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賈珍設賭祠堂怪聲
字數:4883 加入書籤
原來賈珍近因居喪,不得遊玩,無聊之極,便生了個破悶的法子。他日間以習射為由,請了幾位世家弟兄及諸富貴親友來較射。他認為白白地亂射終是無益,不但不能長進,還會壞了射箭的式樣。因此,他提議大家必須立下罰約,賭個利物,這樣大家才有勉力之心。於是,在天香樓下的箭道內立了鵠子,約定每日早飯後時射鵠子。
賈珍並不想出名,於是他命賈蓉做局家。這些參與者都是少年,正是鬥雞走狗、問柳評花的一幹遊俠紈褲。因此,大家議定,每日輪流做晚飯之主。天天宰豬割羊,屠鵝殺鴨,好似“臨潼鬥寶”的一般,都要賣弄自己家裏的好廚役和好烹調技巧。
不到半月工夫,賈政等人聽見這般熱鬧,卻不知其中緣由。他們反而認為這才是正理。既然文事已經耽誤了,武事也應當學習,何況在武蔭之屬呢?於是,他們也令寶玉、賈環、賈琮、賈蘭等四人在飯後過來跟著賈珍習射一回,才允許他們回去。
賈珍誌不在此,再過幾日,便漸次以歇肩養力為由,晚間或抹骨牌,賭個酒東兒,至後漸次至錢。如今三四個月的光景,竟一日一日賭勝於射了,公然鬥葉擲骰,放頭開局,大賭起來。家下人借此各有些利益,巴不得如此,所以竟成了局勢,外人皆不知一字。
近日邢夫人的胞弟邢德全也酷好如此,所以也在其中;又有薛蟠頭一個慣喜送錢與人的,見此豈不快樂?
賈珍對於賭博的熱情日益高漲,他不再滿足於簡單的娛樂活動,而是開始參與更加刺激和高風險的賭博遊戲。每天晚上,他都會找一些朋友一起抹骨牌、賭酒東兒,然後逐漸發展到賭錢。這種賭博活動已經成為了他們生活中的一部分,而且家下人也從中得到了一些好處,因此他們都樂於維持這種局麵。
邢夫人的胞弟邢德全也對賭博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加入了賈珍的賭博圈子。邢德全是一個喜歡冒險和刺激的人,他對賭博的熱情不亞於賈珍。他們兩個人一拍即合,成為了最好的賭友。
另外,薛蟠也是一個喜歡送錢給別人的人。他看到賈珍和邢德全在賭博中獲得了巨大的樂趣和收益,他也躍躍欲試。薛蟠覺得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他可以通過送錢給賈珍和邢德全來獲得他們的好感和友誼。於是,他毫不猶豫地加入了這個賭博圈子。
隨著時間的推移,賈珍、邢德全和薛蟠之間的賭博活動越來越頻繁和激烈。他們開始參與更高級別的賭博遊戲,如鬥葉擲骰、放頭開局等。這些遊戲的風險更大,但同時也帶來了更大的刺激和快感。
然而,這個賭博圈子的存在並沒有被外界所知曉。賈珍和他的朋友們非常小心地保守著這個秘密,不讓任何人知道他們的行為。他們深知賭博是違法的,如果被發現,將會麵臨嚴重的後果。因此,他們采取了各種措施來隱藏自己的行蹤和活動。
盡管這個賭博圈子的存在並不為人所知,但它卻對賈珍和他的朋友們的生活產生了深遠的影響。他們沉迷於賭博中,無法自拔。他們的生活變得越來越墮落和混亂,家庭關係也受到了嚴重的破壞。然而,他們卻對此一無所知,繼續沉浸在賭博的世界中。
尤氏悄悄來到窗外,窺視著屋內的情景。她看到有兩個年輕的陪酒女子,她們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妝容豔麗。今天薛蟠又輸了賭局,心情非常不好。但幸運的是,他手中的牌漸漸好轉,除了需要支付的賭債外,反而贏了一些錢,心情也隨之變得愉快起來。
賈珍見狀,便提議大家先吃點東西再繼續玩。他問:“那兩桌的情況怎麽樣?”此時,打天九和趕老羊的賭局還沒有結束,於是先擺上一桌酒席,賈珍陪著大家吃喝。薛蟠心情大好,便摟著一個年輕女子喝酒,還命人將酒敬給傻大舅。
傻大舅作為輸家,心情不佳,喝了兩碗酒後,已經有些醉意。他責怪陪酒的女子隻關心贏家,不理會輸家,因此罵道:“你們這群兔子,真是些沒良心的混蛋!天天在一起,誰的恩惠你們不沾?隻不過這會子輸了幾兩銀子,你們就這樣三六九等了。難道從此以後再沒有求著我的事了?”眾人見他喝醉了,那些輸家不便說什麽,隻是抿著嘴笑。而那些贏家則忙說:“大舅罵得對。這些小狗崽子們都是這個習慣。”他們笑著說:“還不給舅太爺斟酒呢!”
兩個小孩子都是精心策劃的圈套,他們忙不迭地跪下來,雙手捧著酒杯,緊緊扶著傻大舅的腿。他們一邊撒嬌,一邊說道:“您老人家別生氣了,就看著我們這兩個小孩子吧。我們師父教導我們:不論遠近厚薄,隻看一時有錢的就親近。您老人家不信的話,回來下個大注,贏了的話,就能白瞧瞧我們兩個的表演!”這番話讓眾人都笑了起來。
傻大舅也忍不住笑了出來,他伸手接過酒杯,同時說道:“要不是看在你們兩個平時可憐兮兮的樣子上,我這一腳就把你們的蛋黃子踢出來了。”說著,他抬起腿來。兩個孩子趁機爬起來,越發撒嬌撒癡,拿著灑花絹子,托著傻大舅的手,把那杯酒灌進了傻大舅的嘴裏。
傻大舅哈哈的笑著,一揚脖兒,把一鍾酒都幹了,因擰了那孩子的臉一下兒,笑說道:“我這會子看著又怪心疼的了!”說著,忽然想起舊事來,乃拍案對賈珍說道:“昨日我和你令伯母慪氣,你可知道麽?”賈珍道:“沒有聽見。”傻大舅歎道:”就為錢這件東西!老賢甥,你不知我們邢家的底裏。我們老太太去世時,我還小呢,世事不知。他姐妹三個人,隻有你令伯母居長。他出閣時,把家私都帶過來了。如今你二姨兒也出了門子了,他家裏也很艱窘。你三姨兒尚在家裏。一應用度,都是這裏陪房王善保家的掌管。我就是來要幾個錢,也並不是要賈府裏的家私。我邢家的家私也就夠我花了,無奈竟不得到手!你們就欺負我沒錢!”賈珍見他酒醉,外人聽見不雅,忙用話解勸。外麵尤氏等聽得十分真切,乃悄向銀蝶兒等笑說:“你聽見了:這是北院裏的大太太的兄弟抱怨他呢。可見他親兄弟還是這樣,就怨不得這些人了。”因還要聽時,正值趕老羊的那些人也歇住了,要酒。有一個人問道:“方才是誰得罪了舅太爺?我們竟沒聽明白。且告訴我們評評理。”邢德全便把兩個陪酒的孩子不理的話說了一遍。那人接過來就說:“可惱!怨不得舅太爺生氣。我問你:舅太爺不過輸了幾個錢罷咧,並沒有輸掉了,怎麽你們就不理了?”說著,大家都笑起來。邢德全也噴了一地飯,說:“你這個東西,行不動兒就撒村搗怪的!”尤氏在外麵聽了這話,悄悄的啐了一口,罵道:“你聽聽這一起沒廉恥的小挨刀的!再灌喪了黃湯,還不知唚出些什麽新樣兒的來呢!”一麵便進去卸妝安歇。
在深夜四更時分,賈珍才結束了一天的忙碌,他走向了佩鳳的房間。第二天早晨,有人來報告說:“西瓜和月餅都已經準備好了,隻等分配好後就可以送出去了。”賈珍對佩鳳說:“請你去請奶奶看著送出去,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處理。”佩鳳答應了,然後回去告訴尤氏,一一安排人去送。
過了一會兒,佩鳳又來說:“爺問奶奶今天是否出門。他說我們是孝家,十五不能過節,但今晚倒是個好時機,大家可以應個景兒。”尤氏回答說:“我其實不太想出門。那邊珠大奶奶又生病了,璉二奶奶也躺下了,如果我再不去,那就更加沒有人了。”佩鳳說:“爺說:如果奶奶出門,無論如何要早點回來,他還讓我跟著奶奶一起去呢。”尤氏說:“既然這樣,那就快點吃飯吧,我好出發。”佩鳳說:“爺說早飯在外麵吃,請奶奶自己吃吧。”尤氏問道:“今天外麵有誰?”佩鳳說:“聽說外麵有兩個從南京新來的,但我不知道是誰。”說完這些,她們吃過飯換好衣服,尤氏等人仍然回到榮府,直到晚上才回家。
果然,賈珍精心烹煮了一口美味的豬肉,燒製了一腔香噴噴的羊肉,準備了一桌豐盛的菜肴和新鮮的水果。他選擇在匯芳園的叢綠堂中,與妻子和姬妾們一起享用這頓豐盛的晚餐。晚飯過後,他們擺上了美酒,歡聲笑語中欣賞著明亮的月光。
當夜幕降臨,一更時分到來時,天空中的風兒清新宜人,明亮的月光灑在大地上,銀河也隱約可見。賈珍看到這樣美好的景色,心生歡喜,便命令佩鳳等四個人也加入他們的宴會。他們依次坐下,開始玩起了猜枚搳拳的遊戲。
喝了一輪酒後,賈珍感到有些醉意,心情更加愉悅起來。他命人取來一支紫竹蕭,讓佩鳳吹奏起來。同時,文花也開始唱起曲調優美的歌曲。她們的聲音清澈悅耳,讓人心曠神怡,仿佛能夠觸動人的靈魂。
一曲唱罷,大家又開始行起了令。歡樂的氣氛彌漫在整個叢綠堂中,賈珍和他的家人盡情享受著這個美好的夜晚。
在那個夜晚,當三更時分即將到來時,賈珍已經喝得微醺,酒意已有八分。大家正忙著添衣、喝茶、換盞、更酌,享受著這寧靜的夜晚。然而,就在這時,他們突然聽到牆下傳來一陣長長的歎息聲。大家都清楚地聽到了這個聲音,頓時感到毛骨悚然。
賈珍立刻厲聲質問:“誰在那邊?”他連問了幾次,但沒有人回答。尤氏猜測道:“可能是牆外的家人,也未可知。”賈珍反駁說:“胡說!這牆四麵都沒有下人的房子,而且那邊又緊靠著詞堂,怎麽可能有人?”
話音剛落,他們隻聽見一陣風聲,仿佛有什麽東西越過了牆頭。緊接著,他們恍惚間聽到祠堂內的槅扇開合的聲音,隻覺得周圍的氣氛變得陰森森的,比之前更加淒慘。抬頭望去,月色也變得淡淡的,不再像之前那樣明朗。眾人都感到毛骨悚然。
賈珍的酒意已經被嚇醒了一半,但他還是比其他人更能穩住心神。他心裏也十分警惕和害怕,原本的興致全無。勉強又坐了一會兒,他便告辭回房休息去了。
次日一早,陽光灑滿了大地,賈珍從睡夢中醒來,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發現已經是十五日了。他立刻起身,精神煥發地準備帶領眾子侄們去祠堂進行朔望之禮。
他們一行人來到祠堂,賈珍仔細地觀察著祠堂內的一切。他發現祠堂內的一切都還是照舊,沒有絲毫的變化,沒有任何怪異的痕跡。他心中的疑慮漸漸消散,心想自己昨晚一定是喝醉了,才會產生那樣的幻覺。
於是,賈珍決定不再提及昨晚的事情,以免引起眾人的恐慌。他帶領著子侄們開始了朔望之禮,每個人都虔誠地跪拜在祠堂的神像前,祈求祖先的庇佑。
儀式結束後,賈珍讓子侄們各自回家,而他自己則留在祠堂內,再次仔細地查看了一遍。確認沒有任何異常後,他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關上了祠堂的門。
為了防止祠堂再次出現怪異的現象,賈珍決定加強對祠堂的看管,每天都要親自鎖上祠堂的門,確保祠堂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