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寶玉夢語木石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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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薛姨媽在享用完那美味的西瓜後,又和大家閑聊了一陣,然後便各自離開了。寶釵與黛玉返回園中,寶釵提議帶黛玉去藕香榭散步,但黛玉以要洗澡為由拒絕了,隨後兩人便分開了。
寶釵獨自前行,路過怡紅院時,她想找寶玉聊聊天來打發午後的倦意。但進入院中,她發現鴉雀無聲,兩隻仙鶴甚至在芭蕉下都睡著了。寶釵順著遊廊來到房中,隻見大床上橫七豎八地睡著許多丫頭。她繞過十錦槅子,來到寶玉的房間,發現寶玉正在床上沉睡,襲人則坐在他身旁,手中做著針線活,旁邊還有一把白犀麈。
寶釵悄無聲息地走近前來,輕聲笑道:“你也未免太過小心了。這屋子裏難道還會有蒼蠅和蚊子?還用得著拿蠅刷子去趕嗎?”襲人猝不及防,猛然抬起頭來,看見是寶釵,忙放下手中的針線,起身迎接,微笑道:“姑娘來了?我倒是沒有想到,被你嚇了一跳。姑娘或許不知道,這裏雖然沒有蒼蠅和蚊子,卻有一種小小的蟲子,它們能從這紗眼裏鑽進來,就算是人也看不見。隻要睡著了,就會被咬一口,就像被螞蟻咬一樣。”
寶釵道:“怪不得。這屋子後麵靠近水,又有很多香花,這屋子裏頭又香,這種蟲子都是花心裏長的,聞香就撲。”她一麵說著,一麵就看向襲人手裏的針線。原來那是一個白綾紅裏的兜肚,上麵繡著“鴛鴦戲蓮”的花樣,紅蓮綠葉,五色鴛鴦。
寶釵驚歎道:“噯喲!好鮮亮活計!這是誰的?也值的費這麽大工夫?”襲人向床上努了努嘴兒。寶釵笑道:“這麽大了,還帶這個?”
襲人笑道:“他原本是不帶的,所以特特地做得這麽好,叫他看見,由不得不帶。如今天氣熱,睡覺都不留神,哄他帶上了,就是夜裏縱然蓋不嚴實些兒,也就罷了。你說這一個就用了很多工夫,還沒看見他身上帶的那一個呢。”
寶釵笑道:“也虧你耐煩!”襲人道:“今兒做的工夫大了,脖子低的怪酸的。”又笑道:“好姑娘,你略坐一坐,我出去走走就來。”說著,就離開了房間。
寶釵隻顧著專注於手中的活計,完全沒有留意周圍的環境。她蹲下身子,正好坐在襲人剛才坐的位置上。由於她對那個活計實在太感興趣了,不由自主地拿起針線開始替襲人完成它。
寶釵的手指靈巧地穿針引線,她的眼神專注而認真。她完全沉浸在這個活計中,仿佛忘記了周圍的一切。她的思緒隨著針線的穿梭而飛揚,仿佛進入了一個完全屬於她自己的世界。
時間不知不覺地流逝,寶釵的手指不停地舞動著,活計逐漸變得完美起來。她的動作熟練而優雅,每一針都恰到好處,仿佛是一幅精心繪製的畫作。
當寶釵終於完成了活計時,她停下手中的動作,滿意地看著自己的作品。她的臉上洋溢著自豪和喜悅的笑容,仿佛這個活計是她親手創造出來的寶貝。
寶釵站起身來,輕輕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她環顧四周,才發現自己已經坐到了襲人剛才的位置上。她微微一笑,心中充滿了感激之情。
黛玉與湘雲約好前來與襲人道喜。兩人來到院中,發現靜悄悄的,於是湘雲先轉身去找襲人。黛玉則來到窗外,隔著窗紗往裏看。她看到寶玉穿著銀紅紗衫子,隨意地睡在床上。寶釵坐在他身旁做針線,旁邊還放著蠅刷子。
黛玉看到這一情景,已經呆住了,急忙把身子一躲。過了半天,她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但不敢笑得太大聲。她招手叫湘雲過來。湘雲看見她這般模樣,以為有什麽新奇的事情,便急忙過來看。她剛要笑出來,突然想起寶釵平日裏對她很友善,便立刻掩住了口。黛玉知道湘雲口裏不饒人,怕她會取笑自己,便忙拉起她的手來,說:“我們走吧。我想起襲人來,她說午時要到池子裏去洗衣裳,想必已經去了,我們去找她吧。”黛玉心下明白,冷冷地笑了兩聲,隻得隨湘雲離開了。
寶釵剛剛做了兩三個花瓣,突然聽見寶玉在夢中大聲喊叫,說:“和尚道士的話怎麽能信呢?什麽‘金玉姻緣’,我偏要說‘木石姻緣’!”寶釵聽了這話,不禁愣住了。
突然間,襲人走進來,笑著問:“還沒醒過來嗎?”寶釵搖搖頭。襲人又笑著說:“我剛巧碰見林姑娘和史大姑娘,她們進來了嗎?”寶釵回答:“沒看見她們進來。”然後她向襲人笑道:“她們沒告訴你什麽嗎?”襲人紅著臉,笑著說:“總不過是她們那些玩笑話,有什麽正經說的!”
寶釵笑著說:“今天她們說的可不是玩笑話,我正要告訴你呢,你又匆匆忙忙地出去了。”
寶釵自己坐下,隻聽房門響了一聲,卻是黛玉來了,寶釵忙起身讓座。黛玉笑道:“你來了正好,我也要找你說話兒呢。”寶釵道:“可是找我有事?”黛玉點點頭,卻又苦笑道:“姐姐,我在你麵前這些日子,你難道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嗎?”寶釵聽了,有些驚訝,卻也隻好陪笑道:“妹妹,有話好好說,別著急。”
黛玉長歎一聲,道:“我知道,姐姐的心,我是明白的。隻是我生來就是這樣的人,不是輕易能放下的。我常常想,若是姐姐是我的親姐姐該有多好。”寶釵聽了這話,心中觸動,也有些心酸,但她卻不能表露出來,隻能柔聲道:“妹妹,你若是願意,我便是你的親姐姐。”
二人正說話間,隻聽到裏屋傳來一陣聲音,卻是寶玉醒了。他出來一見寶釵和黛玉坐在房中說話,便笑道:“兩位妹妹在這裏呢,我正要去找你們。”寶釵和黛玉忙站起來讓座。寶玉看著黛玉道:“妹妹今日臉色不太好,是有什麽心事嗎?”黛玉微微一笑道:“沒什麽,隻是有些想家了。”寶玉點點頭道:“我明白,我會陪著妹妹的。”
三人又說了些閑話兒,寶玉便提議一起去藕香榭。四人一路行走,說說笑笑,好不熱鬧。到了藕香榭,隻見滿園荷花盛開,香氣撲鼻。三人一邊欣賞荷花,一邊品茶聊天。
在此期間,寶釵不時注意黛玉的舉動,心中暗自琢磨。而寶玉也明白黛玉心中的疑慮,便悄悄告訴她自己會陪伴在她身邊。黛玉聽了寶玉的話,心情漸漸平靜下來。
三人一直玩到傍晚時分才回到園中。寶釵與寶玉告別後便回到自己的住處。而寶玉則陪著黛玉回房休息去了。這一夜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