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闖山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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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觀察了片刻,也都先後走入其中。陸豐最後一個踏入水幕,落到第一石階之上,頓時感覺到一陣壓力撲麵而來,似乎身體都沉重了許多。雙目微微一凜,抬腿向第二石階邁出,一陣阻力憑空而生,似乎要將闖入者驅離。麵色不變踏入第二石階,感覺比第一石階的所受到的壓力增加了兩層。
    陸豐閉目心中默念“感應篇”口訣,頓時感受到周圍充斥著濃鬱的靈氣,正在不停的衝刷著眾人,且越往高處靈氣越濃鬱。眾人仿佛置身靈氣海洋,陸豐猛然睜開雙眼,精光閃爍,毅然抬腿向第三階梯邁出。
    此時,水幕外的費長生看著陸豐居然在感應靈氣,不由得微微點頭,暗想:“雖然修行年齡較晚,但是紫色資質卻可以彌補不足”。然後抬頭看向排在第一位已經走到二十二層的宮裝女子和那少女,二人皆是雙眉緊皺,眉頭有少許細汗,顯然二人在暗中較勁。
    突然一聲驚呼在水幕內響起,就見一衣著樸素,麵色普通的少年,想要強行踏入第八個石階,而無法穩定身形,被反彈而回,穿透水幕,被費長生單手一揮,平穩落地。
    少年嘴角滲出點點血絲,可見反彈之力不小。
    費長生搖了搖頭道:“淘汰”。
    雖然隻是費長生在光幕外的一句輕語,卻炸響在眾人心中。少年麵露悲戚之色,悲痛不已,眼裏緩緩滑落兩行淚水。
    雙手抱刀的年輕男子此時依然走到了第十八石階,眉頭緊皺,汗水順著臉頰緩緩滴落,雙腳在原地細微移動,仿佛在為下一次抬腿醞釀。
    那衣著華貴的錦衣男子處境也與抱刀男子相仿,再不見之前的瀟灑不羈,麵色略顯猙獰,隻是其所拿之折扇,居然發出淡淡的光暈,顯然在為其增加助力,但是其也隻走到十二石階就顯得力不從心。
    那身穿儒服的兩位讀書人緊跟錦衣男子身後,位於第九石階處,兩人雙唇緊泯,雙拳緊握,但是身姿挺拔,不動如山。
    最後還剩下兩名衣著普通的少年在第七石階處苦苦支撐,仿佛隨時都會被排擠而出。
    陸豐默默的感受的靈氣對身體的衝刷,甚至還有少量的靈氣開始向皮膚內滲透,不由心中暗想:“即使不能通過,在這上麵多呆一會兒,對自己的好處也會更大”。
    陸豐放開心神細細體會,隨著時間的推移,周圍靈氣的感應越來越清晰,仿佛自身也是靈氣的一部分。
    片刻後,陸豐全身內力鼓動,衣衫無風自動,然後腳步堅定的向上行去,待走到第七石階處,兩名衣著普通的少年,雙目圓睜,神情駭然的看著神情平靜,行走自若的陸豐,然後雙雙心神不穩,再也無法堅持,紛紛被反彈而回。
    “淘汰”費長生麵無表情的道。
    三名被淘汰的少年,均是麵色慘白,神情萎靡,或許他們全家或者全族的希望都破滅了,世道往往就是如此無情。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第八個石階,第九個石階,第十個石階,在陸豐踏入第十個石階的時候,那身穿儒服的兩位讀書人,也驟然發力,登上了第十個石階。二人剛踏入第十石階,就感到鋪天蓋地的壓力仿若要將自己碾為齏粉,勉強抵抗數息後,紛紛被彈飛而回。
    待二人飛出站定後,費長生道:“踏上第十石階,可為雜役弟子”。
    二人抱拳一拜,麵目激動之色。
    陸豐感受著第十石階的壓力,與靈氣濃度,還有某種未知的力量,繼續前行。待到十二石階時,那錦衣貴公子,斜眼瞟了一眼陸豐艱難道:“道友可否捎帶再下一程,感激不盡啊”。陸豐並不理睬,繼續前行,那錦衣公子似乎也到了極限無法繼續前行,腳步一鬆瞬間倒飛而出。
    “第十二石階,可為雜役弟子”費長生道。
    錦衣公子麵色鬱悶,神情沮喪,癱坐在地上長歎短噓,略帶幽怨的瞧了一眼陸豐。
    此時石階上就隻剩下四人。那抱刀青年已然走到第二十二處石階,隻見其艱難出聲道:“到達極限,請求離場”。
    費長生右手一揮,一道微風將抱刀青年席卷而回。
    費長生微微點頭道:“過二十二石階,可為外門弟子”。
    抱刀青年落地後,鬆了口氣,向費長生抱拳一禮道:“多謝長老”,神情不悲不喜。
    “感應期”注重對靈氣的感應與適應,注重對靈氣的理解與身體融合,為下一個階段“辟穀期”打下堅實的基礎。
    闖山門的過程,讓陸豐的這過程更加快速與自然。在到達二十石階時,陸豐依然麵色不變,簡單束於腦後的長發無風自動,全身澎湃的內力瘋狂運轉。
    平台上的眾人看著陸豐的表現,神情各異。
    那宮裝女子與少女,已然走到了三十八石階,兩人氣息略微淩亂,但是神情卻是略顯激動,離核心弟子已然不遠,對於一個宗門來說,核心弟子就是希望。
    二人相互看了看,宮裝女子神情冷漠,少女麵色高傲。兩人同時抬腿邁向第三十九石階。待二人站定,聚力為下一次做準備時,從二人中間徐徐走過一個白衣身影,踏入四十石階,四十一,四十二。少女目瞪口呆仿佛忘記了說話,呆呆的看著陸豐挺拔的背影。那宮裝女子也是神色略微呆滯了一瞬,然後恢複了過來,看著陸豐的背影,銀牙緊咬,抬腳邁入第四十石階。
    陸豐在四十二石階處停下,是因為在四十石階時,壓力猛然暴漲一倍,即使是陸豐也感覺到有些吃力。
    水幕外,眾人神情羨慕。費長生看著陸豐輕鬆踏入四十石階,欣慰的點了點頭,心中暗想:“此子如此輕鬆就踏入四十,希望有機會打破數百年前張簽前輩留下的六十六石階的記錄,若是如此到時就可搶先收他為徒”。
    陸豐並不知道眾人所想,默默感受片刻後,繼續前行。
    此時的宮裝女子與那少女均是站在四十石階之上,雖然二人看起來已然不支,但是仍然咬牙堅持,四十石階的壓力,超乎兩人的意料。似乎有人告知過二人,能在石階上盡可能的多留些時間,闖山門之石階上,對修行新人有極強的輔助作用,所以二人皆未主動放棄。
    陸豐在四十二石階上,默念“感應篇”,心中對於靈氣更加熟悉,靈氣在全身衝刷,讓陸豐全身如泡溫泉,溫暖而舒適。突然一陣身輕神明之感驀然湧現,全身毛孔張開一絲絲黑色汙穢之物湧出。腦中印天璽一陣晃動,金色書籍無風自動緩緩打開一頁,腦中突兀出現了一篇新口訣“辟穀篇”。
    陸豐如夢初醒,自己稀裏糊塗就跨入了“辟穀期”。
    水幕外,費長生瞧見陸豐周圍的靈氣波動,雙目爆發刺目的光芒,神情激動的自語道:“對於靈氣的領悟登峰造極,自動踏入辟穀期,此子悟性也是極佳啊”。
    宮裝女子與少女也是眉頭緊皺,瞧著陸豐背影若有所思。
    踏入“辟穀期”就能簡單的吸收靈氣,供應身體日常的能量消耗。辟穀初期吸收靈氣供應身體所需,約可十日不吃不喝,辟穀中期約可一月,辟穀巔峰則可直接可用靈氣徹底代替食物,所以在築基以後,修士基本對世俗食物基本喪失了興趣。
    踏入“辟穀期”後,陸豐默念著“辟穀篇”口訣,按著口訣要求緩緩運氣,隨著陸豐運氣開始緩慢吸收著靈氣。在連陸豐不知道的情況下一絲絲靈氣順著經脈,向印天璽而去。
    周遭靈氣照成的壓力,竟然隨著對靈氣的吸收,漸漸減少。但是仍然有一股莫名的力量阻止著向上攀登。
    陸豐手持長劍,背影挺拔,衣衫飛舞,即使是見多識廣的宮裝女子與少女也是目露異彩。
    整個闖山門內外,鴉雀無聲,大都目露震撼的看著陸豐,隻有陸豐輕微的腳步聲,隨著他緩緩向上不停響起。
    第四十五石階,第五十石階,到了這裏陸豐的速度漸漸放緩,一股奇異的力量在對其身體進行衝刷,仿佛在洗筋伐髓。
    費長生目露驚喜,喉結不由自主的蠕動了一下,心中卻是在不停的激動呼喊:“一定要收此子為徒”。
    第五十一石階,一隻白色繡花踏雲鞋緩緩踏上第五十一石階,雖然緩慢,卻有一種誓不回頭的堅定。
    站在石階上,陸豐緩緩呼出一口氣,再次一步踏出。
    在黃清宗主峰山頂一處大殿內,一閉目打坐的錦衣老者緩緩睜開雙眼,目露精光,喃喃道:“極佳,可為吾傳承”。然後緩緩站起身,一步踏出,一片殘影,老者已然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時,已到闖山門之上空,雙手附後,平靜的看著正在闖山門的陸豐。
    細密的汗珠布滿臉頰,握劍的右手指關節用力過猛,已然發白。但是其雙目依然散發出熾烈如火的光芒。
    第五十九石階,陸豐停下腳步默默感受排山倒海的壓力和前方阻止前行的未知阻礙。全身內力全力運轉,一絲絲白色蒸汽,緩緩從頭頂冒出,細密的汗珠在臉頰緩緩凝聚,隨著重力的作用,緩緩向下滴落,“趴”的一聲落在石階濺起一陣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