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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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寒已經不記得這是安音璿第幾次拒絕他了,以至於現在自己可以從容地接受這些話。
    他又何嚐不想忘記安音璿開始一段新感情,偶爾參加慈善活動,與樣貌出色的藝人約會,甚至還見過兩次遊非,但不管怎麽努力都無濟於事,如果能放棄,早幾年就放棄了,又怎會等到今天。
    與遊非那次泄憤一樣的性-愛,沒有解決任何問題,他明白了,不是安音璿就不行,再像都不行。
    安音璿謝過他,怨過他,甚至恨過他,就是沒有愛過他。
    反觀自己,追又追不上,忘也忘不掉。
    他事業有成,在外說一不二,感情的事卻如此被動無力,幹脆破罐破摔就這麽拖著,這樣想反而釋然了,一直愛著安音璿吧,也不會更糟糕了。
    趕上了一個牛市,寒晟資本的資產擴大了五倍,他已在金融圈擁有了一席之地,也逐漸得到了圈中大佬們的承認,作為周江臨的兒子,他最大限度地運用了家裏的資本,讓周氏更加強橫。
    而卸去了金融戰場上的勇猛,他內心深處卻還是寂寞膽怯的,那次在演唱會的後台與安音璿吵完架,他就再也沒有主動見過安音璿,或者說是故意避著,一是怕周江臨對其不利,二也是讓雙方都沉澱一段時日。
    他像個上帝視角的觀察者,安音璿的一切他都知道,有沒有關係好的演員歌手,去參加了什麽節目,一年幾場演唱會,全部了如指掌。
    每年的a-tour他都不曾缺席,隻是不敢再坐在vip席,而是選擇一個角落默默地看著他在台上揮灑汗水傾情高歌。
    有時候不禁自嘲,他的角色從一個追求者轉換成了一個追星族。
    兩年前,陸悅揚隨著白雁嵐去了a國,這是他沒有想到的事情,陸悅揚承擔起了責任,毅然決然地放棄了巔峰時期的工作。
    如果不是站在對立麵上,他也許會挺欣賞陸悅揚的作為。
    方青怡也陪著兒子走了,一開始周江臨氣得要斷了他們的經濟來源:棄家人於不顧也就算了,還選了前夫所在的城市,這不能忍。
    周寒勸他爸別這麽做,第一方青怡名下有不動產股票存款;其次星雲沒有追究違約金,白雁嵐這幾年賺的錢也不少,有在a國衣食無憂的生活保障,更何況還有陸悅揚跟他們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他不認為方青怡有膽量跟白正死灰複燃。
    擺事實講道理,周江臨都不能這麽做,產生不了實際效應,隻能激化矛盾,後來也就不了了之了。隻是這兩年方青怡都沒回燕城,他爸讓他每個月飛一次l市看看他們母子,順便盯著白正,但別提是自己讓他去的。周寒覺得好笑,都這麽大歲數了,還是心口不一得厲害,不管夫妻一起生活多久,還是在跟自己的尊嚴較勁。
    事實證明,方青怡和前夫之間早已不可能,白正除了禮貌性地探望過一次以外,兩人幾乎不會見麵。有時候白雁嵐會去音樂學院旁聽他講課,或者跟自己父親一起吃頓飯,白正會像一個單純的聆聽者一樣欣賞他彈鋼琴,卻不會像以前那樣去教導他如何彈奏了。
    白雁嵐在l市非常配合治療,陸悅音的導師是一個叫唐思源的心理醫生,他為人溫柔和煦,用幾個月的時間就改善了白雁嵐嚴重的厭食症。唐醫生解釋說不是他醫術多高超,而是與生活環境、家人陪伴、停止工作都有很大幫助。
    至於他與陸悅揚的關係,方青怡沒有特別幹預,主要還是怕刺激兒子,而且陸悅揚這些日子很本分,即便有時會碰上周寒,也從未問過安音璿的事。他在白雁嵐住的半山別墅對麵也租了一個,兩人就像朋友一樣相處,白天會出去吃飯、散步、看電影,晚上各回各家。
    一開始還會被當地華人認出來,久而久之就沒有了,人們都是健忘的,對於當事人不可磨滅的傷害,在別人眼裏也許隻是一個茶餘飯後的笑談。
    情況得到控製之後,白雁嵐通過白正的關係在音樂學院開始了求學進修,不過並不是鋼琴係,而是作曲係。周寒想,學習總比鑽牛角尖好,全家人也都鼓勵他的想法,這樣兩年時間便過得飛快。
    上個月周寒去過之後,得知白雁嵐打算回國,這次肖權去a國就是為了接人。可就在這時,安音璿卻在島國玩了一把失蹤,他便不管不顧地追了過來。
    三天兩夜,沒有工作,沒有旁人,兩人放下了一切牽掛結伴同行,安音璿下決心與過去揮別開始新生活,卻在氣氛剛剛好的時候對他說“別再糾纏了”,因為他也存在於要被舍棄的過去中。
    可能生活就是這樣反反複複不死不休,說了什麽做了什麽都隻能讓時間來驗證得失對錯。
    深更半夜,他與安音璿就這麽站在桃花樹下,最後還是他打破了沉默,說道:“我帶你回燕城吧。”
    安音璿覺得這番發自肺腑的勸導又是對牛彈琴了,好像拒絕變成了習慣,被拒絕之後的無視也成為了周寒的鎧甲,他不得不問道:“我說的話,你聽進去了?”
    “嗯。”周寒拉著他走進附近一家便利店,問道:“喝點什麽?”
    “我知道這次我讓人擔心了,但咱們都兩年多沒見了,又非親非故,你還是放下工作來找我,這又是何必呢。”他從貨架上拿了一瓶水遞給周寒,說道:“你以為我看你這樣我就好受麽?我想你早就應該把我忘了,要不是有這次的事,我真不知道你還……咱們今天都坦誠一點,無論如何我不可能接受你的感情,別再浪費時間了,不值得。”
    周寒把水接了過來,說道:“你說我霸道,你不也是,值不值得我自己心裏清楚,你不需要我的時候,就像這兩年,我就不會出現在你麵前給你添堵,但你需要我的時候,我會第一時間出現。”
    “就是這樣我才替你不值。”
    他與周寒之間的關係和以前發生過的事情都太過複雜,牽扯了很多人,還有很多不可逾越的鴻溝,這是無法回避的現實。
    周寒刷信用卡支付了費用,兩人站在便利店門口,都意識到這段旅程已近結束,回到燕城又不知道下次見麵是何年何月了。
    “我對你沒有幻想也沒有期待,人如果能理性地控製自己的情感,那很多問題都會迎刃而解。”周寒把水瓶上的商標小心翼翼地拆開,修長的手指靈活地動了起來,說道:“可是大部分人都做不到,我也不例外,住在心裏的那個人,是趕不走的,你應該也很清楚。”
    安音璿知道周寒指的是陸悅揚,他無話可說。
    遇上陸悅揚是他人生中最幸運的事,那時他以為自己終於得到了愛神的青睞,沒有利益關係也沒有多餘的顧慮,他們互相愛慕,互相尊重——可這仍舊沒能贏過他本能中的欲望。他薄情、自私,何德何能讓陸悅揚這樣坦蕩的人為他傷心。
    在某場巡演結束之後,他回到酒店,精神還處於亢奮狀態,歌聲掌聲呐喊聲不斷在耳畔響起,沒有退去,卸妝洗澡之後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在這樣夜深人靜的夜晚,窗外燈火霓虹,每一個被照亮的房間都是為了等待重要的人,卻沒有一盞歸家的燈是為他而亮。
    前所未有的寂寞襲來,他頓時理解了以前周寒跟他解釋與遊非關係的那句話:“我太寂寞了”,這種心裏發空的感覺隻有經曆過的人才懂。
    可明白了又能怎樣呢?
    他的情感一直是矛盾的,他再也不想經曆與梁緒那種帶有交易性質的關係了,害人害己。那段戀情中,他年輕,又太弱勢,心理上的自卑讓他無暇顧及內心的情愛,身份地位的懸殊導致了最終的一敗塗地。
    周寒的家庭背景和處事風格都很強勢,他怕被人支配被人要挾。從簽約星雲,到弟弟上學實習,再到把白雁嵐逼上絕路,這些問題靠他一己之力都撐不過去。周寒沒底線的妥協和遷就讓他度過了許多艱難的日子,讓他有種自己無論辦了多麽出格的事情都能有人擺平的心態,他會下意識依賴他回報他,再度變回那個與梁緒交往時受製於人的自己。
    他與周寒無法平等地交往,所以他一直在毫不客氣地拒絕,不能同一個錯誤犯兩次。結果周寒出乎意料地堅持,事情越來越脫軌,也讓他越來越無措。
    他有些煩躁道:“我知道你幫了我很多,我也很感激你,但這不是愛,也變不成愛。就算我們之間沒有發生過那麽多恩怨,也不會是戀人,你的身份背景會讓我變得不再獨立,我需要的是尊重和平等,而你隻能給我施舍和恩賜,這就是你我注定不會在一起的原因,而我們都無法改變。”
    安音璿用周寒與生俱來的優勢否認了他,家世、天賦和性格在安音璿的眼裏都成為了拒絕他的理由。他何嚐如此挫敗過,但就像之前心中所想的一樣,慶幸的是不會更糟糕了。
    周寒係道:“你看,我已經能很熟練地做這個了。”
    這是一個在底層生活過的人才需要的技能,安音璿蹙眉看他道:“可惜能熟練地做‘小領帶’毫無意義,你根本不需要它。”
    周寒半開玩笑道:“那我真希望自己是個什麽都沒有的窮小子,倒好過現在高不成低不就的。”
    安音璿喝了一口水,說道:“等你傾家蕩產、一無所有了之後再來找我吧,那時候我們再談要不要試試。”
    這時,一輛黑色保姆車從小徑的另一頭駛來,停靠在了他們麵前,一個陌生人下車,舉著手機視頻通話,周寒的秘書邱餘在屏幕裏說道:“周總,送你們回酒店嗎?”
    周寒扶著安音璿上車,說道:“直接去機場,回燕城。”
    甩了一群人,幹了荒唐事,邱秘書一句埋怨和問題都沒有,安音璿心道要是汪汪,得喋喋不休問他三天三夜,由此看來,邱餘的薪水一定很高,這都能忍。
    一路開到了首都的國際機場,邱秘書已經在等他們了。
    他坐上了周寒的私人飛機,剛想閉目養神,邱秘書便把手機遞給了他,想到一堆未接來電或者未讀信息他就肝兒顫,猶豫片刻還是沒有開機。
    他照例躺著睡了一路,三個多小時的航程在他麵前就是眼睛一閉一睜的事。下了飛機就清醒多了,在停機坪坐上車的時候,東方已經泛白。
    燕城天氣好的時候朝霞很美,紅白藍三色相間,顏色分明,兩旁的楊樹不知何時已經變得嫩綠,柳絮紛飛。
    一輛黑色保姆車飛馳在高速公路上,清晨進城方向的車逐漸多了起來,又回到了這個熟悉的地方,他靠在椅背上透過防曬膜看著車窗外,一臉慵懶。
    突然有畫麵閃過沒有看清,他一下坐起身轉過頭向後看,那是一塊戶外電子廣告牌,但車已經開出很遠,內容是看不到了。
    周寒發現他的異樣,問道:“怎麽了?”
    他若有所思道:“沒事,眼花了。”怎麽可能,他覺得自己挺神經質的。
    轉過頭的瞬間,又一塊電子廣告牌從眼前劃過,畫麵被及時清晰地映在了瞳孔上。
    一個青年著一襲白衣坐在鋼琴前,上麵放著話筒,在投入地邊彈邊唱。
    “停車!”安音璿吼道。
    周寒一愣,從他這個位置是看不見旁邊那一側上方有什麽的,但安音璿平時就算是很生氣的時候也隻會放狠話,不會大吼大叫,最多摔個手機摔個門,他納悶這是看到了什麽如此失態。
    見車沒停,隻是減速了,安音璿又喊道:“我說停車!”
    司機為難道:“這是環路,沒有停車的地方。”
    周寒發話:“停在應急車道。”
    於是司機無奈把車靠邊,還沒停穩安音璿就開門衝了出去,周寒想拉一把卻晚了一步,怕他出危險便也跳下了車。
    好在時間早,路上車還不算太多,他順著應急車道跑了有兩百米,最後停在了一塊廣告牌前。
    那塊巨型led屏就豎立在環路旁邊,每隔一段就有一個,他站在高架橋上,屏幕上不停播放著跳動的短片,周寒從後麵望去,耀眼的光亮勾勒出了安音璿身體的輪廓。
    這是一條公益電影的宣傳片,內容是主題曲mv,隻有畫麵沒有聲音,而這位演唱者是安音璿再熟悉不過的人——白雁嵐。
    視覺上的衝擊讓他無法動彈,他盯著畫麵上這個人,時隔許久,容貌沒變,眼神卻完全不同了,他汗毛都豎了起來,僵在了原地。
    白雁嵐回來了,帶著一部電影和一首歌回來了。
    一個大大的耀眼的“白雁嵐”前站著一個小小的單薄的安音璿。如此戲劇化的畫麵在周寒的腦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記,他走上前去,說道:“橋上危險,先上車吧。”
    無數的疑問冒了出來,白雁嵐怎麽會出現在燕城,唱的什麽歌,這是誰的電影,為什麽這一切他都一無所知,但最終看著周寒擔憂的目光,隻問了一個他已經知道答案的問題:
    “他回來了?”
    “嗯。”周寒說道:“肖權這次去a國就是接他回來。”
    “為什麽不告訴我?”他質問道。
    周寒這幾天陪著他,看他少有地放鬆下來,就沒忍心提這件事給他添堵。但周大少爺這次是真的不知道白雁嵐回來得那麽高調與強勢,隻知道是回星雲繼續唱歌,細節就沒再過問了。
    這次與以往都不同,白雁嵐沒有征求過他意見,也沒有讓他幫忙,所有決定都是自己一個人做出的,要不是方青怡跟他提起過一些,他也是毫不知情的。
    “還沒來得及。”除了這麽說,解釋其他的都是越描越黑。
    回到車上,安音璿說道:“把我送到星雲。”說完就閉目休息了,沒打算再跟周寒說一句話。
    肖權虛歲已經進入不惑之年,煙越抽越多,覺越睡越少,前一陣讓行政抓考勤,他每天第一個到公司,就盯著手底下哪些人遲到。
    昨天中午剛從a國回來,時差沒倒過來,很早就醒了,睜開眼就是一腦門子官司,安音璿還沒消息,周寒也跟著丟了,這叫什麽事,邱秘書讓他別著急,會回來的。他能不急嗎,十年之後回來也叫“會回來的”,那說什麽都白扯了。他匆匆洗了個澡,穿上三件套西裝,司機接上他來到了公司。
    端著一杯樓下買的咖啡,看了眼表,才七點半,前台都沒來呢,邊喝邊上樓,推開辦公室的門,嚇得咖啡險些脫手,他下意識說了句粗口,“祖宗!你終於舍得回來了!”
    安音璿坐在他的位置上,一臉陰沉,好像下一秒就要殺人了。肖權倒是沒太注意,他當時到了a國就被汪汪告知安音璿失蹤了,人在大洋另一頭又幫不上忙,急得天天偏頭疼,拉著白雁嵐急赤白臉地趕回來,想著實在不行今天自己跑一趟島國去找邱秘書,結果一進辦公室,就看見罪魁禍首坐在他的專座上,悠哉悠哉。他氣就不打一處來,吼道:
    “你去哪了?是被人綁架了?還是被人囚禁了?我要被你嚇出腦梗了你知道嗎!你給我一個我能接受的理由。”
    誰知安音璿卻反問道:“你去a國幹嘛了?”
    “接人。”肖權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他可沒覺得自己理虧,說道:“你不帶手機,不帶錢包,說走拍拍屁股就走了,你考慮過別人嗎?這三天,耽誤了一個雜誌拍攝,一個公益活動,你說說你,想休假沒問題,我怎麽會不同意?!但你不能招呼都不打一個就跑了,都是我給你收拾爛……”
    “接誰?”他打斷了肖權的話。
    肖權氣憤道:“你先回答我問題,你不說清楚,咱們沒完,我這次肯定不能像以前那麽縱容你了,太出格了!”
    “白雁嵐。”
    安音璿從肖權桌子上一堆厚厚的文件裏抽出了一張小海報,他猜是白雁嵐的專輯封麵,舉起來說道:“什麽時候的事?”
    “你操心他幹嘛?妨礙你了嗎?”肖權氣道,不承認錯誤也就罷了,還敢質問我。
    “我都在街頭巷尾看見他的宣傳片了,當然妨礙到我了,隻要他在我麵前出現,就是妨礙我。”他兩手一扯,把海報撕成了兩半扔在肖權麵前,重複道:“你給我一個我能接受的理由。”
    肖權拗不過他,敗下陣來,但嘴上還不服軟道:“什麽時候我簽藝人得你同意了?”
    他狠狠地盯著肖權道:“你知道白雁嵐不行。”
    “你們各憑本事,有什麽不行。”肖權攤手道。
    “你心虛,所以瞞著我,到現在還不敢說實話。”他要氣瘋了,說道:“電影是誰拍的,為什麽邀請他唱主題曲,你又憑什麽再簽他?”
    “這是個公益電影,華映製作的,雁嵐唱主題曲的事也是上個月才決定的事,你不要把我們妖魔化,覺得我們都是陰謀詭計想搞你。我圖什麽?你也說了你是我最重要的搖錢樹,我可能不在乎你的感受,就專門為了給你添堵嗎?”
    肖權是真沒想到華映的宣傳片做出來全部用了主題曲mv的鏡頭,說是為了即將滅絕的紅雁黑雁毛裏求斯雁拍的,結果一隻鳥兒都沒看見,滿眼都是白雁嵐。他對秦映川也是服氣的,忽悠了國際動物保護協會,前麵中規中矩一項目,臨了抖一把機靈,捧白雁嵐複出,反正死馬當成活馬醫,也沒什麽損失。結局就是惹怒了他的心肝大頭牌,他寬慰道:
    “我知道你當年沒少受委屈,但白雁嵐現在就是個邊緣歌手,也就你這麽敏感狠命盯著他,這是公益性質的,能有多大熱度,我沒見過哪個明星靠唱公益歌曲走紅的,我也沒見過誰糊了一遍卷土重來還能登頂華語歌壇的。白雁嵐已經不是yves了,你何必為了這麽個小蝦米跟我急眼?”
    他不依不饒道:“權哥,你還沒吃夠他的虧麽?你就這麽相信他病好了?能再唱歌了?能回來當偶像了?”
    白雁嵐之前捅出的簍子不說是演藝圈波及麵最廣的,但也確實是影響力最深的,一般公司還真沒有底氣再把他簽下來,風險太大了。
    肖權故意沉默了片刻,等安音璿冷靜下來,他說道:“我聽了他的歌。”
    他語氣變得誠懇:“你該聽聽他的歌,就有答案了。”
    兩人就這麽對峙片刻,最終以安音璿摔門走人結束了談話。肖權一口氣把咖啡喝完扔進了垃圾桶,才醒過悶兒來,不對啊!
    你失蹤了三天兩夜我還沒跟你算賬,倒是你坐著我站著,反被罵了一頓,這不是本末倒置嗎!還敢摔我門!全公司算上陳郡山都沒人敢摔我門,你還摔兩回!你怎麽那麽能呢!
    氣得肖權九點整準時給行政總監打電話,讓他把電梯封了,所有未到崗員工全部在大廳前台等著直屬領導下來接人,走樓梯上去!
    受了一肚子氣,總得找個發泄口。
    傍晚時分,秦映川剛看了一份各個工作室的周報,王小易帶領的團隊占據了壓倒性的份額,連個預期五千萬票房的公益電影,他都能造勢造成五個億。
    這次大膽地用了白雁嵐唱主題曲,從公司角度看,本身不存在票房撲街的概念,從主題曲炒作也不失為一種創意;從個人角度看,他知道白雁嵐和王小易的關係,幫他複出無可厚非,他也想給王小易這個麵子,裏外裏他都不吃虧。
    把周報合上,靠著椅背上伸了個懶腰,因為安音璿的事,星雲這幾天亂成了一鍋粥,他倒是想幫忙,但遠在島國,人脈關係都跟不上。
    剛想問問肖權有什麽進展,手機就震了起來,一看到“安音璿”三個字,他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趕緊接起來道:“你在哪?肖權滿世界找你呢!”
    “你現在下來,我在你公司樓下。”安音璿聲音低沉。
    秦映川心裏咯噔一下,這是鬧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