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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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殘雲卷著夜幕降臨,杜傾畫房中就點了一盞燭火,暗到隻能看清楚床的輪廓。
    段鈺韞坐在床頭借著微弱的光看著梳妝台上的背影:“你想做皇後?”
    杜傾畫褪下衣衫,露出橙色的襯衣,藕臂抬起來摘下頭上的飾品,墨發如瀑布般披下來搭在肩上。
    “當不當皇後也不是臣妾說的算。”
    段均澤走過去摟住她的腰:“那朕封你可好?”
    杜傾畫笑笑不語,想起身卻被段鈺韞按在椅子上。
    “別動。”
    杜傾畫老實的坐下,看著他從櫃子裏拿出那套仿的鳳冠向她走過來。
    修長的手拿起台子上的木梳,梳著她順滑的黑發。
    手指動的很快,將發絲編成五股辮盤在頭上,隻留下一縷。
    鳳冠扣在頭上,段鈺韞將飾品一樣樣戴在頭上,最後掛在頭上的流蘇擋住眼前。
    杜傾畫靜靜的看著銅鏡裏的人,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感覺到陌生。
    她手撩起流蘇,讓自己能更加看清楚銅鏡裏的那張臉。段鈺韞彎下腰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很美。”
    杜傾畫牽強的扯著嘴角:“是麽。”
    腰上一熱,感覺到一雙手順著翼骨滑下。天昏地旋,杜傾畫已經在他的懷裏。
    段鈺韞摟著她走向床邊,將她放在潔白的床單上,看著她一點點被床單包圍,看著她一點點沉淪......
    心頭湧上一點酸澀,讓他更加用力的占有。
    –––
    這是一場戰爭,而結局不過是兩敗俱傷。
    十二月的梗越來越冷,也越來越硬。穿上厚重的棉衣開始,杜傾畫就已經準備好過這最漫長的冬季。
    “娘娘,皇上又命人送來了兩個火盆,三件炭爐......”
    杜傾畫縮在被窩裏,對著凍僵手嗬氣。
    連青:“皇上傳人來問娘娘想不想去丘洞泡湯?”
    杜傾畫本來不想動,聽到泡湯兩個字立馬開始振奮起來:“去,怎麽會不去。”
    “那就即刻動身。”門口,段鈺韞走進來,看著被窩裏的人,應許著。
    –––
    再次離開信陽城,杜傾畫認為自己也算當了把‘禍國殃民的妖女’,讓皇上不上朝陪她一個人千裏迢迢的去泡湯。
    丘洞位於一個越國最偏僻的位置,此處多火山岩,所以硫磺也頗多。杜傾畫從走進岩口,就能聞到濃濃的硫磺味。
    在兩處湯之間有一堵石牆,中間裂開條縫,從中間長出了一顆小桃樹,揮動著枝葉就像是一個小姑娘在喊人。
    山洞裏外簡直兩處景象。山洞外冰雪寒天,寒風刺骨。洞裏熱氣翻湧,蒸騰霧氣。
    霧氣溫潤而不幹燥,打在臉上滑滑的,濕潤潤的,蒸的杜傾畫小臉通紅。
    也許是天性喜熱不喜寒,穿著衣服就可以跳進湯裏麵。
    本來已經凍透的身子進湯裏,感覺到熱氣從腳心開始鑽進來。
    杜傾畫閉上眼睛安靜的呆了一會,才慢慢開始除去身上的衣物。
    背後傳來腳步聲,直到停在湯外。杜傾畫以為是段鈺韞,停下手中的動作一回頭,映眼的是一張擋住整個麵部的黑色麵具,他半蹲在她的背後。
    杜傾畫嚇了一跳,蹲進湯裏背對過去:“你是誰?”
    麵具人陰聲的笑了一下,用手撩起她的頭發:“怎麽還是改不了這種毫無防備就下水的習慣?”
    杜傾畫一哆嗦:“你到底是誰?”
    麵具人放下手中的黑發站起來:“我是誰你不需要知道,但是我有足夠幫你的理由。”
    麵具人聽著洞外的腳步聲,一個轉身消失在另一邊,段鈺韞從霧裏走過來。
    “你究竟想怎樣?”杜傾畫大喊。
    “我?”
    聽見熟悉的聲音,杜傾畫回頭,看見段鈺韞鬆下一口氣。
    “沒事,就是想問問皇上什麽時候泡,臣妾好給皇上.....”讓地方三個字還沒有說出口,段鈺韞就已經解開腰帶走進水裏。
    “現在就泡。”
    這時候杜傾畫已經來不及反應。
    –––
    與此同時,石牆的另一側,兩隻不明生物正在水裏玩的開心。
    泉眼潺潺的流出泉水,打濕了兩隻的皮毛。
    大的滿足的歎謂了一下,小的猛的紮進水裏啃了一口水。
    兔子一個彎腰,從貂的背上掉到了水裏,真是有苦說不出,她本來隻是想喝一口水的,誰知道卻喝了一杯......
    貂無奈的撇了它一眼,翅膀從水裏伸出來把它撈起來,兔子濕噠噠的坐在貂的背上,不敢再亂動,也沒有玩的心思了。
    貂好像就有意氣她,一會向下沉,一會向上浮,玩的好不歡樂。
    有一句話是這麽說的,兔子急了還會咬人,此話正應景啊,現在水麵中就有一隻憤怒的兔子,張開‘血盆大口’狠狠地咬了一嘴的......貂毛。
    現在,要是貂還能歡樂起來,兔子就該哭了,就看著兩人在水中狂舞......
    要想知曉後續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啊嘞?主人好像來了。
    兔子戳戳正左右搖擺的貂頭,它不理,再戳戳,還不理,那再戳戳......
    “夠了!”麵具人一甩披風,嚇的貂一抖沒掉到水裏。看見麵具人那張嚴肅的臉,貂趕緊馱著兔子上了岸,站的標版溜直,就差沒彎個腰行個禮。
    “還不快走?!”
    麵具人吼完這句話,兔子飛一般的跳
    到貂的肩頭,如箭一般兩隻竄出山洞。
    –––
    煙霧旖旎,肌膚被霧氣熏的有些發紅,杜傾畫露出半個肩榜。
    雖然是背對的,但她仿佛是背後長了眼睛,隻要段鈺韞向前挪動一步無論多小,杜傾畫都會同等的再向前移動一步,弄得段鈺韞苦笑不得。
    “我又不是要吃你。”
    杜傾畫心裏腹誹:“你是洪水,你是猛獸......”
    不過即使心裏這麽想的,她也沒敢說出口:“咳咳,兩個人泡的太熱,還是離遠點的好。”這句話她說出去就後悔了。
    段鈺韞麵沉了會兒,一把把她從池子裏撈出來:“那你嫌熱,咱們去外麵涼快涼快吧。”
    她可沒忘,在那凍手凍腳的雪地裏還有一處冒著熱氣的溫泉:“我不熱了,臣妾不熱了,啊!”
    段鈺韞一個鬆手,杜傾畫就被扔進了池子裏,體會了一遍冰火兩重天的滋味。
    她已然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