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慧紫鵑情辭試寶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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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寶玉聽到王夫人的召喚,立刻匆忙地走到前麵。原來,王夫人要帶他去拜訪甄夫人。寶玉自然非常高興,急忙去換衣服,然後跟著王夫人來到了甄家。
當他看到甄家的景色時,發現與榮寧府並無太大差別,隻是有些地方稍微繁華一些。經過仔細詢問,他得知甄家果然有一個與他同名的寶玉。甄夫人熱情地留他們吃飯,直到天色漸晚才回家。這讓寶玉更加確信了這一點。
回到家後,王夫人又吩咐準備一場豐盛的宴席,並邀請了班大戲來表演,以招待甄夫人母女。接下來的兩天裏,甄夫人母女並沒有告辭,而是繼續留在榮寧府中。然而,這段美好的時光終究還是過去了,甄夫人母女最終還是離開了。
這日,寶玉因見湘雲漸愈,心情愉悅地決定去看望黛玉。然而,當他來到黛玉的房間時,發現她剛剛午睡醒來,寶玉不敢打擾她的休息。他注意到紫鵑正在回廊上專心致誌地做針線活,於是走上前去詢問:“昨日夜裏你的咳嗽可好些了?”紫鵑回答道:“好些了。”
寶玉高興地說:“阿彌陀佛!但願你早日康複!”紫鵑笑著說:“你也念起佛來,真是個新鮮事!”寶玉笑著說:“這是因為‘病急亂投醫’嘛。”
說著,寶玉留意到紫鵑穿著一件彈墨綾薄綿襖,外麵隻套著一件青緞夾背心。他覺得這樣的穿著太單薄了,尤其是在風口裏坐著,而且天氣也不太好。他擔心紫鵑再生病的話,情況會更加複雜。於是,他伸手向紫鵑身上抹了一抹,關切地說:“穿這樣單薄的衣服,還在風口裏坐著,時氣又不好,你再病了,就更加難辦了。”
紫鵑聽後便說道:“從今以後,我們隻能說話,不能再動手動腳的。你已經長大了,應該懂得尊重別人。那些不正經的人背地裏會議論你。你總是不注意這些,還像小時候一樣行為舉止,怎麽能行呢?姑娘常常囑咐我們不要和你開玩笑。你最近看她的時候,恐怕連遠遠地看著都不夠吧!”說完,紫鵑便起身拿起針線,走進另一個房間去了。
寶玉一見到眼前的景象,心中頓時湧起一股寒意,仿佛被一盆冷水從頭到腳澆了個透。他愣愣地盯著那些竹子,一時間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這時,祝媽正在不遠處忙著刨土種竹,一邊還掃著掉落的竹葉。寶玉看著她忙碌的身影,突然感到一陣恍惚,仿佛魂魄都離體了一般。他隨便找了一塊山石坐下,眼神空洞地望著遠方,不知不覺中淚水滑落了下來。
他就這樣呆坐了一頓飯的時間,腦海中千思萬緒,卻始終找不到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就在這時,雪雁從王夫人的屋子裏取了人參出來,正好經過這片竹林。她突然扭頭看到了桃花樹下的石頭上坐著一個人,正托著腮頰出神。她走近一看,原來是寶玉。雪雁不禁感到疑惑:“這麽冷的天,他一個人在這裏做什麽呢?春天是容易生病的季節,難道他也犯了呆病?”
雪雁一邊想著,一邊走到寶玉身邊,蹲下身子笑著說:“你在這裏做什麽呢?”
寶玉抬頭看見雪雁,立刻說道:“你又來找我做什麽?難道你不是女兒身嗎?既然他們不允許你們和我接觸,你又來找我,如果被人看見了,豈不是又要引起閑言碎語?你還是快回家去吧。”
雪雁聽了這番話,心裏不禁為黛玉感到委屈。她覺得黛玉一定是又受到了什麽委屈,所以隻得回到屋裏去安慰她。然而,當雪雁走進屋子時,發現黛玉還沉浸在夢鄉之中,於是她將人參交給了紫鵑。
紫鵑接過人參,好奇地問道:“太太在做什麽?”雪雁回答道:“太太也在睡午覺呢,所以我等了這麽久。”接著,雪雁又接著說:“姐姐,我給你講個笑話吧:我剛才在等待太太的時候,和玉釧兒姐姐坐在下屋裏聊天。突然,趙姨奶奶招手叫我過去。我以為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我,結果原來是趙姨奶奶向太太請假,要去給她的兄弟伴宿坐夜。明天還要送殯去,但是她的小丫頭子小吉祥兒沒有合適的衣服穿,所以想借我的月白綾子襖兒。”
雪雁繼續說:“我想:他們家裏應該也有兩件這樣的衣服,但是去那個地方可能會弄壞,所以他們舍不得穿自己的。所以,他們想借別人的穿。借給我的衣服,就算弄壞了也沒關係,隻是我覺得他平時對我們有什麽好處呢?所以我說:我的衣裳簪環都是姑娘叫紫鵑姐姐收著的。現在要先去告訴他這個消息,然後再回姑娘那裏,這樣會浪費很多時間,而且可能會耽誤你老人家出門辦事。不如再轉借給別人吧。”
紫鵑聽了雪雁的話,笑著說:“你這個小東西兒倒是挺聰明的:你不借給他,就把責任推到我和姑娘身上,這樣別人就不會怪你了。他現在就要去嗎?還是等到明天早上才去呢?”雪雁回答:“他現在就要去,恐怕現在已經走了。”紫鵑點了點頭。
雪雁又說:“我怕姑娘還沒醒呢。剛才是誰給寶玉氣受了?他正坐在那裏哭呢。”紫鵑聽了這話,立刻緊張地問:“他在哪裏?”雪雁回答:“在沁芳亭後麵的桃花樹下。”
紫鵑聽了,立刻放下手中的針線活,轉身對雪雁囑咐道:“你要好好聽叫。如果有人來找我,你就告訴他們我馬上就來。”說完,她便急匆匆地離開了瀟湘館,徑直去找寶玉。
紫鵑來到寶玉的麵前,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輕聲說道:“我剛才隻是隨口說了那麽一句話,目的是為了大家好。沒想到你竟然生氣了,一個人跑到這風地裏來哭,萬一弄出病來可怎麽辦?”
寶玉忙笑著回答:“誰說我賭氣了?我隻是覺得你說得有道理,我想你們既然這樣說,其他人肯定也會這樣想,將來大家都會漸漸不理我了──想到這一點,我心裏就特別難過。”
紫鵑輕輕地坐在寶玉的旁邊。寶玉看著她,微笑著說:“剛才我們麵對麵說話時,你還要走開,現在怎麽又來挨著我坐呢?”
紫鵑回答道:“你都忘了嗎?幾天前,你們姐妹倆正在聊天,趙姨娘突然走了進來。我當時聽說他不在家,所以過來問你。對了,前幾天你和他隻說了‘燕窩’這個詞,然後就沒有再提了。我一直在想,為什麽你沒有繼續說下去。”
寶玉解釋道:“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我隻是覺得寶姐姐現在住在我們家,既然她喜歡吃燕窩,那就不能中斷供應。如果我總是向她要燕窩,可能會讓她覺得我在占她的便宜。雖然我不能直接向太太要,但我已經在老太太麵前稍微透露了一下這個想法,恐怕老太太已經和鳳姐姐說了。我之前告訴她的事情,還沒有完全說完。現在我聽說每天給你們一兩燕窩,這就足夠了。”
紫鵑感激地說:“原來是你說了這件事,真是太感謝你了。我們一直在想,為什麽老太太突然想起來,每天都要送一兩燕窩來呢?原來都是因為你。”
寶玉笑著說:“隻要每天都吃習慣了,過個兩三年就好了。”紫鵑卻有些擔憂地說:“在這裏吃習慣了,明年回家後,哪裏還有這麽多錢買這個吃呢?”
寶玉聽了紫鵑的話,不禁大吃一驚,連忙問道:“誰家去?”
紫鵑回答道:“妹妹回蘇州去。”寶玉聽後笑了起來,說:“你又說白話了。蘇州雖然是我們的原籍,但是因為姑母去世了,沒有人照顧她,所以我們才接她來賈府的。明年回去找誰呢?可見你在撒謊。”
紫鵑冷冷地笑了笑,說:“你太小看人了!你們賈家難道是大族嗎?人口多嗎?除了你們家,別人隻有一父一母,難道房族中真的再沒有其他人了嗎?我們姑娘來的時候,原本是老太太心疼她年幼,雖然有叔伯,但不如親生父母親近,所以才接她來住幾年。等到她長大了該出嫁的時候,自然要送回林家的。難道林家的女兒要在你們賈家一輩子不成?林家雖然貧窮到沒有飯吃,但他們也是世代書香門第,絕不肯將他們家的人丟給親戚,以免被人恥笑。所以早則明年春天,遲則秋天,就算我們這裏不送她回去,林家也一定會派人來接她的。”
紫鵑繼續說道:“前日夜裏姑娘和我說了,她叫我告訴你,將從前小時候玩的東西,凡是她送給你的,都請你整理出來還給她;而她也把你送給她的東西整理好了。”
寶玉聽了紫鵑的話,心中猶如被焦雷擊中一般,震驚不已。他看著紫鵑,等待她再次發問,但紫鵑卻見他呆立不動,一言不發。正當紫鵑準備再次詢問時,晴雯突然出現在他們麵前,急切地說:“老太太叫你呢!原來你在這裏。”
紫鵑笑著回答:“我剛才告訴他姑娘的病情,他卻不相信。現在你可以帶他去見了。”說完,紫鵑便轉身回房去了。
晴雯見寶玉呆呆地站在那裏,滿頭大汗,臉色紫脹,立刻上前拉住他的手,帶著他匆匆趕往怡紅院。襲人見到寶玉這般模樣,頓時驚慌失措,隻以為是受了風寒,熱身被風撲了。然而,寶玉的發熱問題並不嚴重,更令人擔憂的是他的眼神變得空洞無神,嘴角邊還流出了口水,他自己卻毫無察覺。給他一個枕頭,他就躺下休息;扶他起來,他就坐著;倒了茶來,他就喝。眾人見狀,一時之間都陷入了混亂之中,又不敢貿然去告訴賈母,隻能先派人去請李嬤嬤過來。
不久之後,李嬤嬤趕到了怡紅院。她仔細觀察了寶玉一番,問了他幾句話,卻得不到任何回應;她用手摸了摸他的脈搏,又在嘴唇和人中上用力掐了兩下,掐得指印如此深,竟然沒有感覺到疼痛。李嬤嬤隻是輕聲歎息道:“這可真是不得了!”接著,她突然摟住寶玉的頭放聲大哭起來。
襲人見狀急忙拉起她說:“你老人家看看這情況可怕不可怕,快告訴我們去回老太太、太太吧。你怎麽先哭起來了?”
李嬤嬤捶打著床鋪和枕頭說:“這可真是沒用了!我白白操勞了一輩子的心啊!”
襲人以為她年老多知,所以請他來看望黛玉。如今見他這般一說,都信以為實,也哭起來了。晴雯便告訴襲人方才如此這般。
襲人聽了,便忙到瀟湘館來,見紫鵑正伏侍黛玉吃藥,也顧不得什麽,便走上來問紫鵑道:“你才和我們寶玉說了些什麽話?你瞧瞧他去!你回老太太去,我也不管了!”說著,便坐在椅上。
襲人心中焦急萬分,她知道自己必須盡快了解寶玉的情況。她看著紫鵑,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擔憂和期待。紫鵑感受到了襲人的緊張情緒,她停下手中的動作,抬起頭來看著襲人。
“襲人姐姐,我剛才和寶玉少爺說了一些關於黛玉姑娘的話。”紫鵑輕聲說道,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猶豫和不安。
襲人緊緊盯著紫鵑的眼睛,希望能夠從中找到一些線索。她知道紫鵑是黛玉的貼身丫鬟,對黛玉的情況了如指掌。
“你說了什麽?”襲人追問道,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迫切。紫鵑微微低下頭,有些不敢直視襲人的目光。她輕輕地歎了口氣,然後開始講述剛才的對話。
襲人站起身來,決定立即前往瀟湘館看望黛玉。她知道時間緊迫,不能耽擱太久。她向紫鵑告別後,快步離開了房間。
黛玉忽然發現襲人滿臉焦急和憤怒,眼中還帶著淚痕,舉止也變得異常。她不禁感到有些慌張,連忙問道:“發生了什麽事?”襲人定了定神,抽泣著說:“我不知道‘紫鵑姑奶奶’說了些什麽話,那個呆子的眼睛直勾勾的,手腳冰涼,也不再說話了!李媽媽掐他也沒有反應,已經快死了一半了!連媽媽都說他已經不行了,正在那裏放聲大哭,恐怕現在已經死了!”
聽到這番話,黛玉心中一緊。她知道李嬤嬤是一個久經滄桑的老婦人,她說不中用了,那肯定就是真的。她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叫,將剛剛服下的藥一口吐了出來,胃裏翻江倒海,痛苦不堪。她咳嗽得幾乎喘不過氣來,臉色通紅,頭發散亂,眼睛腫脹,筋脈凸顯,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紫鵑見狀急忙上前給她捶背。
黛玉伏在枕頭上喘息了好一會兒,推開紫鵑說:“你不用捶了,你幹脆拿繩子來勒死我算了!”
紫鵑解釋道:“我並沒有說什麽特別的話!隻是開了一些玩笑而已,他卻當真了。”襲人說道:“你還不知道他那傻子的性格嗎?每次開玩笑都會當真。”
黛玉說:“你到底說了什麽話?趕緊去解釋清楚吧,說不定他就能醒過來了。”
紫鵑聽到這個消息後,立刻從床上跳了起來,和襲人一起趕往怡紅院。然而,當他們到達那裏時,卻發現賈母、王夫人等人已經在那裏了。
賈母一見到紫鵑,眼中立刻冒出怒火,責罵道:“你這個小蹄子和他說了些什麽?”紫鵑慌忙解釋道:“我並沒有敢說什麽,隻是說了幾句玩笑話。”
誰知寶玉一見到紫鵑,突然“噯呀”了一聲,開始哭泣起來。眾人見狀,都鬆了一口氣。賈母便拉住紫鵑,以為她得罪了寶玉,所以要求她向寶玉道歉。然而,寶玉卻緊緊抓住紫鵑的手,死活不肯放開,說:“要去就帶我一起去!”
眾人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經過一番詢問,才知道原來是紫鵑說了一句要回蘇州的玩笑話,引發了這一切。
賈母流著淚說:“我還以為有什麽大事發生呢,原來隻是這句玩笑話!”她又對紫鵑說:“你這孩子平時聰明伶俐,你也知道他是個呆子,為什麽要無緣無故地哄騙他呢?”
薛姨媽勸解道:“寶玉本來就心地善良,而林姑娘又是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他們兩個姐妹長得這麽大了,比其他姐妹更加親密。現在突然說要離開一個,別說他是個實心的傻孩子,就算是一個冷漠的人,也會傷心難過。這並不是什麽大病,老太太和姨太太隻管放心,吃一兩劑藥就會好的。”
正說著,人回:“林之孝家的賴大家的都來瞧哥兒來了。”賈母道:“難為他們想著,叫他們來瞧瞧。”
寶玉聽了一個“林”字,便滿床鬧起來說:“了不得了!林家的人接他們來了,快打出去罷!”賈母聽了,也忙說:“打出去罷!”又忙安慰說:“那不是林家的人,林家的人都死絕了。再沒人來接他,你隻管放心罷!”
寶玉道:“憑他是誰!除了林妹妹,都不許姓林了!”賈母道:“沒姓林的來。凡姓林的都打出去了。”一麵吩咐眾人:“以後別叫林之孝家的進園來,你們也別說“林”字兒。──孩子們,你們聽了我這句話罷?”眾人忙答應,又不敢笑。
一時之間,寶玉的目光又被十錦槅子上陳設的一隻金西洋自行船所吸引。他指著那隻船,興奮地說:“那不是接他們來的船來了嗎?灣在那裏呢!”賈母聽到這話,立刻命人將那隻船拿下來。襲人也迅速地將船取下來。寶玉伸手想要拿過那隻船,襲人便遞了過去。
寶玉高興地將那隻船掖在被子裏,笑著說:“這可去不成了!”一麵說,一麵死拉著紫鵑不放。
過了一會兒,有人進來通報說:“大夫來了。”賈母忙命快請進來。王夫人、薛姨媽、寶釵等人暫時避入裏間,賈母則端坐在寶玉身旁。王太醫走進來,看到屋子裏有許多人,忙上去請了賈母的安,然後拿起寶玉的手,仔細地診察了一番。
那紫鵑少不得低了頭。王太醫也不解何意,起身說道:“世兄這症,乃是急痛迷心。古人曾雲,“痰迷有別:有氣血虧柔飲食不能鎔化痰迷者,有怒惱中痰急而迷者,有急痛壅塞者,此亦痰迷之症,係急痛所致,不過一時壅蔽,較別的似輕些。”
賈母道:“你隻說怕不怕,誰和你背藥書呢?”王太醫忙躬身笑道:“不妨,不妨。”賈母道:“果真不妨?”王太醫道:“實在不妨。都在晚生身上。”
賈母道:“既這麽著,請外頭坐,開了方兒。吃好了呢,我另外預備謝禮,叫他親自捧了,送去磕頭;要耽誤了,我打發人去拆了太醫院的大堂!”
王太醫隻管躬身陪笑,說:“不敢,不敢。”他原聽說另具上等謝禮命寶玉去磕頭”,故滿口說“不敢”,竟未聽見賈母後來說拆太醫院之戲語,猶說“不敢”,賈母與眾人反倒笑了。
在一個特定的時刻,根據醫生的指示,他們開始煎製藥物。當藥煎好後,寶玉服下,果然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比之前更加平靜和安寧。然而,盡管身體的狀況有所改善,寶玉仍然堅決不肯讓紫鵑離開他的視線。他固執地說:“她一旦離開,就一定會回到蘇州去!”麵對寶玉的堅持,賈母和王夫人感到無奈,隻得命令紫鵑繼續留在他的身邊,而將琥珀調去照顧黛玉。
黛玉也時常派遣雪雁來詢問寶玉的情況。在這個晚上,寶玉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一些,賈母和王夫人等人才放心地離開了。然而,他們還是擔心寶玉的情況,整個夜晚都派人來詢問幾次。李媽、奶媽和宋媽等幾位年長的人都非常用心地看守著寶玉,而紫鵑、襲人和晴雯等人則日夜陪伴在他的身邊。
有時候,寶玉會在睡夢中驚醒,不是哭著說黛玉已經離去,就是說有人來接他。每當他驚醒時,都必須得到紫鵑的安慰才能平複下來。
在那個時刻,賈母再次命令將祛邪守靈丹和開竅通神散——各種上方秘製的珍貴藥物——按照配方服用。第二天,她又服用了王太醫開的藥方,逐漸恢複了健康。寶玉心裏明白這一切,但他擔心紫鵑會回去,於是故意表現出一副瘋狂的樣子。
自從那天起,紫鵑也深感後悔,她日夜辛勤地照顧著賈母,沒有絲毫的怨言。襲人心安神定,看著紫鵑笑著說:“都是你鬧出來的事,還得你來治療。我們這位呆爺真是聽風就是雨,以後可怎麽辦才好!”說完,大家都默默不語。
一日,賈母又來看望寶玉,她看著寶玉那副激動的樣子,心裏不禁有些擔憂。她知道寶玉對林黛玉的感情深厚,甚至可以說是執念已深。她擔心這次的事情會讓寶玉更加難過,於是決定好好安撫一下他的情緒。
“寶玉啊,我知道你對林妹妹的感情很深,但是你要明白,這個世界上並不是隻有姓林的人才值得你去愛。你看,我們園子裏這麽多孩子,他們都是你的親人和朋友。你應該學會珍惜他們,而不是一味地執著於一個人。”賈母溫柔地說道。
寶玉聽了賈母的話,心情稍微平靜了一些。他知道賈母說得對,自己不能因為失去了林黛玉就把生活搞得一團糟。他決定試著去接受這個事實,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
“奶奶,您說得對。我會試著去接受這個事實的。謝謝您的開導。”寶玉誠懇地說道。
賈母見寶玉終於能夠理解自己的苦心,心中也鬆了一口氣。她知道,從此以後,寶玉會更加懂得珍惜身邊的人和事,成為一個更加成熟、穩重的人。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及時地給予了正確的引導和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