,炫技成分很高。相比起來喬詩嶼的唱法算得上是老套了,這麽多年都沒變過,讓他聽起來懷舊又溫柔,帶著那個年代特有的聲帶振動。
他在選秀歌手身上看到了刻意練習過的台風,卻在喬詩嶼身上看到了真正的情感流露,他更喜歡後者。
就在主持人唱票的時候,他手機響了,是陳郡山,他趕緊接起來朝臥室走去,順手關了門。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先聽哪個?”陳郡山略帶沙啞的聲音從聽筒傳來。
他試探性問道:“肖總反悔了?”
“這是好消息。”陳郡山道。
“……”他隻能又問道:“那壞消息是?”
“肖權反悔說要減預算,至少沒把你直接否了,這是好事。所以舞者、伴唱都可以先放一放,慢慢來。”陳郡山解釋道:“但是樂隊不行,樂隊現在必須到位。壞消息就是,sh不同意複出。”
“他們不想給段殤以外的人伴奏?”他想要麽是價格談不攏,要麽就是這個原因。
陳郡山歎口氣道:“段殤走了以後,sh就解散了,所以我找到了當時的鍵盤手、鼓手、貝斯手還有吉他手,給他們聽了你那首《初戀》,其他人都沒問題,隻是最重要的吉他手不同意。你要知道,吉他手是樂隊的靈魂,他不回歸,就算請到其他三人,效果也會大打折扣,更何況那三人都提出了盡量保證sh的完整性。”
他思考片刻,突然想起了那個合作過幾次的吉他手大哥,說道:“陳老師,我認識一個非常好的吉他手,不然您看看他的情況,至少有個備選。”
這時候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陳郡山答應道:“你把他名片推給我。”
掛了電話沒過五分鍾,陳郡山又打來了:“你怎麽認識他的?”
“之前給別人駐唱就是他給我伴奏的,怎麽了?您認識?”都是圈子裏的人,彈得好的就那麽幾個,說不定還真認識。
“你可真是走狗屎運!”陳郡山發出了由衷的感歎。
他不明所以:“?”
陳郡山不可思議道:“你推給我的就是sh的吉他手,王威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