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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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小家夥跑遠,杜傾畫才放行讓段雲祺打開柵欄的門。
    棕熊被拖進這不算窄的柵欄門,發出聲響。如煙聽見聲音從帳篷裏跑出來,看見段鈺韞,手一僵。
    “鈺韞,你......怎麽了?”
    段鈺韞順著她的目光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潔白的衣衫上浸了一大塊血漬,估計是剛剛拽下那小家夥它撲在他身上留下的。
    “這不是我的,是那頭熊血。”
    如煙鬆下一口氣,“那你脫下來我幫你洗一洗。”
    段鈺韞把衣衫褪下遞給如煙,柵欄門再次被打開,段均澤騎著馬手中的網裏裝了幾隻野兔和一隻鹿,看見地上的熊,驚詫道:“追了那麽久,大的也就看見鹿,你們運氣未免太好了。”
    段雲祺翹起鼻子:“那當然,也不看看是誰找的。”
    如煙莞爾一笑,“午飯都準備好了,可以吃飯了。”
    段鈺韞點點頭,拉過馬匹,“你們先去吧。”
    段均澤跟著如煙離開,杜傾畫也想走卻被段鈺韞拉住手腕,“你跟我去送馬。”
    說完拉著杜傾畫就往馬棚走。
    段鈺韞把馬拴進馬棚裏,走到外麵的地上抱起地上的糧草放到杜傾畫懷裏,“把這些放到他們麵前。”
    杜傾畫咬咬牙,走過去。
    段鈺韞撫摸著那匹棕紅的馬背,“今天辛苦你了。”
    杜傾畫把最後一波糧草放到它麵前,真是辛苦了,硬是要馱著兩個人。
    吃完如煙做得午飯,段雲祺靠在椅子山,摸摸圓滾滾的肚子打了個飽嗝。
    “皇兄,咱們什麽時候繼續去狩獵?”
    段均澤挑眉一下笑,“怎麽?打上癮了?”
    段雲祺點點頭,“那頭熊簡直漲了我的威風。”
    “那就去吧。”
    段雲祺側著腮,“什麽時候?”
    段均澤勾唇一笑,站起身,“現在。”
    段雲祺驚的下巴差點沒掉下來,“現在?!”
    不等段雲祺反應過來,段均澤已經走了老遠,段雲祺連忙追上去,“皇兄,你等等我!”
    段鈺韞笑著搖搖頭,放下碗筷,對著杜傾畫說道:“不去?”
    杜傾畫忙的搖搖頭。
    “鑰匙在你那裏,保管好。”說完也轉身離開。
    杜傾畫坐在原位,如煙拿著湯走過來看見餐桌上隻剩下杜傾畫一人,問道:“他們人呢?”
    “狩獵去了。”杜傾畫撇了一眼,貌似湯還挺香的。
    如煙把湯放在桌子上,“你喝吧。”
    杜傾畫盛了一勺湯到碗裏,問著轉身就要走的如煙,“你不喝嗎?”
    如煙拐角走的匆匆,沒有回答她的話。
    杜傾畫一個人喝的自在,看著如煙消失的轉角,聳聳肩。
    打掃完桌子上的飯菜,杜傾畫回到帳篷,掀開簾子裏麵並不見如煙的身影,她也無暇顧及,蓋上被子睡得香甜。
    起初隻是聽見外麵有點吵鬧,後來那聲音竟越來越大,杜傾畫不耐煩的掀開帳篷,外麵的景象著實讓她嚇了一跳。
    柵欄的門打開,一頭棕熊正想從那門裏鑽出來,兩排的柵欄都被擠得變形。看見杜傾畫更加拚命,眼看著就要進來。
    杜傾畫向柵欄後退,棕熊嘶吼一聲,衝出來,向杜傾畫奔過去。
    杜傾畫跑出帳篷,棕熊和她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心中的越發的恐懼。
    杜傾畫腳下發軟,慌忙之中她一甩手從衣袖裏掉出一塊碎步,棕熊追上她想一掌打過來,卻猛的停住,鼻子動了動好像在嗅什麽。它一把撿起地上的碎步放到鼻子邊,然後怒吼的一聲撕的稀碎。
    杜傾畫坐在地上,和棕熊麵對麵,它向前一步她就後退一步,棕熊彎下身來動著鼻子聞了聞,杜傾畫看到它肩膀山的小家夥捂住頭,瞪著眼睛看著她。
    “皇嫂!皇嫂!”杜傾畫聽見段雲祺的聲音,正要回答他。
    “不要傷害王妃。”消失許久的如煙突然出現,猛的撲向那棕熊,棕熊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意識再次被激怒,甩開撲過來的如煙。
    場麵變得不可控製,段雲祺支好弓箭一箭射在它的背上,棕熊回過頭,衝杜段雲祺吼一聲,卻沒有過去。而是一直虎視眈眈的看著杜傾畫,直到她逃無可逃。
    棕熊的眼眸裏燃著火,抬起巨大的熊掌打向杜傾畫。
    瞬間,杜傾畫感覺有一股力推向她,熊掌拍到她的背上,杜傾畫跪在地上猛的嘔了口血,五髒六腑像是攪在一起,背部生疼,疼的幾乎痙攣。
    棕熊還覺得不夠,再次抬起爪子,杜傾畫已經沒有逃走的能力,那一掌再下來,她必死無疑。
    棕熊的背部已經刺了三根箭,但是絲毫不為所動,隻攻擊麵前的杜傾畫,讓端著箭的段雲祺無可奈何。
    就在剛剛,他在狩獵的時候摸了一把腰上的劍,卻發現劍柄是空的,連忙回來取。到了柵欄旁邊,才看見這柵欄的門大開,而兩邊已經被擠得變形,明顯是有動物硬是闖了進來,並且體型龐大。
    熊掌即將落下,杜傾畫無力的閉上眼睛,段雲祺在旁邊急得直跺腳,也顧不上別的,連忙跑過去,最終還是晚了一步。
    千鈞一發之際,如煙推開杜傾畫,卻擦邊磨掌打到了肋骨,抽搐的倒在地上。段鈺韞和段均澤正好趕回來,看見這一幕驚的從馬上跳下來。
    段鈺韞拿起背後的弓箭,一連兩箭射在它的手臂上,棕熊沒有打到獵物用力的吼了一聲,回過頭向他們撲過來。段均澤拔出腰間的劍,一道刺在它的胸膛上。
    段鈺韞又齊齊的發在它的脖子上三箭,棕熊癱倒在地。
    段雲祺猛的鬆了口氣,“你們終於回來了。”
    段鈺韞放下弓箭,跑過去扶住倒在地上的如煙,“你沒事吧?”
    如煙蒼白著臉搖搖頭,“我沒事。”
    “門怎麽會打開?這到底怎麽回事?”段鈺韞語氣冷厲,看著杜傾畫的眼神逐漸變得沒有溫度,“杜傾畫!這門為什麽會打開!”
    杜傾畫昏迷的意識被這聲怒吼震的耳朵嗡嗡響,蘇醒過來,睜開眼睛。
    段雲祺和段均澤都一同看向杜傾畫,她猛的咳嗽一陣,不可思議的看著段鈺韞,“你認為,是我打開的門?”
    段鈺韞不說話,如煙抬起手握住段鈺韞的手腕,“鈺韞,這不能怪姐姐。”
    杜傾畫捂住胸口坐了起來,“你憑什麽認定是我開的門?”
    如煙顰著眉,“姐姐,如煙不怪你,你是把鑰匙弄丟了,你跟王爺說,王爺不會怪你的。”
    “你說什麽?”
    杜傾畫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有一瞬間倒流,充血到腦子裏,杜傾畫喘息著,眼前有些迷糊,“你說什麽?!如煙你憑什麽汙蔑我!”
    如煙瑟縮躲進段鈺韞懷裏。段鈺韞抱緊她,對著杜傾畫道:“有沒有你自己清楚!杜傾畫,我以為你變了,沒想到你變得這麽無恥!”
    段雲祺在旁邊有些看不下去,“三哥,這就算是三嫂失職了,你這麽說也太過分了。況且,三嫂自己也受傷了,她被……”
    “夠了,我不想聽。我隻知道,如果我們沒有及時趕回來,那後果不堪設想。”
    段雲祺張了張口,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杜傾畫忍住眼眶的酸意,“段鈺韞,我可以指責我,但是絕對不可以和這個女人汙蔑我!鑰匙我根本就沒有丟,它……”
    杜傾畫摸向胸口,本以為就能摸到凹凸的鑰匙,沒想到卻摸了個空,“這怎麽可能?我的鑰匙呢?它原本就在我的衣服裏?”
    段鈺韞唇角變冷,“你不用再演了。”轉身抱起如煙走進帳篷。
    杜傾畫的手從胸口垂下,拚命忍住的淚水卻順著眼眶流下來。杜傾畫眼前一暈,倒在地上。
    “三嫂!”段雲祺連忙扶住她,“三嫂,你怎麽了?”
    杜傾畫的背部像是被棕熊的一掌敲碎了似的,疼的她直不起腰。撐了許久的身子終於支撐不住倒下。
    段均澤從段雲祺手中接過杜傾畫,抱在懷裏,“我送她回帳篷,你去打盆水來。”
    段雲祺點點頭。
    段均澤抱著她走進去帳篷把她放在被子上。
    杜傾畫眼睛微濕,她翻了個身側躺著,不讓一旁的段均澤看見她眼角的淚痕。
    那淚痕濕了又幹,幹了又濕……
    她忍住喉嚨的腥甜,卻止不住那心上一刀被捅潺潺流淌的血。
    …………
    哪怕全天下人都出來指責我,隻有你站在我這邊就好。
    可是,你卻是站在天下人那邊,也不肯站在我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