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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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上次醜聞之後,安音璿就接下了所有華映製作的電影主題曲。兩個公司本來就有戰略性合作,華映是星雲的股東之一,幾個一線藝人全折了的情況下,星雲最拿得出手的就隻有他了。
    陸悅揚去了a國,雖然他的肖像權還被各大品牌繼續用了一段時間,不像mr.right那樣戛然而止,緩慢地悄悄地淡出了娛樂圈。陸悅揚留下的演繹和歌唱兩個大窟窿又由誰來填補呢,演繹且先不提,歌唱隻能是他了。
    合作多了,自然也就熟了,秦映川之前就見識過安音璿對陸悅揚的狠絕,雖然當事人痛不欲生,但從旁觀者的角度看,卻是欣賞他的,這也許就是他的人格魅力。
    與安音璿可以做互相欣賞的同行,也可以做默契的合作者,甚至可以做朋友,但絕不會是戀人。秦映川不想像陸悅揚或者周寒一樣慘痛,他們已是內心極為強大的人,卻仍舊在愛情裏掙紮,變得千瘡百孔,他就更不可能擁有天賜般的幸運,知道自己的斤兩與能耐,才能從容。
    “肖權知道你回來了嗎?去哪了你?你有什麽不能跟我們說非得玩兒失蹤才能辦的事?你提的要求肖權什麽時候拒絕過,你就算要天上星星,他都能去給你找梯子。”他趴在安音璿跑車打開的車窗上說道:“你要不好意思跟他說,跟我說也行。”
    “我要看電影。”安音璿一臉陰沉。
    “看什麽電影用跑路啊?”秦映川納了悶了,說道:“你是出去黃-賭-毒了?還是偷偷摸摸找情人了?不用不好意思,沒什麽不能說的。但你突然不見了,我們以為你出意外了,倒不是擔心別的,怕有人別有用心麽不是!”
    安音璿大大方方把車停在了寫著“禁止停車”四個熒光字的華影大門口,下了車摘下口罩,語氣生硬地說道:“我要看白雁嵐的電影。”
    “白雁嵐哪有電影啊?那是個預期票房隻有五千萬的公益電影,正片裏要是有白雁嵐一個影子,不,要出現了一個人類,我頭拿下來給你當球踢!你失蹤跟這件事有關?你跟我們鬧別扭?”秦映川想說他小心眼,但不敢,心裏嘀咕半天才說道:“白雁嵐一開始隻是為電影作曲,後來一個月前臨時決定再追加一個片尾曲。他已經不同於兩年前了,掀不起什麽風浪,這點我們能達成共識吧?”
    “我要是知道你們背地裏幹這些事,那我還真不想回來了。”安音璿靠在車上冷冷道。
    合著失蹤是另一碼事兒,秦映川說道:“不是故意瞞著你,而是沒有必要。你在華語歌壇的地位有人短時間內能撼動嗎?這不現實。你已經在王座上了,沒人能把你拉下來,宮殿外夥夫的兒子打了一把鋒利的劍,他就能得奪權篡位嗎?所以我有必要把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一一告訴你?”
    安音璿很在意肖權最後說的那句話,還是堅持道:“帶我去看電影。”
    “要兩周後才上映。”在安音璿無言的威懾下,他又妥協道:“行吧,現在隻有粗剪。”
    華映有一個內部影院,相當於一個大廳的大小,但座椅都是沙發,還能躺著。秦映川打了個電話,讓人安排好放映,兩人在空蕩蕩放映廳最中間的雙人大沙發上坐了下來。
    秦映川把椅背調到舒服的角度,躺靠在上麵,安音璿則坐直後腰等著,大幕布上緩緩亮了起來。
    周寒處理了積壓幾天的公務,晚上便去探望了白雁嵐母子,他們回到燕城卻沒有回到那所市中心的大房子。
    這裏是方青怡還在文工團時期,城西大院裏的住處,門口有警衛員站崗,鄰居也都是原來部隊的老同事,環境幽靜也很安全。
    他們昨天剛到,還在收拾東西,周寒一進門就看見方青怡在給冰箱拆包裝。
    “媽,放那我來吧。”周寒走到廚房接過了她手裏的美工刀。
    老房子是半年前白雁嵐病好之後開始簡單裝修的,大概是托梁緒或者王小義幫忙驗收的,還把電器添置好了,隻是都沒開封。
    方青怡收拾得起勁,儼然一副要在這裏常駐的架勢。
    “小寒來啦。”方青怡把刀遞過去,囑咐道:“小心手啊。”
    這兩年她對周寒的態度又回到了從前,可能覺得當初走之前說的話比較傷人,心裏愧疚。兒子漸漸康複,捱過了最難熬的時期,也就不再追究當時周寒護著安音璿的事了。
    而且如果不是周寒施加了壓力,陸悅揚也不會跟來a國陪伴兒子,至少就結果來看是好的。
    “哥,你來啦!還玩失蹤,幸虧邱秘書昨晚發了信息告訴我你回來了,不然我們剛到燕城就又得去島國找人。吃飯了嗎?”心理疾病在白雁嵐的臉上並未留下什麽痕跡,還是那雙漂亮的桃花眼,還是那兩個俏皮的梨渦。
    周寒把塑料泡沫扔在地上,道:“還沒吃,晚上有剩的給我熱一下就行。”
    “有悅揚哥在,還能有剩菜啊,我給你叫個外賣吧。”白雁嵐笑道。
    很難看出這個積極樂觀的青年險些死在了搶救室裏,他克服了困難,戰勝了自己,才走到今天,難能可貴的是,他的笑容與走之前別無二致。
    不知道的人,會覺得他是個開朗外向的年輕人,但陪他一路走來的人,卻深知每一個笑容背後都是他跨越了一道道的艱難險阻。
    周寒默許了,他把冰箱打開,拆了上麵每一層薄膜,然後胳膊上出現了一片陰影,是一個身材相仿的人走近。
    “這些我扔出去了?”陸悅揚指著地上的垃圾問道。
    他黑了一些,也壯了一些,臉上沒了之前那種年輕氣盛的浮躁,內斂了許多。
    周寒吃完飯,又幫著幹了一會兒活,方青怡很高興,在三個壯丁的傾力協助下,家裏很快就整理得差不多了。
    “今天先這樣吧,大件都擺好了,小裝飾我就自己來吧,我也愛幹這個,你們洗洗手,來喝甜湯祛火。”
    周寒喝了一口銀耳蓮子羹,稱讚道:“還是您做的最好吃,我想給爸帶回去一點。”
    方青怡沒說話,但走去了廚房,把鍋裏剩下的全倒進了一個保溫桶裏,默默地放在了周寒麵前。
    “您在後院種的月季花開了,去年還隻有黃粉色和紅色,今年開了幾朵白色的,您回去看看有沒有什麽問題?”見方青怡沒有抵觸提到他爸,周寒的話茬也更近了一步。
    “他怎麽不來看我?”方青怡把碗收了放在廚房,說道:“你們聊,我先休息了,雁嵐記得把碗洗了,別拖到明天。”
    “知道啦。”白雁嵐看見母親把臥室門關上之後,小聲對周寒道:“急不得,再等等。”
    方青怡需要人來哄,他再了解不過,但周江臨繃了這麽久都不來,她的怨氣可不是一星半點。他可以勸自己老媽,還在鬥氣的繼父就得他哥來勸了,總要有個人先低頭。
    “明天我叫陳姐到這邊來幫忙,以後她白天來這,晚上回去。”周寒看著這個兩室一廳,也沒地方請住家幫傭了,還不如叫原來家裏的過來幹活,反正從各個方麵慢慢滲透吧。
    白雁嵐很佩服他哥,說道:“好主意。對了,你找到安音璿了?要不是肖權一直在我麵前打電話找人,我都不知道你也丟了。”
    “嗯。”周寒沒多說。
    “他還好嗎?”
    白雁嵐問的是誰不言而喻,他對安音璿的感情很複雜,工作和情感上的挫敗感印刻在內心深處,是他很長一段時間的陰影,可在最後關頭又是這個人救了他。
    他被奪去了太多東西,落魄地離開了燕城,他可以選擇在a國的避風港安逸地躲一輩子不回來、不麵對。但他不服氣,時至今日讓他堅強地又回到這個傷心地,帶著一首歌重新進入樂壇,就是為了奪回失去的東西。
    周寒敷衍地說道:“挺好的。”
    他不信。
    過得好就不會發生失蹤的事情,說來也怪,他與安音璿算是曆經生死,最為刻骨的對手。互相看不上,互相仇視,卻也最為互相了解。就算不見麵,不說話,從旁人言語上的蛛絲馬跡,甚至是他唱的每一句歌詞中,就能知道對方過得如何。
    周寒起身,把西裝外套搭在手臂上,說道:“那我過幾天再來看你們。”
    陸悅揚跟著起來:“我跟你一起去管理處辦個車證,不然每次都不能把車開進來。雁嵐,碗放那等我回來洗。”
    燕城還未真正入夏,夜晚很涼爽。
    從管理處出來,陸悅揚得把周寒送到門口,跟警衛員打個招呼才行。
    “l市比燕城陽光更好,空氣清新,也不會特別冷,我們住在山上,每天早上醒來就先在泳池遊兩圈,舒服極了,那裏太適合療養了。”陸悅揚穿著夾腳拖鞋,悠哉悠哉地走在前麵,說道:“但再好,也不是家,雁嵐終究還是會回來。”
    大院裏居住的老人居多,這個時間都休息了,沒有幾盞燈還亮著,特別安靜。周寒駐足在老槐樹下,點了一根煙,陸悅揚回頭看著那一點火星,靠在了旁邊的欄杆上,說道:
    “我知道你不希望他回來,但你得知道,他這麽做不全是為了自己。”
    周寒吐出一口煙,嗓音低沉地說道:“為了我爸和方青怡。”
    “嗯,畢竟還是一家人,分開兩年多,已經夠長了。”陸悅揚抬頭看著天上一輪滿月,說道:“如果因為他,這個家就散了,他會很自責。”
    周江臨年輕的時候又不是沒有追求過方青怡,老了反而死要麵子活受罪,生生扛著也不去看他們母子。有一次到l市出差,車都開到了大門口,遠遠看見方青怡和白雁嵐拿著超市兩個大袋子,有說有笑地回家,竟是沒下車,叫司機開走了,還氣得放話:“這倆沒我過得這麽好,回來幹嘛!永遠不要回來!”
    周寒能怎麽辦,姓周的都自以為是,他沒資格說他爸,不然他的感情生活就不會一團糟了。
    “希望他們能早點處理好,也不會像現在別別扭扭的了。”周寒問道:“你也準備住這?”
    這套房子雖然不小,但隻有兩個臥室,方青怡一間,白雁嵐一間,如果陸悅揚再住下來,那隻有跟白雁嵐一起了。
    “雁嵐讓我在這陪他,這個院兒也沒法租。”陸悅揚垂眸看著腳趾,說道:“而且我在燕城沒有房子了,那套公寓我賣掉了。”
    他說的就是白雁嵐自殺未遂的地方,也是他跟安音璿有著無數回憶的地方,都不要了,一了百了。
    周寒點點頭,道:“隻要雁嵐覺得沒問題就行。”
    就在他以為談話要結束的時候,陸悅揚突然問道:
    “你怎麽找到音璿的?”
    這是繼當年他離開燕城後,兩人第一次談及這個名字。
    周寒反問道:“這重要嗎?”
    路兩邊槐樹的新芽竄得特別茂密,幾乎連成了片,夜風一吹沙沙作響,待槐花開的時候,這條路一定美不勝收。
    陸悅揚思考著這個問題。
    重要嗎?
    當然重要。
    就算不能在一起,他也希望安音璿能過得好。
    如果有一天,一個人會對安音璿無微不至、百依百順,討他歡心,不讓他哭,能照顧他愛護他,即便這個人是周寒,陸悅揚也會祝福他。
    在經曆了這麽多的變故以後,他對安音璿的感情早已發生了變化,不再是欲望與占有,也淡漠了怨氣和不甘。
    “我們之間曾經有個約定,但我爽約了。”陸悅揚意有所指道:“希望以後沒人再放他鴿子,不然他會傷心。”
    周寒回想起安音璿在神社捧著繪馬的臉,冷冷道:“既然已經知道了遵守諾言的重要,就不要再輕易食言了,雁嵐還在家等你……刷碗。”
    “我會的。”既然當初選擇了跟白雁嵐去a國,就做好了一輩子的準備,不可能回頭。
    周寒剛被送出門口,突然站住了,回頭道:“對了,音璿在回來的路上已經看見了雁嵐的宣傳片。”
    陸悅揚蹙眉等他繼續說。
    “意料之中,非常非常非常的生氣,甚至是失態。”他加重了這幾個“非常”的語氣,又道:“他們之間有不可調和的矛盾,因為你,因為我,更惡化了這種關係,所以你我都有責任,讓他們走出來,向前看,不能當朋友也不是一定要做仇人。”
    兩人都知道,這話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放下心中的執念何其容易,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華映傳媒的電影院裏,巨大的屏幕已經漸漸暗了下來,隨後字幕開始走,畫麵再度亮了起來,鋼琴聲緩緩流入耳畔。
    白雁嵐身著白衣,坐在一架雪白的三角鋼琴前彈奏,旋律悠揚婉轉,就像描繪著黑雁無憂無慮展翅高飛的天空,那是一個充滿了自由氣息的世界,讓人無限向往。
    他垂下長長的睫毛,湊近了話筒,悅耳動人的音色飄來,時而溫柔時而空靈。原來這副嗓子是那麽美妙絕倫,與以前的yves完全不同,無論是演唱方式還是演唱技巧,全然沒了yves的影子。
    伴奏與嗓音的完美契合,讓這首歌達到了高潮,之後間奏部分切入,他手指用力,投入地彈奏著。不同於專業鋼琴家的忘我陶醉,也不同於一些自彈自唱歌手的誇張炫技,他的演繹是那麽恰到好處,所有動作表情都剛剛好,流暢自然,讓人覺得十分舒服。
    隨著字幕走完,片尾曲的最後一個音落下,電影完結,屏幕黑了,場內燈光陸續亮了起來。
    秦映川眯了下眼睛,他沒過幾分鍾就睡著了,直到剛剛才醒過來,捏捏眉心坐了起來,打了個哈欠,說道:“我就說一個紀錄片有什麽好看的,無聊吧?”
    安音璿屈膝踩在沙發上,兩臂緊緊摟著小腿,頭埋在了膝蓋上,這樣一蜷,更顯得他單薄了。秦映川推推他肩膀說道:“醒醒,完了。”
    沒動靜。
    秦映川心想你這個姿勢也能睡著,一起躺著不好嗎?
    不過安音璿這兩年確實日漸事兒多,除了助理,從不吃別人遞過的食物,從不喝別人拿來的水,討厭與人身體接觸,秦映川都懷疑他是不是增添了潔癖這個毛病。而且私生活極度隱秘,連肖權都不知道他有沒有男朋友或者炮友,鑒於前車之鑒,倒也正常。
    就好像除了瘋狂工作狠命賺錢以外,私生活帶著一股仙氣,跟圈裏人格格不入。
    秦映川看他沒醒,上手摸了摸他後腦勺,手感真不錯,說道:“你要困就躺著睡,我讓他們把燈關了,要麽去我休息室也行。”
    話音剛落,那單薄的肩膀動了動,秦映川拍拍他後背,“這空調太足了,千萬別著涼,要不肖權得跟我沒完,我扶你起來。”
    說完秦映川走到他麵前,撫上前額,讓他抬起頭來,還沒看見臉,就發現他膝蓋上的褲子濕了一塊,好笑道:“多大人了,還流口……”
    話到一半,秦映川就呆住了。
    隻見安音璿抬頭看著自己,滿臉淚痕!
    “怎麽了這是?”秦映川不知所措,趕緊抹去他臉上的眼淚,兩手都濕了,他卻還在哭。
    秦映川在褲子上擦擦手,捧著他的臉焦急道:“是想起什麽了?有什麽事說出來,我給你做主。是不是肖權怎麽你了?還是周寒?”他回頭看了眼屏幕,又問道:“白雁嵐?”
    半晌,安音璿沙啞地說了一句:“我難受。”
    秦映川哪敢說不,一把拉起他,說道:“行,去我家,咱聊聊。”
    坐在秦映川的車上,他想上一次去還是跟悅揚一起,他們捅了個大婁子,把肖權氣得不行。後來悅揚說了這輩子最動人的祈求,他卻回了一句最殘忍的拒絕。再然後他就燒得不省人事,做了很多夢,夢裏有人緊緊摟著他給他溫暖。
    白雁嵐毫無征兆的出現,把他想要忘卻的記憶帶了回來,也喚醒了他那顆原本塵封的心。
    午夜時分,秦映川百無聊賴地靠在沙發上看劇本,最近給他看的劇本一個比一個獵奇,這還是工作室已經篩過幾遍的。編劇寫的,導演寫的,阿貓阿狗都能寫,好像給根筆全世界人都能寫,可其中質量好的卻如大海撈針般難尋。
    這時門鈴響了,他趕緊穿上拖鞋去開門。
    “周總。”他把周寒讓進來,指了下樓上說道:“睡了。”
    周寒剛到家就接到了秦映川的電話,說安音璿在他家,情緒低落。
    他二話不說就趕了過來,計劃趕不上變化,本來以為再見麵不知何時了,結果這還沒過二十四小時,他自嘲地想:安音璿要甩掉他,是不可能的了。
    “這次又麻煩你了。”周寒說道。
    “他晚上來華映找我,問什麽都不說,就讓我帶他看了個紀錄片,看完就哭了,說實話,從上次跟悅揚那事之後,我還從沒見過他這樣。”
    秦映川帶路往二層客臥走,繼續說:“到了我家,說餓了,我把阿姨叫起來給他做了碟兒炒飯,全吃光了,後來又哭了一會兒,哭累了在沙發上睡著了,我給他抱到樓上,都沒醒。”
    周寒看著麵前這扇虛掩的門,沒急著推開,說道:“他這兩天累狠了,早上剛從機場出來,在路上就看見了雁嵐的宣傳片。”
    秦映川抱臂靠在走廊的牆上,說道:“也許你怪我把雁嵐請回來,但實話說,這件事並不是我決定的,而是雁嵐主動來找的我。
    “悅揚投資了一個動畫包裝製作公司,華映出品的電影大部分特效剪輯都是甩給他的,半年前他跟我說,能不能讓雁嵐給這部公益電影作曲,我答應了,後來是導演聽了成品,問我可不可以再加一首片尾曲,雁嵐同意了,我們的初衷就是這麽簡單。”
    同樣的人同樣的地點,秦映川有些觸景生情,那一年的情形還曆曆在目,他說道:“周總,也許你見慣了資本市場上爾虞我詐的行為,覺得每一個決策每一個改變都抱有更深一層的目的。大部分人認為我們是披著文化的皮,搞著資本的生意,為了斂財可以不要臉麵、不擇手段。這話沒錯,但有些時候你得相信,除了錢,也有執念,是為了不辜負以前的經曆。”
    秦映川的意思很明確,他沒有故意拿白雁嵐來炒作,希望周寒能相信。
    “我不管初衷是什麽,他們倆隻要對上就不會罷休,都是因為你的一個決策。”周寒推開了門,秦映川沒有跟進去,在外麵深深歎了一口氣。
    安音璿睡得昏天黑地,從一大早回到燕城到現在都沒休息過,晚上吃了炒飯,吃飽了困意自然就來了。
    他又做夢了,夢見了幾年前在這裏躲避醜聞的時候,他暈倒了,昏昏沉沉中有醫生給他看病,還有低沉對話的聲音,有人往他嘴裏灌了藥,不是用勺子,而是柔軟溫熱的觸感,到底是什麽呢?
    他渾身冷得發抖,那個人從身後抱緊了他,是誰呢?一種純男性的氣息蔓延開來,心不再顫抖,身體也出了些汗。這個人的懷抱給了他極大的安全感,他強迫自己睜眼,看清楚這個畫麵,回憶像撥開了層層迷霧,逐漸變得清晰。
    白色的襯衫挽到小臂,鼻梁高挺,眼神深邃,抿著薄唇,表情特別嚴肅。
    “周寒?”他下意識叫出這個名字,緩緩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