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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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果的生辰原是在開春後,想來那時候國家戰事煩擾,應南王便提前辦了生辰宴。
宮人好大喜功,紛紛張著紅布喧鬧著喜事。
五果卻撐著下巴坐在長伯的院內,望著屋內人一動不動。
自從前幾日北雪傳來消息說長伯母妃病情大好之後,長伯才漸漸好轉起來。隻是不自覺間,和五果生疏了起來。
她敲了敲桌麵:“宮內的丫鬟呢,上糕點啊,我要紅豆味的。”
不一會兒,又敲著桌麵:“宮內的丫鬟呢,光有糕點怎麽行呢,上茶。”
就是這樣,似乎能夠減輕心中的煩悶。
長伯瞥了眼五果,便轉身繼續看自己的書了。
見此,五果訕訕的撓了撓頭,小心翼翼的走到長伯身邊,拉了拉對方的衣袖:“吵到你了?”
“沒有。”隻是在話語間,收回了五果拉扯的衣袖。
旁邊小丫鬟端著茶水,在五果煩悶的眼神下偷偷跑了出去。
然林殿一群質子們聚集交談,想著這嫡公主日日出入長伯府內的是何意。
五果站在那裏咬著下唇,本以為他母妃無事,加上這幾日她日日討好他便會好起來,誰承想倒是這般。
轉頭瞥見桌上的藥材,連忙抬起笑容招呼著:“長伯,你該是吃藥了,這樣才能好得快。”
隻是藥還沒近身,長伯一甩手,藥汁全部都濺了出去,五果一陣驚呼,腳步下意識的後撤半步。
抬頭看到長伯怨恨的一張臉,心下一顫,連忙從袖間抽出手帕在地上擦著,嘴裏還不停的念叨著“讓人再去煎”的話語。
長伯坐在那裏,望著麵前對著她一臉討好樣子的少女,眼中終於含上一抹憤怒。
他說:“應南的嫡公主天生高貴,麻煩您別來叨擾對戰國質子了好嗎?”
地上的五果啞然,指尖拿著手帕輕顫,抬手將最後一抹藥漬抹去,便含笑的轉身離開。
隻是剛出殿門,整個人就靠在牆上上下呼吸著。
手指攥著前襟,指尖微顫,隻是心裏好難受。
難受自己太過於明白這個少年眼中的表情。他怨,他恨,他衝動,他憤怒,他有少年人該有的一腔熱血。
而對於這個少年來說,這個國家,這個京城,這裏的一切都是死敵。
紅豆跟上來的時候,就看到她這般樣子,她怔怔的望著麵前的人,想脫口而出“他的母妃不是沒事嗎?”,卻頓在嘴邊遲遲不敢言說。
許久她歎了口氣:“長伯殿下太不識好歹了。”。
父皇雖許了她戰後將人送回國,但在這之前,他要麵臨著前朝的逼壓,後宮的暗算。
她這樣日日出入,為了不過是表明這個是她的,她萬俟五果的。
她閉上眼,整理好情緒,轉身走開。
路過梅林的時候,她折了截梅枝。
其實設身處地的想一想,誰都知道長伯沒錯。
原本跟著母妃長兄在北雪生活的極好,卻因為一個兩歲孩童的無意之舉,就成為了“階下囚”,遠離故土,再到異土上戰戰兢兢的過日子。就連母妃生病,連探望的機會都沒有。
可在這座城裏,每個人都隻會站在自己角度上看事情,包括她自己。
長伯在禦書房請命的時候,父皇告訴他:“公主若是應允,便可回去。”
那日,他拖著身子站在她的梅樹林裏,好在樹上沒結梅花,雨打枝幹,落下的仍然是雨。少年清瘦的身子立在雨中,那一刻她竟莫名看癡了。
宮人進來傳話好幾遍,她都沒有理會,那個時候她在怕,她怕他離開,怕他再也不回來。
在少年的眼中,她看到怨,看到了這麽多年以來第一次見到的怨。
雨打梅枝,那一夜,他就那樣在雨中站了一宿,而她則在屋內,手指緊扣,眉眼清淺間緊緊落著那人的樣子。
第二日,北雪傳來消息,長伯母妃大病初愈,他才撐不住身子倒了下去。
太監將人送回宮的時候,她在屋內裝作不甚在意的模樣吃著糕點,她想,沒事了,長伯留下了,她應該高興,她應該吃著糕點慶祝。
生辰宴上,觥籌交錯。
五果望著父皇身邊空置的位置,麵上含笑,這場大宴幾乎所有人都來了,就連她母後,父皇也給留了個位置。
視線一掃的時候,並沒有見到那人。
文武百官對著五果祝賀,或者真心,或是假意,都俯首弓腰,說著恭賀的話。
應南皇望著五果,最終含笑:“小果兒,生辰了,有什麽願望,說來聽聽?”
五果望著應南皇,又望了眼文武百官,嘴角裂開微笑:“父王,這個願望我要偷偷告訴你。”
聞聲的應南皇一愣,隨即“嗬嗬”的笑了起來。
五果端著酒杯上前謝恩,小身板跪在地上行著標準的大禮,額頭觸地之時,眼上的神色全然變了。
她走到應南皇身邊,墊腳在自己父親耳邊隆起雙手,應南皇也寵溺似的微傾了腰,方便旁邊的小人兒能夠跟他說話。
五果望了眼百官,才舔舔唇在他耳邊說:“五果希望父皇能放過長伯。”
應南皇起身,目光一直望著五果。
許是早就知道了一般,他的神色便沒有太大的變化。
五果以為應南皇要拒絕,連忙扯了扯衣袖:“父皇,左右不過是個小質子而已,留在宮內好生看管即可。”
應南皇頓了頓,臉上帶了笑:“不是剛想將人送走的嗎,怎麽又許了這個願望。”
五果呼吸一頓,半天抬起頭,眼神清亮。
“我想,把他留下來。”
萬俟烊一愣,半天才扯上笑,摁著少女的頭說:“如你所願。”
她滿意的行禮,走到自己的座位。
在回去時,目光落在了古庭後麵的古樓生身上。
三皇子和宋家女大婚後,他整個人都是愣愣的,仿佛失了魂一般。
古庭將人帶在身邊,在宴會上,看著心愛的人和另一人相敬如賓,不知是多大的笑話。
她嘴角含笑,其實,她現在也是個笑話。
堂堂應南嫡公主,心悅一個小國家的質子殿下,甚至開戰在即,還巴巴的送上去,怕人拋棄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