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紅區生態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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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境保護與帝國!
這個該死的局部隱形立場的問題必須解決!我完全不希望這種類似的事情再發生哪怕一次了!
但是……在諾卡找出更好的解決方案之前隻能先這樣湊合著,也就是靠自己的意誌力強撐著抵抗腳底一軟趴倒的衝動。於是……我又一次幾乎是被拖著走完從洗消間到安檢登記區那條長長的地下走廊的。
貌似還有針對人員的洗消——並不是太嚴格,隻是大致清理一下粉塵——就是用強氣流衝刷而已。並沒有我之前惡意猜想中的高壓水龍頭,高溫烘烤什麽的。與此同時也進行身份登記還有安檢之類必要的流程。看上去nod在某方麵考慮得還算是周到,有設置男女分流,而且也安排了相應性別的登記官……
“姓名?”
問話的是一個平平無奇,穿著樸素工作服的中年女性——或許我該叫她阿姨?
“……秦月。”
我不太放心地看了一眼身後排隊的米婭,老老實實地回答,並在登記表上寫下了這個讀音相同但是含義完全不同的名字——林瑩大小姐給我在gdi那邊辦的身份可是寫的這個名字,雖然不喜歡,但最好還是統一來得好一點。
那個登記官瞅著我的眼神稍微有些奇怪,或者說是太正常過頭了,我看不出她對此有什麽想法。她看了看我寫下的中文,隨手在後麵添上了拚寫。
但願是我的錯覺,取掉兜帽之後我相當不適應。可能是由此產生的緊張感幹擾了我的判斷能力。
“年齡?”
“9歲……”
是的,該死的偽造檔案。不過從外貌上看我的確是符合這個年齡的。
“你是一個人還是有人同行?”
“不,還有一個士兵以及……”
關於個人信息就基本到此為止了,紅區由於生活的極度不安定,人口的流動性的確很強,像是統計籍貫什麽的必要性並不是很大。nod也弄不起基礎教育體係所以也就無所謂學曆的問題……
至於社會關係,我臨時編造的身份是維托利的另一個妹妹,輩分比米婭還小,雖然說是意料之中,但還真是莫名的哀傷……
登記的時候差點把維托利先生的全名念錯也真是醉了。
我注意到登記官似乎是端詳了我的臉——或者說是我臉上刻意偽造出來的綠色條紋——然後在登記表上某一沒有特殊標注的空白欄目裏填上了“asa”的字樣,而米婭那一欄填的是diorce……
所以說,的確有這種免疫泰伯利亞侵蝕的人類存在麽?似乎隻是登記上的區別而已,連隔離都沒有,這麽說……這種人很常見,並且與普通人類並沒有太大區別麽?
嗯……這無關緊要……
“有需要申報的武器麽?9口徑以上的槍械屬於違禁品不可隨身攜帶,隻能攜帶個人武器,非官方運輸販賣武器是禁止的……哦……天哪……”
可能是思維定式的原因,她在說明這個問題的時候顯得漫不經心——小孩子有一把小左輪用來防身就頂天了。我往她的工作台上一件一件碼槍的時候毫無意外地讓她吃了一驚。
一杆相當精良的電磁狙擊步槍,兩把在紅區絕對是搶手貨的gdi製式手槍——其中一把還是gdi針對左撇子士兵特別生產的,具體區別就是拋殼口在左麵。我有使用雙持手槍的習慣,所以在順手清空那個gdi保密庫下屬的軍械庫時特別注意挑選了一下。
武器的確有些特殊,不過的確還是在規章製度所規定的“個人武器”範疇之內,同時也沒違反什麽條例——nod的規章製度也真是奇葩,武器個人化也就算了,連小孩子持有武器都沒有禁止。大概那些上層也清楚這裏的生活環境有多惡劣吧……
總之,他們也沒有理由沒收什麽的。隻是那個登記官給了我一個挺大的破舊黑袋子,目測曾經是個羽毛球包,要求我把狙擊槍裝起來。
這倒是容易理解……就算是nod,恐怕也不回允許人們公開持武吧?
行李檢查倒沒什麽問題——我主要的物資在次空間內,外麵這個小背包隻是裝了一些諸如衣物之類無關緊要的東西。我鬥篷底下的衣物也悄悄切換掉了,稍微大了一號的黑色舊襯衣和有些發白並且挽起褲腿的牛仔褲並不顯眼。腳上的小號作戰靴並不是太引人注目,也就沒換……
安檢登記就這麽混過去了,我領到了一張臨時的居住證,以及一些那種灰色的板磚幹糧還有水……對我完全沒有用,聊勝於無吧。
我這個全副武裝的刺蝟都通過了安檢,隻有一把手槍,顯得更加人畜無害的米婭就更沒問題了。她過關之後好像還領到了一張住房登記卡?
哦哦哦哦哦是福利房麽?
不出意料,三個人住一塊兒……聯想到現在的情況,維托利還真是個人生贏家誒……
通過登記後又穿過了一個相當長的走廊——寬度是足夠讓之前乘坐的那種卡車亦或是輕型坦克通行,但水泥路麵磨損嚴重,照明也不是很充分。我注意到走廊地麵的走勢一直在向下。在通過一道有些生鏽的鐵門後,整個視野開闊了不少,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難以描述的怪味兒——空氣的汙濁程度可見一斑。。
很昏暗,頭頂上沒有紅區那種標誌性的灰綠色陰暗天空,反而是灰色的水泥牆麵。這是……地下?
原來地上那些建築物隻是防禦設施而已麽?
麵積很大,用人類水平的視力看不到最遠端,雖然說也有空氣能見度低的問題。就所見的部分而言,這地方的市政規劃隻有宏觀上大致的劃分了一下軍事區,居民區什麽的。至於內裏,軍事區還好一點,民用區域簡直是一團糟。
跟米婭所在的那個小鎮相比,除了規模更大,軍事側重更多以外,真的沒什麽太大的區別。
“呐,哥哥的話,因為是軍人,所以要經過的審查會很多,而且還要去原部隊報道,或者重新整編……我們先去房子那裏吧?”
米婭如此提出建議,我點點頭表示同意。
不過……
瞧這市政規劃和窩棚一樣的房舍,我真不覺得分配給我們的那間屋子會有多好。不過這和我關係不是太大。我會在這個地方停留一陣子,調查一下凱恩,給諾卡留下更多破解禁製的時間,我自己也順便做一下修正,接受更多模擬戰鬥訓練……但不管怎麽說我終歸還是要走的,畢竟……
家,必須回去,哪怕希望渺茫。
由於米婭看上去比我年長,於是那個登記官把諸如地圖和證件之類要緊的東西全給了她。我對此頗有微詞,但不得不承認,這些東西在我手裏容易搞丟,而且……
辨認地圖,是我在預備役時代最差勁的科目,勉強混個合格分而已。即使是現在,沒有諾卡的指引,迷路也是分分鍾的事情。
“我建議你們晚一點過去,現在登記區住一個晚上。外麵的治安……不太好,我們這裏暫時抽調不出空閑人員帶你們過去……”
在米婭倒騰著紙質地圖,我在看著破舊城區發呆時,守衛登記廳出口的一個衛兵突然發話了。這些衛兵看上去裝備簡陋,連製服都不能做到統一,但他們的擔心似乎是做不了偽的——那種憐憫似的眼神看上去讓人很不舒服。
治安……這跟貧民窟一樣的地方當然好不到哪裏去。但這種事情又不是肯定會發生,而且,就算是發生了,我也不覺得有誰能在我手裏走上兩個回合的。
“c8區發生惡性事件,你們兩個跟我走,暫時封閉2號出口。”
米婭還沒來得急道謝,我就目瞪口呆地看著一個一身漆黑,蒙著臉,端著把衝鋒槍疑似軍官的人跑過來吼了一嗓子,然後剛剛還在提醒我們的哨兵和他的同伴就趕忙按下了關閉裝甲大門的電鈕,跟著他跑了……
跑了!為了維持治安居然連出入境登記大廳的哨兵都調跑了!這管理是何等的混亂!
爾等的人手有這麽缺嗎?
諾卡向我報告說,那邊隻是一起小規模的哄搶物資事件——就是那些作為食物的灰白板磚,打架的程度最多就用上了板磚和跟板磚一樣的食物,算不上什麽大規模事件。
“我們走吧,再過一小時就是燈火管製時間了,沒有光亮的話反而更危險。哥哥明天下午應該會回來的。”
米婭應該是在這種類似的地下城鎮呆過,這種事情她倒是熟悉,在那些紛亂的危險建築之間穿行根本沒有任何猶豫。反而我,雖然說通過掃描也相當於擁有了一張地圖,但是……我完全做不到把這些根本稱不上小巷的道路和地圖上密密麻麻的連線對上號。
這地方人口密度似乎比建築物數量所表現的要大。來往的人大多都低著頭,行色匆匆,很多都把麵容隱藏在兜帽之下,但諾卡標注出來在衣服底下藏有武器的占了絕大多數。最不濟也有一把短匕首。
也有一些人三三兩兩閑坐在房前的,操著連諾卡都辨認不出來的方言交談,目光透露著一種難以捉摸的情感,這讓我覺得很不自在。衣著破爛的流浪漢手中不明成分的卷煙散發著奇怪的味道。
左後方的角落裏有人在打架,倆兄貴頭破血流撂著板磚,並不是沒人看到但的確沒人搭理——這是明智的,兩個打架的人腰裏都別著槍,不知為何都沒有拔出來。前麵的巷子裏有發生一些挺惡心的事情——一個女的仨兄貴……
哢——
“長官,皇帝陛下有言在先,您還不適合觀看這些場麵。本指令具有第一優先權。”
諾卡把我感知中已經打上厚厚一層碼,依稀還能看出在蠕動糾纏的肉色人體圖像換成了火柴人……
喂!你以為我想看啊!
“檢測現場……存在致幻性藥物與超過必要的幹糧塊……判定為嗶——交易,長官,請不要幹涉。”
作為成年人(咦?)我表示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我按捺住“掃黃打非”的職業衝動,扭頭看了看米婭。她也默不作聲地走著,拉低兜帽——這東西似乎每個人的衣服上都有——盡力避免視線交匯,小心翼翼的避開其他行人之類的。她應該沒有看到小巷裏的那一幕,但那幾個打架的她的確是看到了,但她卻無動於衷地繼續向前。
作為一個孩子,她當然無法對此做點什麽,但連一點點好奇都沒有,我不信。但……這應該是在紅區的生存之道吧?別多管閑事……
恐怕米婭也清楚,就算是不管閑事,也不代表麻煩不會自己找上門來。比如……
“嗨,你,對就是你,停下!喂,你聽到沒有?!”一個沙啞的男聲突兀的響起,同時出現的還有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路邊的行人紛紛避開,連圍觀的打算都沒有,生怕禍及自身。
米婭聞言動作一僵,隨後加快了走路的步速,一隻手也悄悄伸進了外套,摸向了腋下槍套。我注意到她的表情異常緊張……廢話,碰上這種流氓,這種小女生能不緊張麽?!
見鬼,被盯上了。
雖然說有鬥篷亦或是遮掩麵孔,但是……鬥篷又不是那種能完全消除存在感的神器。我和米婭個子都小,就算是罩著鬥篷還是稍嫌單薄,一看就是女性,而且還是小孩子。再或拎或背帶著挺大的包裹,的確很容易被這些無處不在的社會渣滓給盯上。
我倒是“看”得清楚,這是個穿著劣質仿皮革外套和破舊牛仔褲的男人,麵像凶惡,手中拎著一根看上去分量不輕的鋼管。他兜裏有兩三塊浸了的布條,那種已經出現過很多次的致幻性藥物,以及些許子彈——會帶著這種東西癮君子當然不會是什麽好東西。
似乎他身上還有一小袋子子彈,不多,但口徑十分雜亂,就那麽混放在一個小布袋裏。他身上沒有槍,能算得上武器的就是那條鋼管和一把折疊刀。應該還好對付。
我跟在米婭身後,這個男人靠近後,居然伸手試圖搭上我的肩膀——這是我的底線,我不能容忍這種人和我發生任何肢體接觸。
我放開左手拎著的包,仍由它落在地上。雙手一翻就反握住了配槍的槍柄,隨即轉身猛地給身後那位兄貴一套流暢的連擊——手槍尾部堅硬的擊錘成了很好的攻擊頭,高頻擊打著那倒黴蛋脆弱的腹部,還有……
好吧,這是身高的錯,打那種地方,我也不想的……
不過,打擊效果意外的好?
而且……由於局部隱形立場帶來的精神力增幅的不穩定,每次打擊的力度幾乎是在某個區間內隨機浮動的,某種程度上,這讓他更不好受。
在他因為某些部位吃痛而跪倒時,又因為我的一記上勾拳向後仰去,最終仰麵朝天摔倒在地上,後腦勺在滿是碎石的地麵上一磕就不省人事了。他手中的鋼棍也叮叮當當地順著有些坡度的肮髒地麵一路向下滾去。
對付這種暴徒,打到這個階段一般而言我會更習慣再在對方腹部補上一腳……但現在很明顯不適合這麽做,因為……對麵不止這一個人。
這夥人大概有十五個,就是之前我們身邊那些看上去無所事事的肮髒平民。清一色男性,手裏多多少少都有些凶器,但最好的也就是一杆很可能是上世紀末用來打鳥的土製短管火槍。從動作來看是打算跟著那個已經不省人事的家夥之後一擁而上,但由於某人被我戲劇的揍倒而暫時震懾住了,但我展現出的威脅性很明顯還不夠,這些人並沒有打算就這麽散開。
嗯,震懾效果還是有的,有人很不自在的並了並腿。
我把槍翻轉並舉了起來,不時改變瞄準目標以確保威懾力。局勢稍微僵持了下來,那些邋遢的男人在看清楚我的臉後似乎有些忌憚,至少比看到我暴打他們的同夥亦或是掏槍更加忌憚——本來戴著兜帽隻會露出下巴,但經過衝突後,兜帽會不可避免的往後滑,完整的麵部也就露了出來。
我不覺得自己的臉能有什麽威懾性——激起犯罪欲還差不多。這麽說——應該歸咎於臉上那些用於偽裝的紋路?
趁著對峙往後看了看,米婭居然奇跡般地撂倒了一個看上去已經被致幻性藥物和一些別的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玩意掏空了身子的瘦弱男人,我沒看到她是怎麽做到的。她也把自己的槍握在了手裏,很是戒備地指著身前,往後退——直到碰上了我的背才停下。
嘖……我不想惹麻煩……