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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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音璿想起來了,在昏迷的時候,是周寒照顧他,給他上藥,抱著他入睡,陪伴他度過了那幾個難熬的夜晚。
而他卻叫著悅揚的名字。
難怪在溫泉酒店的那個晚上,他問周寒要不要做,那雙深邃迷人的眼眸裏滿是悲傷,他竟做過這麽殘忍的事情而不自知。
以忘了、不記得了這種理由傷害了別人。
當他再度睜開眼睛,便看到了這個被他傷得千瘡百孔的人,而周寒並未發現他內心的起伏不平,溫柔地問道:
“醒了?我帶你回家,咱們別在這打擾映川了。”
安音璿咽下了喉中的一絲苦澀,平複了波動的情緒,點點頭,任由周寒抱起他,他太累了,不想動。
一路無言,回到家,他疲憊地躺在床上,周寒把空調溫度調高,又給他搭上了一層薄被,怕夜裏著涼。
在他轉身要走的時候,安音璿勾住了他的衣角,他愣了一下,弓,問道:“想要什麽?我給你拿。”
安音璿側過身,說道:“陪我聊會兒天,睡不著。”
“夜裏兩點?”周寒哂笑。
“嗯,夜裏兩點。”安音璿問道:“不行?”
周寒索性坐在了床邊的地毯上,一手搭在床上撐著頭,問道:“他回來對你影響這麽大?”
“《雁》是這首歌的名字。”安音璿的眼神沒有聚焦,一看就是心裏有事,他說道:“我剛剛看了電影,也聽到了完整的主題曲,他自彈自唱的。”
“好聽?”周寒問。
他把眼睛閉上,“我不想說。”這輩子想從他嘴裏聽見對白雁嵐的誇獎,是不可能了。
周寒換了個方式,“那這麽問,出乎意料?”
他默認了。
“我聽映川說你哭了,為什麽?”周寒抬手蹭了蹭他略有紅腫的眼皮。
“他真多嘴。”
“你把他嚇著了。”周寒的聲音渾厚而低沉,溫柔時會讓人不由自主地去信任與依靠。
“我從沒想過他會回燕城,卷土重來,而且還帶了這樣一首歌。他痛苦過,又不甘心,所以才變得更堅強,從深淵裏爬出來,再一次站在我麵前,逼我正視他。”安音璿蜷起腿,把被子抓緊,這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睡姿,他的聲音越來越小,說道:“你會問,我怎麽知道。都在這首歌的旋律裏,他回來是要奪回原本屬於他的一切,從我的手裏。”
發現他困了,周寒輕聲道:“總會有什麽是別人永遠奪不走的,隻是你還沒有發現。”
他的思緒漸漸飄忽,腦子裏很多畫麵重疊在一起,亂且無序,他語無倫次地囈語道:“對不起,我不會再把你當成任何人,你是周寒,對不起……”
周寒看他呼吸逐漸均勻,應該是睡了,撫上了他的額頭,把額前碎發捋向一邊,傾身在眉心落下一吻,道:
“睡個好覺。”
盛夏來臨,燕城每年都會舉行為期兩天的音樂節,其中星雲會占據第一天的主舞台來把自家當紅的歌手整合起來,開一場全明星演唱會。
這就是近些年很受人追捧的nebula summer tour。
今年的主舞台比往年大了一倍,容納人數也增至一萬人,全部設施現場搭建,可謂是盛況空前。
安音璿是星雲的頭號歌手,毋庸置疑會被安排在順位第一,演唱三首去年上一張專輯中的歌曲,在一開始就把氣氛調動起來。他的樂隊、舞者,甚至是化妝師,都是最穩定最堅韌的後盾,這些年從沒有過一次人員變動,他們之間的默契是其他任何人都沒法代替的。
這樣一個堅不可摧的團隊,是他霸占歌壇王者地位的基石。而背後更有陳郡山的鼎力支持——所有歌曲都親力親為,再加上肖權的推波助瀾,他已是無人能輕易撼動的存在。
所以肖權和秦映川都不明白,為什麽他會這麽在意白雁嵐的複出——這毫無道理。也許白雁嵐會再次成名,但絕對無法達到他今時今日的高度。
工作人員行色匆忙,還有半小時就開演了,大家都各就各位,做好最後的準備。在後台一間特意刷成黑色的化妝間門上,貼著一個名牌,寫著:
安音璿老師。
就算沒有寫明,行業裏的人也都知道,隻要一間漆黑無比的化妝間出現在後台,就一定是安音璿來了,人還沒看見,就聞見了與眾不同的氣息。
他坐在鏡子前,辰迦在給他上妝,這是夏日的戶外活動,妝容都不會太華麗正式,比較輕鬆愉快的造型是首選。
他身穿代言品牌,這是去年肖權幫他簽下的,想來也有意思,周寒第一次送他的便是這個牌子,楊憂容也送過他帶logo的帽子,好像身邊的人都覺得他適合這個從不做男裝的品牌,並且他還成為了亞洲唯一的男性代言人。
短袖t恤,九分西褲,球鞋,全身上下都是黑色,上麵鑲嵌了一些墨色碎鑽,又有幾分低調的豔麗。
“多給你塗一點防曬霜吧,今天外麵太陽太大了,你會過敏。”辰迦彎著腰在手背上擠了許多防曬,均勻地塗在他小臂,腳踝,一切能露出來的地方。
他蹭了蹭,抱怨道:“我沒這麽嬌氣,這樣粘粘的很難受。”
辰迦繼續塗抹,說道:“難受也得忍一忍,我最了解你的身體。”
“我怎麽不知道。”他嘴硬道。
辰迦蹲在地上,抬頭看他一眼,說道:“你身高體重膚色,胸圍腰圍臀圍鞋碼,十個手指分別的戒圈號碼,腦袋上方35度角有個旋兒,左邊倒數第二顆是蛀牙,雖然不是近視眼但因為睡前總玩手遊有點散光。”
他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說道;“你一定不知道我尾椎骨有顆痣。”
辰迦沒說話,他以為自己懟重了,剛想緩和一下氣氛,隻聽辰迦慢悠悠地說道:“知道。梁緒有回喝多了說過。”
他語塞,幹巴巴地說了一句:“抹吧。”
“汪汪和我已經對你了如指掌,可就算是他,在島國都沒有找到你。”辰迦的手停了下來,說道:“所以周寒一定比我們更了解你。”
說完他又開始兢兢業業地低頭幹活,一旁的汪汪真想給他鼓掌,在島國玩兒失蹤,兩人急得團團轉,回來被肖權罵了個狗血淋頭。結果過幾天安音璿像沒事人一樣出現了,什麽都沒解釋,當然安老師也沒必要向他們這種小蝦米解釋,不過今天看見辰迦小小地懟了一下安音璿,他心裏還是暗爽。
工作人員敲門進來讓standby,安音璿戴上耳返跟了出去,從走出化妝間的那一刻起,他又變成了大明星安音璿,眼神裏透著自信的光芒,走上台去。
震撼的音樂聲,高亢的嗓音,他的第一支歌就讓全場觀眾了起來,所有人站在草坪上,歡呼呐喊,氣氛直達高潮。
沒有串場,三首連唱,唱完掌聲雷動,而他簡單地鞠個躬就下了場,這種不冷不熱的態度還特別受人追捧。
一般多歌手的活動他都是第一個上場,唱完馬上就走,後麵演什麽都跟他沒關係。汪汪在後台等著他,由工作人員直接領到後門,車在那裏等候。
他渾身是汗,把話筒交給內勤,在安保人員的簇擁下從通道走過,汪汪邁著小碎步跟在後麵,打開一瓶礦泉水遞了過來,他邊走邊喝舒服了很多,又把耳返摘下來扔給了旁邊的勤務人員。
汪汪快走兩步,拿著小毛巾給他擦拭額上汗珠,他用手擋開,直接拽著領口抹了一把臉,低頭看了看胳膊,大太陽下暴曬了二十分鍾,還真沒曬傷,心想以後還是乖乖聽辰迦的。
正想著,一抬頭就看見辰迦從對麵過來,他剛要開口,辰迦旁邊拐角的過道處,走出一個白衣青年,他當即停住了腳步,汪汪差點兒因為慣性撞他後背上。
“安老師,怎麽了?”小助理惶恐地問道。
因為人員眾多,對方也發現了他,從容地走了過來,可兩米開外就被保鏢攔住了,那人也沒惱,臉上帶著笑意,說道:
“好久不見。”
的確是好久不見,最後一次看到白雁嵐是在電視上聲淚俱下地宣布mr.right解散,為自殺未遂向所有人道歉。
然後就再也沒有他的消息了。
現在生龍活虎地站在自己麵前,還是那嘴一揚就有兩個梨渦的笑容,還是那雙臥蠶明顯的桃花眼,隻是眼裏再沒有絕望和痛苦,取而代之的是自由。
卸下了銬在身上的枷鎖,他就像電影裏的大雁,揮動翅膀,可以飛去任何地方。
見安音璿沒反應,身邊的保鏢剛想轟人,在一旁的“辰迦”卻擋了一下,說道:“藝人。”
安音璿氣不打一處來,盯著“辰迦”問道:“你什麽時候還兼職給他當助理了?”
旁邊汪汪提醒道:“安老師,這不是……”
“不是什麽?”他質問道。
“辰迦”滿臉無奈,目光越過他向後方看去,他回頭,另一個辰迦從保鏢群裏擠出來,他立刻就明白了,原來眼前這個人是辰彧,白雁嵐請了當初他丟棄的雙胞胎弟弟做了造型師。
白雁嵐一臉從容淡定,說道:“我被排在了最後一個,隻唱一首歌,你想聽可以留下。”
然後低頭側身讓過保鏢,與安音璿擦肩而過。
他簡直如鯁在喉,白雁嵐甚至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做,就讓他醜態百出。肖權沒有告訴他會請白雁嵐來,更沒告訴他是壓軸登場。他壓抑不住內心的怒火,回身一把拉住白雁嵐的胳膊,問道:
“你回來幹什麽?”
這個問題他問過肖權,問過周寒,甚至問過自己,但現在他要從當事人的嘴裏親耳聽見答案。
白雁嵐回過頭,收斂了笑容,眼神毫不避諱,清晰地說道:
“幹翻你。”
然後甩下了那隻手,大步離去,隻留安音璿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動彈。
汪汪小心翼翼地湊過來,勸道:“安老師,您別跟他一般見識,他唱歌有什麽好聽的,浪費時間,咱們走吧,車還在外麵等。”
安音璿呆立片刻,轉身說道:“不走。”
“……”汪汪真的無語,越生氣還越要看,這不是自虐嗎。
結果一行人又回到了休息室,安音璿坐在化妝台前,辰迦擦幹淨手幫他卸妝。
“我剛才……其實……”他想解釋一下剛剛認錯人的事,但又覺得說什麽都很蒼白。
辰迦用化妝棉輕輕擦拭他的臉,不在意地說道:“沒事,你從來就沒分清過我倆誰是誰。”
“你們兩個太像了。”
“汪汪能分得清。”辰迦跪在他身前開始卸腳踝上的防曬霜。
他轉頭看著小胖子,用眼神詢問,汪汪迫於形勢,支吾道:“他倆今天一人穿的灰上衣,一人穿的紅上衣。”這不是顯而易見嗎,小助理吐槽。
他無話可說,壓根兒沒注意,或者說他從不注意,他隻會專注於經過辰迦一番修飾之後的自己。
“你弟弟為什麽會跟著白雁嵐?”他裝作不經意地問道。
“他有自由選擇工作的權利。”辰迦把他的腳抬起來放在腿上架著,再用卸妝濕巾擦拭:“而且我男朋友跟白雁嵐是發小。”
他刻薄道:“不是你的,是你們的。”
“對,我們的。”辰迦把他的腳放下,說道:“卸好了,還要塗保濕霜嗎?”
他生硬地拒絕:“不用,出去。”
辰迦收拾好箱子帶上了門,汪汪湊上來拿了一罐冰鎮可樂放桌上,又繞到後麵給他捏肩膀,勸道:“喝點兒涼的,大熱天別上火。”
“今年壓軸不是楊憂容?”
這兩年楊憂容靠著幾首口水歌翻紅,已經算得上是星雲的當家花旦,所以每年的summer tour都是由他開場,由楊憂容結尾。
“憂容姐排到倒數第二了,今年壓軸確實是白雁嵐。”汪汪如實道。
這麽一說,他更氣了,“你們都知道,就都瞞著我是吧?”
真不是故意瞞著,而是你,一不看順序表,二也沒問我,誰知道你因為這點破事發飆,汪汪腹誹,但嘴上還是說:
“那我下回提前跟您說。”
他突然回頭認真盯著小胖子看了片刻,問道:“你沒有什麽孿生兄弟姐妹吧?”
“安老師,我獨生子女。”汪汪汗顏。
他覺得自己簡直是魔障了,打發道:“出去。”
汪汪出了門還在想,到底哪句話說錯了,也被轟了出來,真是奇了怪了。
安音璿一個人坐在休息室,沒有空調隻有冷氣扇,他心浮氣躁,拿起冰鎮可樂放在臉上降溫。
這時,門開了。
“不是讓你出去,又幹嘛?”他蹙眉不耐煩道。
“我才進來就讓我出去?”這是一個不同於小助理的低沉的嗓音。
他看都不看就知道是誰:“你真是無處不在,給你弟弟當親友團來的?”
周寒聳聳肩說道:“我代表公司來給主辦方的福利基金捐款。”
“我怎麽沒聽說。”他繃著臉道。
“這上麵都寫了。”周寒遞給他一張下麵觀眾人手一份的演唱list,說道:“沒有人想隱瞞任何事,你也別再為難汪汪了。”
他接過來,攢成紙團扔了出去。
周寒當沒看見,坐在他對麵的沙發上,翹起二郎腿說道:“我陪你等,離雁嵐上場還有一個小時左右。”
安音璿站起身,聞了聞領口,剛剛上台出了一身汗,混著香水的味道,黏糊糊的。他掀起了衣角,手往後背一拽,脫下了t恤,露出光潔的脊背。
“他聘了我造型師的雙胞胎兄弟,故意要跟我同台,你知道剛剛在通道碰見,他跟我說什麽?”他把衣服搭在沙發一側,說道:“說要幹翻我,親口說的。”
周寒撇撇嘴道:“以前他說話倒是沒這麽粗魯,可能跟a國人學的,他們都比較直接。”
“我弟弟也在a國,他可不這樣。”他坐回椅子上,腳翹起來,拉開鞋帶再一甩,兩隻球鞋也飛出去了。光著腳站到周寒麵前,說道:“他病治得挺好,不光膽小懦弱沒了,還敢挑釁了。他現在還吃藥麽?睡得還好麽?倒是比他生父強,還敢回來。”
“你現在有點刻薄。”周寒仰視著他裸露的上身說。
他旁若無人地解開腰帶,褲子也一並脫了下來,這次直接扔在了周寒腿上,“我一直是這樣。挑剔、刻薄、小心眼,他們背後都是這麽說我的。”
“你別發揮,我就事論事,隻是說你那句話,沒有引申到你這個人。”周寒慢條斯理把褲子疊好放在一邊。
“隨便,別人怎麽想我都無所謂,我要是在乎,就走不到今天。”他單腿屈膝跪在周寒腿-間,彎腰靠過來,整個人幾乎趴在了周寒身上,手伸向沙發背後的衣服袋子,說道:“讓開。”
袋子裏是汪汪給他帶的備用衣物,怕他衣服太濕要換,現在倒是派上了用場。周寒側開身,聞見了他頸側傳來的混雜著薄汗的香水味,說不出的誘人。
“但你在乎白雁嵐,從知道他回來的那一刻起,你的反應就很過激,你在怕什麽?”周寒問道。
他把袋子扔在了沙發上,抓住周寒的衣領,低頭看他,眯眼說道:“我怕?你說話小心點。當年他幹不過我,現在就能幹翻我了?誰給他的自信?”
周寒盯著他那雙微微上揚的眼睛,因為怒氣,眼尾有些發紅,笑了笑說:“你能這麽想就好,把衣服穿上,差不多到最後一首歌了。”
他一愣,周寒一激他,讓他把這些話說了出來,心裏的忐忑不安倒是少了很多。
穿好衣服戴了帽子和口罩,他走到了舞台一側,剛好白雁嵐從另一側登台。當led屏上打出名字的時候,台下沒人鼓掌歡呼,觀眾根本不認識這人是誰。
白雁嵐卻一副不受外界幹擾的樣子,全身雪白走到了舞台中間那架電鋼琴前坐下,沒有著急彈奏,而是從兜裏掏出一個透明的大雁放在譜架旁用食指輕輕點了點大雁的腦袋,仿佛他的彈唱隻是給這個可愛的小擺件聽的。
熟悉的鋼琴聲響起,是安音璿這些天腦子裏不斷回放的旋律。
白雁嵐在彈奏時每個指節都充滿了力量,聲音也隨著韻律越來越富有情感,這首歌很美妙,讓人聽過一遍就忘不掉。
yves死了,但白雁嵐沒有,他像浴火重生的鳳凰,脫胎換骨。沒有團隊,沒有搭檔,這一次,他單槍匹馬地殺出重圍,奔向了那個已經高高在上的安音璿。
一曲完畢,掌聲四起,他不負眾望地打動了所有觀眾,有人已經把現場的視頻發上了互聯網,片刻之後就有人認出他是yves,白雁嵐人還沒謝幕,在社交網站就已經上了熱搜。
他把話筒拿下來站起身,對著下麵一萬名觀眾,說道:
“這首歌是我寫給一個人的,他在我陷入低穀的時候一直陪伴我,沒有放棄我,我想對他說:謝謝,幸虧有你,我現在很好。”
安音璿順著白雁嵐的目光看去,一個久違的身影坐在vip席裏,高大帥氣,他比以前黑了,也壯了,眼神裏卻還是充滿著直白與熱烈,隻是這目光不再屬於自己,而屬於台上那個以同樣方式回應他的男人。
突然一隻大手從後麵捂住了他的眼睛,把他拉向了自己懷裏,周寒俯身在他耳邊說道:
“我送你回去,待會兒散場人會很多。”
“我現在明白是誰給他的自信了。”
他輕輕觸摸著周寒的手背,如果像現在這樣看不見該多好,那一年他們一起離開燕城的時候,不就應該料到會有這麽一天麽。他狠狠咬著下唇,拉下那雙大手轉過身,扶著寬厚的胸膛,抬頭說道:“是陸悅楊。白雁嵐與我不同,他的歌是唱給他愛的人聽的。”
“你的歌呢?”周寒問道。
他推開周寒離開了後台。
“你呢?也要找個人來愛,然後唱給那人聽?”周寒跟在他身後問道。
他沒法回答,因為他不知道。
陳郡山給他寫的歌都是亢進激奮的,他的歌詞除了那首《first love》以外大多也無關情愛,他幾乎不唱情歌,都是自我覺醒救贖類的。
就算是《first love》,也不是甜蜜的初戀,而是苦澀的告別。
而白雁嵐這首《雁》是徹頭徹尾的情歌,大雁無論艱難險阻,都遵守著春天北去秋天南飛的遷徒習慣,這是一個忠貞不渝的愛情故事。
安音璿似乎已經看到了這首歌霸榜的未來。
結果顯而易見,一周後公益電影上映,早在音樂節就備受矚目的白雁嵐熱度越來越高,最先調動起來的是原來yves的粉絲,然後肖權趁熱打鐵走了一波勵誌情懷,讓人寫了幾篇關於他戰勝抑鬱症重新複出的稿子。
接下來的走向,就是大家驚訝於一個偶像歌手居然變成了創作型歌手,還自彈自唱,畢竟以前除了粉絲,沒幾個人知道他會彈鋼琴。
熱度夠了,歌又好聽,霸榜簡直就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當然這個結果比肖權和秦映川的預期要高很多,尤其是秦映川,一個隻有鳥的公益電影竟然攬收了三個億票房,讓他睡覺都合不攏嘴。
星雲最近“人丁興旺”,全靠肖權製定的新考勤製度,他一早起來在辦公室看新聞,門就被推開了,安音璿走了進來。
肖權直覺沒好事兒,果不其然,安音璿說道:
“我要休假。”
“你不是馬上要發專輯了嗎?都錄完了?”
“一個月之前你剛跟我說‘想休假沒問題,我怎麽會不同意’,就在這裏,你還記得嗎?用我給你放錄音麽?”安音璿學著肖權的口氣說道。
肖權語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