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黃天已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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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村寨通往外界的路口,蘇古昏昏欲睡,等待村寨的一眾老少和紀陽道別,而他則是在一旁,百無聊賴,隻能把玩那串黃色的手鏈,才不使他去關注那場麵不小的送別儀式,也不會因此而感到孤獨,當然這是因為他早就被孤獨所侵襲。
不時用眼角的餘光去觀察紀陽那邊,每次都不敢過久停留,總是快速的收回,然而在一次觀察後,他不僅沒有收回目光,而卻停下了把玩手鏈,將自己的視線都集中在了那邊。
熟悉的身影出現,亭亭玉立,站在紀陽不遠處,在和紀陽說著一些什麽事,蘇古雖然聽不到任何的聲音,但是看到紀靈臉上的微笑,那從未對他出現過的迷人微笑,令他著迷的同時,也同樣令他感到特別的痛苦。
眼見紀靈終於說完,剩下的人也都紛紛依次和紀陽道別,而蘇古期待的事情也發生了,紀靈已經向他走來,美中不足的是,紀靈卻是麵無表情。
“能把手鏈給我看一下麽?”
聽到紀靈如同哀求的請求聲,蘇古不敢耽擱哪怕一秒鍾,將手鏈快速的塞到紀靈的手中,然後就是靜待紀靈要做什麽了。
拿到手鏈的紀靈,竟是破開自己的小手,讓流出的血液流到手鏈上,而手鏈猶如一個容器,不斷的將紀靈的血液吸收,等到手鏈發出如愉悅鳴叫般的響聲,紀靈才收回手掌,在蘇古的擔心中,紀靈手掌上的傷口快速愈合,等到複原如初,蘇古才安心下來。
“不要驅除我的血脈,好嘛!”
“好,我是不會驅除的。”
雖然不太明白紀靈的話,但是蘇古沒有任何猶豫就答應了下來,令他感到狂喜的是,紀靈竟然給了他一個微笑,然後才離去。
在紀靈走後,一些人也開始來跟蘇古道別,雖然他心不在焉,還在反複回憶紀靈給他的微笑,但是他還是一一的對那些人表達了他的感謝之意。
“小子,你要知道,外麵的世界可是會遠遠的超出你的認知,你隻有去接受它、熟悉它,你才能得到你想要的一些東西,不要被它所迷惑,忘記了自己最初所要去做的事。”
蘇古沒有想到紀老竟然也來和他道別,聽了紀老的囑咐,蘇古收起了之前的輕視之心,對於外麵世界有了應有的重視。
“多謝紀老的提醒,我一定會努力在那世界中生存,然後再去獲取自己所想要的。”
蘇古語氣堅定,表明了他的意誌,等到所有人都完成了道別,他走到紀陽身邊,沒有花費多少氣力,就將紀陽連帶座椅都搬到了一匹高大雄壯的黑馬的背上,係好一應的固定繩索,從手鏈中拿出一瓶特製的白色靈液,放到紀陽的口邊,給紀陽喂了幾口,白色的靈液被紀陽貪婪的吞入腹中,但仍有一滴從他的嘴角滑落,滴在馬背身上,隻是發出了一些白霞,就被黑馬吸盡了。
“沒想到現在雖然不能動了,但是卻能不斷的享受這靈液,真是焉知非福啊!”
“你就不要亂說了,再說你也知道這是你的保命之物,並且沒有多少。”
蘇古不願聽紀陽這般話語,這隻會讓他的愧疚更為強烈,拿好馬的韁繩,也是攀上馬背,坐在屬於他的馬鞍上,看了看身後的紀陽,不由感到這匹馬果然是一匹雄壯的好馬,兩人同乘都不感到擁擠。
再看一眼村寨的眾人,不敢細看,一掃而過,心中思緒萬分,雙腳輕輕一拍黑馬,微拉韁繩,然後就一下竄了出去,馬步寬大輕快,帶著蘇古和紀陽向著神秘的外界衝去。
似是仍然感到村寨眾人的目光,蘇古不由的想要加快速度,逃離他們的目光,急促的心跳聲甚至可以在耳中聽到,猛地再次用腳拍打黑馬,黑馬也是仿佛懂得蘇古的想法,奔跑速度快了不知幾倍,在村寨眾人驚奇的目光中,快速的遠去。
穿過村寨的入口直道,穿過已經雜草叢生的林間道路,在過了一個彎道後,蘇古的心跳終於不再那麽的劇烈,此時他感到劇烈的卻是黑馬的奔跑,讓他這個沒有多少騎馬經驗的人有些不太適應。
好不容易,終於讓黑馬的速度將了下來,蘇古也終於有心思來看一看紀陽,他發現紀陽低著頭,一聲不響,像是睡著了一般,蘇古不敢打擾他,隻好好奇的觀看道路兩邊的景色,腦海中卻想著那些困擾他的問題。
一路向前,翻山越嶺,兩人一馬終於走出了密林,來到了一片草地上,仍是如在密林中一般,也是悄無聲息,蘇古再也忍不住,向後看去,想要找紀陽談話,發現紀陽竟是滿臉淚痕。
“不要問我怎麽了,我隻是哭了一下而已。”
“嗯!我不問你為什麽,我隻是想和你聊一下天而已。”
蘇古被紀陽的話噎住,隻好不去問紀陽怎麽了,而是說出了他本來想要做的事情,紀陽聽了,隻是輕輕的笑了起來。
“我以為你會不理睬我呢!看來你雖然有病,但是還沒有病入膏肓,好了,跟你開一個玩笑,說吧!你要和我聊什麽。”
蘇古聽到紀陽說他有病,臉色微變,被紀陽察覺後,紀陽的話語就重新回到了正題上,而蘇古一時也想不出有什麽話題,隻能耍耍小機智。
“我不是說了麽!我想和你聊天。”
蘇古的回應,讓紀靈先是愣了一下,之後恢複正色,像是在醞釀什麽東西,令蘇古還以為他是想要做出反擊呢!
“黃天已立,天地仍是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不然我們也不會有此際遇,我才不會理會它是什麽天。”
“你是說,現在是‘黃天已立’!莫非真如那古人雲,當真是‘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沒想到這未來竟如古人所雲,變了天,隻是那些要變天之人,早就不複存在了,想來真是令人感慨萬千。至於那天地仍是不仁,也沒有什麽好抱怨的,難道你還想要那天地對你特殊照顧不成,你以為你是他老子啊!”
看看黃蒙蒙的天空,蘇古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想他以前那個時代的藍色天空是多麽的美麗,‘蒼天’是多麽的令人著迷,隻是後麵變天了,他甚至不由的想到,也許那就是‘蒼天已死’了吧!不知為何,說到最後,他卻是對紀陽嘲諷了一下,說完在心中思慮一下,隻道是對紀陽說他有病的報複,也就沒有其它的想法了。
“我確實不是那天地的老子,隻是有那麽一個想法而已,倒是你,在夢中都做著那成為那‘天子’的夢,這樣一對比,倒也是一件很有喜意的事情。”
紀陽的應對相當之犀利,令蘇古簡直是啞口無言,心中氣憤,更加令他想不出好的應對之語,實在沒法,隻好做那柔弱的解釋。
“我當時在夢中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現在這個時代,那裏還有那什麽天子,嗯!這個世界應該沒有那所謂的天子了吧!”
說到‘天子’這樣的身份,蘇古也是不敢確定這個世界就沒有這樣身份的人,想到這個世界的神奇,蘇古的期待也是越發的高了。
“這個世界有沒有我也是不知道,我知道的隻有那想成為‘天子’的人,而這樣的人我的身邊現在就有一個。”
“好了,我承認自己確實是想要成為‘天子’,能不能不要再說這個話題。”
蘇古對於自己想要成為‘天子’這種想法有點不敢示之與人,認為那想法有點齷蹉,不是他這樣的老實人所產生的想法,趕緊示弱,想要終結這個話題,但是紀陽顯然沒有終結的意思。
“這樣就對了嘛!有這種想法又不是什麽罪大惡極的事,哪個男人,甚至是女人不想成為那‘天子’,以擁有讓自己大展宏圖的權利。”
紀陽接下來的話倒是不再令蘇古感到不適,他想了想,也對紀陽的觀點做了回應,隻是他的回應倒是讓他自己都有一種立牌坊的感覺。
“確實如你所說,隻是也不是全部,在這種事上,我們也不能以己度人,認為其他人都是這樣的想法,就算是我自己,也不是對那身份有著很大的興趣,不過就是些許好奇罷了。”
“你隻是有些好奇而已嗎?如果我告訴你,你真的是有機會成為‘天子’的話,那你還能保持這樣的心態嗎?”
雖然紀陽的話看似是和蘇古談論,但是蘇古確有一種莫名的感覺,感到紀陽這樣說是有他的根據的,再想到那從他體內被紀靈召喚而出黃色輝光,他的心跳不由的變快了不少。
“這些事實在是說不定,誰知道自己將來會做什麽選擇,好了,我看天色已經不早了,我們還是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
紀陽察覺到了蘇古的變化,不再繼續糾纏,同意了蘇古的提議,和蘇古一起,一邊前進,一邊尋找一個好的地方過夜休息。
花費了不少時間,兩人最終才選定了一個都滿意的地方,蘇古將紀陽和座椅從黑馬上搬下後,就放任那黑馬自己去覓食了,他可沒帶有黑馬的全部口糧,而是隻帶有了一些特殊的馬糧而已。
“蘇古,晚上要守夜才行,你認為怎麽安排。”
“我來守夜就行了,你就好好的休息吧!”
“那怎麽行,那樣太危險了。”
“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也沒有辦法,那我上半夜,你下半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