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長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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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十幾日,諸國來朝,鳳凰邊境之國,除重明外,白澤,翻羽,並封以及長右幾國都派了使臣前來。這也是子明登基以來第一次迎諸國之宴。
不論是朝中文武百官,或者是鳳凰的普通百姓,都說這是鳳凰如今國富民強的最好象征,鄰國番邦均都以鳳凰馬首是瞻。
盛宴那日,偌大的昭正殿一眼望去近百人落座於下,妃嬪坐於聖駕之下的兩側,再往下數,便是按照官品而坐的官員依次排去。
金杯玉碟琳琅滿目,宮女行走其中身姿翩然,坐席之間觥籌交錯。
顏兮赴宴,蓮步步入大殿時,諸妃嬪皆投來各式各樣的目光,大抵都是極不友善的,有的嘲諷有的畏懼,亦有些是抱著看熱鬧的態度,一時竊竊私語之聲漫起。齊落嫣一身華衣合身坐在龍座之側,居高臨下地冷冷目視著她。
顏兮目不斜視,唇角的笑意若有似無,仿佛視在座所有人如無物,淡定自若地在並蓮攙扶下走向自己的座位。
有司禮在旁輕輕咳了咳,眾婕妤美人們這才不情願地站起身子對她行禮請安。
不遠處坐著的和韻招呼道:“嫂子!”
顏兮坐了下去,目光落在和韻身上,對她微一笑,點了點頭,再無它言。
而當子明一席龍袍,英姿颯颯地走來時,滿堂之人皆起身,齊聲問安,聲音響徹大殿。
他君臨天下,一抹笑容淡如清風,無人猜得透他的心思。
宴席開始,四國使臣皆獻上本國最珍貴之禮,白澤更是獻上千年難得一顆的蒼海夜明珠。惹得群臣議論紛紛,先前那些還極力反對征伐白澤的大臣們此刻也不得做聲。誰又料得到這個南方大國卻不比北方的重明來得有骨氣,被打了一記耳光,竟是更加俯首帖耳。
下麵坐著的兵部尚書對齊恩瑞一笑,說道:“當時大人還極力反對攻打白澤,如今看來還是王上所料更周全。”
齊恩瑞還未發話,站在他身後的嚴廣便冷哼一聲:“尚書大人當時不也是縮著腦袋不敢出聲?我雖是粗人,也知你這一手馬後炮實在可笑。”
兵部尚書被他一說,也不好以言譏諷回去,隻得閉口喝酒。
齊恩瑞卻被說得不痛快,皺著眉頭一抬頭,正見了顏兮端坐在齊落嫣下座,便趁著王上與其他人閑聊之際,開口對顏兮說道:“從妃也在?前段時間就聽聞從妃身子有恙,如今可大好了?”
顏兮麵含笑意,對齊恩瑞點頭示意,說道:“多謝將軍關心,不過是滑胎罷了,本宮也並非這宮中第一人了,太醫們早已知道如何調理。”
說罷,有意無意地看了看齊落嫣。
“從妃的確能言善道,也怪不得前段時間聽聞連蘭婕妤都敗了陣來。”
“這後宮兒女之事,將軍多聽無益。不如多研習兵法,為國效力。”顏兮淡然自若地說道。
齊恩瑞鼻中輕哼一聲,冷笑道:“的確,後宮裏女人之事再鬧騰,終究也難成大事。”
司禮站在後麵聽了此言,甚覺放肆,轉頭看向王上,卻見他並未聽到這話,而正在和戶部尚書說著些什麽。於是隻好清咳兩聲,不好多說。
站在齊恩瑞身後的嚴廣亦嘲諷地笑了笑,正如那時在從府他所說:“女流之輩。”
其實這話在場許多人都聽在耳中,卻無一人肯為顏兮說一句話。
所有人都用看熱鬧的心態冷眼旁觀著。
顏兮麵上仍舊笑著,收回視線,不願再多說。
而將二人對話盡收耳中的齊落嫣,目光冰冷地看了一眼父親齊恩瑞,眼中盡是不屑之意。
正在這時,長右國使節忽站起了身子,向南榮子明一行禮,朗聲恭敬說道:“王上,其實臣此次代表長右國前來鳳凰朝貢,身上還帶著長右君王的一條旨意。”
滿堂之人皆把視線投向他的身上。
子明手中捏著青瓷酒杯,一抬眸,溫和一笑:“哦?國使請講。”
長右使者雙手攏袖,揚聲道:“弊國君王膝下有一公主,名為容青公主,琴棋書畫皆通習之,公主其人更是賢德良淑。她如今尚未尋夫婿。”
他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已明白了他的意思。
長右乃是鳳凰西部鄰邦,雖文化經濟遠不如鳳凰,可軍事上卻有一定實力,傳聞二十年前長右士兵曾出征西北擴展疆土,麵對西北孔武有力的蠻族竟絲毫不落下風,所到之處所向披靡,捷報連連,不出一月,便占領了西北重明之外的百餘裏土地。
因此雖長右也是年年向鳳凰進貢之國,卻絕對不能像輕視白澤那樣輕視與他們。
子明不動聲色,思索道:“朕知國使之意。隻是朕登基不久,尚未有子嗣。如此,若是國使相中哪個王爺,倒不妨告訴朕。”
長右使者搖了搖頭,淡定地說道:“王上,容青公主所意中之人,正是王上您啊。聽聞鳳凰的王後一位如今仍是空虛,若容青公主有此幸,那兩國必是親上加親。”
齊恩瑞立即一拍桌案,震得滿堂皆驚,他斥道:“我鳳凰泱泱大國,王後一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豈是你長右想誰來坐就能坐的?!”
長右使者卻似充耳不聞,仍畢恭畢敬地對子明說道:“若貴國沒有合適人選可承後位,那長右國的公主也並非不可吧。弊國並非僭越,相反,提出這和親一事,隻是希望二國能將這份友誼繼續下去。”
眾大臣聞後,低喃著議論紛紛,都說這後位絕對不可讓長右國的公主來坐,否則不僅是以後誕下的龍子血統不正,更是在後宮明目張膽地豎立了長右國的耳目,由她執掌後宮,實在不妥。況且我鳳凰上下,難道真的就沒有賢良的女子可以承這王後之位嗎?
念及此處,大家又把目光分別投向了榮妃與從妃。
現在後宮之人雖多,可真說離著王後之位近一些的,也就是這二人了。從妃畢竟是王上正妻,可惜犯下欺君之罪,又滑胎掉了龍子,後更是被貶遷至冷宮旁的長冬樓居住,她身後又無什麽朝中勢力可以支撐。
相比之下,父親乃是齊恩瑞,腹中又再孕龍子的榮妃,卻是更有機會的。
隻是,到底最終結果如何,還是要憑王上定奪。
子明微一點頭,微笑對長右使者道:“國使之意,朕已了然。隻是宴席之上,不談國事。此事再議,以為如何?”
長右使者隻得點了點頭:“全憑王上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