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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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周總。”
小教練壓在安音璿的身上,原本蕩漾的春心被突然潑了一盆冷水,從頭涼到腳,這是什麽錯覺,怎麽好像周總要殺人?
安音璿偏過頭看著周寒,嘴上還催促著:“使勁啊。”
周寒氣壓很低,對小教練沉聲說道:“出去。”
小教練一下彈起來,連滾帶爬地退了出去,還帶上了門。
安音璿“嘖”一聲,看著人高馬大肌肉發達,怎麽膽小如鼠,廢物。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
周寒陰著臉道:“你叫太大聲了。”
扯淡。
他故意挑釁道:“我拉伸還沒做完,你把他轟走幹嘛?”
周寒把門一鎖,又按下了一個開關,透明玻璃隔斷瞬間變成了霧麵,健身房另一側是寫字樓外牆的落地窗,剩下兩麵分別是巨大的鏡子。
他活動了一下脖子,順勢扯掉了領帶,解開第一顆襯衫扣子,邊走邊脫掉西服外套扔在地上,衣服隨著慣性滑到一邊。
“我給你拉伸。”周寒解開袖口挽到小臂,蹲下來屈起他的腿,分別按著膝蓋外側和腳踝向他胸前壓去。
他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深深地按了一下,頓時大腿根就疼得要命,渾身一僵,嘴裏控製不住地泄出了呻吟聲。“啊……輕、輕點!”他發誓不是故意要喊的。
周寒沒收力道,反而整個上半身都傾向了他,隔著一條彎曲的腿,他們麵對麵離得很近。
他的身體呈u字型卷曲著,大腿已經貼在了胸前,膝蓋抵著下巴,他拍打著周寒的肩膀,蹙眉喘息著:“誒……疼!……嗯……起來,疼……”
周寒小心地鬆開手,輕輕把他的腿拉直,平放在墊子上,說道:“我技術怎麽樣?”
他一腳踢在這廝小腿上,原本半跪著的周寒坐倒在了地上。
安音璿滾了半圈趴過來,說道:“爛透了!”
誰知周寒起身掐著他的腰往上提,讓他跪趴在地,然後棲身而上,胸膛貼上了他的背。
“你瘋了?下去!”他兩手掙紮著,卻因為腰側被牢牢鎖死,無濟於事,片刻之間,一涼,褲子被扒了下來。
他怒不可遏,罵道:“周寒!你是不是有病!我在這鍛煉礙著你什麽事?憑什麽管我!”
周寒從後麵湊在他耳邊說道:“你為什麽來故意氣我?”
“因為你有病!”居然還問為什麽,他氣道:“我好好談個戀愛犯法了麽?你威脅人家,好了,現在人跑了,你滿意了?”
周寒一臉不屑,說道:“那說明他並不愛你,你在他心裏還不如幾千萬的投資,太弱了。”
“當然不愛!我才約會兩次,你就攪黃了!我連他歲數都沒問,哪來得及談情說愛!”安音璿氣急敗壞道:“我問你,我是不是不能談戀愛?”
“能,要麽跟我談,要麽別談。”周寒的語氣不容一點反駁。
他氣絕道:“沒法講理了。”
“我在跟你講理。”
“你們周氏祖傳的講理先扒褲子?”
“我現在是想懲戒你了。”周寒說著就拍了一巴掌,清脆的響聲在空蕩蕩健身房產生了回音。
痛感並不強烈,取而代之的是羞恥感,卻又帶著不合時宜的。
安音璿一愣,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甚至都沒反應過來這是一個什麽性質的行為。等神經傳來了羞恥的痛感後,他從沒有這般地想罵粗口,還想翻了周家祖墳,幹他祖上十八代。
“你再打一下試試?”他氣得發抖道,結果話音還沒落,周寒在另一半又打了一巴掌,無奈道:“你讓我打的。”
他發誓自己但凡有一點戰鬥力就跟周寒拚了,可他剛剛跑了半小時,雖然不至於散架了,但在強壯的體魄麵前就是個純粹的戰五渣。於是現在隻能放狠話:
“打我打得帶勁麽?你怎麽不來幹我?有本事來幹我,比這可爽多了,要試試麽?
“追我這麽久都沒追上,你是怎麽解決生理需求的?有固定炮友麽?一夜情?mb?還是說隻有明星模特才可以,我認識?”
周寒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我沒有。”
聽語氣就知道周寒吃癟了,他目的達到了,越說越起勁兒,道:“這麽長時間不做,想要?想聞我身上的味道麽?想聽我叫起來的聲音麽?想看我受不了的模樣麽?”
即便是褲子被扒了,安音璿也確定周寒不可能做出真正傷害他的行為,所以更加有恃無恐,肆無忌憚地打嘴炮。
好像不把這廝說再羞辱一番,就不解氣。
滔滔不絕地噴了半分鍾,不知不覺中氣氛逐漸高漲,安音璿才領略了什麽叫“自食惡果”。
他被自己說。
也不知道是打的那兩下興奮了,還是使用下流詞語太多,或者平時高冷,一下子說這麽多話激動了。總而言之,他,還被發現了,他不回頭都能想象到周寒那副得意的嘴臉。
見他聲音越來越小,周寒帶了一絲憐憫道:“別害羞,這很正常。”
正常個屁,更害羞了,安音璿腹誹。
周寒為了緩解尷尬,便想著先把他褲子提起來,卻不小心碰到了精神抖擻的地方,明顯感覺下麵的人全身一抖,差點兒笑出來,太可愛了。
安音璿沒了聲,無地自容地把臉埋在一隻胳膊裏,周寒帶著笑意搖了搖頭,剛拉起他的褲帶,便被他輕輕捉住了手腕。
“幫我一下。”他的聲音從手肘間傳來:“我想要。”
“想要什麽?”周寒問。
他閉嘴不說話了,像個鴕鳥,憤恨地想,這廝是故意的,明知故問,讓他難堪。
就在他要提上褲子起身的時候,一個觸感使身體不由自主地痙攣了起來。
(並沒有啪)
安音璿腦中一片空白,像個提線木偶任人擺布,他一腿屈膝翹起,腳麵繃直,隨著腳趾不斷放開收緊,他抖了快一分鍾之久才逐漸恢複了神誌。
喘息片刻,理智回籠,一股莫名的憤怒躥了上來,不知是對自己還是對周寒,他坐起來,衣服都沒來得及整理好,抬手便抽了周寒一巴掌。
周寒似乎並不意外,舌尖滑過口腔,說道:“對不起。”
安音璿清醒過來第一個感覺就是後悔,結果腦子還沒想明白,手就先不聽使喚地伸出去了。
“閉嘴。”他穿好褲子,說道:“跟你沒關係。”
雖然嘴上說沒關係,但還是抽了一巴掌,這是什麽心理,周寒心道,一概歸為惱羞成怒吧。
他扶著地爬起來,突然後知後覺地盯著落地窗,要是從對麵寫字樓看過來,分分鍾能賣票收演出費了。
“玻璃窗從外麵看是鏡麵。”周寒抓起一旁的西裝外套擦了擦手,知道他在顧慮什麽。
他鬆了口氣,也僅僅是一口氣,心情卻仍舊緊繃。他都幹了些什麽啊!明知道不能跟周寒再有瓜葛了,卻還是像好奇的傻兔子,禁不住胡蘿卜的誘惑走進了危險的陷阱。
於是隻能竭力把自己擇幹淨,就當這次是個意外,他垂眸看著周寒,淡淡道:“技術挺好的,算我欠你的,哪天你要是想,我也可以幫你一回,咱們就扯平了。”
周寒倒是沒有火,習以為常道:“嗯,再說吧。”
你不應該說“謝謝不用了”麽?!安音璿內心的一丁點愧疚頓時煙消雲散。
安鋆穿著一身黑色西裝從辦公區走出來,已經是個儀表堂堂的社會人,比學生時期成熟了許多。
遠遠地看見他哥坐在休息區低頭玩手機,抿著嘴表情極其狠辣,他湊上去看了一眼,說道:“330方向有人,草裏趴著,穿了吉利服。”
安音璿衝那個位置就是一通掃射,對方變了盒,他跑過去舔包,卻被不知哪個瞄了他很久的伏地魔一槍爆頭。
看到殺死自己的敵人跑過來舔兩個肥仔,他氣得退了遊戲,用極大的意誌忍住了摔手機的衝動。
安鋆無奈地想,他哥還是適合玩兒那種抽卡的貨幣玩家遊戲,“哥,你等久了吧?在外麵吃還是回家給你做?”
“吃你做的。”
安鋆走過來幫他把口罩戴上,說道:“那先去買菜吧,這邊有個超市人不多。”
平時安鋆經常加班,也就沒空給他做飯,好不容易到了周五的晚上,他自然是等著這頓家常便飯。
果然如弟弟所說,開在寫字樓下的超市人不算多,東西也挺新鮮,安鋆推著車負責挑揀食材,他負責瞎逛順便拿零食。
“工作還順利嗎?周寒對你怎麽樣?”安音璿像小孩子一樣拿個小袋子和小鏟子,把各種花紋包裝的巧克力裝進來。
安鋆在一旁耐心地陪著他,說道:“其實我的職級不是直接匯報給他,所以不經常見麵,有時候開項目會議的時候才能碰上。”
“你現在單獨做項目了?什麽項目?”他其實也不懂,隻是想問問弟弟工作順不順心。
安鋆沉默片刻,思考著說是不說,他反倒好奇了,停下動作抬頭問道:“不能說?”
“那倒不是。”安鋆猶豫了一下,覺得這也無所謂,便道:“創聯廣告定增,梁緒的公司。”
安音璿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下來,咬著後槽牙說道:“周寒這個混蛋。”
安鋆趕緊說道:“沒事的,工作是工作,而且我前幾天也見到了梁緒,雖然還是那麽欠揍吧,但我也不能真揍他。”
安音璿又想起剛剛健身房的荒唐事,身體有多舒服,心裏就有多憤恨,加上親弟弟又可能被利用去攪渾水,他差不多要跟周寒不共戴天了。
“寒晟資本這麽多項目,就非得讓你做這一個?”
“哥,如果真的被刁難,我就另謀高就了,你別擔心,我們都很專業的。”安鋆解釋道。
“行,你們都專業,就我不專業。”他把巧克力袋子往筐裏一扔,不理人了。
安鋆兩步追了上去,說道:“梁緒確實領導能力還可以,雖然他也樹敵不少,但我會盡心盡力把項目做成,不會夾雜私人恩怨的。”
安音璿已經很久沒見過梁緒了,對他的感情早已不似當初那麽複雜,他被按在搶救室走廊的時候,梁緒也來替他解圍,這些事情他都默默記在了心裏,如果有朝一日梁緒需要幫忙,他肯定會盡心盡力。
愛早已逝去,但還是會在意,畢竟是他的第一個男人,也留下了很多深刻而美好的回憶。
再者,沈美茗是他的老師,即便從音樂學院畢業,他還是會時常探望這位恩師,一起吃個便飯,跟她聊聊家常,聊聊工作。
如果沒有得到沈美茗的指導,那就不會有現在的安音璿,她讓自己在演唱中得到了重生的機會。
還有辰迦,給他塑造了無數絕美的造型,雜誌上也好,演唱會也罷,他的形象都是不可複製的經典。
鑒於這兩層關係,他也真心地希望梁緒過得好。
他不知道周寒真正的意圖是什麽,但直覺一定不是什麽好事,因為周家人從不會做無意義的安排。
又一年金秋十月,在一個連金曲獎都辦黃了的冰霜時期,華語歌壇從“安音璿一人獨大”進入了一個新紀元——白雁嵐出現了。
a for 安音璿,b for 白雁嵐,兩人平分秋色。
在安音璿發行全新大碟《ferris wheel》一周後,白雁嵐的十首單曲合輯也發行了,結果出乎肖權的預料,合輯後來居上,竟然擠下了穩居第一的《ferris wheel》。
“你以前問我白雁嵐是否具備solo的能力,我當時說他沒有給我驚喜。”陳郡山坐在肖權辦公室裏,腳翹在茶幾上,一臉得意地說道:“他現在給我驚喜了,沒想到是個潛力股,看來真是痛苦才能孕育靈感,有些事情沒經曆過,一輩子都不會開竅。”
“你是說他因禍得福?”肖權帶著笑意提點道:“你可別在媒體上胡說八道,掃黃打非呢,小心被道德衛士舉報。”
陳郡山滿臉不在乎道:“快來舉報我,我就是不被舉報不舒服斯基。不過話說回來,我也沒想到這次雁嵐能把音璿贏了,雖然隻是稍稍領先。”
“粉絲才在乎輸贏,我隻在乎銷量。”肖權拿著一張報表,說道:“你看《ferris wheel》雖然第二名,但銷量比他上一張專輯還多了二十多萬張,有競爭才有進步,點子不錯,再接再厲。”
這時門被推開了,安音璿走了進來,他氣場高冷,屋裏溫度都降下兩度。
“你就不能敲敲門再進來?”肖權推了推眼鏡。
安音璿走到他麵前,兩手撐在桌子上,湊近說道:“我都說了不跟他同台。”
“不跟誰?”肖權問道。
他對肖權這種裝傻充愣的行為特別厭惡,從桌上抓起一張節目單,說道:“你是不識字還是瞎了?”
這是一張春晚節目單,用熒光筆標記了幾條,都是星雲的藝人,肖權對這次導演的安排很滿意,安音璿、白雁嵐和楊憂容三大台柱都是獨唱。
“春晚又不是我辦的,台裏的決定,我有反對的能力嗎?”肖權冠冕堂皇地說道。
“我不去。”
“你別任性行不行,前年因為醜聞負麵沒請你,去年你被派去給火炬接力了,今年要是讓人知道你拒絕上台,我看你就徹底跟春晚拜拜了。”肖權語重心長地說:“台裏人那個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拒絕了一回,以後就都別想去了。”
安音璿無所謂道:“那就以後都不去。”
肖權歎口氣說道:“讓你唱壓軸行不行?我去跟導演說。”
他冷笑一聲:“那你的意思是他唱《雁》,我唱《難忘今宵》,你是不是瘋了?”
春晚每年的壓軸都是請個德高望重的老藝術家唱《難忘今宵》,所有藝人手拉手心連心,場麵無比和諧。肖權都被氣糊塗了,擠兌道:“那你唱《雁》,他唱《難忘今宵》行了吧?”
陳郡山及時製止了馬上就要吵起來的兩人,在一旁打圓場道:“咱們從長計議哈,要不讓雁嵐排到十二點之後再上台?”
“他非得上台也行,相聲、小品隨便演。”安音璿故意刁難道。
肖權“啪”地一聲拍了桌子,指著他吼道:“你等著!”
就在陳郡山以為肖權要開罵的時候,隻聽他說道:“我去問問雁嵐,他同意就行。”
“……”陳郡山無語,目送安音璿大搖大擺地出了門,心道你怎麽也慫了。
肖權見安音璿走了,才開始碎碎念:“你說他這是跟誰學的?管誰能上,還管誰不能上,他是不是管太多了!”
還能跟誰,跟你唄!陳郡山吐槽,安音璿可是把你這個管天管地管空氣的作風學了個十成十,當初你在選秀賽、頒獎禮都幹過這事兒。
“你真打算問啊?”陳郡山心裏打鼓,說道:“雁嵐別看他一天天笑嘻嘻的,其實心裏也憋著一口氣,我覺得你還是別去碰壁了。”
“這咖位大了怎麽都這麽作。”肖權感歎道:“你說說音璿,哪還有一點原來隱忍惹人憐的樣子!真是氣死我了。”
陳郡山眯起眼睛歪頭問道:“你對他特別寬容,要別人早被你按頭錘了,他為什麽不一樣?”
肖權聽出話茬不對,說道:“當然不一樣了,他是星雲最大一棵搖錢樹,可不得好吃好喝的供著,不然咱們都得喝西北風去。”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覺得你……”話還沒說完,門再次被暴力推開了。
肖權以為又是安音璿,頭都沒抬,說道:“說多少遍了!要敲門!”
“我都說了不跟他同台!”同樣一句話,卻出自不同的人口中。
白雁嵐徑直走到他麵前,把節目單拍在了桌子上。
肖權覺得這兩年自己一定是因為拜了個佛教上師,做了俗家弟子,所以脾氣也比以前平和了許多,不然今天早就把煙頭戳在他倆手上,節目單團成一團塞他倆嘴裏了。
“又怎麽了?”雖然是明知故問,但還是得例行公事問一句。
“去年請安音璿他都沒來,為什麽今年突然要來?他看我上所以他也要上,就是成心想惡心我。”白雁嵐剛在榜單上扳回一局,說話都中氣十足。
“你怎麽不說他活著就是為了惡心你?”肖權真的累了。
白雁嵐認真思考片刻,說道:“我這麽說了,他就真能去死嗎?”
肖權站起來走到茶水台,用機器衝了一杯濃縮咖啡,濃鬱的味道驅趕了之前的煙味兒,他走到落地窗前一飲而盡,語重心長道:
“你們倆沒少給我捅簍子,我說我操碎了心一點不為過。他是談個戀愛談得驚天地,拖垮了最紅的流量明星;你就更棒了,看人家談戀愛看得泣鬼神,拖垮了一個十二人組合。某種程度來說,你倆戰鬥力都出乎意料的強。我想說的什麽意思?能走到今天,誰都不容易,都是跨過了別人跨不過的坎兒才能成功,就當為了我,能不能省點兒心?”
白雁嵐沒有說話,他也不願意恨安音璿,但隻要想起被拋棄的陸悅揚,還有被愚弄過的自己,最重要的是被否定的天賦與才華,他就非常不甘心。幸好當年沒有自殺成功,不然他會死不瞑目。他很感性,必須要有愛有恨才能鬥爭下去。
“你倆的恩怨不是一個春晚引起的,也不是一個春晚能解決的,所以你跟春晚較什麽勁?”肖權勸道:“回去再想想,你是為了什麽而登台,是讓更多人聽到你的歌、認識你的人,還是為了打壓一個對手。”
陳郡山再度目送了白雁嵐離開,給肖權鼓掌道:“希望音璿也能被你洗腦。”
“什麽洗腦,這是真情實感。”肖權白了他一眼。
可誰都沒想到,在肖權的努力下,總算兩人都要妥協的時候,一個意外使安音璿被春晚除了名。
一切源於網上流出來的一段錄影,那是他與梁緒的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