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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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視頻是在年底一個周末的淩晨零點發出的,大部分媒體人還在睡夢中,無暇應對病毒式的肆意傳播,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是鋪天蓋地,無法控製。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深夜的寧靜,安音璿睡眼朦朧地從床上爬起來,自從他亂摸過周寒之後,就把門鎖了,怕自己幹出什麽不雅動作被弟弟發現。
    看了一眼床頭櫃上的電子表,夜裏一點,他打了個哈欠把門開了,安鋆一臉凝重,說道:“哥,你跟梁緒的視頻被曝光了。”說完把手機遞給他看。
    安音璿還沒徹底醒過來,一臉茫然,他心裏納悶,自己從未跟梁緒留過視頻,甚至合影都很少,能有什麽值得被曝光的?他捧著手機邊看邊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看著上麵播放的畫麵,蹙眉問道:“這是我?什麽時候的事?”
    “夜裏十二點剛發出來的,肖權沒打通你的電話,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安鋆給他倒了杯水放在茶幾上。
    這是錄屏視頻,大屏幕上是他裸-露的上身,小屏幕上是梁緒饜足的臉。他躺在類似於沙發的地方,身上滿是吻痕,一手舉著手機,另一手從小腹摸上來,帶著獨有的情-色氣息。
    他表情略有些靦腆,咬著下唇將頭偏向一邊,好像不願意看鏡頭,這更增添了幾分誘惑性。
    想起來了,這是第一次去島國拍《落花》的mv時發生的事,當時在酒店梁緒要跟他視頻,他便應了梁緒的要求脫了衣服,沒想到當時被錄了下來。
    如果梁緒有意想整他,為什麽要等現在,早在誤會他和陳郡山有一腿的時候就放出來了,那時候他的知名度脆弱得不堪一擊,這段視頻足以讓他身敗名裂。
    這個時間點,很耐人尋味。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門禁響了,安鋆放人進來,肖權到了。
    他以為肖權會劈頭蓋臉先把他罵一頓,然而並沒有,他風風火火趕來,連平時穿的三件套都沒來得及換,就簡單套了襯衫西褲。一進門就在安音璿對麵坐下來,隻感歎了一句:
    “幸虧沒有聲音。”
    錄屏隻有畫麵沒有聲音,大概是梁緒當時忘了開錄音,這一個小小的疏忽,變成了他今天翻盤的關鍵。
    “可這一看就是我。”從肖權進來之後,他的手機就震個不停,安音璿這才有了出大事的實感。
    “我已經讓很多媒體都不要擅自傳播了,但也就能有三個小時保護期,等天一亮,大多數人從睡夢中醒來,事情就比較棘手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梁緒為什麽把這個發出來,我路上給他撥了幾個電話,都沒人接,你給他打過電話了嗎?”肖權問道。
    安音璿搖搖頭,肖權捏著眉心說道:“祖宗,都什麽時候了,趕快打,有什麽恩怨私下解決,是幹一炮還是幹幾炮,有要求可以提。”
    結果安音璿還沒說什麽,安鋆先躥了,“你怎麽說話呢?你當我哥是什麽?”
    安音璿按住弟弟,說道:“你甭理他,他這人就是糙。”
    安鋆瞪了肖權一眼沒再多說,安音璿則打了電話給梁緒,“嘟”了半天都沒人接,肖權眼神示意再打,他照做了,這次響了兩聲就被接了起來。
    “喂,安老師?”
    他與梁緒幾年都沒聯係過了,本來心情是很複雜的,但此刻卻沒聽見那個久違的聲音,而是別人的。
    他試探著問道:“辰迦?”
    辰迦應該是剛從睡夢中醒來,說話還帶著鼻音,“還真是你,來電顯示是‘老婆’,我想應該是你。”
    “……”這真是比梁緒接還尷尬。
    “梁少睡著了,手機放在客廳充電,你有什麽急事一定要現在跟他說嗎?”
    安音璿生硬道:“急事,叫他起來。”
    辰迦答應了,約莫兩分鍾後,電話被重新接起,梁緒低沉的聲音傳出來:
    “音璿,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不見,可他還記得這熟悉的聲音是如何喊自己的名字,就像是在昨天。
    他壓下內心的波動,強作鎮定地說道:“我們在島國的視頻通話被曝光了,現在全網都能看到。”
    梁緒很顯然沒明白他的話,問道:“什麽視頻?你說什麽被曝光了?”
    這反應並不出乎他的意料,也不像是刻意偽裝,他說道:“你讓辰迦幫你打開社交平台,應該就能看到。”
    梁緒在那邊吩咐了辰迦幾句,片刻之後,他整個人明顯處在震驚中,聲音都有些顫抖,“音璿,你聽我解釋。”
    “嗯,你說。”安音璿的語氣很平淡。
    梁緒理清思路,小心翼翼地措辭,“這段視頻確實是我當時錄的,在我電腦裏,但我沒有給任何人看過,也沒有放在任何雲共享中,你要相信我,我不會做這樣的事。”
    “我知道,怎麽流出來的,你有頭緒麽?”安音璿從心底裏也不相信是梁緒幹的,他沒有理由,梁緒是一個有話會直說的光明磊落的人,背後捅刀子不是他的處事風格。
    梁緒在那邊欲言又止,一看就是毫無頭緒,這段視頻一開始隻存在他手機上,為此他連icloud都關了。後來覺得手機也不安全,萬一丟了就大條了,不想被人發現,也不想徹底失去,於是又存在了公司的電腦裏,他開機有密碼,視頻被設置成了隱藏文件,按理說沒有任何途徑可以獲取這段視頻,除非……
    “我待會兒打給你。”
    梁緒雖然不願意這麽想,但腦子裏已經浮現出兩個人影,這兩人有時會到他公司等他,隨意出入辦公室,隨意開電腦玩。
    他得跟雙胞胎問清楚,而這件事需要關起門來談,再給出一個合理的交代。
    安音璿掛了電話,肖權在一旁焦急問道:“也就是說他也不知道?一點蛛絲馬跡也行啊,不可能什麽線索都沒有吧?你覺得梁緒的話可信嗎?”
    “可信。”他肯定道。
    兩人不約而同沉默了下來,源頭是梁緒的電腦,而能有機會接觸到的人,他身邊就有兩個,其中一個跟安音璿還是工作關係。
    另一邊,梁緒掛了電話,這套大複式公寓燈火通明,他坐在沙發上若有所思地把玩著手機,說道:
    “辰迦,過來。”
    梁緒很少直呼其名,平時都是叫寶貝兒,辰迦知道那是為了避免弄混他和辰彧的小把戲,但現在梁緒如此認真地叫他,預示著可能會談嚴肅的話題。他乖乖地湊過來坐在旁邊,問道:
    “怎麽了?”
    梁緒抬起手,溫柔地撫上辰迦的臉頰,幫他把碎發捋到一邊,這對雙胞胎跟他的時候還是兩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孩,一切對社會的認知都來源於他,是他沒教好嗎?還是安音璿真的把人逼急了?他耐心地問道:
    “工作還順利嗎?音璿對你很嚴格?”
    “還可以,他是對我態度不好,但不妨礙我工作。”安音璿壓力大,辰迦和汪汪確實像出氣筒,但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誰都知道他隻是挑剔,不是真的壞心眼。
    梁緒扶著他的肩膀,說道:“我說過,不開心了就不要幹,去跟辰彧一起幫雁嵐,本來當初就是他執意要拆開你們的,現在有好的機會能像以前一樣,不好嗎?”
    “我挺開心的……”辰迦不敢反駁梁緒,隻能小聲嘟囔。
    梁緒一把推開他,站起來指著他吼道:“開心還會發生這種事?!”
    辰迦倒在沙發上滿臉震驚,顫抖地問道:“你什麽意思?你說這是我幹的?你認真的?”話音落下,眼淚就控製不住地湧了出來。
    “能接觸我辦公室電腦還知道密碼的不就你們兩個嗎?!”梁緒站起來,指著上前來扶哥哥的辰彧,大聲道:“還有你!知道什麽都說出來!”
    “我……”辰彧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辰迦爬起來,淚水流了滿臉,他狠狠擦了擦,第一次質問梁緒:“應該知道什麽?你已經認定了這件事是我幹的,又何必尋找證據?因為我愛你,因為安音璿是你前男友,因為我為他工作,這幾件事加起來,我做這樣不齒的事情就是天經地義?你不覺得這邏輯很可笑嗎?”
    這麽多年他們之間的相處方式就是強弱分明的,梁緒也從來不曾聽他廢話,居高臨下地說道:“我現在是在問你有沒有做過,回答我有還是沒有。”
    “你根本沒想過了解我的工作,我引以為豪的成就,在你眼裏就是那麽不值一提,隨便說不高興就可以不幹了,就換工作。”辰迦拿起茶幾上那本《less》,把這本時尚界最權威的雜誌扔到梁緒的腳邊,帶著哭腔說道:“如果帶著仇恨,我可能把他做得那麽美嗎?!他是我最完美的作品!”
    封麵上的安音璿一襲黑色西服,沒有明顯的妝感,眉眼間卻把魅氣發揮得淋漓盡致,讓人想入非非。
    梁緒垂眸看了片刻,手機震了起來,他留下句:“你自己好好想想。”便踩著地上的雜誌上了樓。
    辰迦咬著嘴唇,他從未受過這樣的屈辱,所有證據都指向他,可隻有他知道自己是無辜的,而冤枉他的人卻是他最深愛的人。
    安音璿沒有珍惜的愛情落在了自己手中,他便以為得到了幸福,是他太天真了,事實上當他與安音璿發生衝突的時候,梁緒會毫不猶豫地站到另一邊。也許梁少自己都不曾發現,誰都不能撼動他心裏那片淨土,即使它早已成了麵目全非的殘骸。
    這時一雙手環抱住了他,辰彧在他耳邊呢喃道:“哥,我知道不是你。”
    辰迦的淚水決堤,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
    梁緒接到的是肖權的電話,問他除了這段視頻,還有沒有其他的,他說沒有。他走上了頂層有大玻璃屋頂的書房,坐了下來,跟肖權保證沒有後續了。他是開廣告公司的,自然懂得解決流程,肖權是要發公告了,就算不知道具體內容,但無非就是:不是我,別瞎說,再說告你。
    梁緒覺得挺諷刺的,以前都是他來攬危機公關的活兒,現在他倒成了危機公關的對象,他嘴角扯出一個慘淡的笑容。
    安音璿一定會怪他吧,又扯他後腿了。
    當年陸悅揚說的沒錯,他的存在隻能給安音璿找不痛快,絆住那隻小夜鶯飛到廣闊天空的腳步,直到現在,已經分開了這麽多年,他還是會給他愛過的人添麻煩。
    他劃開網上的視頻,這是他留存了許久的一段回憶,藏在心底的東西突然被公之於眾,他憤怒不已,有人動了他最喜愛的那塊蛋糕。
    誰都不能被容忍,辰迦辰彧也不行。
    早上六點,肖權找律師寫好了公告,大致意思就是有人公然在網上散布黃,還造謠中傷星雲的藝人,對這種不法行為已經進行報警處理。
    報警肯定是報了,當天晚上肖權就報了網警,主要是作為愛管閑事的城東群眾舉報黃。
    情況還真得到了有效控製,至少搜索視頻是暫時看不到了,社交app上也無法傳播了,肖權有點兒納悶這次怎麽媒體都那麽配合,剛想問,一個陰影擋住了光線,在餘光裏閃爍。
    清晨天剛亮起來,東方一輪紅日被搖擺不定的陰影遮住了半邊,肖權下意識抬起手,又看向窗外,瞳孔頓時縮小。
    “!”
    緊接著,他抓起沙發上的毯子蒙在安音璿頭上,喊道:
    “安鋆!拉窗簾!”
    隻見一架無人機不知什麽時候飛到了窗外,悄悄地拍攝著公寓內的一切。
    安鋆一步上前,拉上了客廳的窗簾,又跑去各個房間拉上其他的,直到屋裏密不透光,隻得打開了落地燈。
    “這哪家媒體!”肖權氣得給助理打電話,讓他給所有媒體發函,警告下麵記者不要亂來。
    安音璿拉開毯子,看著燈光昏暗的客廳,仿佛被關在了籠子裏,還罩了個籠衣。
    他渾身憋悶,幾乎喘不過氣,他要開窗,他要出去,他無法在閉塞的環境下待著,哪怕一秒。
    “安鋆,幫我去拿瓶水。”他說道。
    弟弟乖乖去了廚房,肖權還在一邊拿著電話狂吼,就在兩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時候,他起身走向窗邊,今天是個大晴天,空氣一定很清新。
    手摸向窗簾邊沿,用力狠狠一抓,使勁拉向一邊,無人機還在麵前盤旋,他打開窗戶,整個身體探出去,這是六層,下麵是青蔥草坪。
    他伸手撈了一下無人機,沒撈到,又踮著腳往外蹭了一些,使勁一抓還是沒碰到。
    肖權背對著窗戶打電話,隻覺得眼前大亮,他回頭一看,手機就掉在了地上。
    “安音璿你給我下來!”他趕緊大步跑過去。
    可安音璿就像沒聽見一樣,還在試圖抓住無人機,他的胯骨剛好卡在窗沿,形成一個微妙的平衡,如果再向外一點,那後果不堪設想。
    肖權衝上去穩穩抱住了他的腰,隨後蹲下來穩住底盤,可他抽出一腿反而蹬在了肖權肩膀上,又往外躥出一些。
    “安鋆!你哥要跳樓!”肖權情急之下喊來弟弟。
    安鋆聞聲從廚房出來,看見眼前的二人,丟下水瓶就跑過去,就在捉住安音璿一隻手的瞬間,他另一隻手死死抓住了那架無人機,螺旋槳飛轉,把他的手指和手掌都打出了血,飛濺出來。
    三人最終倒在了地板上,安鋆迅速爬起來關上窗戶,心有餘悸地吼道:“你瘋了?!”
    安音璿不以為然地把無人機在地上摔了幾下,直到它完全壞掉,又拆下上麵的攝像頭,像拍蟑螂一樣拿地上的水瓶敲了個粉碎。
    “我看它煩。”
    “你掉下去怎麽辦?!這是六層!”安鋆快被他嚇死了。
    安音璿站起來把殘骸踢到一邊,沒好氣地說:“你倆不來妨礙我,我就掉不下去。”
    “行了,沒掉下去就好。”肖權坐在地上搓了把臉,鬆了口氣道:“這是不能住了,你倆還有別的住處嗎?”
    安鋆冷著臉道:“屯裏路的老房子,但是那邊租出去了,你家能行嗎?”
    “我那不太方便。”肖權心裏尋思還有沒有更好的地方,他和陳郡山都不合適去,常年被盯梢的地方。
    就在犯難的時候,門禁響了。
    肖權讓安鋆問問是誰,別再是哪衝出來的記者上來堵門,那就徹底出不去了。
    安鋆按下通話鍵,還未等問話,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出來:
    “是我,開門。”
    安音璿想,這個人總是救他於危難,不偏不倚,剛好會在他走投無路時出現。
    門打開的時候,周寒站在門口。
    他的來訪讓安音璿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安心,可嘴上還是不客氣地說:“你來幹嘛?”
    周寒沒有剛睡醒的慵懶,反而像一宿都在奔波勞碌,說道:“現在收拾東西跟我走。”
    說完就發現了他受傷的手,蹙眉問道:“你怎麽流了那麽多血?”
    地上一片狼藉確實有些恐怖,還有幾大滴鮮紅的血跡。
    安音璿不在意地拿紙巾擦了擦手,問道:“去哪?”
    “因為剛剛發的公告,現在已經有媒體過來了,你這裏不太安全,保安守衛都不是很嚴密,去我那。”周寒解釋道。
    安音璿以為他說的是cbd那套公寓,拒絕道:“那跟這裏也沒什麽不同。”
    “我說的是城中的家。”周寒叫安鋆拿來一些繃帶,說道:“事不宜遲。”
    他還沒說話,肖權先把他賣了,誠懇道:“周總,那音璿拜托你了。”
    周寒點點頭,說道:“網信辦下發了這次事件的禁令,不會有任何媒體敢發視頻或者截圖出來了。”
    “網信辦為什麽會發禁令?”安音璿問道。
    周寒思索片刻,簡短地說道:“現在是掃黃打非專項整治期間,這種視頻就算我不找人,也會被禁的。”
    “我就是掃黃對象?”安音璿像被人在臉上抽了幾十個大嘴巴,顏麵無存,隻覺得那點羞恥心是掩耳盜鈴,他一個怕不雅動作被發現而鎖門的人,卻忍受著自己不雅動作被全國的人欣賞。
    周寒眼裏看不出喜怒,說道:“這是控製住事態最好的方法。”
    肖權有時會想,安音璿能遇上周寒絕對是他的福氣,幾次束手無策的時候,都是周寒替他劈開了新的希望,周寒是他星途上最堅實的隊友,隻是他從不領情。
    “行了,你們趕緊跟周總走吧,我得回公司查一下消息源頭。”肖權催促道,多等一分鍾就多一分危險。
    周寒做事非常嚴謹,既沒有把車停在大門口招搖,也沒有停在地下車庫,這兩個地方被媒體一抓一個準。
    他們乘坐物業專用的小電梯下樓,一出門就是安全通道旁邊的小鐵門,那輛黑色的保姆車正等著,於是幾人順利地出去了。
    開到一半,安鋆說公司有事,中途下了車。
    周寒的家在四九城的中心,旁邊就是皇宮舊居,偌大的房子花園還有大平台,現在卻隻有周江臨一人居住,然後就是保姆保安了。
    安音璿坐在陽光充足的客廳裏,如果不看手機,不用電子設備,這就是很普通的一個休日。
    他第一次來周寒的家,也是白雁嵐住了十幾年的家。
    坐了一會兒,幫傭就拿來了外傷急救箱,周寒坐在他身邊,用沾了清水的毛巾給他擦拭,又用碘酒棉棒消毒,有一點點刺痛,他縮了一下手指。
    兩人坐在空曠的客廳裏,周寒看著眼前一道道傷口,問道:“怎麽弄的?”
    他把無人機的事輕描淡寫地敘述了一遍,周寒輕輕包好他的手,套了個網兜上去固定,自責道:“我來晚了。”
    他固執道:“我沒指望你能來。”
    “我知道你不是事事指望別人的人,可我再也不想看見你受傷了。”上次是被弄脫臼,這次是被割傷,周寒覺得自己很沒用,總是來晚一步。
    安音璿正麵反麵看了看手,基本上不怎麽疼了,問道:“你也一宿沒睡?”
    “還好。”
    “掃黃打非隻是個說辭,真正讓這些職能部門行動起來的,是你。”他心裏很清楚是周寒控製了輿論傳播,他有些別扭地說道:“如果你不來,我確實不知道該往哪去,有可能現在已經被堵在家裏了,謝謝你。”
    周寒收拾好急救箱,說道:“你待在這裏想住多久住多久。”
    他當沒聽見這句話,不高興地說道:“你今天居然讓我走運垃圾的通道,難聞死了。”
    “沒有下次了。”
    傷口有些腫脹,安音璿試著活動了活動,一動還是疼的,便作罷了,不避諱地說道:“你就不問我視頻的事?”
    “我很生氣。”周寒變得嚴肅起來,說道:“你說你能保護自己,什麽都能自己處理,結果卻被人拍下了這種視頻,還被公布出來,這就是你的承諾?”
    安音璿不語。
    “我還氣你在不知情的狀況下被人錄了影,氣他現在還會欣賞你的身體,更氣我自己讓別人有機會傷害你。”
    這番話他無從反駁,隻能聽著。
    周寒拿著急救箱去歸位,再回來的時候,隻見安音璿坐在沙發上被一個人掐住了下巴,他眯眼走過去,那人一回頭,證實了他的猜測。
    是他的父親,周江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