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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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去秋來,酷夏凜冬,四季變幻,一年又一年很快過去。
    在屯裏路那間開放式綜合商場的戶外大屏幕上,播放著最近在各大視聽app上霸榜的歌曲mv。
    一個穿著牛仔襯衫休閑褲的年輕男歌手,在話筒前高歌,他麵容清秀幹淨,不是很典型的英俊,而是少年感更勝一籌,外型很有親和力。
    這便是勢頭很猛的歌壇新寵,金昱。
    歌曲旋律歡快,與這個炎熱的夏天再搭配不過。
    “聽說這首《熱戀》是兩年前就有雛型的,當時陳郡山在公司演播室看彩排,那麽多新學員中就注意到了金昱,一下子閃現了靈感,把譜子寫在了他的白襯衫上。”一個女孩坐在餐廳裏,從落地窗望著外麵的大屏幕,侃侃而談道:
    “金昱練唱兩年,就為了能錄到讓陳郡山滿意,我最近一直在循環播放這首歌。”
    她的同伴說道:“我也是!太好聽了,金昱帥爆了。”
    在他們後麵那桌沙發座上,一個戴口罩的娃娃臉嗤之以鼻道:
    “扯淡我寫他衣服上,我明明寫他屁股上了,還練唱兩年呢,是你揍他的時候把副歌部分蹭掉了一塊,等我有空給他補的時候已經猴年馬月了。”
    “我沒揍他,他瘦得跟麻稈似的,哪禁得起我揍。歌是好聽,我最近開車時候會聽,但我還是討厭他。”安鋆吃完牛排,把刀叉順著擺放在了盤子裏。
    陳郡山據理力爭道:“我就說我在認真寫歌,你不信,還踹壞了我的門,把人家都嚇壞了。”
    “他到現在看你眼神都不對,你以後除了工作少搭理他,要是再敢騷擾你,我手機裏還有他照片呢,你要看嗎?”安鋆擠了半個檸檬在水裏一飲而盡,看得陳郡山腮幫子酸。
    “趕緊刪了!自從你把他從我辦公室趕走之後,除了工作他就沒跟我聊過別的,他有三百度近視,看誰眼神都迷離。”
    “你還想聊什麽?”安鋆催促道:“快吃,吃完不是還得去公司開會嗎,我送你過去。”
    “你今天不跟周寒出差了?”
    安鋆叫了買單,說道:“改下周了,我哥這兩天有點熱傷風,周寒怕他是聽力變差引起的,帶他複查去了。”
    “又不行了?”陳郡山蹙眉道:“他沒跟我說。”
    聽力損傷之後,安音璿的工作量不得不減少了一些,但巡演還是最耗費精力,他有些擔心。
    “本來就會一點點惡化的,還能唱多久,都不好說。”安鋆無奈地說道:“他答應過周寒盡力就好,也不想後半生變成聾子,他說他有分寸的。”
    陳郡山不敢苟同,果然安鋆接著道:
    “但我覺得他沒有分寸。”
    是了,這才是安音璿。
    陳郡山最近在幹一件大事,誰都沒透露,連兩個當事人都被蒙在鼓裏。
    事情要從金昱說起,他最近全身心地投入到了金昱的第一張大碟的製作中,而且手頭還有一個新起來的女團,忙到吐血。
    而白雁嵐出道十五周年的專輯,已經交給了他幾首曲子讓他填詞,旋律很驚豔,陳郡山得想個方案配合發行,不然沒造起來勢,就白瞎了這些好歌。
    安音璿今年也是十五周年,但他的身體狀況可能無法再堅持到錄完新碟,陳郡山就想說服他出一張《best》合集,但剛提出來就被否決了。
    他沒想到安音璿會反應那麽大,聲淚俱下地控訴出合集是不是嫌自己不紅了。這有一定道理,沒有一隻股票可以永遠在高點,從低點到峰值再回落,這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周期,藝人也是一樣。
    陳郡山想出了權宜之計——噱頭。
    至於噱頭,有什麽能比最令人意外的合作更合適呢,這麽些年過去,最懂受眾心理的仍舊是陳郡山。
    而他就是不死心。
    於是他把白雁嵐的一首曲子交給了安音璿,卻沒說是誰寫的,安音璿自然就默認了這是他寫的新歌,哪知道這隻是踏入陷阱的第一步。
    帝都醫院的體檢中心,安音璿戴著耳機坐在病床上,手裏拿著張譜子在認真聆聽。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過來,輕輕摘下他的耳機,他抬頭問道:
    “結果怎麽樣?”
    周寒坐在床邊,說道:“下降了一些,但比去年的幅度要小了。”
    安音璿伸了個懶腰靠在枕頭上,說道:“去年我隻出了幾首單曲,巡演場次也少了一半,我可能是糊了。”
    周寒被他逗笑了,說道:“能長盛不衰的藝人太少了,可能有一天你真的過氣了,你的粉絲也不再追星了,但到時你的歌還是能被不認識你的人唱起,也不錯。”
    “我看我要是糊了,第一個高興的就是你。”他不忿道:“要不是你去年帶我去島上待了一個月,又去看了半個月球賽,有這時間我能幹好多事了。”
    “都怪我。”周寒給他順毛,拿起床上的譜子問道:“新歌?”
    他點點頭,說道:“陳郡山剛給我的,隻是……”
    “怎麽了?”周寒以為他又寫不出歌詞了,誰知他蹙眉道:
    “這首歌很奇怪。”
    “不好聽?”
    “很好聽,但總覺得哪裏怪怪的。”他若有所思道:“我跟陳郡山合作那麽久,他什麽曲風我很了解,即使大部分人都覺得我的歌各有千秋,但在我看來都有一致性。這首卻不一樣,就好像,怎麽說呢,他被附身了。”
    周寒覺得他的形容太過玄幻,說道:“可能被安鋆逼出毛病了,曲風也就轉換了。”
    提起這事兒安音璿就糟心,氣鼓鼓道:“我管不了他!正經人不找,偏愛吃苦受累,天天不是在捉奸,就是在去捉奸的路上,我看他是有勁兒沒處使,樂此不疲。你應該多安排點活兒給他,讓他閑得沒事兒幹。”
    陳郡山本性難移,又加上工作的特殊性,改是不可能改的,隻是敢不敢和能不能的問題。
    周寒無奈道:“他是寒晟資本的骨幹,最忙的員工沒有之一,再安排活兒要違反勞動法了。”
    “我生氣了,你安慰我。”安音璿爬起來一屁股跨坐在了周寒腿上,撒嬌道:“我下午能出院了嗎?”
    “再等一個結果就可以了。”周寒看了眼時間,問道:“怎麽安慰?”
    他聲音略帶粘膩,說道:“你看著辦。”
    周寒看著他泛紅的臉頰,認真道:“那我給你講個睡前故事。”
    “宸宸現在都不聽睡前故事了!”他順手拿了個枕頭掄上來泄憤,周寒擋了下來,說道:“他放學也過來,晚上一起回家吃飯。”
    提起宸宸,安音璿趴在周寒的肩膀上,喃喃道:“你想再要個孩子嗎?現在也不那麽忙了,我們都從容很多,你去……”
    周寒用一個吻堵住了他的話,唇分時,說道:
    “我陪你再去代孕一個。”
    “不,我是說你自己的孩子。”
    “周安宸就是我的孩子。”
    周寒抱緊了安音璿,迷戀地蹭著他的脖頸,對一個人最深重的情,莫過於愛他所愛。
    感受到周寒手的熱度,他挺直了腰,不經意地泄出了呻吟聲:“別……別一開始就……”
    周寒對他的敏感-點了如指掌,一碰情緒就迫不及待地來了,特別容易先爽,這讓他很羞恥。
    “不要,你……嗯……這樣我堅持不了太久。”
    周寒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用你堅持很久,你隻要能多堅持幾次就行。”
    一周後,白雁嵐拿到了整張專輯的demo,進錄音棚開始錄歌,前麵都很順利,錄到那首他最滿意的主打歌時卻停了下來。
    這首歌的詞,很奇怪。
    至於哪裏奇怪,他說不上來,總之像是陳郡山被奪舍了。
    “誰招你了?怎麽老是愁眉苦臉的?金昱?”陸悅揚來接白雁嵐下班,今天他們要回陸家吃晚飯,慶祝夏醫生的論文獲獎。
    白雁嵐坐上超跑的副駕,眯著眼睛問道:“我為什麽對金昱有意見?好像我欺負後輩一樣。”
    “這不全網都在對比你倆的照片嗎?”
    陸悅揚這些年就跟凍齡了一樣,越活越年輕,雖然不在台前了,但出品人當得很愉快,去年監製的電影還歪打正著拿了個票房年冠。
    惹得媒體一采訪楊憂容就問什麽時候結婚,氣得楊憂容當場換了手機屏保,在鏡頭上邊搖晃邊:
    “他跟我分手了。”
    這話說得有水平,自己是被分手,贏得一大票同情分,所有人都馬後炮一樣說一看陸悅揚就是個渣男,現在得到了驗證,一賺錢就飄,蹬了糟糠之妻。
    好在熱度沒堅持多久,畢竟退居幕後不再是那個打個噴嚏都能讓娛樂圈抖三抖的流量小生了。倒是楊憂容新專輯賣得不錯,連續霸榜兩周,獨立自主的女性人設是立起來了。
    秦映川不知道是不是賺錢要賺吐了,腦袋抽筋想給兒子找個媽,又開始有意無意地約人家,隻是被拒絕得很慘,這都是白雁嵐從leo口中得知的。
    金昱是陳郡山這兩年捧的新人,白雁嵐看著手機娛樂新聞上兩人同是穿著白襯衫的照片,嗤之以鼻道:“他又不是創作型歌手,有什麽好比的,光穿白襯衫就能寫歌了?再說了,他有梨渦嗎?有我好看嗎?”
    “那肯定沒有。”陸悅揚不知道他哄老婆的慫樣像極了老陸。
    “現在這些媒體真是沒話找話,非要給我安排個死對頭,那還不如是安音璿。”
    “是,誰都不如安音璿。”陸悅揚也是醉了,恨一個人恨到把他捧上神壇的操作真的難懂。
    他簡直都要懷疑安音璿才是雁嵐心裏的白月光了,別人說不得碰不得,隻能自己罵,罵得還特激動,再消沉的時候,隻要把安音璿往這一立,馬上跟打了雞血一樣。
    白雁嵐卻全然不知他的心理活動,說道:“當然不如安音璿了,你以為是個人都能把我逼退圈嗎?他還是有本事,就是人品太差,說說我就來氣。”
    陸悅揚腹誹,我看你不是來氣,你是來勁兒。
    “那我讓廚師少做點,怕你氣飽了沒食欲。”
    白雁嵐一聽就炸毛了,陸家的廚師水平他是知道的,做的菜品就像是藝術品,他盼這頓飯有些時日了,好不容易借機登門,還少倆菜是怎麽回事,他趕緊改口道:“誰跟他生氣啊,不值得。”
    陸悅揚啟動了車,說道:“那就好。”
    白雁嵐把還沒錄的主打歌接上藍牙音響,聽了起來,一邊看歌詞一邊琢磨唱法,突然腦子裏閃過了一個念頭,大吼道:
    “陳郡山!你不是吧!”
    陸悅揚被他一驚,問道:“怎麽了?”
    “別問,先回家吃飯!”他腦子有點亂,得先補充些碳水化合物。
    酒足飯飽之後,白雁嵐摸著鼓起來的胃躺在陸悅揚房間的大床上看著天花板,他們今天住在這裏就不回去了。
    大院兒裏那套兩居室現在隻有他們兩人住,沈美茗從那次解救周寒和安音璿事件之後就回到了大房子,她說周江臨這個老混蛋要是不看著點就要上房揭瓦了。
    白雁嵐想,這也許是一個不美好的開端引起的美好的結果,他媽這次回去比以前放飛很多,心情好了做個飯,心情不好就夥同王小易他媽出去旅遊,周江臨倒是低調了,竟然不聲不響把周寒提到了母公司的管理層。
    想想看之前折騰的那些風波又是何苦,都是一家人,還能斷了血緣不成。隻是沒有過去的極端錯誤,也不會有現在的歲月靜好吧。
    結果,隻有安音璿留下了不可挽回的傷害。
    陸悅揚端了一杯山楂羹上樓,說道:“廚師特意給你做的,說看你晚上吃太多,怕你不消化。”
    白雁嵐爬起來,窩著胃難受,又倒了回去,他算領略到了什麽叫吃得隻能站著或躺著。
    “放那吧,我歇會兒吃,飯都到嗓子眼了。”
    陸悅揚坐在床邊,手摸了摸鼓起來的胃,問道:“來的路上想起什麽事了?陳郡山又怎麽你了?”
    白雁嵐摸著床頭上的譜子扔給他,說道:“你看看。”
    陸悅揚認真讀了一遍,說道:“寫挺好的,怎麽了?”
    “你不覺得奇怪嗎?”
    陸悅揚又看了兩遍,納悶道:“哪裏奇怪?”
    他肯定道:“這不是陳郡山寫的。”
    “你說他用別人寫的詞來糊弄你?”陸悅揚想了想,說道:“他確實詞曲越作越低齡,但偶爾寫出這樣高格調的東西,也不是不可能。”
    白雁嵐強撐著起來,說道:“是不是他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真看不出這是誰寫的?”
    見陸悅揚一頭霧水,他說了一個名字:“安音璿。”
    “不能吧。”陸悅揚本來一臉“你想多了”的笑意,最後拿起譜子逐字逐句看了一遍,已經沒了底氣,重複道:“不能吧?”
    “怎麽不能,他倆幹的好事兒還少嗎。”白雁嵐眯著眼睛道:“肯定有什麽貓膩,我就拖著不錄,等陳郡山扛不住了來問我。”
    陸悅揚鬱悶道:“我怎麽覺得你有點興奮。”
    “他敢給我填詞,怎麽不敢求我一起唱?”白雁嵐露出了一臉怪笑,說道:“趕緊來求我,你說我同不同意?”
    陸悅揚實在忍不住了,把譜子一扔,說道:“你在我床上怎麽老提別人?三句話離不了安音璿,你這麽喜歡他幹脆跟他過去得了。”
    “我要跟他過,我哥還不得把我弄死啊?!”
    陸悅揚怒道:“合著沒有你哥,你就真打算跟他過了?!”
    白雁嵐分析道:“你看他那個魅相,尤其是眼尾往上翹,是挺招人喜歡的,還有那副誰都瞧不上的嘴臉,壓他的時候應該特別帶感……”
    “白雁嵐!”陸悅揚氣極了,說道:“我是你的合法配偶,正在聽你跟我滔滔不絕地講壓別人的感受,你就欺負咱倆婚姻名存實亡是吧?我今天就得振振夫綱。”
    見陸悅揚要來真的,他趕緊服軟道:“等會兒,不急於一時。”
    “沒得等,就現在,我就要幹你,讓你搞清楚,誰是你老公。”陸悅揚一邊把上衣拽下來露出健壯的肌肉,一邊說道:“我以前對你太溫柔了,我看你現在就是欠。”
    陸悅揚本就是一頭狼,當了幾年哈士奇也夠夠的了。
    “你不是說尊重我的嗎?”
    “你說你要幹安音璿的時候,怎麽不想著尊重我一下?”
    白雁嵐辯解道:“我沒說我想幹他,我說的是如果讓我幹他,會怎麽樣。這是隻一個假設、一個想象!”
    “你有這種想法就不行!”
    有些事可能好幾年都沒想明白,突然一朝一念間就開闊了起來。就如同陸悅揚也許心裏一直放不下安音璿,但當他看到白雁嵐也似乎更重視安音璿的時候,就像吃了一壇子的醋,從頭酸到腳。
    白雁嵐隻能愛他,眼裏也隻能有他,除此之外,他絕不同意。
    “為什麽不行?隻許你想,不許我想?”白雁嵐挑釁地問道。
    “還敢頂嘴了?”陸悅揚一愣,隨即俯,把他按在身下,頂著額頭,沉聲說道:
    “我心裏有他,同時我也有很多人,我爸我叔我妹夏夜,我希望他們能夠平安健康,但我無時無刻不在想的人是你。你錄歌我怕你狀態不佳,你巡演我怕你在外不習慣,恨不能天天跟著你,又怕你煩我。”
    白雁嵐笑出了聲,抬眼說道:“你可不是這麽表現出來的,都是我追著你屁股後麵左顧右盼,你又沒粘過我。”
    “那肯定不能表現出來,我這種不上心的態度最能吸引你了,你就是愛我這點。”陸悅揚像個領小紅花的孩子,超級得意。
    白雁嵐眯著一雙桃花眼,不屑道:“說得好像對我無所不知一樣。”
    陸悅揚起來一些,仔細打量他,認真道:“這麽說也不全麵,確實不是什麽都了解,比如我就還沒搞清,但我懷疑你個大齡處男也不知道。”
    他被說得滿臉通紅,腿都不由自主地蜷縮了起來,嘟囔道:“我怎麽是處男了,我有經驗的,雖然就一次……”
    他聲音越來越小,陸悅揚貼近感受著他呼出的氣息,很微弱很小心翼翼,像一隻在深林中迷路的小鹿,興奮卻又惶恐不安。
    “交給我好嗎?以前都過去了,而且過去很久了。”陸悅揚撐在他上麵,一顆一顆解開他襯衫的扣子,修長的手指從胸口劃向了喉結下方的窩,那裏曾經有一道切氣管留下的疤,指尖輕輕觸摸上去,說道:“不仔細看已經看不出來了,以後不用把扣子係那麽嚴實了。”
    白雁嵐捉住了陸悅揚的手,說道:“你知道剛複出那會兒,權哥曾經旁敲側擊地跟我說過,讓我把疤露出來,涅槃重生的人設就更鮮明了。但我沒有同意,不是因為想掩飾,而是覺得沒有必要,我自己都不在意了,又何必讓別人為此而同情我呢。”
    陸悅揚反握住他的手扣在頭頂上,低頭親吻那道疤,他下意識仰起了頭,整個後背向上弓起,赤裸的上身貼在了一起。這是一個有熱度的接觸,陸悅揚另一隻手撫上他的腰向上抬,讓他更肆意地貼合。
    “我不會再讓你受傷了。”陸悅揚的聲音有些沙啞,說道:“我會輕輕的,聽我的話,放鬆一點,想叫就叫出來,我愛聽。”
    白雁嵐一度以為自己冷淡了,如今在陸悅揚的撩撥下,情緒卻被調動了起來,他大著膽子決定勇敢地邁出一步,捧上了陸悅揚英俊的臉,說道:
    “嗯,我知道你不會讓我疼。”
    結合的那一刻,白雁嵐隻覺得這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在經曆了最深的穀底和最高的巔峰之後,愛的人依舊在身邊,再無遺憾。
    陸悅揚在與安音璿那段情感中更多的是對自我的懷疑,使得他逐漸自卑;而跟白雁嵐在一起的時候,他是有主動權的一方,又重新找回了信心,這是完全不同的兩種相處方式,人都是遇上了刻骨的絕境才會真正改變。
    像承諾一樣的情事,陸悅揚用上了十二分的耐心,就怕白雁嵐不舒服,他要彌補那場災難般的痛苦回憶,要讓白雁嵐知道,人與人的結合是美好的舒服的。
    已是夜半時分,兩人一身汗躺在床上,陸悅揚擁他入懷,人已經睡了過去,長長的睫毛在臉頰上映出一扇陰影。
    陸悅揚給白雁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又把被子往上拽拽。白雁嵐的反應可以說是非常青澀,表情聲音都是那麽的真情流露,最可貴的是這都是無意識的反射動作。
    那雙桃花眼在動情時又清澈又迷人,像是那盞歸家的燈,即使再黑暗的角落也能被點亮。
    最親昵的行為讓陸悅揚想起了一些往事,那樣真實的觸感,衝動的欲望,仍舊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被淡忘,反而更加清晰。像他這樣不折不扣的大騙子,能被愛情眷顧,也算是另一種幸運吧。
    白雁嵐三天沒進錄音棚,至於因為什麽,陸悅揚是再清楚不過。
    陳郡山果然沉不住氣,打電話來噓寒問暖,是不是嗓子不舒服?是不是病了呀?是不是狀態不好等等。
    結果白雁嵐一句話就懟了回去,說道:“他給我寫的什麽破玩意兒?!怎麽還有錯別字呢?!讓他回去改改!”
    安音璿這陣子總是莫名其妙打噴嚏,從助理升級到經紀人的汪汪有些擔心地問道:“安老師,你別是熱傷風了吧?流鼻涕或者嗓子疼嗎?”
    “就是打噴嚏,沒別的症狀。阿嚏!”安音璿也納悶了。
    他要進棚錄歌,但棚遲遲空不出來,說是白雁嵐占著,在錄十五周年新專輯,從一周前就說要錄完了,但現在還不出來,這不就是找茬兒麽!
    他推開陳郡山辦公室的門,隻見這廝一邊搓額頭一邊對著玻璃窗打電話。
    “沒有,我昨天真沒跟金昱在一起,那照片拍的是好幾天前了。”陳郡山是熱搜大戶,經常被拍跟當紅藝人在一起的照片,再配一個陰陽怪氣的標題。
    “他就是約我吃個飯感謝一下,沒幹嘛,還有助理在呢,我們去的飯館又不是酒店……”
    安音璿走近敲了敲桌子,陳郡山回頭看見他,眉頭皺得更深了,打發道:“你哥來了,我先掛了。”
    “你要是敢讓安鋆受傷,我就弄死你。”他拉著個臉警告道。
    “憑良心說,現在受傷的是我,我招誰惹誰了非要受這份罪,跟個犯人似的。”陳郡山擺擺手,換了個話題,說道:“再給我一禮拜,錄音室就能空出來了。”
    “你上次也是這麽說的,白雁嵐能不能別磨嘰了?錄不了就出來讓給有需要的人。”
    陳郡山見他不好打發,一狠心,早晚都得知道,擇日不如撞日,說道:
    “你跟我來。”
    兩人來到錄音棚,安音璿聽見了一段熟悉的旋律,正是自己填詞的一首歌,他透過玻璃一看,白雁嵐正在閉著眼睛投入地唱著。
    他當下恍然大悟,怪不得覺得奇怪,這是一首全鋼琴伴奏的歌曲,陳郡山從沒有寫過這樣的曲風,所以是白雁嵐寫的!他瞪著眼睛發飆道:
    “陳郡……!”
    “這什麽破詞!也太矯情了!”人聲停了,取而代之的是白雁嵐的吐槽:“你看這句是不是特別拗口,押韻也不是這樣押,跟順口溜似的。”
    安音璿站的角度剛好是白雁嵐的盲區,他在那邊說得肆無忌憚,安音璿氣得走到了調音台前。
    白雁嵐戴著耳機對著麥滔滔不絕,隻見一個身量相仿的人影低著頭走到了麵前,兩人隔著玻璃,對方緩緩抬起頭,臉陰得隨時隨地要大暴雨,他一驚,竟是想不起來要罵什麽。當他以為安音璿要爆發的時候:
    “啊……!”安音璿一個噴嚏隻打出了一半,隨著白雁嵐的閉嘴戛然而止,他難受至極,怒道:“你接著罵!”
    白雁嵐眼珠子一轉,故意說道:“我不罵了,既然你都給我填了詞,那我還就要唱給你聽。”
    “誰給你填詞?!是你給我譜曲,這是我的歌。”安音璿冷笑一聲。
    陳郡山見縫插針道:“那這麽說定了,大家一起唱,合作愉快!”
    安白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